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循告退後,朱祁鈺也在思考建州和海西及海東的事情。


    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


    朱祁鈺現在就是在迴顧曆史。


    在明朝的輝煌曆史中,遼東地區作為邊疆重地。


    其管理策略不僅體現了明朝的治國智慧,也留下了許多值得後人深思的警示。


    曆史上明朝從四個方麵入手來治理遼東。


    一是設立遼東都司,強化中央集權;二是修築堅固城牆,抵禦外敵入侵;三是發展經濟生產,提升民生水平;四是加強文化交流,促進民族融合。


    明朝對遼東地區的管理策略無疑具有深遠的影響。


    但曆史總是充滿了變數。


    明朝在遼東地區的管理過程中也麵臨著諸多挑戰和困難。


    其中最大的挑戰莫過於外敵的頻繁侵擾和內部矛盾的激化。


    這些挑戰和困難給明朝政府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他們不得不不斷調整管理策略、加強軍事防禦、發展經濟生產、加強文化交流等措施來應對這些挑戰。


    這些措施的實施並非一蹴而就,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代價。


    而朱祁鈺要做的就是改變曆史上明朝的策略。


    曆史上的明朝,還是以遼東為邊疆,在遼東豎邊牆,然後駐兵把守。


    同時不斷發展遼東經濟,加強文化交流。


    但也是女真有了生存和發展的空間,給自己埋下了隱患。


    朱祁鈺要的是遼東不再是邊疆,而是變成內低。


    把建州、海西和海東變成邊疆,讓女真人沒有生存和法發展的空間。


    現在的女真人並不太多,大明是有能力完全消滅他們的。


    曆史上景泰時期建州女真人口隻有一萬五千左右。


    加上被他們俘虜去做奴隸的漢人,也不會超過十五萬。


    也就是說,打下建州並不難。


    而且,隻要大明的大軍打入建州,那些被女真人俘虜的漢人也會有一部分奮起反抗的。


    到時候,朝廷大軍的壓力並不大。


    隻要殺光所有建州女真人,那麽建州這塊地盤,以後就不用擔心女真人潛伏苟著猥瑣發育的問題了。


    朱祁鈺之所以要殺光建州女真人,是他突然想起後世的分析。


    女真的崛起早在正統和景泰時期就已經崛起了。


    建州女真的崛起,後世很多人都將時間歸結在努爾哈赤以十三副鎧甲起家的萬曆時期。


    認為努爾哈赤是一個光杆起家的暴發戶。


    其實不然,努爾哈赤作為建州左衛開創者猛哥帖木兒的六世孫。


    他在女真部族中的高貴“王子”地位才是其能夠開創滿清大業的最關鍵因素。


    建州女真在遼東地盤上滋生繁衍的時間遠不止我們看到的幾十年時間。


    從15世紀到17世紀的兩百年間,建州女真的力量是一個不斷蓄積的過程,而明朝朝也並非沒有剿滅他們的機會。


    公元15世紀中期,從朝鮮逃歸的建州女真三衛會聚婆豬江(渾江)、蘇子河一帶,在正統與景泰年間瘋狂擴張自身實力。


    到了成化年間(1465-1487),翅膀硬了的建州女真終於開始對大明王朝進行侵犯。


    擋在他們與遼河平原之間的障礙便是明朝在遼東山路要塞設置的 “墩台關堡”。


    成化三年(公元1467年)三月,建州女真五百餘,毛憐女真千餘,海西女真千餘。


    進犯連山關、通遠堡、開原、撫順,殺掠甚眾。


    四月,建州左衛都督董山(努爾哈赤五世祖),“糾合毛憐等處夷人,侵犯邊境,虜掠人備”。


    自開原至遼陽六百餘裏,“數萬餘家,率被殘破”。


    瘋狂的建州女真如同幽靈不斷突襲遼河平原東部的關塞。


    並趁機擄掠大量漢人為奴,而後又飛速撤入深山中,遼東軍民深受其害。


    明朝皇帝最開始依舊保持著大國的包容姿態。


    成化三年(公元1467年)四月,董山等“以聽招撫來朝貢馬”,帝斥之忘恩背義,警告“若再不悛,必動調大軍問罪”。


    然而,這個女真首領表麵上“頓首輸服”,可是卻陽奉陰違。


    貧求無厭,強索蟒衣、玉帶、金頂帽等。


    甚至對成化皇帝揚言:“此還即糾合海西野人強掠邊境。”妥妥的無法無天。


    當年八月,成化皇帝采納大臣建議,再次招撫董山入朝。


    在歸途中命令總兵趙輔將其拘留,諭令先遣其家屬,還告彼眾,“歸我所掠人口,毋再犯邊”。


    然而,目無天下的董山竟然因此刺傷看守他的通事。


    忍無可忍的成化皇帝宣布此賊“神人生怒,天地不容”,直接就地處死。


    斬殺元兇巨惡之後,接下來就是大清算了。


    此時的明軍戰鬥力尚未完全衰落,當年九月,明朝通知朝鮮發兵協同作戰。


    於是,朝鮮一萬五千大軍從高句麗都城舊址集安出發西行。


    明朝禦史李秉率七萬八千大軍從鐵嶺撫順一帶進兵,雙方東西夾擊。


    當時人口隻有數千戶的建州三衛沒想到會遭遇這般碾壓式的攻擊,因而大敗潰散。


    朝鮮軍率先攻入渾江流域,“斬建州衛李滿住及其子吉納哈、打把刺等二百八十六級,生擒滿住、古納哈妻等男婦共二十三名口。”


    西麵明軍隨後攻入建州地,斬殺擄獲數百,奪迴被擄男婦千餘人,“並獲其牛馬器械,燒其廬舍”。


    此役,明朝與朝鮮軍隊基本上對建州女真進行了毀滅式的打擊。


    然而此次打擊暴露出明朝對於建州女真的主要目的是懲罰而非剿滅。


    明政府對建州女真的危險性仍然估計不足。


    戰爭剛剛結束,明朝就大力修建從開原到鴨綠江的遼東邊牆,馬上就將戰略方向轉為守勢。


    本來熱情滿滿的朝鮮軍“退陣以待遼東兵,累日無聲息”,隻能班師迴國。


    明朝的保守戰略最終導致斬草不除根,留下了不可估量的隱患。


    所以,朱祁鈺要從源頭上斷絕建州女真崛起的可能。


    永寧元年,建州女真入犯開原等地,就是女真人對大明的第一次反叛。


    這時候的建州女真已經有了反叛大明的想法和行動。


    雖然,永寧二年女真首領李滿柱等入朝謝罪,但女真人反叛的種子已經種下並發出嫩芽了。


    朱祁鈺要把它連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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