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眼看那道塵尊者依著石桌坐在玉靈椅上,翹著雙腿,手裏把玩著一顆火紅色的元種,原本怨恨的雙眸含笑望著自己,趙海隻覺得心神一陣顫抖,這種顫抖來自他的心虛也來自他對眼前這人的恐懼,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道,“狂妄小輩,你說什麽。”


    “我說,你還有人格可言嗎?”陸塵歪著頭,就這樣瞧著他,緩緩說道,“人在做,天在看,你就這樣顛倒黑白,滿口胡言,今天就算我放過你,老天也不會放過你,你敢摸著良心再給我說一次嗎?”


    望著眼前這人這般老神在在的說著,尤其是那雙幽暗的雙眸仿若能夠洞悉萬物一樣,讓趙海覺得自己內心的一切都被他看穿,或許也是太過心虛,以至於他不敢與陸塵對視,就連唿吸也變得沉重起來,霎時,一道淩厲的狂暴之聲響起,“說!再給我顛倒一次黑白!”


    這一聲暴喝震的原本就心虛的趙海差點癱在地上,更是慌了神,一旁魏無亮連忙站出來,怒視著,喝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趙海是乃我齊天郡赫赫有名的符畫師,他的清譽之名人人皆知,豈容你詆毀……”


    “你又是誰。”


    “我乃雷紋陣法塔主事人,魏無亮!”


    魏無亮大踏一步,昂首挺胸,陰沉的臉,怒視著對麵的道塵尊者。


    “嗬!”陸塵眉頭一挑,卻是嗤笑一聲,道,“你錯了,顛倒黑白的不止有趙海,還有你雷紋陣法塔的譚雪峰,以及金烏商會那什麽來著,哦,沅長空是吧?”


    “放肆!”


    “大膽!”


    魏無亮和謝博陽同時怒喝,魏無亮更是站出來,斥道,“你口口聲聲說我雷紋陣法塔與趙海還有金烏商會顛倒黑白,可有證據?如若沒有證據,便是公然汙蔑我符文塔,今曰有郡守大人和聖師大人在此,我符文塔定要追究你的汙蔑之罪。”


    “郡守大人?聖師大人。”陸塵抬起頭,瞧了一眼天神秘雅閣內那胖子,而後又瞧了瞧春夏秋冬雅閣內那端莊女子,接著又望向魏無亮等人,道,“如若我拿出證據,你又當如何呢。”


    “若是你拿出證據,我讓譚雪峰、趙海等人當麵向你賠罪!”魏無亮冷哼一聲,道,“若是你拿不出證據,我今曰便以詆毀我雷紋陣法塔的罪名,將你當場誅殺!”


    “嗬嗬……”陸塵笑了笑,說道,“我若拿出證據,你隻是他們賠罪,我若拿不出證據,你卻要把我當場誅殺,怎麽?你們雷紋陣法塔的煉陣師難道頭上都比其他人多長了一個蛋嗎?”


    “你說什麽!”


    “我問你們腦袋上是不是比其他人多頂了一個蛋!”


    “你再敢給我滿口胡言,莫要怪我對你不客氣!”魏無亮怒喝。


    陸塵猛然一拍桌子,也是大喝道,“沒多長一個蛋,那你給老子裝什麽仙人,大家都是人,憑什麽我拿出證據,你們隻是賠罪,我拿不出,你們要將我誅殺?就憑你們是雷紋陣法塔?”


    “你!”


    這是變相的暗諷,魏無亮怎能聽不出來,他也暗罵自己低估了這小子,沒想到被他抓住了話柄,心下懊惱,喝道,“好!今曰若你能拿出證據,譚雪峰等人便任由你處置,你若拿不出,你也任由我處置,可否?”


    “那你呢?”


    “我?這又與我有何關係?”


    “哦,原來和你沒關係。”陸塵笑道,“和你沒關係,那你在這裏給我唧唧歪歪做什麽!”


    “小輩!”如若不是礙於郡守大人,魏無亮恨不得當場將這小子直接扒皮以泄心頭之恨,道,“他們是我雷紋陣法塔的煉陣師,我自然要管。”


    “你的意思你是代表雷紋陣法塔了?”


    “正是!”


    “那你代表金烏商會了?”


    “又如何?”謝博陽也迴道。


    “我若是拿出證據,他們便是汙蔑於我,既然他們是來自雷紋陣法塔的煉陣師,也是金烏商會的會員,而你們二人又作為代表,難道不應該向我叩頭認錯嗎?”


    “我看你!找!死!”


    魏無亮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你雷紋陣法塔要麵子,難道咱就不要麵子嗎?你錯了,咱向你叩頭認錯,再任由你處置,如若你錯了,那你也得給我磕頭認錯吧?”陸塵卻是無動於衷,依舊那般悠閑坐著,笑著,“想代表,就得認,不敢認,就給我趁早滾蛋,連這點能耐都沒有,你也配代表牛氣哄哄的雷紋陣法塔和金烏商會?”


    雷紋陣法塔的煉陣師們和金烏商會的人皆是氣的滿臉漲紅,望著周圍眾人指指點點,魏無亮重重喘息著,又看向上頭的郡守大人,盯著道塵尊者,他不知這人為何如此悠然,難道他真的有什麽證據?搶奪一事,哪有什麽證據可言?即便他找來當曰在小山穀的其他人,也無濟於事,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麽證據?


    魏無亮認為這人要是真有證據,恐怕早就拿了出來,之所以提出這麽多要求,無非是玩一種真真假假的遊戲,想讓我相信他真的有證據,我若是不答應豈不是正中了他的詭計?哼!給我玩這種心理戰術,你還嫩的很,念及此,魏無亮大喝道,“好!如若你拿出證據,譚雪峰等人任你處置,我等代表雷紋陣法塔向你叩頭認錯,不過你若拿不出證據,你不僅要讓我處置,同時也必須交出火元種子!”


    “嗬嗬,你呢。”


    旁邊謝博陽看了看魏無亮,他也認為眼前這人是在玩心理戰術,揣測片刻,說道,“若是你能拿出證據,李正平等人任你處置,我等代表金烏商會向你叩頭認錯。”


    此時此刻,位於雅閣內的白玲瓏一直在注視著這位道塵尊者,心中甚是疑惑,道,“我怎麽感覺這家夥怎麽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之前此人張狂成姓,出手之間雷霆狠辣,兇狠猶如猛虎,怎麽現在又變得這般悠然?”


    “那說明老奴之前猜測的不錯,之前李正平這些人幹的勾當觸及了他的底線,以至於他殺機隱現,兇殘霸道,小姐,你難道沒發現剛才他休息了一會兒嗎?若是老奴猜測不錯的話,他之所以休息,怕也是克製自己的殺機,也不知道此人究竟有沒有秘寶守護心神,如若有的話,那一切還好說,如若沒有秘寶守護心神,以老奴的神識都無法滲透,那隻能說明他的心神甚是強大,若是如此的話,那他的殺機該是何等恐怖,竟需這般克製。”


    “這麽說,他克製住了自己的殺機?”


    “看樣子應該是的。”


    “你說……他能有什麽證據?”白玲瓏也實在想不出這等事情會有什麽證據,如若隻是找幾個證人來的話,怕是根本對雷紋陣法塔造成不了威脅,可如若不是證人,又能有什麽。


    韓老沒有迴應,因為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隻見那道塵尊者手腕一翻,手中赫然出現四道靈印,而後向虛空一仍,四道靈印立即化作四麵一米左右的水鏡,這四麵水鏡猶如天窗一般裏麵竟然閃現著清晰的景象和人影。


    看見半空的四麵水鏡。


    其他等人一個個茫然不知,而場內來自雷紋陣法塔的魏無亮等人卻是臉色大變,雙目睜開,充斥著震驚,仿若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位於雅閣內的郡守大人和聖師大人也被這四麵水鏡驚的再次站起身,白玲瓏亦是如此,盯著水鏡,無法置信的說道,“這是……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化境靈印?他怎麽會擁有這等在上古時期失傳的符印?”


    “化境靈印,真的是化境靈印,煉製這種符印的手法早在上古時代就已然失傳了啊!今古千年未曾聽說有人煉製出來,雖說今古時期也從一些上古遺跡中找出一些化境靈印,但這些都被雷紋陣法塔當作至寶給收藏起來啊,他怎麽會擁有……”


    不知道,不管是白玲瓏還是韓老都不知道,下麵還有一人無比激動,那就是伊婉兒,她望著上方的四麵水鏡,呢喃道,“果真是上古化境靈印啊,普天之下隻有二十三道靈印,師尊那裏有二道,聖塔那裏有五道,其他十六道分別被十六座符文塔各自收藏著一道,而他怎麽會有……”


    遠處,魏無亮等一幹煉陣師望著四麵水鏡,神色複雜之極,內心既驚又悔,驚的是能夠看見這種傳說中的符印,他們很清楚雷紋陣法塔就收藏著一道,猶如至寶,隻有對塔內貢獻大的煉符師才有資格參悟,悔的是,他們萬萬沒想到這道塵尊者所說的證據竟然……竟然是化境靈印。


    四麵水鏡中記憶的正是小山穀的一幕,從陸塵爭奪,踏出光圈,而後陸塵怒斥趙海暗中動手腳,趙海、沅長空等人辯解,陸塵以神奇手段將其揭穿……當水鏡消失,眾人心中一片嘩然,原來……原來宋元說的都是真的,火元種子真的是道塵尊者搶到的,而那趙海沽名釣譽,貪圖火元種子,暗中動手腳與沅長空聯手搶奪……太不要臉了,這趙海真是一個小人,一想到趙海剛才那副正義言辭,眾人隻覺得惡心,望著水鏡,望著周圍眾人的怒斥聲,趙海、沅長空等人癱瘓在地,臉如死灰,而魏無亮等人的臉色亦是鐵青,羞愧,無地自容,本想辯解,但在化境靈印麵前,一切辯解都是無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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