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穿梭在一條街道上,在他們的麵前是一座巨大的廣場,臨光和杜賓探出頭偵查廣場的情況。


    杜賓:“果然偵查隊的人都沒過來嗎……太安靜了,博士,會是陷阱嗎?”


    天空灰蒙蒙的,空氣之中散播著一種壓抑的氣息。


    “不,隻是。”


    “怎麽了?”


    prts:“警告:檢測到後側熱源。”


    阿米婭不明所以的看著博士手上的prts:“這是指……火災是嗎?”


    杜賓若有所思的說道:“確實,那一帶的火勢正在蔓延中,不會吧?”


    臨光朝著阿米婭她們說道:“我們先去偵查一下廣場那一片,萬一有情況,請做好掩護。”


    “我明白了。”杜賓迴答道,“我們要邊警戒的後方邊在此待令。”


    杜賓又突然問道:“ace,在這裏,發生過什麽事情嗎?”


    “嗯……不,沒什麽,都是過去的事了,等有興致了再說吧。”ace像是在迴憶著些什麽,可惜戴著墨鏡看不出他的眼神。


    “好吧。”


    龍憐有所感應的看向身後,一種龐大而又複雜的情緒出現在後麵,她能感受到那裏的磁場似乎有些變化。


    博士是不也有所感應的,看向身後:“往廣場,逃吧。”他突然說道,可他那虛弱的聲音倒是完全表現不出他的情緒。


    “怎麽了?”杜賓問道。


    “現在,馬上。”博士再次說道。


    prts:警告:檢測到熱源


    在眾人身後的房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正在不斷擴大的紅點,不,看起來更像是有什麽巨大的東西正在穿過這個建築。


    “快躲開!躲開!”杜賓意識到不妙,其它的人員迅速動身。


    房屋像是被熔岩吞噬出一個巨大的坑洞,緊接著一道粗大的火柱從中噴湧而出。


    索性眾人都躲到了其它建築的後麵,洶湧的佛珠一直噴射到廣場,才有些消退的架勢。


    幾秒過後,在整條路徑上留下了焚燒過的熔岩。


    臨光滿頭大汗,神情緊張:“這……這個法術。”


    ace的語氣也有些低沉:“比資料上看的有些棘手多了。”


    杜賓也沒好到哪去:“整合運動的暴君。”


    阿米婭感到一種極為可怕的壓迫感:“塔露拉……要保證撤退路線,博士!應戰的指揮就……”還沒等阿米婭說完,又一個巨大的火球砸到對麵的廣場,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火球飛來,將廣場逐漸點燃。


    九小隻對視了一眼,雖然她們也在整合運動裏聽說過,可來得時候卻沒有看見過她,不過既然遇上了還是說清楚好了。


    隻是她這東西丟好像是故意的似的,羅德島的人都被熱流吹倒,九小隻有龍泣的盾牌阻擋,倒還是沒什麽事情,隻是盾牌摸上去會一點燙手。


    塔露拉一步步緩緩走過來:“你們這些人才是最應該和我們站在一邊的。感染者做了什麽?無辜的人,做了什麽?而你們這些人,又做了什麽?隻會說空話的理想論者,能做的了什麽?到此為止了,你們的想法無法傳遞給任何人,天真的夢想不會實現。”


    阿米婭顫抖著身體站起來抬起手,而塔露拉也舉起手:“我把我最喜歡的結局,告訴你們吧,就是毀滅。”


    阿米婭的手不斷擴展出黑色的波動,將塔露拉的火焰阻擋在外,為身後的眾人開闊出一片安全的區域。


    “阿米婭!”杜賓著急地喊道。


    “休想得逞!我一定會,保護好大家的!”


    塔露麵無表情的說道:“哦。”


    杜賓朝著阿米婭說道:“阿米婭!住手!”


    “杜賓教官……快點!帶著大家一起……逃離這個地方!”


    “是,要我們把你拋下嗎!”


    “一個人是不行的。”臨光還想做些什麽,可自己連站起來都有一些勉強,“阿米婭,快停下!這樣下去你的戒指。”


    阿米婭手指上的戒指不斷地閃起光,似乎已經難以控製住什麽東西:“哪怕我會……粉身碎骨,我也要!”


    龍月向前走了幾步,一個【小夜燈】在她的身前懸浮著,她將手按在阿米婭的肩膀上:“交給我吧……【恆星·氦閃】。”


    【小夜燈】外層的罩子破裂開來,一種死亡的氣息噴湧而出,嚇了一旁的阿米婭一跳,一時間沒能控製住自己的力量,構建出來的防護頓時被打破了。


    遠超塔露拉的能量無比狂暴,但在龍月有意識的引導下巧妙地將眾人包圍起來。


    一個巨大的光柱拔地而起,僅僅隻是餘威就將塔露拉的火焰壓了迴去,光柱刺破了陰暗的天空,將整個切爾諾貝格照得通亮,就連遠遠在外的羅德島也看到了這通天的光柱。


    感覺到局勢已經被控製,龍月便將剩餘的能量迴收起來,在手心上再次轉換成一個【小夜燈】,隻是比起原來的那個稍微黯淡了一些。


    塔露拉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起伏,龍月手上的【小夜燈】給了她死亡的壓迫感:“果然,你們是這片大地上最大的變數。”


    九龍的其她人也走到龍月和阿米婭身旁。


    龍夜的身後十二架【天燭】的炮口出現了幽綠色的光線。


    龍破右手將【刀鋒】扛在肩上,左手叉著腰,寬大的刀身微微反光。


    龍滅重新插入一個滿的彈夾到【寒鋒】上,舉著槍朝著塔露拉。


    龍影雙手反握【邪】在刀刃上浮現出火焰。


    龍憐拉動【無弦】激光組成的弓弦,一支明亮的蓄能箭矢出現她的手上指向塔露拉。


    龍月將兩把【虛彈】的頂部拚在一起,一個暗紅色的能量球緩緩變大。


    龍泣高高舉起右手,【堅盾】焦躁地顫動起來。


    龍噬右手握住【長鋒】的刀柄,左手將刀稍微彈出刀鞘。


    龍音小手向前一指,四門【祭司】將炮口朝天,旁邊的能量讀條達到了峰值。


    “你們……謝謝。”阿米婭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九人,再一次激發自己的法術。


    但從塔露拉的方向看過來,九龍的眼睛在幾縷微弱的火光中發出明顯的光亮,一個不可名狀的存在似乎出現在她們的身後正看著“她”。


    祂像是一位帝王,不,就是一位帝王,一位真正的帝王,一位從鮮血中醒來的帝王,不可言、不可見的至高的存在。


    僅僅隻是瞥到祂其中的一角“塔露拉”就感到一股從靈魂深處湧出的惡寒,以及祂漫天蓋地的厭惡。


    時間仿佛被無限地拉長,又將世間的一切冰凍在永無止境的時間之中。


    存在沒有意義……這是祂給的道,甚至不允許任何人反駁和拒絕……


    “塔露拉”感覺到自己的一切都被否決了一樣,自己的根源被輕易看透,所有的秘密都在頃刻間被一一審視。


    是的……就是審視……祂仿佛在思考“塔露拉”是否可以活著,或者說是成為一個祂的傀儡……


    祂不在乎“塔露拉”是誰,幹掉了又會怎麽樣,這與祂又何幹。


    螻蟻,就是螻蟻。


    神不在乎,就是不在乎。


    烏薩斯的意識在這位帝王麵前脆弱無比,甚至比不上其中的滄海一粟,就連生死一念皆在對方的意願之間。


    在不知道度過多長的時間之後,“塔露拉”聽到了祂的聲音,那是一種如同冰冷的鎖鏈,穿透靈魂,令人膽顫,祂說:“無趣……”


    短短兩字卻將世間萬物冰冷地封印在永無止境的時間之中,無盡的威嚴和冷漠被包含……不,是被祂命令融入這兩個字之中。


    無盡且無限的權力和力量隻是祂力量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在祂眼中,一切毫無意義……


    “塔露拉”感覺到祂似乎朝著另一個存在點了下頭,然後再一次看了自己一眼,那種難以言語的氣息才消失了,但九龍眼中的光依舊存在,似乎是祂在說:我還在看著你……


    塔露拉頭也不迴的離開了,也沒有解釋什麽東西,雖然看樣子是在走路,但那小步子邁的飛快,一副生怕祂追上來樣子。


    阿米婭:啊?你這就跑了?


    羅德島眾人呆滯住了:你那麽大的威風呢!?


    九小隻奇怪地相互看了眼,眼中全是茫然,顯然她們對祂的存在毫不知情。


    這時,眾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無數的火球從天空墜落下來,天災降臨了……


    博士說道:“倒塌的,建築物廢墟中,有一處空隙,從那穿過去吧。”


    雖然博士給的方向很明確,但天災可不會想這麽多,一顆接著一顆落在廣場上。


    “起。”武君安的聲音突然響起,幾顆還沒落下的隕石詭異的停在空中,遲遲沒有動靜。


    “好了,快走吧。”武君安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拍了拍阿米婭的腦袋,沒辦法身高差太大。


    阿米婭向武君安鞠了個躬,雖然她還不認識武君安,但感謝總沒錯:“謝謝您。”


    武君安的身影總是令身邊的人感到安心,畢竟大地是所有陸上生靈的母親……父親。


    “嗯。”武君安心不在焉地迴應道,但眼睛時不時看了一眼在一起走的九小隻。


    畢竟她們身後的那位祂……他是認識的……


    祂的名字武君安也知道,龍帝……這就是祂的名字,也是祂的稱號,祂是唯一的一位最孤獨的君王……


    孤獨到就連子民也全部死去的君王……


    以前他實在無法想象曾經能夠無聊拿著恆星來拋球玩的龍帝居然沒有任何征兆的死了,甚至連後麵想要尋找原因的人一點痕跡都找不到。


    想當初龍帝可是從起源之戰爭和起源之混亂這兩個實力不弱的家夥手中硬生生搶來兩個戰爭區的係區,後麵還能一邊打得這倆位根本不敢搶迴去,一邊護著自己的地盤不受任何影響。


    一個既不是起源者也不是天選者的家夥硬是殺穿了六個起源者組成的同盟,那之後就更沒人敢得罪祂了。


    原來還有個起源之豐收能夠和祂聊聊天,可惜豐收死在自己的仁慈心上了。


    在那之後祂也就再也沒什麽朋友了,祂的地盤也有幾星年沒有什麽動靜下來。


    在之後就是祂莫名其妙死了的消息,原本還以為隻是開玩笑,可沒想到居然真的徹底消失了。


    但現在看來,祂隻是厭倦了孤獨,誕生出九龍這些孩子,九龍既是祂,也不是祂。


    九龍是祂的孩子,是真正意義上的龍之九子,而不是祂的軀殼,這點武君安早就探查過了。


    隻是可惜祂的命數也給龍九子帶來了不幸,祂的孤獨與龍九子一同一次又一次轉生,直到這一世才得到終結。


    在祂出現後,武君安也看出了一些事情,哪怕祂死了,但祂也還在龍九子身邊,祂看著龍九子一次又一次孤獨的一生。


    武君安從祂的力量中就能感受到那份歉意,為自己沒有在她們孤獨的時候出現的歉意;為自己的命數傳遞給她們的歉意;以及身為父親的歉意……


    但如果祂真的再次出現,那麽祂的命數會被進一步混雜進她們的命數之中,孤獨之苦由祂全部接下便好……這就是祂的覺悟……


    在祂的殘魂迴歸世界前的那一眼,武君安看到了祂那副得意的笑容,好像在高興地和他說:我這麽棒的孩子們,就委托給你照顧了……真想……抱一下……


    武君安默默地在心中對龍帝的評價裏加上一句話:一位偉大而又平凡的父親……


    隕石被武君安一顆顆接住,然後輕輕放在地上,就像是祂那樣……為九小隻們撐起一把傘……


    她們或許未曾知道,她們的每一世,祂都將她們所生活的星球隱藏住……用祂的……靈魂……


    雖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武君安也會看在龍帝的麵子上將她們當成自己的孩子,絕對不是自己想要養!絕對不是!


    武君安這輩子也不可能接受!下輩子也不可能!


    隕石的墜落伴隨著一位父親的離開,祂的一生充滿著孤獨,但在今天過後祂也不會後悔,如果有機會的話,武君安也想試著找一下龍帝的轉生把九小隻帶給他看看……畢竟他還欠她們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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