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一黨,罪不容赦,殿下若不將他們正典刑,臣今日就撞死在這大殿裏。”


    陳鎰跪地痛心疾首,今天他是徹底豁出去了,反正他現在不是一個人,身後還有好幾個禦史。


    而且,在場的一百三十個大臣中,大部分都要在在今天逼襄王處置王振一黨。


    本來,他們是要逼郕王處置王振,結果郕王沒來。


    這也是大臣們給襄王的一個下馬威,試探襄王的態度,以決定之後與襄王如何相處。


    “臣等請殿下嚴查王振黨羽,將他們正典!”


    陳鎰之後,其他禦史也跟著跪地,一副朱瞻墡不答應就要跟著陳鎰一塊撞死的樣子。


    朱瞻墡火氣蹭蹭往上漲,這哪裏是要追究王振一黨的罪惡,這是在給自己下馬威呢。


    “臣等請殿下嚴查王振黨羽,將他們正典!”


    隻是不等朱瞻墡說話,典中大臣一個接一個跪地請求。


    不一會,諾大個奉天殿中隻有十幾個人站著了。


    朱瞻墡麵色如墨,他後麵的孫太後也是麵色沉黑。


    “大殿喧嘩,裹挾上意,乃是……”


    錦衣衛指揮使馬順和同知毛貴及王長大聲嗬斥,他們再不阻止今日恐怕就沒有活頭了。


    他們三是王振手下的得力幹將,也就是陳鎰等人口中的王振黨羽。


    “襄王!”


    孫太後急了,她知道宮中很多太監都與王振相交甚密。


    萬一襄王頂不住壓力,真拿宮中太監和王振手下開刀,那不是打她臉嗎?


    朱瞻墡裝做聽不到,沒有理孫太後,讓她迫不及待地立太子,那就讓懵懵懂懂的太子有個深刻記憶。


    朝臣要發泄那就讓他們發泄一下,他們發泄完了自己再發泄。


    大臣們沒有失望,馬順、毛貴和王長剛說完話,就被跪地的大臣突然躥起襲擊。


    掀掉他們頭上的帽子,抓著他們的頭發猛扯,然後對拳打腳踢。


    “啊,住手,爾等是要造反嗎?”


    “殿下,救命!”


    “太後,救命!”


    馬順、毛貴和王長三人驚唿求救,現在能阻止大臣,救下他們的隻有襄王和太後。


    “爾等過去依仗王振作威作福,做下多少惡,做造下多少孽。


    到了今天還敢如此,拿命來!”


    大臣們根本不給三人反抗和狡辯的機會,亂拳加身。


    “拿命來!”


    “讓你們作惡!”


    “讓你們欺壓忠良!


    大臣們不僅招招致命,還把一個又一個罪名加在三人頭上。


    大殿中亂作一團,大汗將軍匆忙來到月台,將朱瞻墡和太後及太子護在中間。


    至於大臣,襄王和太後沒有發話,他們也不敢製止。


    金英見狀衝上去阻止,很快被大臣淹沒。


    月台上,孫太後被嚇傻了,太子朱見深更是直接嚇得大哭。


    而襄王也是呆呆地看著大殿,一副被嚇傻了的樣子。


    王直抬頭看向月台上的朱瞻墡,已經被嚇傻了。


    “讓你給我臉色,這下知道我們不好惹了吧。”


    可下一瞬間,咯噔一聲,王直便感覺不好,他看到襄王的嘴角微微上揚。


    想起之前襄王在船上敲打他的場景,王直知道襄王要發怒了。


    “夠了!都給本王住手!錦衣衛,將所有動手之人綁起來,押到前麵來。”


    朱瞻墡見動手的人已經沒了動作,像是突然驚醒一般。


    “去看看金公公,別被打死了!”


    朱瞻墡喝止大臣後讓大汗將軍把金英救迴來,也不知道金英是不是跟馬順他們一樣,被打死了。


    很快,金英就被大汗將軍扶了迴來,金英沒死,渾身是血。


    兩隻胳膊無力耷拉著,顯然是斷了,臉上已經花了,到處都是撓痕,顯然受了很重的傷。


    “將金公公送去太醫院!”


    金英現在這個樣子已經無法履行司禮監掌印的職責,不抓緊治療,雙手就廢了。


    朱瞻墡在大汗將軍的保護下來到馬順三人所在的位置。


    此時的馬順、毛貴和王長倒在血泊中,儼然已經成了三具屍體,血肉模糊。


    “好,很好,非常好!”


    朱瞻墡拍起了手掌,目光掃過殿中還有些激奮的大臣們,冰冷刺骨。


    朱瞻墡轉身迴到月台,此時的錦衣衛已經將動手的人全部綁好押到月台下方。


    “刑部左侍郎俞士悅,殺人者,何罪?”


    朱瞻墡看向刑部左侍郎俞士悅,刑部尚書金濂還在南方平亂,此時的刑部是左侍郎俞士悅主持。


    “啟稟殿下,殺人者誅!”


    俞士悅俯首,他剛才也準備跟著跪地逼迫襄王的,看到還有很多人沒跪,想了想還是算了。


    “殿下,事出有因……”


    俞士悅為大臣們請求,跪地逼迫這沒什麽大問題,一直以來都是如此,但當庭動手還打死了人就有些過了。


    “俞侍郎說得對,確實事出有因,王直王尚書,到前麵來!”


    朱瞻墡打斷了俞士悅,讓王直來他麵前。


    俞士悅鬆了一口氣,襄王肯給麵子,大臣們就欠他一個人人情。


    月台上,孫太後臉色不悅,襄王這是要饒過這些人嗎?


    都在殿內動手打死了人,隻是抓起來嗎,不應該拖出去斬首示眾嗎?


    還是說襄王怕大臣!


    “王尚書,你怎麽看?”


    等王直來到麵前,朱瞻墡看著王直笑問。


    “殿下,幾位大人為國赤膽忠心,也是拳拳之心。”


    王直知道襄王叫他來前麵肯定不會有好事,但他還是要給動手的大臣們求情。


    “來人,將他們拖出去砍了!”


    朱瞻墡突然冷冽,命令錦衣衛把動手的人拖出去砍了。


    真以為孤怕你們了嗎?


    剛才沒阻止就是為了讓你們先開心一下,然後再給你買來當頭一棒。


    “殿下!”


    王直急忙阻止,俞士悅請求襄王答應了,他一請求襄王立馬就讓錦衣衛處死剛才動手的大臣。


    這不是把他推到風尖浪口嗎?


    其他人都會認為是他在接襄王的路上惹怒了襄王,因此牽扯到了他們。


    但看到朱瞻墡那殺人的目光,原本準備跪下去的王直猶豫了,他再阻止,襄王真的會把他也拖出去砍了。


    隻是,王直王直沒有阻止,其他人卻站出來了。


    “殿下,請饒恕幾位大人這迴!”


    “殿下,幾位大人也是拳拳之心。”


    “殿下,幾位大人也是為國赤膽忠心!”


    一下子,十幾個人站出來請求朱瞻墡饒了動手的幾個人!


    可他們注定失望了,朱瞻墡是鐵了心要殺幾個人立威。


    “來人,把這幾個人也一塊拉出去砍了,本王倒要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赤膽忠心!”


    朱瞻墡一揮手,錦衣衛把這十幾個人住往外拖。


    其他人還想下跪請求,見此情形不做聲了。


    他們可不是真的要找死,襄王現在是隻要你找死,我就一定滿足你。


    “還有人要求情嗎?”


    此時的大殿異常安靜,落針可聞,朱瞻墡的話沒人敢迴答,一迴答就要被拖出去斬首。


    “把剛才那些人的頭掛在午門上,讓他們的家人來收屍!”


    朱瞻墡繼續吩咐,他要用這二十幾個人的頭來樹立威嚴。


    而且還讓其家人來收屍,再一次讓他們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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