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輪迴之境


    “這麽強?”楚君汗毛倒豎,速度再次提升上來,突破光速,形成一股逆風流,身後彼岸花瓣滿天飛舞,被這股逆向風流卷到天空,恍若星辰倒轉,星海綻放,如夢似幻,顯得很不真實。


    一路疾馳,一路奔行,楚君在生死邊緣徘徊掙紮,他像是定格在同一個時間裏輪迴,像是身處惡魔的樂園,詛咒、契約、規則、框框縛縛,永遠無法擺脫。


    漸漸的……他麻木了,整個人渾渾噩噩,如同一個機器,不斷的執行命令,複製著執行著內心深處的意識旨意。


    “嗯……?彼岸花……?”


    “那是……?”


    ……


    “三…………三生花?”


    ……


    楚君渾渾噩噩的意識又開始緊繃起來,精神高度集中,這片天地太詭異了,當你看著是河,走過去再迴展望的時候,河可能就變成了一片瀚海,聚沙成海,顆粒晶瑩,如芥子須彌一樣,你看著很小,可你踏入其中的時候就會覺得浩瀚蒼茫,會讓你生出無力感。


    這地方太詭異了,現在出現連傳說中都不曾出現過的三生花。


    三生花,百節疏通,萬竅玲瓏,亭亭物華。傳說:三生花,花內能孕育世界,一花沉浮諸天萬界,一葉即是六凡紅塵,無數鴻蒙縈繞著三生花,端的是神秘莫測。


    三生白骨,白骨生花,花開萬界。


    關於三生花的傳說楚君知道的也是寥寥無幾。


    他隻知道,三生花是地獄第一神花,其妖豔壓過了彼岸花,彼岸花雖美,帶著淒美的憂傷,甚至可以說是世間第一神花!但是這三生花,傳說三生七世,此花方開一朵,三朵花瓣分別為前世,今生,未來!


    三生花的神秘不亞於世界果,尤其是三瓣花朵所代表的“前世、今生、未來”對無數生靈都有致命的誘惑,對其的功效作用也是有無數幻想,楚君在古老的殘卷中看到過零星的記載,“傳說三生花用生命交修成伴生靈寶,可以擁有穿梭,前世今生未來的力量,另有說法,當觸摸到三生花的那一刻,會知曉自己的來世,還有的練成無上靈丹,服用者可晉升到無上妙境,擁有世間的鬼神莫測之能。”記載很模糊,楚君知之甚少,微乎其微。


    大破滅侵襲而至,楚君也絞盡腦汁想過無數辦法,也盡不受用。他做過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如飛蛾赴火般撲向灰飛煙滅的世界,飛蛾撲火不假,但是蛾焚的幾率很大,可除此之外,他別無選擇。


    拚了!楚君一咬牙,他不逃了,賭一個未知。


    可就在此時,那破滅的無窮虛無中,出現了一條石橋,彼岸花和三生花兩種世間奇花簇擁著,石橋隻有一半,共有十幾個台階,石橋的另一頭則是混沌鎖繞,看不清石橋的對麵。


    楚君抽身一縱,化作一道長虹,想直接飛升而至,楚君與石橋隔著的距離也就八百多丈,對於修士來說,就如家常便飯一樣,超級簡單,根本不用淩空飛行,直接縱身一躍,便可到達,比喝水還簡單。“更何況楚君這樣的存在,可不是小小修士可比肩而立的,這樣的距離,全然就在他一個念頭之間,可這一念之間像是隔著億萬光年隔著無窮虛無那麽久遠!


    楚君一咬牙,凝息閉目,魂光飛出,裹著他的肉身,一生大喝“魂夢永生”就在這一息間,魂光點燃,化成餐霞,直達石橋上,


    楚君徑自落在石橋的第一個台階上,內心就蕩出了漣漪……道心泛出的漣漪……


    “第二步……”


    “第三……”


    “第七步……”


    楚君眼前早已不是石橋,而是他自己,他的一切都在這裏呈現出來,毫無秘密可言,而後逐漸模糊……。


    楚君在觀閱自己的一生,看自己從青澀到成熟,一路荊棘,一路坎坷,闖龍潭虎穴,過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九死一生。


    一步一步踏出,他的氣勢節節攀升,魂光透徹,像是一下子空靈了,他有太多的執念,導致出現在輪迴碑上的道心審問,自我拷問的那一幕。


    而現在,石橋的力量洗盡了他的執念,執念還在,但是沒有那麽強烈了,“大道無情,道心卻有情,可現在楚君道心變無情了,這種無情,像是一團火焰跳動,光芒閃耀的時候,黑暗就會焚化,身處黑暗的人也會被焚燒,這團火也精粹了,太正直了,就如那天道,站得太高,才會無情。”


    石橋正中心,楚君駐足了,神情有些悵然,而後又釋懷,這一路他患得患失,重走了一遍人生。橋下身是絢麗緋紅的兩種地獄神花,迴首展望,原來的路已經崩毀,隻有虛空無盡,“他知道,自己迴不去了,無論是現在的他,還是曾經的他,當某種規則被打亂,就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


    最終……,楚君沒入了橋的另一麵,那裏混沌縈繞,鴻蒙彌漫,任他神眼在強,臨近了也無法看穿,“霧靄很濃,慘淡的血紅,隻有自己踏臨,他要去輪迴,隻是他自己也不相信有輪迴,”但他依舊邁出了那一步。


    霧靄很濃,如同冥海的水一樣恐怖,使得他雙目禁閉,仍然疼痛不止。


    混沌霧靄暗如黑夜,伸手不見五指,“黑色,是楚君喜歡的顏色,他喜歡黑色,喜歡黑夜”,喜歡一個人在黑暗裏沉默的走著,因為黑夜可以將其蕭瑟孤獨的身影遮蓋,因為黑夜裏,他的孤獨,沒人看到,也沒人知道。


    混沌霧氣逐漸削薄,楚君強忍著雙目帶來的刺痛,緩緩地睜開雙目,眼底深處的符文閃爍著,並轉動開來,一個個晦澀深奧的細小符文飛出,試圖解析混沌霧氣獨特持有的結構構造。


    不久後,他眼睛在滴血,瞳孔中的符文泯滅不定?那飛出的細小的符文居然在混沌霧靄的鴻蒙中破滅,楚君震驚了!他神眼開闔飛出的神光湮滅了,就滅了?這還是混沌霧靄嗎?


    黑暗中,楚君閉上了滴血的雙眼,他不再去探究,去查探黑暗中的未知。緩慢的前行、摸索,他像是一個風卷殘年的老人,黑暗中的身影顫顫巍巍的,似風一吹,就倒了,可他的每一步踏出,都落在每楚一處空間節點上,妙不可言,速度也隨之變幻。


    光亮傳來,楚君踏空而行,他已經從從混沌彌漫的鴻蒙中走出,身體還時不時的往外冒出來一絲絲霧氣,那混沌霧靄太濃烈了,居然都侵蝕到他身體裏,還好楚君體質驚人,體內金黃的氣血運轉,翻江倒海,像是佛陀在誦經,又如大道梵天,道蘊繚繚,不一會兒,便將這古怪的混沌霧靄排斥出體外,隨之間煙消雲散。


    這就怪了,他原本想煉化這霧氣,說不得有什麽好處。“他強行煉化混沌霧靄的時候,混沌霧靄卻又在吞噬他的生機,可當他排斥出體外的時候,卻又如普通煙霧一般煙消雲散。”


    “楚君皺了皺眉搖搖頭道:“真是奇哉怪哉兮?”


    楚君向前走去,腳下猶如位麵界鏡,折射出千百個‘他’自己,每走一步都會激蕩出微微漣漪,倒映出他曾經的人生百態離合悲歡,從楚君出生到現在,包括在這輪迴路上的種種,都在以一種快速的畫麵閃現,像是時光的迴溯,歲月的逆流,一切都在他麵前快速閃現。


    楚君停滯不前。


    “這一切?……究竟是鏡花水月?”還是輪迴之境?


    楚君握了握拳頭,靜思片刻,隨即邁步而出,“任它真假?走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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