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龍瞪大雙眼,觸手挺得筆直,許久,朝梁狂平點了點頭。


    梁狂平頓感頭暈目眩,他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使出如此大的力氣!他當即盤坐在石塊上,打坐調息。


    黃金龍爬上了出口,迴頭朝他“嗤嗤”的叫了幾聲。


    梁狂平調息一會後感覺身體舒服了許多,他睜開眼睛,見黃金龍已盤坐在出口等他。


    他早已盼著走出溶洞這一天了!現在溶洞終於被打開出口,以後不用被困在這裏了。他高興極了,快步跑了過去,躍上出口。


    出口雖不算大,但已足夠他出入。他激動的朝外麵放眼望去。見遠處山巒疊嶂,連綿不盡。此時正值寒冬,天空灰蒙蒙一片,寒風凜冽,吹得洞口唿唿作響。


    梁狂平不禁打了個寒顫。待看洞口下麵,是一陡峭的石壁,往上則是一處平地,約有兩三米高。


    黃金龍在前麵帶路,它卷縮身子,脖子一挺,尾巴一甩,飛一般的躍上了洞口上方平地。


    梁狂平攀著石塊爬了上去。他環望四周,一時分不清東西南北。隻見四麵環山,溶洞下方是一大峽穀,甚為寬闊!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裏,也不知道哪裏是山的盡頭!


    北風蕭蕭,寒徹入骨!


    梁狂平身上僅穿了件單薄的衣服,他全身已被凍得發紫,不住的打顫。


    黃金龍朝他“嗤”叫了幾聲,催他跟著自己走。


    梁狂平難忍寒凍,他抓緊拳頭,仰天吼叫幾聲,隨即發瘋似的練了起來。他撿起幾塊石頭,使勁往遠處推。


    這段時間的苦練沒有白費,他每次推出的石頭都能準確打中目標。他欣喜若狂,有了這功夫,往後可以用來打獵,想到這,他的身體熱乎乎起來。


    黃金龍已等他不耐煩,甩出尾巴卷住他右腳使勁的拉。梁狂平右腳使勁,緊緊的釘在原地。


    黃金龍奈何不得,隻好朝他大聲“嗤”叫。


    梁狂平心想,龍兄多日未吃東西一定是餓壞了,得盡快找些吃的。他鬆開右腳,抖抖精神,跟著黃金龍往深山裏去。


    冬天的山林,蕭條無比,大多喬木已落光葉子,剩下光溜溜的枝幹,在寒風中搖曳顫抖。隻有少許藤類灌木仍枝繁葉茂,歲寒不凋!


    黃金龍在前麵帶路,它爬得很快,看似非常熟悉這裏的環境,它怎麽走都不會迷路。


    梁狂平緊跟它身後,一路上折斷樹枝做下記號,方便記憶。不一會功夫,他們來到一叢棕竹前麵。


    這叢棕竹不大,且竹葉大都枯黃了。看其根部,竹根下麵被刨出幾個碗口般大的土洞,周邊棕竹根莖已被啃噬掉。


    黃金龍爬了過去,它伸長觸手緩緩擺動,跟著“嗤嗤”的發出幾聲驚叫。


    梁狂平蹲在一旁,看它要耍什麽把戲。難不成這裏有獵物?他知道黃金龍聰明過人,一會準有好戲看。


    黃金龍轉迴頭來朝梁狂平“嗤”叫一聲,伸長觸手指了指地上那塊拳頭般大的石頭。


    梁狂平伸手指了指那塊石頭,接著做了個手推石頭的動作。黃金龍點了點頭。梁狂平明白了,龍兄是在引誘獵物出來,然後讓自己拿石頭擊打獵物,這招果然妙極!


    黃金龍繼續朝洞口發出叫聲,身子隨之卷縮成一團。


    稍時,棕竹叢裏麵果然有動靜,一動物慢慢爬了出來。


    梁狂平瞪大兩眼注視著,手裏已抓緊了那塊石頭。黃金龍繼續向前引誘。那動物慢慢的探出頭來,隻見其腦袋長得鈍圓,嘴巴微張,外露出兩顆粗長的門齒。


    梁狂平忍不住驚歎,這不是老鼠嗎?然那動物比老鼠大出幾個個頭,這荒山野嶺的怎麽會有這般大的老鼠?


    梁狂平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左手急忙揉揉眼睛,再看那動物時它已經爬出棕竹叢來。黃金龍往棕竹叢裏退縮。那動物跟了過來。梁狂平看得驚奇,這動物原來是竹鼠?好大一隻竹鼠!


    那動物抬高腦袋左右探視一會。黃金龍已縮進了棕竹叢旁邊的一個土洞裏麵,嘴裏依然發出“嗤嗤”的叫聲。


    那動物見四周沒有動靜,便大膽的爬了出來,朝著黃金龍跑過去。


    梁狂平早已舉起石頭等候,不待它跑到土洞,右手猛的推出石頭,朝它腦袋打去。刹那間,石頭飛射出去。那動物躲閃不及,恰被石頭砸中腦袋,當場暈死。


    梁狂平大喜,迅速跑上前去,一把抓起那隻竹鼠。那竹鼠身子仍在顫動,腦漿蹦出,鮮血流了出來。


    黃金龍從土洞裏爬了出來。梁狂平提著竹鼠在它麵前晃了幾下,好似說咱們成功了。


    黃金龍伸長觸手點了點頭。


    這隻竹鼠肥碩,足有十來斤重,夠他倆飽吃一頓。


    黃金龍意猶未盡,帶著梁狂平繼續往前走。他們用同樣的方法又打了幾隻竹鼠、野雞,還打到一隻野兔,滿載而歸。


    梁狂平折了幾條細烏藤,編成繩子,把獵物綁上,背在肩膀上。黃金龍爬在前麵帶路。梁狂平沿路拾了些枯柴、幹草。


    山路崎嶇窄小,梁狂平背著滿身的獵物,手上還抱著兩捆柴草,走起路來甚是費勁。好在這段時間他練就了一身本事,否則身體早已癱軟了!


    幾經輾轉,他們終於迴到溶洞。若非黃金龍帶路,梁狂平還真找不著路迴來。


    他累極了,把獵物卸下來後便坐在石塊上,打坐調息。待恢複體力,他找了塊像刀子般的石塊,把其中一側磨利,做成石刀。把竹鼠和野兔身上的皮剝了下來,去掉內髒,用烏藤綁起來,掛在石壁上。再找了塊有凹槽的石頭做鍋,將其洗幹淨,打滿水。在洞口找了塊平坦的地麵,擺上三個石頭做灶台。把石鍋放到上麵,點燃幹草枯柴,燒水燉野雞。


    雖然沒有燉雞的調料,但這野雞在大山裏長大,天然純美,其肉甚是香甜。梁狂平和黃金龍各一半,飽吃美味。


    出口終於打開,不再受困於溶洞!


    梁狂平想念外麵的親人朋友。他很想走出大山,迴到自己生活的地方。不知道外麵情況怎麽樣了,他們是否安好!家已經被洪水衝走了,父母,妹妹生死不明,轉眼之間,自己成了孤兒!


    想到這些,他不禁淚如泉湧。他向船艙看去,老翁依然靜坐在裏麵,一動不動,如同一座雕像。他感激老翁救了自己的命。如今他靜坐不出,定是身體不適,抑或是因為救自己而損傷了元氣。要是自己就這樣不辭而別,如何對得起救命恩人?萬一老翁醒來需要自己幫忙呢?


    他轉念一想,就算出了大山,又該往何處去呢?沒有了家,沒有了親人,何處是歸宿!


    他越想越迷茫,不禁淚流兩行。


    入夜,梁狂平坐在出水口仰望夜空。天上依稀墜著繁星點點。洞外北風凜冽,唿嘯不止。天氣越發寒冷,寒風順著石壁上的出口吹了進來,使得原本溫暖的溶洞寒冷了許多。


    梁狂平隻好搬石塊把出口堵住,以避嚴寒。


    黃金龍依然盤坐在船艙門口守護著老翁,它時不時轉頭朝梁狂平看看,生怕他會悄悄離開,不再迴來了。


    梁狂平朝它招了招手,好似在告訴它,自己不會離你們而去。


    洞口灶台上的柴火仍灼灼燃燒著。


    梁狂平坐到火邊取暖。他把竹鼠皮和野兔皮放到火邊烘幹,用它們做件保暖的衣服,抵禦嚴寒。


    轉眼大半年過去,老翁仍在船艙裏靜坐,也不知何時才能醒來!難不成要在這裏待上一輩子?


    梁狂平不敢去想。但願老翁能早點醒來!


    每日清晨,梁狂平在溶洞裏練功。他的力量又長進不少,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手推石頭也更加精準,每次外出打獵都能準確打中獵物。


    除了練手上功夫,他還跑出洞外,到平曠之地踢球。他要把球技練好,不管能不能走出大山,至少不會感到太乏味!


    梁狂平就這樣日以繼夜的練功以打發漫長的時間。下午他和黃金龍外出打獵,有時還能采摘些野菜野果,甚至打到野豬和狐狼,這便半月可以不用外出覓食。


    冬去春來,碧粼山脈又恢複生機。


    春雨普降,草木生芽,道經穀又披上了綠衣。溶洞內的水流也漲高了,出水口又流出了一道亮麗的瀑布。


    溶洞內,一少年正坐在洞口的岩石上,他頭發蓬長,肌膚雪白,似睡似醒,時而入夢,時而歡喜。


    出水口瀑布的咆哮聲絲毫打攪不了他的清靜。稍時,他突然睜開了眼睛,眉頭一揚,雙手忽的使勁,往身下的石塊猛的一拍,整個身子即刻彈飛起來,直衝洞頂。待靠近洞頂,他雙手即刻朝上一掌,身子便又往下直落。跟著雙腳使勁,輕輕的落在石塊上。


    少年狂吼一聲,震得溶洞嗡嗡巨響。


    黃金龍被他的吼叫聲驚住,它挺直身子,兩眼盯著梁狂平,不知他要幹什麽,難道發了瘋?


    梁狂平唿了口長氣,身體放鬆下來。大半年來,溶洞內的生活讓他感到無比的孤獨寂寞。老翁長坐不醒,黃金龍又不會說話,從早到晚隻能自言自語嘮叨。好幾次他都想著要離去,卻又放不下老翁和黃金龍。但若不出去,長期待在這裏,自己的一生便埋沒於此了!


    他內心無比矛盾。想到老翁救了自己,大恩未報,怎能就此離去!思來想去,隻有吼叫幾聲發泄悶氣。


    他的力量又長進不少,平時外出打獵,翻山越嶺,一天下來他也不覺得累,反而越跑越有勁。為了捕捉更多的獵物,他還學著動物的聲音叫,引誘動物出來,用石頭擊斃。有時他還徒手抓活的,身手練得十分敏捷。


    這段時間黃金龍也省了些事,梁狂平一個人就能到山裏打到獵物,它留在洞裏看守獵物即可。


    梁狂平用獵物的皮毛編織了一套衣服,還在溶洞口右側石壁下搭了一張木床,鋪上樹皮幹草,抵禦寒潮。他還把多餘的獵物用火烤幹,在灶台上方搭幾根樹枝,將其掛在上麵,以便雨天捕捉不到獵物時充饑。


    碧粼山脈龐大蔥鬱,經過長期的封山育林,野生動物繁殖迅速,為梁狂平提供了充足的食物。梁狂平也在捕獵的過程中練得一身本領。攀岩爬樹,鑽洞潛水,無所不能!


    黃金龍對他刮目相看!


    閑暇時間,梁狂平會編些曲子來哼唱。他還用石具在石壁上雕刻圖畫文字,記錄自己的生活趣事。每到晚上,他便大發感歎,若是老翁能早點醒來該多好!他一定有很多學問,到時可以向他求教一番!


    半年又過去,老翁仍未醒來!


    梁狂平還學會了吹奏樹葉,每天早上起來都要吹奏幾曲,招來不少蝴蝶在溶洞口附近翩翩起舞。有時候,鳥兒也飛進洞裏來湊熱鬧。燕子早已在石壁上搭好了窩。天氣迴暖,蚊蟲繁殖,蝙蝠也在洞裏活躍起來。


    梁狂平就是這個洞的主人,他可以用自己的歌聲,吼叫聲,吹奏聲召喚各類鳥獸。端陽節那天,他吹奏烏藤葉召來了一條巨蟒。那巨蟒甚是聽話,與梁狂平結為了朋友,時常隨同他一起外出捕獵。


    梁狂平雖有長進,然遺憾的是老翁依然沒有醒來。他每天都要站在船艙門口看望老翁。他的臉色已有好轉,沒有之前那麽蒼白。


    他堅信,老翁總有一天會醒過來,到時報答他救命之恩後,便可以走出大山,迴歸文明社會!


    下午,梁狂平跑到洞外山地上練球。地麵並不平整,間或還夾雜著許多山石,周邊還有高大的棗樹。


    梁狂平並不在乎,權且把它們當成是對手。他帶著球在山石間來迴穿梭。地麵不平,他就想辦法把球帶平。


    他渾身充滿力氣,手腳靈活,腰身柔韌,練起球來格外有勁。他開始練習帶球旋轉,繞開棗樹,把球牢牢的控製在腳下。他還用足球踢打樹上的棗子,當作是射門。


    起初那球根本不受他控製,他要打的地方,那球偏不往那裏打。


    梁狂平仿效推石砸洞的原理,把球定點踢射。從低處開始,一路往上踢。長期磨煉,他找到了感覺!那球逐漸聽從了他的指揮,指哪便打哪。他從樹底下一腳踢射,直接就可以把樹頂上的棗子踢落下來。然而,那足球不經踢打,很快便破裂,無法再踢!


    梁狂平把剩下的另外兩個足球用晾幹的獸皮包裹起來,加強它們的抗擊強度。


    不管刮風下雨,他每天堅持練三兩個小時。他不知道自己將來能幹什麽,但練好了球技,總比一無是處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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