第二天木槿曦很自然是睡過頭了,直到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自己的脖子胸前遊移著,磨蹭著,帶來了陣陣酥癢之意,才將她從睡夢中拉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看見頸項間埋著一顆黑色的頭顱,把她嚇了一大跳,還沒有徹底醒過來的腦子一瞬間還以為是小寶又貪玩了,可是入眼的紅色提醒了她,這個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自己新晉的丈夫,老公,玨麟!


    一看到玨麟她就一下子徹底清醒過來了,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那一幕幕火辣纏綿,汗水交織,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麵讓她剛睡醒的一張粉紅容顏登時變成了煮熟的龍蝦,再看到這人一大早的就埋在她頸項間舔吻啃咬著,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出其不意的伸手用力一推。


    玨麟正沉浸在她的溫香軟玉中呢,冷不防的被人一推,差點沒從床榻上滾下去,好在他身手敏捷,千鈞一髮的時候手臂一撐,穩住了自己的身子,抬頭一看,就看到自己的美嬌娘等冷笑著瞧著他。


    「槿兒,你醒了?睡得還好嗎?」玨麟溫柔的問道,對她眼裏的冷意視而不見。


    「哼,我原本是睡得好好的,誰知道……」說著眯了眯眼危險的盯著玨麟。


    玨麟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樑,有些心虛,知道是自己擾了她的睡眠。


    其實他不是故意的啊,一大早他就醒過來了,看見安然睡在身側,蜷縮在自己懷裏的人他就控住不住的想要摸一摸她,親一親她。他原本隻是想著說就摸一摸,親一親,但是誰知道一模就停不下來了,一親就上癮了,他又想著說或許他動作輕一點,可能不會吵醒她的,就,就……結果她還是被自己吵醒了。


    「槿兒,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歡喜了,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呢,就忍不住想要確認一下你是不是真的躺在我身邊,和我成為夫妻了,所以我就忍不住……」玨麟無辜的望著她說道。


    「……玨麟,你還要不要臉了?」木槿曦差點沒被他的話氣笑。


    說這樣的話誰信呢,分明就是精蟲上腦了!昨晚非要把自己折騰了幾次,直到她直接暈過去了才作罷,想想真是丟人啊,居然做到暈過去了!


    前世她聽人說起來的時候還嗤之以鼻,不相信還有人能做到暈過去的,可是誰知道自己居然有一天親身體驗了!


    木槿曦一想到昨晚自己被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大半夜,頓時又是羞又是惱的,惡狠狠的瞪著玨麟。


    玨麟也知道自己昨晚是孟浪了一點,但是他已經很極力控製自己了,隻是忍了這麽久才終於嚐到了這情慾的滋味,他有點欲罷不能了,所以就沒能控製住自己貪念的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抱著她不願意鬆手,直到她累暈過去了才終於有點擔心的罷手了。


    「咳咳,槿兒,對不起,昨晚是我,是我不好,以後我會注意點的。」玨麟微微紅了俊臉,有些愧疚的說道。


    其實木槿曦也不是真的惱了他,她又不是那些十來歲的年輕小姑娘,她的靈魂已經三十幾歲了,老女人一個了,就算她前世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但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吧,對這些事早就免疫了,也能理解玨麟這麽一個氣血方剛的男子在新婚夜讓他吃素那是不可能的,除非這個新娘子不是他自己想要娶的。


    她就是有點羞惱而已,他讓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一個欲女了!才新婚第一晚就這樣,以後還得了!性這東西沒有了它是不行的,但是也不能太過放縱沉迷了,傷身!


    而且,還有更重要的一點,玨麟不是說這幾年沒有接觸過其他的女子嗎?他不是說自己是他唯一的一個女人嗎?那為什麽昨晚居然還能讓她嚐到了其中美妙的滋味,這不是一個老手才能做到的嗎?


    想到這木槿曦不由得眯起了眼,盯著玨麟陰惻惻的問道:「玨麟,你老實說,你這幾年到底有沒有碰過其他的女人?」


    他如果有那就說老實話,她也不會怎麽樣,但是他要是敢欺騙她,然後將來讓她知道了,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到時候她可能不會這麽輕易的就放過他。


    事關自己的清白信譽,玨麟無比認真嚴肅的說道:「槿兒,我發誓我這幾年真的沒有碰過其他的女子,我隻碰過你這麽一個女人而已,昨晚還是我,還是我第二次幹這種事而已,要不然我也不會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控製不住的要了你幾次了,我——」


    「別說了你!口無遮掩!」木槿曦紅著臉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讓他說出更讓人覺得害臊的話來。


    玨麟先是眼眸了閃過笑意,然後不知道怎麽的就突然怔住了,視線傻傻的盯著某一處,目光漸漸火熱了起來。


    木槿曦則是奇怪不已,但是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啊!」


    捂住玨麟嘴巴的手飛快的鬆開了,自己則是縮迴到了被窩裏,想到自己剛才居然光著身子就坐了起來,還伸著手,讓上半身赤裸裸的袒露在他麵前……天啊,來一道雷劈了她吧!


    木槿曦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玨麟會不會覺得她是在故意勾引他?


    才這麽想著,她就聽到玨麟沙啞著聲音問:「槿兒,你這是在勾引我嗎?」


    不等她說話又說道:「其實你不用勾引我的,隻要是給個眼神,我就會撲上去了……」


    「……誰勾引你了,這是意外,意外!你不許說話了!」木槿曦燒著臉羞惱的嗔道。


    玨麟有些可惜的望了眼她此時包裹嚴密的上半身,唉,他是真的希望槿兒是在勾引自己的,他真的是一點都不介意她用些看似不正經但是實際他非常喜歡的手段來勾引自己的,夫妻之間關起門來就是需要一些情趣增加感情啊!


    兩夫妻鬧著的時候守在門外的丫鬟聽到了聲音,在門外揚聲問道:「小王爺,小王妃,是否可以進去伺候了?」


    「等一等!」


    「等一等!」


    玨麟和木槿曦同時喊道,一怔,然後不由得相視一笑。


    玨麟暖暖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粉嫩的臉頰,才對著門外吩咐道:「你們去準備早膳吧,這裏不用你們伺候了。」


    「是,小王爺。」


    木槿曦狐疑的盯著他看,問道:「你不用人伺候?」


    據她所知,這個時代的貴族公子好像都是要人伺候著穿衣洗漱的吧,難道他是在指望她?木槿曦摸著下巴想。


    「我有手有腳的,可以自己來,並不是所有的事都要下人伺候的,況且我也習慣了這種事自己來。王妃,不如讓本王來伺候你穿衣吧?」玨麟目光灼灼的盯著她,那目光像是恨不得立刻掀開了她擁著的被子,好看看被子下的旖旎風光。


    木槿曦警惕的瞪著他,緊緊的捉了捉身上的被子說道:「不用了,我也習慣自己來,你去打理你自己好了,快點,我們還要去給祖母請安呢,你要是害我遲到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玨麟一本正經的點著頭:「沒關係的,去遲了祖母也不會責怪的,因為她明白昨晚是咱們的新婚之夜。至於王妃要是想收拾本王,倒也不是不可以,王妃可以在床上好好收拾本王,本王會非常期待的!」


    「……滾!」木槿曦忍無可忍的朝著他扔出去了一個枕頭。


    這人一成婚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耍流氓的話張嘴就來,怎麽看都像是一個油嘴滑舌的花花公子!難道之前是他一直在掩飾自己?連她都被騙過去了?在家裏還好,要是到了外麵還這樣,那還得了?!那得給她招來多少姐妹啊?這個問題必須重視了!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玨麟不怕死的湊了上去,在她粉嫩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低聲說道:「王妃請放心,本王隻對你耍流氓,其他人不配!」


    說完在她發飆之前就飛快的直起身子扔下一句我去洗漱了就轉身走進屏風後麵了。


    木槿曦看著他的背影好笑又好氣,見房間裏沒人了,正想掀開被子下床,不料玨麟突然又迴來了,她忙一縮,再次縮迴了被子裏,嬌嗔的瞪著玨麟道:「你怎麽又跑迴來了?不是說去洗漱了嗎?」


    「我給你拿衣服啊,不然你要光著身子下地?我是不介意的了,就是怕你害羞……」玨麟笑著將從衣櫃取出來的衣服放到了床邊,「好了,我真的去洗漱了,我保證在你換好衣服之前我絕對不會走出來的。」


    這次木槿曦沒有在他一離開就出來,而是等了一會兒聽到屏風後傳出了細小的水聲這才小心翼翼的掀開了被子伸出了一條藕臂,將玨麟放在床邊的衣服拖了過去,低頭一看,一張臉頓時就轟的一聲漲紅了。


    這這這……為什麽她的小褻衣也在?!一想到剛才玨麟在衣櫃裏幫自己翻出了小褻衣,然後和這些中衣,中裙一起拿過來,她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麽私密的東西,就連彩屏彩青都沒有接觸過,一直以來都是她自己整理的,沒想到今天居然讓玨麟給她準備了!


    木槿曦捉住自己的小褻衣將頭埋在枕頭上無聲的呻吟著,好一會兒才說服了自己不要在意了,其實也沒有什麽,自己一個現代女性,這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自己的內衣被自己的老公拿了一下而已嘛,有什麽了不起的,沒讓他洗就很不錯了,對,就是這樣。


    說服了自己木槿曦這才坐了起來,動作迅速的將小褻衣穿上,然後又穿上了中衣,在被子裏摸索著穿上了中裙,這才準備下床了。


    誰知道她雙腳才剛放到地上,想要站起來就覺得身上一酸,差點跌迴床上,正好玨麟洗漱好了走出來,見狀忙上前摟住了她著急的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木槿曦沒好氣的斜睨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還不得問你,看看你昨晚都做了什麽好事!」


    這就是縱慾過度的後果!他倒是好了,神清氣爽的,遭殃的卻是自己。


    唉,這事怎麽就這麽不公平呢?明明出力氣的是男人,可是最後累的卻是女人,莫不是果真是男人采陰補陽了?木槿曦不禁在腦海裏天馬行空的胡亂想了起來。


    她這麽一說,玨麟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不由得有些理虧,小聲的說道:「還會很累嗎?可是昨晚我,我明明有幫你放鬆過了啊,我還抱著你去泡了一會兒熱水,然後用內力幫你緩了緩才讓你睡的,我以為,以為今早起來會沒事了呢……」


    木槿曦聽了有些意外,原來昨晚她暈過去之後他還做了這麽多事情啊,她通通都不知道呢,隻是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在自己身上動作,抱著她移動了一下,沒想到他還體貼的做了這麽多,考慮到了她身體的情況。


    好吧,看在他沒有享受完倒頭就睡,還知道幫她處理一下,是個體貼的人,她就不再追究昨晚他太過放縱的事了。


    「這麽說如果不是你做了那些事,我今早的情況可能會更遭殃了?說不定連床都起不了,那豈不是不能去給祖母請安了?所以以後你得注意點!」木槿曦嚴肅的說道。


    這個時候自然是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了,玨麟乖乖的點著頭應下了。


    木槿曦洗漱過後才自己到衣櫃找了一套襖裙穿上,剛新婚,穿著自然是以大紅色為主了,所以她選了的這一套襖裙也是如此。上身是緗色上襖,繡著紅色的大片石榴花,寓意著多子多孫,下身是一條大紅色的馬麵裙,裙擺上用金線繡著朵朵盛開的牡丹,裙麵上則是八寶流蘇瓔珞海螺紋。最後再梳了一個比較貴氣的半翻髻,上麵插著寶藍點翠朱釵,纏絲鑲寶銜珠金鳳簪,髮髻斜下方插著一支鎏金並蒂蓮花流蘇步搖。


    一身打扮高貴端正大方,很是符合她小王妃的新婦身份。


    直到下人將早膳端進來了,木槿曦才一愣,「不是應該先去給祖母請安嗎?怎麽把早膳也端進來了?」她剛才沒有仔細聽玨麟的話,所以並不知道他吩咐下人準備早膳了,這會兒見到才驚訝不已。


    玨麟不在意的笑了笑說道:「不急,現在時候還早,祖母估計才剛起身呢,咱們先吃一點再過去陪祖母用早膳吧!」


    他雖然是這麽說了,但是木槿曦覺得這樣似乎不妥,好像有點不尊重府裏的長輩啊!特別是她是剛嫁過來的,新婚第二天都還沒有去給府中的長輩請安就自己先吃起來了,不好吧?


    看到她很是遲疑的樣子,玨麟不得不低聲說道:「好吧,我老實告訴你好了,是祖母前一天吩咐我的,讓我在今天早上先和你在新房用一點早膳再過去給她請安,就是擔心你餓了,待會兒敬茶的話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結束的,你就先吃點吧,這是祖母允許過了的,所以不用擔心。」


    木槿曦狐疑的盯著玨麟看,總覺得他這些話似乎有些不對勁,但是想了想又沒有找出到底是哪裏有問題了,最後還是坐了下來,匆匆用了一點就隨著玨麟到了老王妃的院子裏。


    來到老王妃的院子時老王妃已經穿戴好,紅光滿麵的坐在院子的前廳上等著自己的孫子和孫媳婦過來敬茶。


    見到一對新人在淡淡的日光中相攜著走進來,老王妃視線在木槿曦身上轉了一圈,注意到她行走中有些不自然,雖然早就知道她和玨麟在幾年前就圓房了,但是昨晚如果兩人沒有同房的話那成親了也是白搭,現在看來自己的孫兒昨晚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很是努力的耕耘了一番啊!


    老王妃眼裏飛快的閃過了一道綠光,她仿佛看到了槿兒的肚子裏已經有第二個曾孫子或者是曾孫女了!


    木槿曦也注意到了老王妃詭異的目光,那目光讓她的寒毛不由得都豎起來了。


    祖母該不會是在心裏打著什麽歪主意吧?木槿曦在心裏嘀咕著。


    王府裏除了老王妃就再無其他的主子了,穆王爺和穆王妃也早就不在人世,木槿曦是新婦第二天是要敬茶的,穆王爺和穆王妃不在了,那就隻有由老王妃來受這一杯孫媳婦茶了。


    下人準備好之後木槿曦和玨麟就跪在了蒲團上恭恭敬敬的給老王妃敬了茶,老王妃笑得合不攏嘴,很是大方的送了一整套的頭麵給木槿曦,讓木槿曦當下就抽搐了一下嘴角,很想推辭了,可是老王妃高興啊,才不會讓她退迴來呢,最後木槿曦還是收下了這套精緻的白玉纏金絲梅花頭麵。


    敬完茶之後兩人又陪著老王妃用了早膳才起身離開了,稍晚一點還要進宮去謝恩呢,兩人的婚事是皇上賜婚的,昨天又是皇上來主婚的,皇上又是玨麟的親兄長,所以不管是於公還是於私兩人都要進宮一趟。


    給老王妃敬完茶就已經是巳時了,兩人匆匆又往皇宮趕去了,到了宮裏就已經是巳時末了,皇上等得都不耐煩了。等終於見到兩人進宮來了,都忍不住擺出了一張臭臉。


    木槿曦有些尷尬,玨麟是皇上的親弟弟,可她不是皇上的什麽啊,隻是一個剛上任的弟媳而已,萬一皇上惱了她,那就不妙了。所以木槿曦想了想,就暗暗伸手扯了扯玨麟的衣服。


    玨麟微微低頭,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木槿曦拚命的給他使眼色,可是玨麟就像突然變傻了一樣,怎麽都不明白過來,讓木槿曦不由得急起來了。


    皇上坐在龍椅上看到兩人在底下的小動作,一開始是被氣到了,然後是被氣笑了,心裏的那點火氣也隨之消散了,這才輕咳了一聲提醒兩人要注意場合。


    聽到皇上的輕咳聲,木槿曦一僵,然後在臉上堆上了諂媚的笑容。


    皇上一看就樂了故意問道:「小曦啊,你是不是很怕朕啊?」


    木槿曦反射性的想要點頭,但是又想到皇上好像有不喜歡別人怕他,所以就搖了搖頭說道:「怎麽會呢?皇上可是我見過最平易近人的皇上了。」


    這麽一說問題又來了,皇上和玨麟都挑眉看著她,有趣的問道:「除了朕(皇兄)你還見過其他的皇上?」


    「……」木槿曦尷尬了,嗬嗬嗬的笑了幾聲才說道:「口誤,口誤,我一時緊張就忘記了皇兄是當今皇上,隻把您當做是普通的兄長了,所以才一時口誤了。」


    皇上怔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這丫頭倒是會說話,這個時候就滿嘴的皇兄皇兄的叫了,不然就是皇上皇上的叫,可真是太過實在了啊!」


    玨麟也是哭笑不得的瞧著她搖了搖頭才說道:「皇兄,你就不要再取笑槿兒了,萬一她羞惱起來,迴去吃虧的還是臣弟啊,臣弟才剛大婚,你得為臣弟的幸福想想。」


    一聽,木槿曦就忍不住用寬大的衣袖遮住自己手,掐了一下玨麟,讓你亂說話。


    玨麟一把捉住了她的手然後就不放了,牽著她跪了下來,朝著皇上道:「臣弟攜新婦槿兒拜見皇兄。」


    木槿曦也反應過來了,隨著玨麟一起道:「弟媳拜見皇兄。」


    皇上一愣,然後就有些激動起來了,「快起來,快起來!」


    哎,他原本還以為今天不能聽到小曦叫自己一聲皇兄了,還以為今天要是想聽到玨麟叫一聲皇兄還得軟硬兼施呢,沒想到,沒想到自己還沒有開口就如願以償了。


    木槿曦站起來之後看到皇上眼裏閃著激動光芒的樣子心裏不由得有些好笑,柔著聲音說道:「皇兄,以後有時間我會帶著小寶進宮來看你的。」


    「嗯,好好好,這樣才對!」說著很是嫌棄的睨著一旁的玨麟,說道:「看看,跟你媳婦學學,多學學!身為弟弟就該有弟弟的樣子,別整天對朕像個陌生人一樣!看著就讓人來氣!」


    無辜躺槍的玨麟表示自己已經無法可說了,這個問題都不知道討論過多少遍了,他覺得已經沒有了再討論的意義。說他沒有做弟弟的樣子,難道他有做大哥的樣子了,做皇上的樣子了?他先是大楚的皇上,然後才是他的大哥好吧?


    「皇兄,您也別怪玨麟了,他也是為了皇兄好。畢竟現在玨麟是穆王府的小王爺,可不是燕家的孩子,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了,都不知道會鬧出什麽樣的事來呢。不過沒關係,以後我在,我會盯著他的。」


    「嗯,以後就靠你了,小曦,你可別讓朕失望啊!」


    「皇兄你當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玨麟站在一旁無語的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似乎是把他當空氣一般忽略了。不過他心裏也是很高興的,皇兄這樣子那就代表是他已經徹底接受槿兒這個人了,而不是因為小寶,因為她是小寶的娘親所以才接受她成為自己的王妃。


    在他心裏,不管是祖母還是皇兄都是自己在意的親人,他希望他們都能接受槿兒。


    聊完家常之後皇上突然說道:「玨麟,現在你也成親了,那就是時候將精力放在正事上了,以前你一直隻是在朝堂上做著一個小官,有點糟蹋了,朕決定任命你為大司農!」


    玨麟先是一驚,然後眉頭一皺搖著頭說道:「皇兄,這不妥。」


    皇上撫著鬍鬚說道:「有什麽不妥的?朕覺得妥那就是妥了!朕讓你隨心所欲,任性了這麽多年,現在你都成親了,難道還想像以前那樣不成?這樣豈不是白費了老王妃還有父皇母後生前對你的栽培?你既然有這樣的能力,那就應該身居其位,好好的為百姓為大楚做一點事!」


    說到了官場上的事木槿曦沒有插嘴,雖然玨麟是不會介意她發表什麽意見,但是皇上估計是不太願意看到一個婦道人家插手政事的。


    誰知道才這麽想著就聽到皇上問道:「小曦,你說說,你覺得朕這樣做對不對?」


    「啊?」木槿曦一愣,沒想到皇上會問她。


    皇上眉頭一皺,「你這丫頭不是一向都挺有想法的嗎?你別跟朕說你是女子,不方便參與政事這類的混話,現在不是在朝堂上商量國家大事,隻是咱們一家人在商量事情而已,所以你有什麽看法盡管說!」


    雖然從玨麟的話裏她就覺得大楚的這個皇上有點另類的開明和寬容,也很有兼容的思想,之前她沒有怎麽和皇上接觸過,所以具體的也不了解,但是今天才知道,皇上真的是太開明了,太寬容了有沒有?這麽重要的事他居然問自己?


    古代的男人不都是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男主外,女主內,除了生孩子,侍奉公婆,打理好後院之外,就不要再參與到其他的事情上麵去了嗎?皇上身為大楚的天子,這種根深蒂固的思想應該更嚴重才是啊,怎麽反過來了?


    見木槿曦隻是呆愣著,半天沒反應,皇上有些奇怪的叫道:「小曦?小曦,你有沒有聽到朕說的話?」


    這丫頭膽子挺大啊,在他麵前還發起呆來了,換做是別人在他麵前早就緊張拘束到不行了,隻怕是惶然不已了,哪裏還敢發呆?她倒好,在他問話的時候也能出神,真是讓他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玨麟瞥了眼她,心裏大概也猜到了一些,肯定是被皇兄給嚇的。


    聽到皇上的催促聲,木槿曦迴過神來之後忙說道:「皇兄,我覺得您既然覺得將玨麟放在這個位置上合適,那自然是有您的道理,您是皇上,在用人上麵哪裏還有人能比得過你?至於玨麟,我覺得他可能是考慮到了朝堂上某些人的反應和想法,畢竟大司農這個位置很重要,馬虎不得。玨麟本來就已經因為您的看重而遭了別人的嫉恨,您再將他放在大司農這個位置上,可能會引來很多的擔心和猜忌。」


    可是皇上卻是直接忽略了她的後半段話,隻聽前半段,然後對玨麟沒好氣的說道:「你看看,你看看,連小曦都懂這個道理,朕將你放到大司農這個位置上自然有朕的道理,你接受便是,偏偏還在這裏推辭!你以為隻是因為你是朕的弟弟,所以朕才給了你這個位置嗎?想得美!朕可不是昏君!」


    玨麟和木槿曦同時嘴角一抽,皇兄,還有後半段話你是沒聽到還是聽到了直接當沒聽到?


    半響後玨麟鬆了鬆態度說道:「皇兄,你讓我迴去好好想想。」


    皇上想了想,覺得讓他現在就應下來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了,還不如讓他迴去好好的想清楚,所以便擺了擺手說道:「那你就迴去之後再好好的想清楚吧!你不需要考慮得太多,你就想想你有沒有這個能力做好這個大司農就可以了!」


    玨麟有些無奈的應道:「是,皇兄,我明白。」


    說完了正事,皇上這才有心思將主注意力放到了其他事情上,問道:「對你,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讓小寶認祖歸宗?」


    木槿曦和玨麟怔了怔,忽然心裏都閃過了一個不怎麽好的念頭,皇上該不會是想要……吧?


    木槿曦小心翼翼的說道:「明天迴門之後我就會帶著小寶迴王府了,然後等挑選出合適的日子再開祠堂讓小寶上穆王府的族譜。」


    木槿曦還有意咬重了穆王府三個字的音,就是想提醒皇上,千萬別生出什麽不應該有的念頭來才行。


    皇上聽出來了,似笑非笑的睨著眼前的一對夫妻,直把玨麟看得眉頭一皺才冷哼著說道:「怎麽?擔心朕會有什麽不應該有的念頭?朕雖然是想將小寶的名字寫在玉牒上,但是朕還是有理智的,知道這樣不合適,小寶是你們的長子,不管怎麽說都應該記在穆王府的族譜上,而不是皇室的玉牒上。」


    玨麟和木槿曦心裏一鬆——


    「雖然小寶不行,但是你們的第二胎,不管是男還是女,都要記在皇室的玉牒上!」


    兩人剛鬆下的心頓時又提起來了。


    「皇兄!這有必要嗎?」玨麟的俊眉緊緊的皺了起來。


    「怎麽沒有必要?你的名字本來就應該記在玉牒上,可是因為當年的意外你過繼到了穆王府,你的兒子也要記在穆王府傳承血脈。可是第二胎總要迴到皇家的玉牒上吧?這算是你將過繼出去的血脈認迴來了,這也是父皇和母後臨終前的心願!」


    父皇和母後雖然是將玨麟過繼出去了,但是心裏卻一直放不下這個心結,曾經不止一次跟他說過,將來玨麟要是成親生下了孩子,第一個兒子就是讓他繼承穆王府的血脈,但是第二個孩子,不管是男還是女,都要記迴到玉牒上,如果是兒子的話自然就是最好,但是若果是女兒,那也沒關係,總之要記迴玉牒上,如果玨麟捨不得,那就讓他的王妃多生幾個好了。


    所以有什麽關係?又不是讓他們全部的孩子都寄迴到玉牒上,隻是一個而已,當然了,如果他們願意,多記幾個也是沒問題的。皇上在心裏想著。


    什麽?父皇母後臨終前還有這麽一個遺願?玨麟微微沉下了臉色,對這個消息有些始料不及。


    木槿曦也是懵了,如果是先皇他們臨終前的遺願,那作為子女的無論如何都應該想辦法去實現的。這麽說她如果生下第二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要冠上皇家的燕姓了?


    兩人一時間都沉默了起來,因為兩人都明白,這不是一件簡單的將一個人的名字記在玉牒上而已,還牽扯到很多其他的問題。如果生的是兒子,記在玉牒上就意味著成為皇室的人了,那現在的皇子能接受他們突然多出了一個弟弟來?即使這個弟弟比他們要小很多歲,可是突然冒出一個人來跟自己爭權奪利,誰也不會高興得起來吧?


    如果是女兒,那就會成為公主了,將來也不知道會是誰當皇帝,萬一要用他們的女兒去和親什麽的,豈不是虧大發了?而且身為公主的話更加容易招惹來了禍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萬一自己的女兒再是一個軟棉可欺的人,那豈不是要被人壓得翻不了身?


    木槿曦一想到這些可能就渾身就不舒服起來了。


    「皇兄,這個是不是還要再考慮考慮?而且第二胎記在玉牒上,那是不是就要將孩子抱進宮裏養?那怎麽行呢?這對孩子的成長是極為不利的,而且宮裏也不安全啊!」木槿曦嚴肅非常的說道。


    皇上莫名的看著她說道:「誰說孩子要抱進宮裏養了?就算記在皇家的玉牒上孩子還是一樣可以由你們養啊,又不是說讓你們不能認這個孩子了,隻是姓氏上要掛著燕姓,名義上要是是皇家的人罷了。哦,當然了,如果你們不想養,朕倒是不介意幫你們養的。」


    別說一個了,再多幾個他也是養得起的,宮裏多的是沒有子嗣的妃子,好好挑選一個出來做孩子的母妃,那就真的是名正言順了!皇上覺得隻要想到那個畫麵他整個人就舒爽了起來,隻是想是一迴事,他還是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玨麟這人是絕對不會答應讓自己的孩子放到宮裏養的!


    這個不肖子!


    哦,不是要養在宮裏啊。那還好一點,還能比較容易接受。


    木槿曦試圖說服皇上改變主意。「皇兄,這件事難道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其實皇家不缺這麽一個孩子啊,認不認迴來其實都沒有關係的不是嗎?相反,將我們的孩子記在皇家的玉牒上,可能會帶來很多麻煩的,記在別人名下我們不放心,記在皇兄的名下又有點不妥當——」


    「誰說不妥當的!當然是要記在朕的名下了!除了朕還有能有這個資格?」皇上聽到木槿曦這話立刻就吹鬍子瞪眼睛的,「別說了,這件事沒得商量!玨麟,朕告訴你,其他的事朕都可以由著你胡來,但是這件事你必須聽朕的,這不僅僅是朕的意思,同時也是父皇母後的意思,他們到死都放不下你,牽掛著你,難道你忍心看著父皇和母後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心嗎?」


    「皇上!」玨麟頭疼非常的叫著,鳳眸淸冷的注視著皇上,眼裏閃著不妥協的光芒。


    皇上也同樣強硬的迴視著他,兩兄弟誰也不願意讓步的瞪著彼此。


    「咳咳咳,我覺得現在說這件事還是太早了一些,畢竟我們昨天才成的親呢,所以說一點都不急,皇兄您說是不是?」木槿曦笑眯眯的說道。


    誰知道皇上卻說道:「不早了,你們昨晚圓房了吧?幾年前你們也是一次就懷上了,誰知道這次會不會也是這樣呢?說不定你現在都懷上玨麟的孩子了,如果是的話,那這個孩子以後就會成為朕的兒子或者是女兒了,朕能不急?」


    木槿曦目瞪口呆,覺得自己沒辦法接話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迴過神來之後想想小寶是怎麽來的,不由得也有些擔心了起來,寬大衣袖下的小手覆在小腹上,暗暗嘀咕著,不會這麽幸運一次就中獎了吧?懷小寶的時候是這樣就已經夠什麽的了,這次還來?玨麟的身體有這麽好?不是說他以前掉進池子之後大病了一場身體變差了嗎?


    皇上說的話都讓木槿曦有些忐忑擔心起來了。


    玨麟的視線也忍不住落在了她的腹部上,目光灼灼,好像她的肚子真的已經有了一個孩子一樣。


    木槿曦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斬釘截鐵的對皇上說道:「皇兄,這不可能的!」怎麽可能昨晚一個晚上就懷上了呢?不可能!木槿曦拒絕接受這個可能。


    皇上輕哼了一聲也懶得和她糾纏這個問題,而是說道:「先不說這個了,你們心裏有個數,知道有這麽一迴事就是了,至於小寶,認祖歸宗之後就帶進宮來見見父皇和母後吧!畢竟父皇和母後也是他的皇爺爺和皇奶奶,人不在了,但總是要拜一拜的。」


    玨麟垂著眼眸沉默了一會兒後淡淡的道:「嗯,等小寶上了族譜我就帶他進宮來一趟。」


    兩人見完皇上之後按照禮數木槿曦又去拜見了皇後,皇後對她雖然不是很喜歡,甚至有些怨憤,但是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找她麻煩,敷衍的說了兩句就讓她出宮了。


    木槿曦也懶得應付這個皇後,自從知道大皇子的事後她對這個皇後也沒有什麽好感了,要不是想著說還要做做樣子,她才懶得理會這個皇後呢,看著端莊大方,寬容大度,可是誰知道她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說不定就是一個表裏不一,陰險狡詐又惡毒無比的女人,她就不相信大皇子做過的事她會不知道。


    所以在皇後擺了擺手讓她離開的時候她一點遲疑都沒有轉身就走了。明明是自己讓她離開的,可是看到她這樣子,皇後卻又不由得在心裏生起了悶氣,有些惱怒,覺得這個木槿曦果然就是因為玨麟的關係變得有些目中無人起來了,居然連她這個皇後都不放在眼內了,以後都不知道會猖狂成什麽樣呢。


    以後還是少見她好了,免得到時候氣壞了身子的人還是自己。


    皇後是怎麽想木槿曦是不會在乎的了,她現在是滿心都是皇上說過的話,想到自己要是再生孩子的話就得入皇家的玉牒,想想就覺得煩惱了,這是一件麻煩事啊!


    不知道祖母知不知道這迴事呢?


    木槿曦滿腹心事的隨著玨麟迴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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