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覺得有意思,就說:“你且起來,這裏站著太累,走,隨本宮到那亭子裏走走。”


    “是,娘娘。”曹仁義起身,跟著傾城走著:“娘娘,您有孕在身,小心腳下。”


    “你希望我摔倒是不是?”傾城對他向來沒有好感,見風使舵的人她很是不齒。


    “奴才惶恐!”曹仁義說道:“奴才是真心臣服於娘娘的。”


    傾城歇了歇氣,然後坐了下來,看著卑躬屈膝的曹仁義:“可本宮怎麽聽說,你對資曆比你淺的內侍不是打就是罵,你可曾想過他們的感受?”


    “是,奴才知錯,奴才願意改正。”曹仁義繼續下跪,說道:“娘娘,太妃娘娘的確罪孽深重,可奴才是沒有辦法啊。她是主子,奴才是奴才,不得不聽啊。”


    傾城心中不加不悅他的嘴臉,說道:“曹仁義,你可真夠行的,你的主子還被關在牢裏,你就想著另攀高枝了,你可對得起她啊?”


    “這,娘娘息怒,奴才心眼沒那麽多,見其他宮女內侍都是懶洋洋的,奴才就想著與其終日唉聲歎氣,倒不如為後宮多做些事情。”


    “本宮還以為你會替柳如煙求情呢。”傾城譏諷道:“原來你是來落井下石的。也罷,既然說都說了,幹脆都招了吧。”


    曹仁義不敢抬頭,說道:“是,娘娘。娘娘希望奴才說什麽,奴才就招什麽。”


    傾城心思一動,說道:“那柳如煙私通內衛的事你可知情?”


    “太妃娘娘從來不告訴奴才,隻是奴才略有耳聞。”曹仁義說道:“奴才曾經想過勸勸太妃,隻是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你在宮裏有多少年了?”傾城問他。


    曹仁義扳著手指數了數,說道:“已有三十個春秋。”


    “清楚柳如煙的為人嗎?”傾城又問。


    “太妃什麽都好,就是有些水性楊花。”曹仁義說道:“既然娘娘相問,奴才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娘娘喜歡與侍衛等人眉目傳情,耐不住寂寞。”


    “這些話你可對旁人說過?”傾城問。


    曹仁義搖頭,說道:“就連瑞王都不知情。太妃對瑞王是真的母子情深,隻是,想要滿足私欲的人是不會在乎親情的。”


    “既然你在宮裏這麽多年,可知道明王金禦旦不是瑤妃的孩子?”傾城還問。


    曹仁義起先不願說,見娘娘想走,這才說道:“奴才知道。柳絮這孩子還是奴才以前的同室好友給抱進宮的,不過,他已經死了。”


    他的話更加印證了之前的明王事件。傾城心中有數,說道:“那你還知道柳如煙什麽事?這金禦軒總是她的孩子吧?”


    “奴才知道瑞王的確是太妃的孩子,奴才還幫著太妃送過幾次信,都是寫給瑞王和幾個柳家舅父的信。”


    “信的內容你可知道?”傾城緊接著問。


    “太妃寫的時候奴才一般都在身邊,也看到過幾次內容,都是說要好好輔佐瑞王的話。當時奴才覺得沒什麽,現在想來,這都是大逆不道的言行。”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啊。”傾城看著他花白的頭發:“你說,想讓本宮如何處置你呢?是將你殺了還是將你永遠關起來。因為你知道的可不少啊。”


    “娘娘息怒,饒了奴才這條狗命吧。”曹仁義真的害怕了,身子開始發抖。


    “既然是狗命,留著又有何用?”傾城反問,想著從他身上套出什麽話來。


    明月在一旁看著娘娘智鬥內侍。


    “有用的,有用的,奴才願意為皇上為娘娘肝腦塗地。”曹仁義從身上掏出一封信:“娘娘請過目,這是瑞王最後一次寫給太妃的心,奴才大膽做主給私藏了。”


    傾城沒有馬上接過,而是問他:“這信你可看過?上頭寫了什麽?”


    “沒有,奴才沒有拆開來看過,還請娘娘親自過目!”曹仁義鄭重地上書信。


    明月接過手,轉交給了傾城。


    傾城看了兩眼,猛然站了起來,說道:“曹仁義,你這信確是金禦軒親筆麽?”


    “奴才不敢有假,那真是罪該萬死了。”曹仁義說道。


    “好吧,你先留在添福殿當差,沒有本宮的命令不得隨意走動離開。”傾城對曹仁義說完,對明月說:“你帶他先迴添福殿,看著他點,我去禦龍殿找皇上。”


    “是,娘娘。”明月領命,不屑地瞪了一眼曹仁義。


    傾城獨自去了禦龍殿,金禦麒正在看書,見她來了,立即迎了上來:“嫣兒,你來的正好,我正想著拿下金禦軒的對策呢。”


    “你先別想了,看看這封信再說。”傾城將信遞給了他。


    金禦麒接過,沒三兩下就看完了:“太好了,這信是誰送來的?”


    “你猜。”傾城故意賣關子。


    金禦麒想了想,問道:“是曹仁義?”


    “沒錯,就是他,他來賣主求榮來了!”傾城說道:“這信的真假你可會辨認?曹仁義說是真的。”


    “金禦軒的字跡我一眼就能看出來,這的確是他的親筆書信。”金禦麒顯得誌在必得:“這下好了,這個傻瓜居然什麽都敢告訴他的母妃。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啊。”


    “有的人喜歡到處炫耀,有的人喜歡掩藏鋒芒,他這種應該是不懂得自持吧。”傾城說道:“倘若讓他成了皇帝,那這金鎏國也就完了。”


    “所以,有你我在這裏,他就別想得逞!”金禦麒含笑對視傾城:“我很好奇,是不是你給曹仁義催眠了,他才什麽都敢說。”


    “他這是狗急了跳牆,我可什麽都沒說啊。”傾城說道:“他也一把年紀了,為自己爭取餘生也是人之常情,你說,該如何處置他?”


    “哪裏最苦最累就讓他去哪裏吧,我不想再見到他,至於喜福宮的其他宮女內侍,你看著辦吧。”


    “我已經讓清風去傳旨了。”傾城衝他一笑。


    “果然是我的好皇後,金鎏國最好的內當家!”金禦麒支起她的下巴:“不知道皇上娘娘想要什麽賞賜呢?”


    “想到柳如煙和金禦軒,我就想到了三個孩子,既然要賞賜,那臣妾就想讓皇上賞賜兩個時辰,陪著臣妾一起去承嗣殿吧。”


    金禦麒吻了她額頭,說道:“這麽小的賞賜朕自然答應,不過,會不會太委屈你了?”


    知道他在說笑,傾城說道:“是啊,我想當皇帝,你賞賜不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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