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伸手接過水囊,聞了聞,沒有任何異味,又用靈石試了試,沒有發現水中有毒,就仰著脖子對著水囊口喝了起來。水的滋味甘甜,她不由多喝了幾口。


    馬車外的清風明月見狀,舔著自己的唇舌。


    傾城見狀,將水囊遞給了清風:“你也喝一點,大家都渴了,也累了,就原地歇著吧。清風,你與明月到馬車上來吧。”


    數百人的隊伍終於暫時歇腳。清風與明月鑽入皇後的馬車,與娘娘作伴。


    三人坐在馬車裏,覺得越來越困倦,開始還有說有笑,過了沒多久,一個個竟然都睡了過去。而數百個侍衛也出現不同程度的困倦,情形莫測。


    而一直跟隨皇後娘娘左右的無恨不知為何,被差遣去了別處,沒有參與此次的送親儀式。


    夜涼如水,傾城忽然驚醒過來,黑暗中,她聽到了嘶嘶的聲音。仔細分辨,這聲音分明就在馬車內。她尋著聲音搜索著,右手暗暗伸向遊雲劍。


    忽然,傾城依稀看見一條細長的黑影在清風的腳邊,軟軟的一團,一時停滯不前。“清風,你醒醒,快醒醒!”她心裏有了不詳的預感。


    清風沒有迴應,好像睡得很死。而明月同樣如此。


    那嘶嘶聲忽然向傾城靠近。是蛇!說時遲那時快,傾城遊雲劍一揮,那蛇立即身首異處。蛇血緩緩流淌。她以為這純粹隻是個意外,見已無大礙,就想推搡清風明月。


    外麵似乎很安靜,傾城感覺到了異樣,挑開簾子向外看,黑乎乎的,看不真切。忽然,嘶嘶聲又來了。傾城一看,馬車內又出現兩條蛇,它們吐著信子向她遊來。


    她心中大驚,怕是出事了。手中的遊雲劍緊握,全神備戰。區區幾條蛇她還不放在眼裏,她在意的是它背後的始作俑者。眼疾手快之下,她手起劍落。兩個蛇頭滾落,那蛇身尚在不停扭動,甚是可怕!


    傾城忍著不適下了馬車,見那些侍衛都睡的睡躺的躺,好像被製服了一般。她正詫異,身後一陣幽風,她轉身看向來者。


    “娘娘不要慌張,我們不會要你性命。”為首之人戴著麵具,他身後三人,也帶著不同的麵具。麵具都是次牙咧嘴的怪表情。


    “你們是何人?膽敢劫持金鎏國當今皇後!”傾城握著遊雲劍,神情鎮定,慌張無濟於事。


    “你無需知道。”為首之人個子不高,聲音洪亮:“不過,你已喝下無色無味的麻筋散,量不多,也是時候發作了。”


    傾城聽了,暗自催動內力,才知道他所言非虛,她覺得吃力起來。


    “娘娘還是不要運功為好,這麻筋散雖不至於要人性命,可越運功越不好受。”


    傾城質問:“你們是在何處下毒?為何本宮察覺不出。”


    “嗬嗬,告訴你無妨。這麻筋散的毒下在了水囊頸口,水本身是無毒的,娘娘如此小心之人,豈有不防範之理。”


    “可惡!”傾城想用遊雲劍反抗,卻力不從心,倏然跪倒在地:“你們想要作甚?”


    “你無需知道,得罪了!”他手一揮,身後的同伴合力上前,製服住了傾城,她的遊雲劍被沒收了。


    傾城眼前一黑,心裏閃過夫君的笑顏,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為首之人舉起火把對著空中比劃了一陣,很快,又有數人走了過來。走在最前麵的就是衛重生:“幾個大男人對付一個女人都耗時耗力,還不快走。”


    “是。”完成任務的三人不約而同退下。


    “落英,這裏交給你了。”衛逍斌對等候多時的落英說。


    衛重生命人將慕容傾城抬入馬車,兩個丫環仍在昏睡。柳落英進入馬車,點住了清風明月的穴道,然後脫光了傾城的衣物,與之相換。她仔細看了很久皇後的容貌,一番易容後,她成了慕容傾城。


    而真正的慕容傾城昏迷不醒,穿上了柳落英的衣衫。被幾個大男人帶走了。


    衛重生將遊雲劍遞給柳落英:“這是皇後的劍,你須隨身攜帶,也是身份的憑證。”


    “主子請放心,一切由我,在殺死金禦麒之前,我就是慕容傾城!”柳落英是用慕容傾城的嗓音說話。之前在暗處,她已經聽夠了皇後娘娘的聲音,現在模仿起來,簡直遊刃有餘。


    衛重生聽了,非常滿意,指揮手下迅速離開了現場,一切又迴歸平靜,什麽都沒有改變。


    唯一改變的隻有那皇後娘娘慕容傾城。


    數個時辰之後,慕容傾城才昏昏沉沉醒來,感到渾身乏力。她發覺自己正躺在一張床塌上,身體並未遭受任何捆綁。她想起發生了什麽事,勉強支撐起身體,驚動了守在外麵的一名女子。


    “你醒了?”女子態度尚好,見到她出塵的容貌,驚歎極了。


    “你是什麽人?你們為何要抓我?”傾城還是有些虛弱,聲音都異於平時。


    女子迴道:“你就別問了,我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會告訴你任何事。不過,你可以喊我藍兒。”


    “藍兒。”傾城喊了一聲:“我不是壞人,我是被你們擄來的。”她見藍兒年紀小,又不像是壞人,不免多說了幾句:“你能告訴我這裏是什麽地方嗎?你們不能如此待我。”


    “不行,我不能說。”藍兒搖頭拒絕。


    傾城想了下,問道:“這裏可是你主人的地盤?”也許是哪家客棧。


    藍兒點頭。


    “你的主人是男的吧?”傾城又問。


    藍兒純淨的雙眸忽閃:“你知道的。”


    “你們抓了我卻為何不殺我?”傾城歎口氣:“你我都是女人啊。”


    藍兒垂下眼簾:“你不會死的,主人他不許你有事。”


    “他究竟是誰?”傾城看著她:“告訴我,好嗎?”


    藍兒斷然搖頭,說:“你就莫再問了,就算問上一千遍,我也不會說的,你先歇著,我走了。”她說完就離開了房間,順道鎖了門。


    傾城試著站起來,一看全身,已經不是之前皇後的穿戴。她掃視整個房間,除了床榻與簡單得桌椅,其他什麽都沒有。她走向門邊,顯然門已經上鎖了,僅有的一扇窗戶也已被封死。透過縫隙,有亮光射進來,應該是白天。


    這可如何是好?傾城的心沉重無比。因為她不清楚是誰擄了自己,也不清楚被擄到了哪裏,更不傾城這些人意欲何為。而身邊,自己的劍也不見了。


    她不免心慌意亂,不過,很快就鎮靜下來。敵暗我明,自亂陣腳是萬萬使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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