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禦婷連連點頭:“真是好極了,宮裏的工匠雖多,可他們隻會做繁複名貴的器物,我說過想要一個紙鳶,可他們說這種東西不適合身份高貴的公主玩,哼,氣死我了!”


    傾城隻是笑笑,沒有搭腔。公主的身份雖然高貴,可有些快樂公主卻很難體會得到。相比而言,她的父母就開明多了,童年的快樂將她的心裏裝得滿滿的,隻要一閉上眼睛,她就能記起往昔的種種,自在又愜意!


    等公主迴了鎏秀宮,慕容傾城就馬不停蹄得開始準備做紙鳶要用的工具與材料,清風明月自然又是最好的幫手,在府裏時,她們也經常做紙鳶來玩的。


    傾城仔細描繪著大鵬的圖案,而清風明月將取來的竹子片成合適的條狀備用。等一切準備就緒,傾城就開始糊紙鳶,這種活兒既要有細心又要有耐性,稍不小心,就會前功盡棄。


    在天黑尚未到來之前,傾城終於做成了兩個紙鳶,其中一個自然是要送人的。


    “小姐,反正天色尚早,不如試它一試?”清風提議。


    傾城說道:“也好,若不能飛,尚可調整。”她將長長的絲線捋順,纏繞在現做的木軸上。


    長瑞宮外是一條又長又寬的走廊,微風習習,正是放飛紙鳶的好時機。清風主動承擔了跑動的角色,而傾城就負責放飛紙鳶。


    “小姐,可以放手啦!”清風邊跑邊說。


    “我放嘍!”傾城笑著放開了手中的紙鳶。


    明月又是拍手又是大喊著:“哇!要飛起來了,飛起來了!”


    隻見大鵬鳥開始歪歪斜斜了一陣,然後緩緩飛起,漸漸穩定下來,不一會兒,就飛離高高的宮牆,開始翱翔在低空中。


    傾城抬頭看著紙鳶,很是開心:“嗬嗬,我們的紙鳶飛得很高呢!”


    飛了有半柱香的功夫,忽然來了一陣風,紙鳶搖擺不定起來,那線忽然就斷了。


    “小姐,不知道紙鳶掉到哪裏去了。”清風著急地說。


    “無妨,仔細找找。”傾城說。


    明月皺眉:“千萬別掉到什麽娘娘公主的寢宮才好。”萬一惹到哪位主子不高興,她們又得吃不完兜著走了。


    “我們分頭找吧。”傾城吩咐。


    姐妹倆散開去。


    傾城判斷了紙鳶掉落的大概方位,沿著走廊而去。走過幾個宮室,她突然聽到低低的琴聲。這聲音淒婉哀怨,好似在述說著什麽。出於好奇,她站在了盈福宮門口,琴聲就是從裏麵傳來的。


    盈福宮昨日,她雪靈舞到了金鎏國的皇宮,入住這盈福宮,帶著滿身的疲累與悲傷,她隻能與箏為伴。離別故土已是悲涼,更悲涼的是離開自己心愛之人,來到這陌生的土地上,成為聯姻的犧牲品。她有好幾個姐妹,個個都未出嫁,她不懂,為何偏偏是她?


    父皇告訴她,金鎏國的金禦麒太子是何等英雄之人,他的女人自然是要萬裏挑一的好女子,而她雪靈舞是雪真國公認的美人,她的美貌在雪真國是最好的。可是,她的心裏已經住了一個男人,容不下什麽太子殿下啊!


    琴音越來越快、越來越激憤,雪靈舞恨不得彈壞自己的手指,唯有手指流血疼痛,才能讓她暫時忘卻悲傷。


    順著琴聲,傾城看到一位年輕美貌的女子流著眼淚在彈奏箏,她看上去好傷心好難過。她的身後站著一位同樣年輕的女子,應該是丫環吧。


    丫環實在看不下去,上前按住了公主的手:“公主請自重!”


    “自重?如意,為何我感覺不到痛呢?明明手指已經拉破了,為何一點都不痛呢?”


    “公主!”如意喚了一聲。


    雪靈舞繼續流著淚:“不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有沒有思念我?有沒有因想我而廢寢忘食?”


    “公主,您別再想他了,忘了他吧,您現在可是金鎏國的應選女啊!”如意急紅了臉:“若被別人聽見了就不妙了。”


    “聽見就聽見吧,我不在乎。”雪靈舞哀怨得說道:“對於一個心死之人而言,死或許就是解脫吧!”


    如意慌了,說道:“公主千萬別這麽想!您是雪真國的公主,是皇上委以重任的使者啊。您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雪真國著想啊。”


    雪靈舞木然,說道:“為雪真國著想?”


    “對啊。”如意說道:“金鎏國無論財力與戰爭實力都比雪真國強,若您成了太子妃,雪真國就可以不怕任何國家的欺淩,即使當不成太子妃,當個妃子也是好的,民間有句上不了台麵的話,這打狗還得看主人呐。”


    “那就要犧牲我的愛情嗎?”雪靈舞哭喪著臉,情緒激動:“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當什麽公主,我不要當什麽太子妃!我隻要與他在一起,我隻做他一人的公主。”


    如意抱住了公主的身子:“公主,您別說傻話了,開弓沒有迴頭箭,現在您不得不委曲求全了!”


    傾城聽了,暗暗佩服,好一個深明大義的丫環,原來這位雪真國公主已經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誰?你是誰?竟敢偷聽我們說話!”如意看到有陌生女子進來,立即站起身,一副很防備的樣子。


    “傾城失禮,我隻是來找紙鳶的,聽到琴聲就進來了,無意冒犯,剛才你們說了什麽我也沒聽清楚。”傾城對她們行禮說道。


    公主喊著眼淚說道:“聽見也無妨,盡管去告狀吧,最好將我處死就一了百了!”


    “公主!”如意無奈。


    雪靈舞從懷中取出一塊絹帕,擦拭眼淚:“如意,不要怕,本公主不是沒有骨氣之人,橫豎都是死。”


    傾城看到她的絹帕上繡著鷹與蛇,像是某種圖騰。


    如意歎著氣環顧院子,果然看到一棵樹上掛著斷線的紙鳶,走過去,夠不著。傾城因不可在她們麵前施展輕功,隻好找了長長的竹竿,將紙鳶夠了下來。


    見這位公主還在傷心,慕容傾城借口說道:“我覺得口渴,方便給碗茶喝嗎?”


    雪靈舞吩咐如意進去倒水。


    “你是有話想說吧?”雪靈舞說道:“坐吧。”


    “其實,我與你一樣,不想終日被鎖在深宮之中。”傾城開門見山。


    “真的?”


    傾城鄭重點頭:“真的。身在宮中,就好比這紙鳶,終有人在牽著你走。”


    雪靈舞放鬆下來:“你是哪位?”


    “應選女慕容傾城。”


    雪靈舞露出一個苦笑:“你剛才不可能沒聽到我是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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