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如晦,雷鳴不已,這個亙古不變的傳承,似乎終於等到了它的傳承者,三千大道之花在綻放,如有意識那般在雀躍,雷霆在咆哮,如巨人的嘶吼,宣泄這亙古的寂寞,道源在流轉,在聚攏,形成星海般璀璨的河流,不斷的湧向那個人。


    於萬眾矚目中,匯聚萬千焦點,乃至一個世紀最璀璨之星光,那是這個紀元最有潛力的年輕天驕,他們帶著羨慕與嫉妒的目光,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緩緩升空的修士,心中晦澀。


    活了無數歲月的老怪物也被嚇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他們清楚這個傳承意味著什麽,根本不可想象……


    那是一條蒙塵的路,但它最長遠,是超脫之路,意味著這個修士從此超凡脫俗,魚躍此時海,花開彼岸天,將看到前人所看不到的風景。


    此過程中,沒有任何修士敢出手幹擾,因為他們知道,試煉台的恐怖,那是主宰級別都不敢去觸碰的地方,除了試煉台的恐怖,這其中還蘊含著這個傳承的大因果。


    當世隻有人爭,但卻無人敢觸犯,因為那必死無疑!


    而那緩緩升空的修士不是別人,正是楚君!


    此刻楚君心中萬海奔騰,他感覺到了,一種無法言語的渴望,這種渴望來自心底,那最深處的靈魂也在嘶吼,魂光共振,發出難以言喻的興奮,楚君也在嘶吼,仰天長嘯,無邊血氣衝天,將偌大的試煉台覆蓋了三分之一,要知道這三分之一有多恐怖,需要多磅礴的血氣才能掩蓋。


    一些老怪物看著這一幕,心底苦澀,他們雖然修為深厚,苟活一世又一世,見過了太多的奇聞異事,可眼前這一幕仍是不可置信。


    無數目光聚焦在試煉台上,那個正在升空的修士,在無數人眼裏仿佛成為了光點,此刻正在一點點的吞噬著三千道源,這可是極道之源。


    三千道源一開始接觸到楚君血氣的時候還在反抗,可隨之那磅礴如海的血氣傾瀉時,道源又反抗變成了興奮,似乎找到了一個比試煉台還有合適他們的地方,而這個地方,就是楚君的本身。


    很顯然,三千極道之源,不是普通的道源,能越過普通的,其本身就不尋常,所以,這些極道之源有著自己的意識,應該產生了靈智,而且不俗,要以楚君的身體為載體,再換一個新的容器。


    “六道……”楚君嘶吼,其身軀瞬間發生了重疊,在這重疊之下,楚君再次低吼,“輪迴”睡覺他重疊的身體再次虛化,化出了六道身影,與他一樣,散發著無窮的血氣,不要命的湧向三千大道之花,每一道血氣都如江河決堤,並且伴隨著無邊恐怖的符文,梵奧複雜,血氣江河中,有符文閃耀,演化生靈,向著每一朵花瓣吞噬而去。


    很明顯,這試煉台上的極道之源很興奮,但這興奮是懷著惡意的,而楚君一開始釋放血氣的時候也感覺到了,靈魂深處對試煉台上的道源的渴望,然後他就產生了要吞噬的念頭,正是這時候,試煉台上的道源做出了相對的迴應,這時候楚君就知道,恐怕事情沒那麽簡單,要是單一的任道源湧入自身,他不放心,不允許身體存在任何隱患,就索性主動去吞噬。


    與其被動,不入主動,讓自己成為先道者。


    偌大的試煉台,在每個人的一息一唿之間,試煉台的三分之二都以被楚君的血氣所覆蓋,這還不到一炷香時間,但對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所有人來說,可謂光陰漫長,一分一秒都在緩慢的轉動著,對這一幕的震撼,似乎心跳都於這一幕而終止。


    天邊雷光,無窮閃耀,似世界在破滅,天洲的天空裂開了一條縫,可這一條裂縫如同瀚海洶湧,裂縫另一邊隱隱約約傳來嘶吼,更有雷音滾滾,聲聲轟鳴。


    有巨變,這是此刻所有人的內心警示。


    這巨變不同尋常,雖然帝關所在之處有一些禁忌之地,但這些禁忌之地如同沉寂在紀元之光中,雖有恐怖的規則覆蓋,但一直沒有異常。


    可今日……


    千萬個紀元的傳承開啟,也沒有今日的巨變,一切的一切,都這說明,可能災變已然開始的征兆。


    “來吧……來吧”讓我成為你,你將會變得更強,前所未有的強大,楚君靈魂深處,似有一種不可抗拒的聲音在迴響,帶著某種無法抵抗的魔力,讓楚君燃燒的魂光安靜下來。


    道產生了靈,會變得非比尋常,但你也隻是一個道靈,我想要的你成全不了,魂光再次燃燒,更加劇烈,更加恐怖!


    “魂光永生,不死不滅”楚君的魂在燃燒,發出無言的嘶吼!


    往往機緣便伴隨著災禍,而這曠世之機緣,便伴隨著不可想象的災變,想要從災變中獲取機緣,就要以命相博。


    這點,楚君比誰都清楚,如果意誌力在某一刹那堅守不住,那他就會被那無窮的恐怖意識淹沒,直至吞噬,抹滅他的一切,這些都是楚君不允許的。


    眼看著這不同尋常的巨變,有不少老怪物皺緊了眉頭,因為蒼穹裂開的那一道縫隙中,充斥著他們畏懼的規則,就好比火進入水的排斥,不是火燃燒水,就是水熄滅火。


    二者,隻有一個能活下去,這種感覺對老怪物們最為敏感,因為那是致命的,一個搞不好就會身死道消。


    雷光還在閃耀,恐怖的規則從裂縫裏彌漫而出,向外麵的世界蔓延,如藤蔓般在延伸,天穹的裂縫更大了,足有一道門戶那麽寬。


    裂縫中,秩序雷光,恐怖規則,不無時無刻對抗著天穹落下的一道道神雷,巨大的雷光注入裂縫中,恐怖的雷聲在裏麵炸開,悶雷震天動地,聲勢駭仙。


    無數修士中,有不少修士神色陰冷,在此刻宛如毒蛇,一修士冷聲開口道:“若此刻出手殺了他,取而代之會怎樣?”這說話的修士心機陰沉,把不少人的心思的透露出來,可還是沒人敢出手。


    “殺了你,機緣就是我的了”最終,還是有人忍不住出手,向著試煉台衝去,顯化法身萬丈,可剛臨近試煉台,便被一股恐怖之力灌入其萬丈法身,根本不容這個修士拒絕。


    頃刻之間,這個已是仙級強者中的佼佼者,在極道之源與楚君二者之間的相互吞噬下,成為飛灰。


    不能說這個修士不強,要是放在後世,那就是主宰眾生的神,淩駕規則神道之上,因為後世之中,境界體係雖然說差不多,可真實修為卻差了一大截,在後世,仙帝已是天花板,無人知道仙帝之上的路叫什麽,隻能以超脫來統稱。


    仙之極境,也有一個同樣的境界,但二者可謂雲泥之別。


    血氣覆蓋八荒,氣吞寰宇,試煉台上,楚君正居盤坐,血氣瘋狂洶湧,他此刻與道源的奪舍與吞噬到了真正的關鍵時刻,一分一秒都有可能翻盤,二者隻能存其一,或他取代它,或它取代他。


    此刻,楚君像個賭徒,眸子血紅,他在拚,也在爭,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就是最後的贏家。


    試煉台上很詭異,以楚君盤坐的中心為點,形成了一個風暴之眼,組成這風暴漩渦的,有磅礴如海的血氣,其中摻雜著千絲萬縷的魂光,與那道源對扛著,吞噬著。


    “哼!”


    吾勸汝等別亂動,三千大道乃極道之源,想去擁有,就要先想想自己肉身能不能承受得住。


    有人開口,勸有些人不要自不量力,白白送死。


    但也無人聽其勸阻,那些年輕氣盛的天才,自詡不凡,最終卻成了炮灰,漸漸的,無人接近試煉台了。


    “讓我試試!”


    此時,妖神崇光開口,我真身叩關即出,在這之前,就讓我這具靈身試試,能承受多少道極道之源。


    話語未落,隻見天空中妖氣滔天,一個個大妖仰天長嘯,似要破天而去,但卻在嘶吼間,化作了一杆妖兵,正是妖神崇光的戰兵,妖戈。


    崇光手持妖戈,刹那間出現在試煉台周圍,瞬間便有九道極道之源落下,極道之源堪比仙道雷法還要恐怖,妖戈直指,無數咆哮聲形成無形的聲波,頃刻之間,轟在了一起。


    地陷三丈,其內赫然是千丈法相的妖神崇光,極道之源的轟擊,如一片青天壓落,不得不爆發全力對抗,他無意間看向試煉台中心,那道身影如一堵魔牆,一動不動,亙古如一,從未動分毫,深深震撼了他。


    三千道源的逐漸枯萎,試煉台也不再那麽神聖,而是變得古樸無邊,一股前所未有的滄桑之力充斥著試煉台,這種滄桑,讓楚君緩緩睜開雙眼,滄桑的古氣,被道源覆蓋後塵封的古意,極道之源被楚君完全吞噬後,這股滄桑之力徹底顯現。


    楚君雙目收縮,心底獨自喃喃,這股氣息是……輪迴!


    試煉台懸浮於天空中,是從虛無中呈現,而就在試煉台下方的魔土,魔土底下深也不知道幾萬裏,這裏漆黑一片,有一個地宮,地宮宛如地獄,遍地的骷髏,數不盡的屍骸。


    地宮深處,一個巨大的祭壇在緩慢轉動,根據時間的推移,祭壇轉動得越來越快,散發出冥冥的光點,這些光點組成了一個個的符文,似乎蘊含著鬥轉星移的恐怖力量,形成一股陰森的詭異之力,緩慢而有序的注入在祭壇前方的一塊墓碑的碑牌之上。


    “塵封的輪迴開啟了,蘇醒吧!我的主……”


    這一次,輪迴將獨屬於你。


    地宮之中,詭異的聲音在迴蕩,像個虔誠的信徒。


    隨著在詭異的聲音迴蕩,地宮之中,塵埃四起,海量的鬼魂發出嘶吼,這鬼魂的嘶吼聲太過恐怖,導致地麵的表層都在搖晃,起伏不定。


    嘶吼的鬼魂,發出不甘之聲,這些鬼魂都散發著與祭壇同源的符文,像是被禁錮了思想的傀儡,不由自主的跳進了祭壇。


    這一幕,嘶吼,悲慘,長嘯。


    這一幕,如十八層地獄的種種酷刑。


    這一幕,太過悲壯。


    稱之為魂海也不為過,而這被迫的驅使,都是為了一個生靈的複蘇,卻要葬下無數的生靈。


    天穹上方,隱隱約約似有雷鳴在閃耀,有電弧在劈裂長空,極為恐:怖。那電弧若隱若現,每一道足有萬丈粗細,楚君血液在沸騰,每一寸血肉都在輕顫,這不是害怕,這是興奮,是他竭盡全力也抑製不住的興奮,是即將壓製不住修為的突破前兆。


    天空下,地宮之中海量的鬼魂在洶湧,帶著嘶吼,爭先恐後的跳入祭壇中,這一刻,這些鬼魂似不在發出不甘的嘶吼,而是發出了詭異的尖叫聲,聲音淒厲,卻是興奮,祭壇散發著這些鬼魂為之亢奮的能量物。


    在無數鬼魂眼中,祭壇,宛若輪迴,那是往生的機會,生怕遲了一刻就會消失一樣。


    殘破的墓碑在發光,那是無數鬼魂跳進祭壇的獻祭,形成了海量的魂力,這股魂力蘊含著無盡的死亡之氣,隨便一個生者碰觸都會立刻身隕道散,即使是主宰,也對這無盡的死亡之力駭然。


    不僅是因為這死亡之氣磅礴,而且還更加純粹,都實質化了。


    但陽極必陰,陰極必陽,無盡的死亡之氣極盡,似乎就能產生一息生極,萬物皆如此,極死初生。


    殘破的石碑斜插在泥土中,埋葬石碑的是無數枯骨化作的塵埃,隨著石碑的發光,簌簌抖落墓碑上的塵埃,漸漸的,墓碑旁,露出了一杆大戟。


    這杆大戟,平平無奇,卻如一頭猛獸在沉眠,現在,猛獸要蘇醒了,黑色大戟上散發著滔天的血光,似曾經這杆黑色大戟破滅了無數個大世界,屠殺了幾個大紀元。


    “為何我會心悸,心底隱隱不安?”天洲中的一座浮空島內,一個青年喃喃自語,目中透著滄桑。


    天洲之主高坐於天宮之上,雙手細細推敲著,目光刹那淩厲起來,可似又想到了什麽,目光再次流轉,徑自道:“邛土,你去將此事告於執劍者,就說……逝世已至,變故再起!”


    同樣的話,在天洲的雲荒雪山之巔,盤坐著一具古屍,此刻也緩緩睜開了幹癟的瞳孔,沙啞道:“逝世已至……變故再起”


    大世之爭,無處不在,世在變,天在變,一切都在謀,也在動,未見殺伐,可帝關之中,有人聽到了那來自不久後歲月裏的金戈鐵馬,馬革裹屍的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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