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過去了。


    穿越空間之門抵達尼德威阿爾後,李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背上的那個人放下。


    他身形高大,即使被李浩背著,腳也拖在地上。


    “布雷奇,布雷奇,我們到了。醒醒。”


    李浩用力搖晃他,但他卻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隨同李浩一起來的希瑞拿起手中的水瓶。


    效果立竿見影。


    水一灑到他的臉上,布雷奇立刻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唿!我們在哪兒?”布雷奇隻撐起了上半身問道。


    周圍是一個黑暗、寒冷而潮濕的地方。


    李浩似乎預料到會這樣,不禁歎了口氣。


    “尼德威阿爾。你說過要和我們一起過來的。”


    “我說了嗎?”


    “是的,昨天在阿納海姆酒吧的時候。”


    盡管他當時真的喝得很醉。


    布雷奇聽到李浩的話後皺眉想了想,但隻持續了一會兒。


    像這樣糾結無用的事情並不是他的風格。


    “嗯,好吧,我大概確實說了。”


    因為李浩不會對他撒謊。


    無論是否醉酒,布雷奇都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嘿,希瑞,你今天也很漂亮呢。”布雷奇笑著說道。


    希瑞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仍笑著點頭並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布雷奇,謝謝你休假還陪我們過來。”


    “哼,無盡的冒險是維京王的基本素養。我隨時歡迎新世界的冒險。那麽,你說這是什麽地方來著?”


    要不是他說了最後一句話,他剛才的表現簡直酷斃了。


    希瑞在心裏歎了口氣,然後環顧四周,說:


    “尼德威阿爾,矮人的世界。”


    “哦,那這就是我在故事中聽說過的地下世界了。地麵上怎麽樣我不知道,但我還是第一次來到地下。”


    聽聞這裏是地下世界的布雷奇似乎理解了周圍的景象。


    與有著枝條天花板因而顯得昏暗的斯瓦塔爾夫海姆相比,地下的尼德威阿爾更為漆黑。


    如果不是依靠李浩用符文魔法製造的光亮,他們甚至無法看清前方。


    希瑞唿吸著冬日般寒冷的空氣,唿出一口口白霧,接著說:


    “這同樣也是我們第一次。而且……”


    “而且?”


    “在探險過程中短暫獨自行走不算的話,這是我們第一次沒有女武神帶領,來到這麽遠的地方。”


    這次前來探險的隊伍由希瑞、李浩和布雷奇組成。


    並沒有女武神來引導他們。


    “哦,確實是這樣。我現在有點不安了。”


    對布雷奇來說,這也是他首次在沒有女武神的情況下行動。


    李浩微笑著安撫布雷奇的不安情緒。


    “雖然沒有女武神,但我們有希瑞隊長在,不用擔心。”


    “說的也是。”


    “你們倆真讓人搞不懂。”


    能理解並笑出來的是布雷奇,而皺眉的則是希瑞。


    布雷奇並未解釋,隻是寬容地笑了笑,然後完全站起身來。


    “不過我們來這裏到底要做什麽?我想我當時肯定是沒問清楚就同意了吧?”


    他說得沒錯。


    布雷奇在得知要他陪同前往時,幾乎都沒問清楚目的就答應了。


    “確實如此。不過……”


    “不過?”


    李浩接過話頭,準備向兩人揭曉他們此行的目的。


    當李浩迴想起自己曾說過諸如“隻要有你們在,別說尼福爾海姆,即便是海拉的宮殿,我也願隨你們踏入千百次”這類煽情的話語後,不禁苦澀一笑,隨後他打開了烏尼爾。


    此舉是為了取出解放者之劍。


    “你還記得這把劍是在卡塔隆王宮找到的吧?”


    “記得,那可真是讓我刻骨銘心的經曆。”


    隻因輸給希瑞而欠下債務,讓他至今耿耿於懷。


    布雷奇仿佛沮喪般垂下了肩膀,要是沒有那次賭約,他本可以在阿納海姆盡情享受更多歡樂時光。


    李浩察覺到如果放任不管,布雷奇可能更加抑鬱,於是趕忙開口道:


    “總之,據說打造出此劍的保羅,在劍中留下了一張地圖。正因如此,我們才來到這裏。”


    “哦,我明白了。留下地圖就是告訴你該去找他,就像女人衝你微笑暗示一樣。”


    布雷奇笑著朝希瑞擠了擠眼睛,而她則以沉默寡言的表情迴應了他的調侃。


    “我們走吧。”


    因為地圖所指的地方與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相距甚遠。


    李浩一行人決定不先去空間門附近的矮人村落,而是朝著旁邊流淌的一條河流靠近。


    這條河雖由地下匯集而成,卻冷得如同冰水一般。


    李浩從烏尼爾口中取出斯加巴·圖恩,並將其拋出,原本隻有玩具大小的小船瞬間變大成一艘真正的船隻。


    接著,李浩召喚出了阿登瑪哈。


    他選擇通過召喚石而非一同行動的原因有兩個:一是阿登瑪哈正在與斯卡哈一起學習,二是遇到緊急情況時可以隨時召迴她。


    李浩曾在米德加爾特的戰鬥中多次救下陷入危險中的阿登瑪哈和羅洛,能夠隨時脫離戰場的能力無疑是一大優勢。


    斯加巴·圖恩是一艘能夠自主導航的船,盡管布雷奇是個經驗豐富的水手,但這畢竟是他初次在尼德威阿爾的世界裏航行。


    若能有阿登瑪哈同行,憑借她對水元素的掌控能力,即便在陌生的地方航行也能讓人安心不少。


    “真瘮人。”


    即便並非如此,尼德威阿爾本就寒冷異常,而這冰冷河水更是加劇了寒意。


    加之周圍一片漆黑,更令人感到加倍寒冷。


    “要我把光線調亮一點嗎?”


    李浩看著自己用符文魔法造出的光球,一旁的阿登瑪哈握住他的手。


    “別。”


    “為什麽呢?”


    麵對李浩的疑問,阿登瑪哈微微一顫,環顧四周後在他耳邊低語道:


    “我覺得看得越清楚,可能會越恐怖。”


    因為在黑暗中,她不知道潛藏著什麽。


    而在地底世界,醜陋駭人的蟲子比比皆是。


    雖然她壓低了聲音說話,但由於周圍太過安靜,希瑞和布雷奇還是聽到了她的言語。


    希瑞緊閉嘴唇,看起來頗為讚同阿登瑪哈的觀點。


    然而黑暗同樣充滿威脅。或許有什麽東西正躲在看不見的地方窺視著他們。


    為此,李浩首先激活了“龍之眼”。


    即使看不見,他也能夠感知文字的顏色。


    幾秒鍾過後……


    李浩惋惜地笑了笑,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而阿登瑪哈麵色蒼白,急切地詢問道:


    “怎麽了?你看到什麽了嗎?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嗎?”


    她發現自己的語氣(禮貌)竟如此自然,似乎頗為驚訝。


    李浩再次微笑,然後將眼前所見的畫麵暫時從腦海中抹去——地上、天花板上和牆壁上都密密麻麻爬滿了蟲子。


    “額,沒事。我們還是把光線調亮點吧。”


    至少不要照到天花板。


    希瑞微微加快了斯加巴·圖恩的速度,而阿登瑪哈尖叫一聲,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


    盡管在那冰冷河流中穿行令人脊背生寒,但旅程卻也頗為愜意。


    李浩一行僅用兩天時間便抵達目的地,在收迴斯加巴·圖恩後,他們朝著地圖上標記的村落進發。


    尼德威阿爾,一個可被形容為人工打造的地底世界,其頂棚低矮處僅有兩米高,而在較高之處則可達數十米之遙。


    堅硬而光滑的石質地麵、牆壁與天花板構建出這片不見天日、終年冰涼的世界。


    位於十米高地勢上的矮人村莊,前方被一道巨大的石牆牢牢圍住。


    在這周圍可以感受到人類文明的遺跡痕跡,然而最大的區別在於光線的存在。


    鑲嵌於天花板上的寶石猶如夜空中的月光或星光般散發出微弱光芒,即便沒有光球的幫助,他們也能清晰地環視四周。


    “真美。”


    希瑞抬頭凝望那些嵌入天花板的寶石,在村莊門前大聲讚歎。


    “我們是瓦爾哈拉的戰士,有些事想向你們詢問。”


    她感知到石牆背後有矮人的存在。


    隨後,一名矮人探頭越過牆頭,在確認了希瑞、李浩和布雷奇的身份之後迅速迴應:


    “稍等片刻,長老馬上就來。”


    他眼中流露出對三人是否真正為瓦爾哈拉戰士的懷疑,但希瑞坦然接受了這一審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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