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東征高句麗那會,遼西走廊還沒有形成,日後的秦皇島一帶還是大片的沼澤地。為了避開泥淖,唐軍隻能繞路而行,很是不便。


    到了17世紀,這片沼澤已經變成了硬實的泥土地,行軍甚是方便。


    自山海關到寧遠城不過二百多裏路,數日間唐軍便已趕到。沿途還路過吳三桂所部曾經駐軍的據點,卻都已經廢棄。


    不得不說,遼西走廊一線真的挺適合防禦,左燕山,右大海,狹長的一條線,大軍無法充分鋪展開來,有一員上將把守,任他如何強橫也難自此入關。


    昔日吳長伯就幹的不錯,到了崇禎十六年明軍主力盡墨,士氣低落的情況下,還讓濟爾哈朗率領的後金大軍碰了一鼻子灰。


    要不是李自成沒有及時把屁股挪到地主士紳一邊來,八旗兵就是等到天荒地老,也別想踏進山海關。


    現在遼西走廊被設定為爭奪區,唐清兩國自然各有盤算。


    從大唐的角度出發,要是能把前線推進到錦州附近,日後兩國交鋒,便可直取盛京;對大清來說遼西走廊的重要性更不用提了,誰敢冒這麽大風險把自己老巢暴露在近在咫尺的敵軍兵峰之下。所以這塊要地,玄燁是斷斷不會讓出來的。


    這不,聽聞唐軍大軍逼近寧遠,才剛剛結束一場大戰的聖祖皇帝領著兒郎們南向救援。


    康熙皇帝在盛京還沒呆幾天,便聽到元軍大舉入寇卓索圖、哲裏木盟諸旗的消息,這一片同樣屬於緩衝區。


    在忽必烈看來,既然是蒙古人的地盤,自然應當歸大元統轄;而對大清而言,這一帶的科爾沁諸部,根本就是大清國的腹心之地,一旦為大元所有,從科爾沁左翼後旗出發直撲盛京,旦夕可至,比從錦州還要方便許多,到時候康熙怕是連睡覺都不踏實。


    於是不出意外,非漢族帝王中最有名的兩位在科爾沁草原大戰一場。


    戰前麻子哥還頗為緊張,畢竟蒙古鐵騎可謂威名赫赫,論國土麵積,亙古以來沒有哪個王朝能跟大元相比。這等威壓天下的雄兵,三十年沒打過大仗的八旗健兒們可是對手?


    結果卻是讓人大跌眼鏡。麵對清軍火槍大炮編織成的火雨,元軍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蒙元漢軍步兵擺好陣勢,尚未推到五十步內,密集的陣型便被遠程火力打出一個個大豁口;色目騎兵的衝鋒被猛烈的炮火攪的粉碎;斷後的蒙古重騎在清國火槍騎兵的轟擊下損失慘重。


    元軍一路潰退數百裏,到了仙人劃定的邊界內兀自驚魂未定,生怕八旗兵追過來。


    輕鬆擊敗黃金家族第三代扛把子之後,聖祖皇帝信心爆棚,原來自己已經強到了這份地步了嗎?我大清果然天下無敵啊。


    還沒來得及消化喜悅的心情,就被南邊傳來的消息抽了個大耳刮子。


    京師八旗盡墨,老太太一把年紀成了人家的俘虜,連五歲的“自己”也不知所蹤。然後沒多久李世民這廝猶不知足,大舉出關,看架勢還想把戰線推進到錦州一帶。


    簡直是叔可忍,嬸不可忍。堂堂康熙大帝豈是個怕事的,當即便領著清軍主力南下,欲與唐軍會獵於寧遠。


    寧遠城南,十萬唐軍匯聚於此,旌旗如林、刀槍如海。


    對麵的清軍也不甘示弱,龐大的營地從燕山一直到渤海,再向北綿延開去,論規模較之唐軍更勝三分。


    小模山,唐軍帥帳所在,禦駕親征的李二一邊在地圖上搜尋戰略要地一邊聽著尉遲敬德的匯報。


    “這兩日的斥候戰,兒郎們損失不小。戰歿重傷百五十人,輕傷者亦不下此數。”


    正在地圖上劃線的炭筆一頓,李世民起身驚訝問到:“怎會如此之多。”


    遼西走廊一帶地勢褊狹,不大的空間擠不下太多的塘騎,雙方都沒有投入很多精銳斥候。


    這種情況下損失慘重自然讓人疑惑。


    尉遲敬德道:“論甲兵犀利,我軍毫不遜色,馬匹更優於敵。隻是那八旗斥候各個手持火銃,百步即可破甲,讓人防不勝防。”


    “可是昌平之戰八旗漢軍手持的火繩槍?此物操弄起來極為繁瑣,步卒平地上射擊尚且不易,馬上何等顛簸,竟也堪用?”


    李世民也是馬術高手,隻憑腿部發力便能操控馬匹,騰出兩隻手左右馳射不在話下,但捫心自問,便是以這等出色的騎術,想要在飛馳的駿馬背上完成複雜的火繩槍裝藥點火射擊諸多動作也不是一兩個月的習練能做到的。


    “直接於馬上裝藥的確實不多,僅有少數精騎這麽幹。其餘人等多勒馬射擊,或者幹脆下馬裝填。”尉遲敬德據實答道。


    “朕聽說這火槍遠射想要打中頗不容易,遠不如弓箭那般精準,怎傷得我軍這許多兒郎?”李世民不解問道。


    “陛下,這人馬一體,目標甚大。縱百步距離,幾槍下來,就算打不中人,馬卻難逃。而且鉛子雖小,威力卓著,隻需挨上一下,披雙層重甲亦無濟於事。若是打死打傷便衝上來廝殺,若沒有建功,便多打馬撤退。我軍馬力雖快,奈何敵軍依營而戰,多不能及時追上。讓人甚是氣惱。”尉遲敬德右手重重一拍,氣憤道,看來是被敵軍的無賴戰法惡心到了。


    在被葛二蛋同學的火槍騎兵好好教育了一番後,麻子哥痛定思痛,組建滿蒙火器營,也整出來一支火槍騎兵。


    麵對唐軍的重裝,擅長破甲的火槍騎兵派上了大用場。


    前鋒的斥候各個都是拿錢砸出來的精銳,誰人沒有十幾二三十年練就的一身好武藝,結果沒來得及施展便被一槍撂倒。


    虧啊,血虧,虧大發了。但有什麽辦法呢?火器就是這麽不講理。管你什麽高手高手高高手,馬槊能使出花來,一槍下去也得撲街。


    火槍騎兵實際上也並不是什麽新鮮事物。歐洲的同行們老早就開始這麽玩。


    人家這會兒早就把笨重的火繩槍扔了,進化到人手兩把以上的輪簧手槍了。


    甚至輪簧手槍近射戰術也快要被淘汰了。


    因為隨著燧發槍的普及,士兵們可以不用擔心火繩引燃藥池,更加緊密的隊列開始流行起來,再加上刺刀的出現,以前方陣中占大頭的冷兵器被淘汰,火力密度提升極大,再這麽玩就是找死了。


    到了康麻子嗝屁那會,複古的馬刀騎兵才是王道。


    李二對此事也很撓頭,卻是無法可想,隻得吩咐道:“那便讓兒郎們收斂些,莫要迫得太近。反正以眼下這地形,最多也隻能探得前邊幾個營頭的情形,倒也沒必要去傾力廝殺。”


    又轉向李靖:“各軍可都聚齊了嗎?”


    十多萬人行軍集結,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前軍與後隊差個幾日功夫趕到戰場都是尋常事。


    如前秦八十萬大軍攻打東晉,二十萬前軍已經被八萬北府兵擊敗,吊車尾的後隊才剛出長安。


    李衛公稍一欠身:“各部均已就位,大軍分立八個營寨,縱深二十餘裏。一應鹿角陷坑望樓皆齊備。”


    “好!”太宗皇帝對於準備工作很是滿意。


    但凡征戰,未慮勝先慮敗。有堅寨在手,縱然事有不濟,也不至於亂了陣腳,致使大敗虧輸。


    最後向長孫無忌問道:“俘獲的炮手家眷可都安置妥當了?”


    長孫無忌答道:“凡漢八旗炮甲四百二十四人,尋得親眷者足有九成,俱已妥善安置。願意為大唐效力的,皆授予勳官,給予田地、餉銀。以臣觀之,大唐炮隊,可用矣。”


    京師一戰,炮兵的威力給李世民留下了深刻印象,為了盡可能完整地得到炮隊,太宗皇帝特意下令,不得傷害炮兵,並在俘虜家眷的第一時間甄別其中的炮營家屬,又是大肆封官許願,花費大力氣來吸引這支技術兵種為自己效力。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當兵吃糧,給誰家賣命不是賣呢,隻要價錢合適,當個唐兵也未嚐不可。


    雖然沒有鐵杆莊稼了,但這待遇是真香。


    太宗皇帝滿意的點點頭:“既然炮隊已經歸心,那朕便去試一試這康熙小兒的成色!”


    開胃菜已經品嚐過,接下來就不需要再玩這種貓鼠遊戲了,雙方敞亮點,大軍開片得了。


    你火槍厲害又如何,等兒郎們衝到了跟前,一樣車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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