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之巔,群雄匯聚。


    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分四個方位而立,各有各的擁躉者。


    二十五年前,全真教主王重陽力壓群雄,問鼎天下第一。


    二十五年後,這四人重登華山之巔,要重新爭奪天下第一的名頭。


    天下第一,這是江湖武人追求的至高榮耀啊,沒有誰麵對這個稱號時會不心動,哪怕躺在地麵的洪七公,心中也隱隱有些發酸。


    看向身姿挺拔,表情平靜,雙手背負於身後的黃藥師,他捧著紅漆大葫蘆灌了一口烈酒,嘴角微微上揚,輕聲嘀咕道,“本來大家的功夫半斤八兩,可黃老邪這老小子不講武德,竟然偷偷修習了女婿贈送的神功。就算重陽真人複生,也不見得是黃老邪對手了。”


    “老毒物,一燈大師,不親自動手試試黃老邪的武功,想來你們是不肯服輸的。”


    “有熱鬧看咯!”


    人群圍觀下,洪七斜躺地麵,捧著葫蘆噸噸灌酒,一點兒也沒有動手的意思,他是真放棄了,畢竟桃花島上那一段時間,他與黃老邪切磋了數百次,沒一次是打贏的。


    “老叫花,你什麽意思?”


    歐陽鋒眼神睥睨,看向斜躺在地的洪七,臉上表情多少帶有一些惋惜意味。


    他歐陽鋒剛得了主上賜下神功秘籍,趕來華山的途中沒日沒夜修習研讀,自覺受到啟發,武功更強兩分,壓下黃老邪、老叫花和段智興三人不是問題。


    可現在比試還沒有開始,老叫花就放棄了,這場比試就算贏了,歐陽鋒也覺得美中不足。


    洪七擺了擺手,笑嗬嗬看著歐陽鋒,“老毒物,老叫花子今天隻是來看熱鬧的,沒心思跟你們比試,你們當老叫花子不存在好了。”


    歐陽鋒轉頭看向另外兩人,笑容冷冽道,“老叫花放棄了,看來天下第一隻能在我們三人當中產生。”


    “黃老邪、段皇爺,說說吧,今日比試是怎麽個章程?”


    黃藥師負手而立,任憑山頂大風吹拂衣襟,他眼神平靜看向兩人,“不用麻煩了。”


    “你們兩人一起上吧!”


    “今日,黃某以一敵二,定然讓你們心服口服。”


    黃藥師話音落下,人群當即一片嘩然。


    人群中,全真七子站在一起,丘處機皺眉朝身旁的馬鈺開口道,“師兄,你看這黃藥師當真是目中無人,竟以一人之力邀戰西毒南帝。”


    “便是先師在此,也絕不會這般托大。”


    馬鈺搖了搖頭,輕聲迴應道,“丘師弟,稍安勿躁。黃藥師這般開口,定然有所依仗,先看看情況再說。”


    場中,歐陽鋒臉色兀然變得難看,眼神不善盯著黃藥師,聲音宛若萬年不化的寒冰,“狂妄!”


    “黃老邪,你敢輕視老夫?”


    黃藥師負手而立,一臉平靜姿態,沒有迴答歐陽鋒。


    歐陽鋒眼神更冷,轉頭看向一旁的段智興,沉聲開口道,“段皇爺,先讓老夫與黃老邪鬥上一場,等我與黃老邪決出了勝負之後,再與你比鬥。”


    “咕咕!咕咕!”


    緊跟著,歐陽鋒身子大幅度前傾,幾乎貼在了地麵上,他腮幫子鼓氣膨脹,胸膛起起伏伏。


    動手了動手了!


    人群睜大了眼睛,既緊張又興奮看著場中兩人,生怕錯過了微末細節。


    在人群的注視下,歐陽鋒雙腿一蹬,宛若一顆炮彈轟射而出。


    黃藥師麵無表情看著歐陽鋒飛撲而來,他身姿挺拔,雲淡風輕抬手往前一推。


    砰!


    四掌相對,氣浪炸開,山頂掀起狂風吹拂著人群往後退步。


    兩人一觸即分。


    黃藥師站在原地沒有移動,腳下地麵卻是崩裂了。


    歐陽鋒倒飛幾丈翻了兩個跟頭穩住身形,難掩震驚表情,一臉懷疑人生,聲音沙啞問道,“黃老邪,你的真氣為何如此雄渾?”


    場外,人群揉了揉眼睛,有些看不大懂。


    已經出家的一燈大師揪著胡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按道理說,他們四人的功力應該是在伯仲之間才對啊。


    二十多年前,重陽真人到大理,以先天功交換一陽指。修習了二十多年的先天功,一燈大師本以為這一次的華山論劍穩了。


    可黃藥師與歐陽鋒剛剛交手,一燈大師驚愕發現,這兩人沒一個比自己弱的。


    尤其是黃藥師,那渾厚的真氣讓一燈大師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洪七斜躺一旁,眼中全是幸災樂禍。


    黃藥師踩裂了地麵,他嘴角微微抽搐,臉色發黑,語氣莫名問道,“老毒物,那小子把白陽玉冊也傳給了你?”


    歐陽鋒從震驚中迴過神來,他看著黃藥師,語氣複雜反問道,“她是你女兒?”


    早該想到了!


    早該想到黃老邪為何會如此狂妄了。


    歐陽鋒表情複雜看著黃藥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黃藥師臉龐有些僵硬,思緒在風中淩亂。


    神功秘籍送給自己也就罷了,那小子連老毒物也送?不過還好,好在老毒物修習白陽玉冊的時間還短,沒有將一身功力全部轉化為白陽真氣。


    看向歐陽鋒,黃藥師再次變得高冷,語氣平靜問道,“老毒物,還要打嗎?”


    歐陽鋒眼神閃爍不定,再不複方才睥睨姿態,遲疑片刻後冷笑道,“黃老邪,這一次華山論劍,天下第一的名頭讓給你了。”


    “不過你別高興太早,用不了多久,你就得把這個名頭還給老夫。”


    說著,歐陽鋒退到了一旁,沒有繼續動手的心思了。


    歐陽鋒看過白陽玉冊,甚至已經開始修習,他很清楚,繼續打下去自己也不會是黃老邪對手。


    與其今日敗在黃老邪手中,不如主動認輸。


    等自己養出更多藥蛇,得到主上賞賜神丹,那時候再尋黃老邪比試,現在先讓黃老邪得意一段時間。


    見歐陽鋒果斷認輸,洪七搖了搖頭,輕聲嘀咕道,“無趣!無趣!老毒物怎麽就轉了性子呢?”


    場外,圍觀的人群竊竊私語,想不通為什麽西毒歐陽鋒這麽快就認輸。


    場內,黃藥師看向了旁邊的一燈大師,“段皇爺,現在就剩你與我了,請!”


    一燈大師皺眉走出,雙手合十,語氣溫和道,“藥兄,請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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