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伯,王尚書,殿下都給台階了,為何首輔和於大人他們還不下?”


    金濂對陳循和於謙等人最後的表現不理解,郕王最後問他們是給他們機會,給他們台階下。


    “因為吳太妃!殿下是個非常孝順的人,宮裏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殿下擔心太妃的安危。


    首輔他們以為殿下會第一時間進宮看太妃,隻要殿下掛念太妃,就會同意他們的要求。


    但太妃的情況,老夫在淮安時已經告訴殿下了。


    而且,老夫向殿下說完情況後,殿下就提到了兄終弟及。


    當老夫出現在淮安郕王府,說明情況後殿下跟老夫出發進京起,殿下就已經是皇帝了。


    至於殿下和我等都沒改口,那是因為中間還有登基大典。


    隻要進行了登基大典,所有人都要改口了。


    首輔和於謙占著北京守衛戰的功勞,想給殿下一個下馬威。


    隻可惜,打錯了算盤。


    而且,當初是殿下向皇上推薦的於謙。”


    王直迴答了金濂的問題,他覺得殿下比皇上更難搞。


    “最近一段時間,低調行事吧。”


    胡濙覺得郕王不會輕易放過陳循和於謙等人,光宮裏五個大人物的死就是一個難題了。


    郕王說懷疑是陳循等人害死了皇上和太後、太子、棗陽王和二皇子。


    一旦消息傳開,陳循和於謙等人就要背上造反的罪名。


    你說你沒有造反,那皇上、太後、太子、棗陽王和二皇子為什麽在短時間內先後死了?


    為什麽隱瞞消息?


    陳循和於謙等人想要自證清白隻有公開進行屍檢,但如此又會冒犯皇上、太後、太子和皇子的屍骨。


    怎麽做都有罪。


    另一邊,跟在陳懋身後的武將也提出了同樣的問題。


    陳懋也做了與王直差不多的迴答。


    “侯爺,咱們為什麽要站出支持殿下走大明門?”


    他們還是不理解陳懋為何會站出來支持郕王走大明門。


    現在的大明朝堂,武將已經沒有存在感了,而且靖遠伯王冀和鎮遠候顧興祖及石亨都反對了。


    “殿下要坐穩皇位,除了文臣的支持之外還需要武將的支持。


    殿下隻有掌握兵權才能說話硬氣。


    但現在的五軍都護府和京營都在於謙的掌控中。


    殿下需要勳貴的支持。


    而勳貴如今的處境,你們也清楚。


    鎮遠候靠不住,靖遠伯是文臣出身,老將剩下的就本侯與定襄伯,你們和其他勳貴子弟成長期又需要一定時間。


    勳貴要重新恢複過去的地位,就得站出來支持殿下。


    別忘了瓦剌還在,也先還活著。


    這時候不站出來,殿下登基後就沒機會了。


    還有,殿下邀請我們吃飯,就是讓我們站隊,留下吃飯,那就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不留下吃飯,那就是陳循和於謙那邊的。”


    陳懋站出來就是不想再被於謙他們打壓了,原本王冀是被打壓的一方,是正統皇帝的親信。


    但隨著正統皇帝的失蹤,王冀的靠山沒了,又跟文臣搞到一塊去了。


    陳懋必須挑起勳貴的大梁來。


    還有,郕王需要人支持,雪中送炭比錦上添花強太多了。


    要是郕王開心了,說不定給他晉爵,把侯變成國公。


    在大明,國公的爵位比侯高,僅次於王爺。


    “你們也要努力,殿下登基後肯定要征戰瓦剌的,到時候就是我們證明能力的時候。”


    瓦剌這根刺,永寧皇帝沒能拔掉,自然落到了郕王身上。


    陳循府,商輅被陳循叫了過來。


    “弘載,迴來的路上可有什麽異常?”


    陳循懷疑郕王在路上被王直惹惱了。


    因為去接郕王的是王直,商輅隻不過是陪同,具體的事情都是王直操辦的。


    再加上王直一聽郕王說要打道迴府就認錯,還抱著郕王的腳不讓他走。


    王直可是有前科的人,三年多前接皇上的時候就曾惹怒過皇上,皇上也說過要迴封地去。


    “迴首輔,一路上很平靜。”


    商輅仔細迴想了一遍,路上沒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發生過。


    “奇怪了!”


    “你對今天的事情怎麽看?”


    郕王今天可是狠狠敲打了他們一番,不同意走大明門那就一直跪著。


    然後夜深了才派人通知不用跪了,既給了支持郕王走大明門的胡濙等人的麵子。


    還給不支持郕王走大明的人留了情,既破了他們的下馬威,又長了威風。


    “下官覺得殿下沒錯,首輔和諸公也沒錯。”


    還能怎麽看,郕王就是鐵了心要走大明門,告訴大家他已經是皇帝了。


    但首輔他們也是想為大臣們爭取權力,皇權隻有關在籠子裏,大臣們在朝堂上才有與皇上抗爭的資本。


    而且,郕王現在給人的感覺就是你們別想束縛我。


    “弘載,這隻是你的看法,不是殿下的看法,今天的事情,殿下已經生氣了。


    否則也不會夜深了才讓成公公來通知我等可以起來了。


    多事之秋啊!”


    陳循感覺頭大,京城發生了太子、兩個皇子和皇上及太後在短時間內接連死亡的事情,郕王又不肯痛快入宮繼位。


    隻要郕王一日不進宮,他就得全權負責朝廷的所有事情。


    第二天,陳循剛來到內閣,彭時就慌張地跑進來。


    “首輔,次輔,大事不好了,皇上和太後及太子與兩位皇子薨了的消息已經傳遍大街小巷了。


    百姓們議論紛紛!”


    彭時的話猶如晴天霹靂,陳循和高穀嚇得暈倒。


    苗衷見狀趕緊與商輅一起將陳循和高穀扶到椅子上,並讓人去喊大夫。


    “苗閣老,你看?”


    商輅不知道怎麽,首輔和次輔都暈倒了,很多事情還等著他們決議呢。


    “等首輔和次輔醒來再說!”


    苗衷也沒辦法,他內閣屬於被排擠的對象,他不想操勞太多。


    “這是怎麽了?”


    於謙走進來,看見內閣亂成一片。


    “宮裏的事情泄露了,首輔和次輔知道後暈倒了。”


    彭時解釋了一下,他在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也是被嚇傻了。


    “宮裏的事情泄露了?”


    於謙大驚,宮裏的事情,封鎖得嚴嚴實實的,怎麽突然就走漏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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