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情徹底結束之後,秦木桉才理解了宋清寧的安排


    早就有情報的她本可以隻派葉冬恆一人單靠武力清掃所有敵人,但她卻選擇秦木桉去進行如此複雜的行動也要做的事情,其理由非常顯而易見,但此時的她還需要事情完全落幕才能理解


    在審訊室外,隔著一道單向玻璃看著葉冬恆朝大漢審訊關於醫療技術的事情


    大漢的迴答理解起來非常簡單,隻有三點:


    “謊言”、“用各種包裝和手段弄出來的裝置”、“這樣很好掌控她的行動”


    這並非什麽不可預料的事情,畢竟要真能治療魔獸疾病,那別說龍國,其它國家也早擁有這種裝置了


    不過看著這一幕的張姚玉臉色染上了絕望的神情,緊握的雙手都在顫抖


    “我一直以來的努力......都是為了什麽?”


    “子勇......”


    她蹲下身子,口中念著自己弟弟的名字,掩麵微微啜泣起來


    秦木桉認為這種時候該讓她一個人呆會,於是便離開了。迴到大廳的她,她看到了正隔著一個位置坐在長椅上沒有什麽表情的兩兄弟


    陳偉鋒與陳偉銘


    雖然兩個人都是沉默沒有說話,但由於沒有惡劣的氣氛,於是秦木桉上前朝陳偉銘問道: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清寧的安排?”


    對方有些驚訝秦木桉居然會主動上前搭話,但還是攤了攤手迴答道:“怎麽可能,當我的計劃大概到第二階段時,我才知道她打從一開始就把我算進去了。”


    “不過我還是挺驚訝的,沒想到就連你也在其中。不過也是,畢竟你才是處理聖者的專家。”


    “.....”


    秦木桉自然說不出自己其實什麽都沒有做的事實,隻得保持沉默迴應


    事情從開始到結束,自己似乎都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就好像一開始就是這麽安排好的


    那麽宋清寧安排我擔任這個角色是為了什麽?


    看這場戲?她會這麽無聊?怎麽可能?


    秦木桉思考之餘,背後一道聲音傳來:“小柳.....啊,不對,秦小姐。”秦木桉迴頭看去,是紅著眼眶的張姚玉


    “張姐,倒也不必那樣,還是老樣子喊我小柳就好了。”


    “啊好,小柳.....這次的事情真是抱歉,因為我的無知才讓你這麽麻煩。”


    說著的同時,張姚玉深深低下了頭。秦木桉有些尷尬,不知該說些什麽,總之是先讓她抬起頭了


    正當秦木桉有些頭疼這個情況時,葉冬恆走到了一旁說了起來:


    “雖然你於情有理,且是被誆騙的情況,但公事公辦,張小姐你所做的還是需要接受一定程度上的懲罰。”


    “.....好的,我知道的。”


    葉冬恆看了看想說些什麽但又說不出口的秦木桉,轉頭對張姚玉說:“那麽在警察帶走你之前,還有什麽話要說?”


    “我的弟弟,會怎麽樣?”


    “嗯....大概是由醫院收留吧?暫時沒有治療手段也隻能保守治療了。”


    說得好聽是保守治療,不好聽則是慢慢等死吧?張姚玉對此想說些什麽,但最終沒能說出口


    畢竟她已經什麽都做不到了,隻能麵對現實了


    “師傅你能吧?”


    看著警察進門的葉冬恆,忽然聽到了秦木桉的聲音,他微微笑了


    但他沒有看過去,而是保持著自己的姿勢說道:“雖然我做著聖者的工作,但我可不是聖人。”


    “就連我開口也不行?”


    “.....當然,可以。”


    一旁忐忑正想著自己與弟弟未來該怎麽辦的張姚玉,並沒有聽出二人的交談是什麽意思


    秦木桉輕輕把手搭在張姚玉肩上,見對方有些疑惑,於是她便開口道:


    “我可以讓我師傅救你弟弟。”


    “欸?”


    雖然張姚玉並沒有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但秦木桉還是自顧自說著:“當然,我可不是白白這麽幹的,我當然得收取與之相符的代價。”


    如同使用「世界大魔法」需要付出人生的代價一樣,萬事皆有代價,秦木桉還沒到傻到讓葉冬恆白白給別人治療


    張姚玉瞪大了眼睛問道:“.....小柳,你說的是....真的嗎?”


    秦木桉重重點了點頭:“不過這代價就得等你恢複自由身那天才還,我可不想指揮一個在牢裏做不了事情的人。”


    “......好!謝謝你謝謝你!”


    張姚玉仿佛得到了世間的救贖一般喜極而泣,撲到秦木桉身上再次哭了起來


    然後在葉冬恆的允許下,張姚玉的抓捕在明天才進行


    三人來到了張姚玉弟弟的病房,葉冬恆也隨之開始發動了複蘇魔法


    “——「破曉之光、黃昏之光」——”


    “——「作為代替,將過往集於我身」——”


    雖然自學會以來已經用過不少次了,但葉冬恆還是無法習慣這個魔法的使用,魔力的急速流失總是讓他有些頭暈


    這種如同身體內所有的東西都在流失的感覺,讓他很是不喜歡。


    但若是為了幫自己徒弟一個忙,他還是會做的。


    “——「吾也曾是那降誕於世間的光」——”


    “——「吾雖傲慢,但仍求世界之光為吾所用」——”


    “——「複蘇」——”


    隨著魔法成功發動,光粒子也淡淡落在了病人身上,柔和的光慢慢融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意外的是,不僅張姚玉的臉上滿是緊張,甚至秦木桉也有些焦急


    “那麽魔法就完成了,至於要什麽時候才醒,我就不知道了。”


    作為聖者的宋清寧隻花了一天,其它的病患雖然知道大致蘇醒的情況,但花了多久葉冬恆還真沒怎麽調查過


    而張姚玉見到自己弟弟胸口處那道魔獸傷痕已經消失後,不免也笑著哭出來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就讓他多睡幾天再醒來吧。畢竟可不能讓他看見自己姐姐被抓走的樣子啊!”


    “小柳...不,木桉姐。能不能拜托你之後照看一下我弟弟呢?隻是偶爾聯絡一下也好。”


    “嗯,可以。”


    看到張姚玉滿臉淚水向自己提出請求時,秦木桉才明白了宋清寧把她算進來的用意


    ——恐怕是為了給她展現這一幕吧?


    張姚玉姐弟,跨越生死的鋼鐵意誌,


    陳偉兩兄弟,生者之間的無形屏障。


    而自己,則是兒時死去的弟弟與自己,生者與死者之間的單方麵追逐


    ——


    迴到自己的別墅後,秦木桉再次拿起那一幅畫看了起來


    以不同顏色被分成各個區塊的背景下,似乎是兩個小人牽著手走在綠色的地麵上,而他們所仰望著的是天上的白色太陽


    紫色的川流以二人為中心化作了河流,也將二人所站的土地化為了一處島嶼,各種奇怪顏色的植物在島上生長


    雖然秦木桉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但這些年以來她一直將這幅畫視為珍寶


    一旦有了閑暇的時間,便會看上幾眼,雖然好幾年下來,她還是沒懂得弟弟畫中所想要表達的意思


    但她的心中似乎沒有那麽執著了。


    “正如同聖者們使用著普通人無法理解的魔法,你弟弟的畫,興許也是一種束縛你腳步的詛咒。”


    秦木桉忽然想起,過去在接受葉冬恆教導時,他曾如此對自己說過。


    在他的眼中,他看過亞齊與光禮的故事,所以明白何為詛咒,何為魔法


    ——其實,詛咒也能算作是魔法的一種,甚至要更為濃鬱


    但即便明白了這一點,秦木桉依舊不會輕易放開這幅畫。要是說上幾句就放棄了,那也就代表著打從一開始,自己的信念就是錯誤的。


    人類這個物種,是做不到輕易割舍對於自己很重要的東西的


    “這麽多年了,姐姐就連你的樣子都記不太清了啊。”


    秦木桉輕輕摩挲著唯一一張弟弟上小學後的照片低語道


    因為當時使用的是老舊照相機,加上多年以來的照片老化發黃,照片上的人像都已經有些模糊了


    “不知道什麽起,對你已經不想當初那般執著了。真是對不起啊,哲兒.....”


    偌大的別墅之中,隻有窗外的月光照亮了一個人獨自在世界彷徨了四年之久的姐姐


    她執著於弟弟的理由,其實也隻不過是想要一個能夠讓她停下歇息的地方、一個能告訴自己不是一個人的理由、一個能讓自己依靠從而活著的理由罷了


    ——人類這種生物很頑強、人類這種生物很脆弱。


    但終究,還是要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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