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換了個姿勢將琴抱住,也許是這樣拿著有些累了。


    他迷惑的眼神閃動,不時琢磨著,師傅此番話是何用意,又看著下麵,不斷祭拜的百姓,他心中十分不解,想感悟,卻感悟不出來些什麽。


    他隨即恭恭敬敬的說道:“師傅,恕弟子愚鈍,無法感悟出其中有何玄機。”


    “哈哈哈!”,老者張口大笑,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揉捏著自己的鬢發,隨即說到


    “上觀天命,下觀玄機,天地八合,分五行,後有天地人三類,今日,我便教你如何悟人事。”


    小孩眼眸閃出一道精光。


    師傅神機妙算,他早已麵目不已,然而從記事開始,自己隻能每日聽聞師傅琴音,而不能學其算卦,心中早已急不可待,後來幹脆成為了師傅的抱琴童子,實在是心中頗有怨詞。


    不過今日,似乎師傅他老人家打算傳我衣缽。


    小孩頓時來了精神,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老者緩緩講道:


    “悟人事,要觀,觀其外表,觀其內理,觀古往今來,觀人心所想,視而思,思而斷,斷其理,理其推,推其衍,衍其卦!方可算無遺策,而今日,我便教你如何算卦!”


    小孩激動得直接跪伏在地,給老者磕了三個響頭。


    老者繼續說到:


    “方才你問我,他們為何祭祀?我是怎樣迴答的?”


    老者問道。


    小孩如實迴答:“因為他們在向上天求雨!所以要舉行祭祀。”


    老者點點頭,隨後繼續問道:“他們祭司為何求雨?而非其它呢?你可知我為何如此說?”


    小孩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心中卻是無比疑惑。數年來跟在師傅身邊,對師傅的天衍卦術,萬分相信,無形之中,他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那就是師傅說的,都是真理。


    所以他便不在多問。


    “假如說,他們不是在祭祀求雨,而是其它的,你覺得會是什麽呢?”


    老者反問。


    小孩頓時疑惑不已,難不成還有其它可能嗎?


    小孩說:“再過幾天就是十月七日,是遠古先帝的忌日,他們是在祭奠遠古先帝。”


    盡管知道小孩說錯了,老者依然笑著點點頭,沒有否認小孩的話。無形之中,要讓小孩養成一種自思的習慣,這樣學習天衍之術起來,才算真正事半功倍了。


    如果事事都要別人動腦子,你光聽答案,那你就永遠隻能寄人籬下。而天衍之術不僅要自己動腦子,還要思天下事,方可知天下事,要思人事,方可知人事,先思後知,方可為天衍。


    老者說:“你說得沒有錯,但是這不對。”


    老者蹲下身來,從地上撿起一塊泥土,手指揉捏,輕易化為粉末。


    “你看這裏的土地,這種征兆就是屬於烈日久灼之相,你在看看這裏的莊稼,已過十月,秋收之時,土地裏還有新苗待長,你又聞聞這空氣,幹燥無比,和剛下過雨的空氣比起來又如何,和一個月沒下雨的味道比起來又如何,和一年沒下過雨的空氣比起來還如何?”


    “且看這裏的山石,表麵腐朽不堪,隻需輕輕一碰,就能刮下點點晶粉,此乃久旱未逢雨之兆,你再摸摸這些花草,雖然表麵看起如常,實則中空,已時日無多,若是天再不降雨,必然旱死。”


    小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不一會兒,他指著不遠處剛開嫩苗的莊稼。


    他說道:


    “師傅,既然天這麽幹旱,那為何這些新苗能長?”


    老者點點頭,這說明這孩子開始動腦筋了,很不錯。


    “你且看土地旁邊的腳印,深陷入泥土一指多寬,天旱,這些土地必然表麵幹燥,不易起印,這說明什麽?”


    老者看向小孩。


    小孩思考了一陣子,說到:“說明人很重!”


    “那你又看看這些村民,衣袍寬大,麵黃肌瘦的樣子,重嗎?”


    老者問道。


    小孩搖搖頭,然後繼續問到:“那為何能起印呢?”


    “咳咳!”


    老者搖搖頭,無語的看著不遠處那長出新苗的土地,這孩子怎麽就這麽難教呢?看不出腳印的玄機,難不成看不到旁邊那兩個大水桶嗎?


    肯定是有人挑水上去灌溉才行啊!


    老者不打算在這個話題多說什麽了,他有些無語了。


    .............................


    林家,位於帝都東門。


    林家家主是林天南,戶部侍郎,主管天耀財務,稅賦。而戶部侍郎是戶部最大的官,也就是龍頭老大,位列二品,在朝堂上,能站文官列第四排,足以說明其位高權重了把。


    雖然朝堂之上除了一二三排發發話之外,其他的基本打醬油,但是並不妨礙林天南位高權重,而且林天南可是有機會升遷的,他現在才五十多。


    再進一步,就是六部尚書,主管六部啊!六部尚書是什麽概念?那是能堪比宰相的存在,屆時,朝堂站位,他最少能站第二排,這一下簡直就是鯉魚躍龍門啊!


    當然,天耀的宰相是文丞相和武丞相兩位,分別是文人,武人之首,在往上就是三公司徒,關係是平級的,隻是說享受的名譽不同,三公司徒其中文武司徒自然是兩位宰相無疑,還有一位司徒則是總管天下門派,學院,也就是說,王二浪的國子監院長之位的頂頭上司也就是這位司徒,不過這位司徒已經一頭撞死了,他姓文,文睾屠就是他賜的姓,文青城就是他的後代,後來死後被加冕為忠義候,已經脫離了朝廷這個政治結構,成為了天耀為數不多的王侯。


    但是並不是說王侯就比宰相大了,這不可能,但是王侯擁有的權利是宰相無法比擬的,不管是一千裏的王侯,還是一百米的王侯,隻要是自己封地內,那麽稅賦完全不用上繳朝廷,自己也可以養兵,相當於一地的土皇帝。


    古往今來,亂世梟雄,多半就是這些王侯子弟,而非王公貴族,因為王侯有自治權,自己招兵買馬是合法的,所以才會出現諸侯割據的狀況。


    而文家這次封侯,卻是沒有封地的封侯,隻是說,引秋城的稅賦,文家能拿一部分。完了,引秋城城主照樣是做他的城主,不受文家管製,這也是國君陛下為了杜絕諸侯割據的情況,才這樣行賞的,說白了,就是,文家除了每年能收一些稅賦之外,就隻有兩千私家軍,這點點勢力,在天子腳下,稍微跺跺腳就沒了。


    這忠義候,也隻是有名無實而已。


    文青城還不自知。


    而林家家主林天南,就是戶部侍郎,掌管帝國稅賦,到頭來文家能拿多少錢,還不是找他要。


    而林天南起初隻是想通過美貌的女兒,傍上二太子這顆大樹,結果林曉筠被國君看上了,頓時讓他欣喜交加,這樣一來,自己豈不是成為皇親國戚了?


    後來文太傅撞死一事,讓國君納妃子一事完全沉入海底,之後就是自家小女兒又被以和親名義,送往大南國。頓時他哀傷的心,又死灰複燃了,失去太子這顆大樹,他能得到國君這座大山,而失去國君這座大山,他又能得到大南國國君這座大山。


    這可謂是顛沛流離,幾經反轉,讓他的心,上下起伏啊!


    不過對於他來說,這些都沒關係,隻要能傍上大山,去哪裏發展都無所謂的。


    正當他打算讓門下幾個子弟去大南國入仕途的時候,一個噩夢一般的消息傳來,頓時將他打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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