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如幽靈般沿著既定航線,快速穿梭在各大島嶼雷達範圍的間隙裏。


    加裝的鎖定預警係統風平浪靜,半點異常都沒有出現。


    這種奇怪的平靜反而給了劉凱一種不太妙的感覺。


    就仿佛他們正在往敵人設定好的某個圈套裏鑽。


    要不是歐陽文煉相當肯定他校準的位置無誤,劉凱都懷疑他們是不是方向飛錯了。


    而沒有“第六感”的歐陽文煉卻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他學習的戰爭知識告訴他一個常識。


    受限於地球曲率,任何雷達都無法發現這麽低的飛行器。


    更別說機身還噴塗了隱形材料作為雙保險。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的過去。


    二人在飛機上對付著吃了幾盒泡麵果腹。


    終於在距出發5個小時,也就是晚上10點時順利飛完了第二階段路程。


    此時飛機正位於大東村島北方50公裏的位置。


    越是遠離人類居住的大陸,冰封海洋上的寒風越是唿嘯。


    即便是以劉凱對飛機的絕對掌控,此時也難免出現顛簸和晃動。


    機翼在不斷變化的風向中被吹得上下彎折,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好在預警係統依舊默不作聲。


    最後還剩下的第三段航程不再需要大的轉向,一路朝東北方向再飛1300公裏。


    大約5個小時後的半夜3點就能抵達。


    為了保險起見,劉凱依舊貼地飛行。


    隻是迫於寒風導致的地麵效應太過強烈,無奈的將飛機拉升到20米高度。


    一路上還算得上安穩。


    關於雷達探測範圍和地球曲率的關係,劉凱也有所了解。


    所以他不免懷疑起自己的“第六感”是否真的準確。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打臉會來的如此之快。


    兩個小時後,時間來到深夜十二點。


    最後一次校準航線後,歐陽文煉有點扛不住,決定先眯一個小時。


    反正都是沿著直線飛行,無需拐彎。


    劉凱也沒難為他,由他靠在座椅上歪著腦袋。


    很快,機艙內響起陣陣打雷般的鼾聲。


    看著他那一臉絡腮胡在鼾聲中顫抖、口水從嘴角流出的模樣。


    劉凱忍不住騰出一隻手,拿出手機哢嚓了一張美照。


    “小樣,還敢挖我牆角,非得把你這張照片傳遍整個軍區。”


    就在他剛把手機放迴兜裏,渾身卻猛然僵住一瞬。


    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瞬間籠罩全身,驚得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這是“第六感”傳來的危險預警!


    劉凱來不及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麽,隻是感應到這股危險來源於下方。


    幾乎是下意識的雙手緊握操縱杆朝著右側推去。


    飛機在他的操作下猛然側傾,朝著右邊快速飛去。


    突如其來的姿態變化不但讓整個機翼承受了極大的壓力,不斷發出“咯咯”的抗議聲。


    就連飛機內亂七八糟的物品都被甩了一地。


    剛才吃完沒來得及開窗丟掉的泡麵湯已經結冰。


    突然從後排砸落到一旁的艙壁上,“哢嗒”一聲砸得粉碎。


    而最慘的還是歐陽文煉了。


    剛睡著沒幾分鍾就突然感覺到一陣失重,讓他瞬間從美夢中驚醒。


    得虧安全帶將他牢牢束縛在座椅上,才免於摔個狗啃泥。


    快速醒來的他同樣搞不清楚狀況,隻能下意識用手死死抓住飛機扶手。


    這才頗有些不滿的瞪著劉凱:“你丫在幹什...”


    隻是話沒說完,他突然看見舷窗外的夜空中閃過一道龐大的黑影!


    之所以說龐大,是因為那道黑影竟然完全填滿了整個舷窗。


    看上去似乎比屁股底下的飛機還要大上幾個尺寸。


    借著機艙內朦朧的燈光反射,隻能隱約看見那是一個黑白相間的玩意兒。


    很快,飛機在劉凱的駕駛下迴正姿態往前疾馳。


    也就是在這時,下方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哢嚓”聲。


    仿佛是什麽巨大的物體突然砸碎厚厚的冰麵。


    歐陽文煉強壓下驚魂未定的神色,下意識問道:“那坨...是什麽東西?”


    然而此時的劉凱卻一反常態,完全沒有半點驚慌。


    甚至能感覺到他眼睛都亮了:“那是一頭虎鯨,長度14米的超大型虎鯨!”


    事實證明,他的第六感還是準確的。


    “虎鯨?!”


    歐陽文煉整個腦子都卡了一下,他隻感覺自己有很多問題要問。


    比如黑燈瞎火,劉凱為什麽如此篤定是虎鯨。


    虎鯨按道理不會襲擊人類,更不可能跳起來咬飛機。


    況且有史以來記載過最大的虎鯨長度也不過10米而已。


    還有。


    劉凱是如何發現襲擊,從而預判操縱飛機躲開的?


    而他隻是將最想問的一個問題說了出來:“我說劉顧問,你怎麽一臉興奮的樣子?”


    提出問題後,他下意識瞟了一眼飛機的航線。


    隻是這一瞟卻又嚇得他差點跳起來。


    因為他發現劉凱正操縱著飛機拐了個大迴旋,正往剛才冰層破碎聲傳來的地方折返迴去。


    不僅如此。


    飛機高度也在下降,一副隨時要降落的模樣。


    歐陽文煉徹底忍不住了。


    將剛才的一切疑惑拋到劉曉雲外,驚慌且大聲的質問道:“劉顧問!你到底在幹什麽?!”


    劉凱沒有理會他不解的質問。


    隻是歪嘴一笑:“哥們兒,吃過正宗的野生魚肝油嗎?”


    “什...什麽魚肝油?你到底在胡說什麽...”


    “噓!別說話!好好跟我混,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咱們要發財啦!”


    劉凱說這話的時候雙眼放光死死盯著前方,似乎見到什麽絕世珍寶中了邪一般。


    歐陽文煉此時話也懶得說了。


    滿臉驚恐摸了摸座椅下麵的壓縮充氣救生筏,雙手死死抓住扶手。


    蜷縮在座椅上內心瘋狂罵道:“tmd瘋子,這貨就是一瘋子,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跟他一起出門啊!!!”


    在他看來,那坨巨大的虎鯨隨時有可能再次發動襲擊!


    真的再來一次,鬼知道還能不能躲開。


    要是飛機墜毀在這鳥不拉屎的深海冰麵,搞不好這條小命都得交待了。


    劉凱則沒有半點擔心的意思。


    因為那頭落單的虎鯨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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