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離公主府住了小半個月之後,貴子對安離公主的態度終於跟從前不一樣了。


    從前,貴子一直以為是生母不要他了,他是被丟棄的孩子。也因此,對安離公主有著諸多排斥。而這些時日以來,通過跟安離公主的相處,了解了一些內情之後,漸漸地改觀了。


    畢竟,他也隻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又自小沒見過生母,渴望跟生母親近。


    安離公主見自己的兒子漸漸地跟自己親近了,心頭終於卸下了一塊大石頭,也打算把貴子的事情告知宮裏,公之於眾了。


    林灼灼對此沒什麽看法,不管貴子是公主的兒子也好,是農夫的兒子也罷,都是她的弟弟,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差別。


    看著安離公主跟貴子母子二人依偎在一起的樣子,林灼灼也受到了一絲絲的觸動。她也是個沒有母親緣的。前世跟爺爺一起長大,沒見過母親,今生也是跟爺爺奶奶長大,沒見過母親。


    再想到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最信任的人也變得沒那麽可信了,頓時悲從中來。借口府中有事,沒吃晚飯便離開了。


    不過,離開之後卻沒迴府,而是去了巷子裏。想來想去,她也無處可去了,倒不如在這嘈雜之處聽聽戲,讓內心沒那麽空寂。


    她坐在二樓的包廂中,下麵在咿咿呀呀唱著戲,時不時的傳來陣陣叫好聲。她什麽都聽不懂,什麽都聽不進去。熱鬧是別人的,她隻有自己。


    這時,她突然聽到身邊傳來了腳步聲。心中似是有所期待,立即迴頭看了過去。然而,希望再次落空。


    「王妃見到我很是失望嗎?」陳因玨坐在了林灼灼的對麵。


    「的確。」林灼灼不留情麵地迴答。


    「這可真是讓人傷心呐。」口中雖然說著傷心,但臉上卻絲毫沒有落敗的情緒,反而是一臉的愉悅。


    「本王妃今日心情不好,陳公子若是沒事的話就趕緊離開,免得我一會兒發起火來你遭殃。」


    陳因玨卻像是沒聽懂林灼灼話中的趕人之意,感興趣地問道:「心情不好?王妃可是因為瑾王?哎,說起來也是,如今大街小巷都傳遍了。王爺如今有了解語花,又有貌美的侍婢服侍,倒是冷落了王妃了。」


    「滾!」林灼灼冷冷地說道。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她跟沈其煜之間的事情,容不得外人插嘴。


    「王妃莫要生氣。王妃出自西盛侯府,雖是庶女,但身份要比那解語花高多了。」陳因玨笑著道。


    見林灼灼手中的杯子要砸向他了,伸手一把握住了林灼灼的手腕。湊近了低聲道:「況且,王妃的養父若是迴來了,那便是駙馬,而您是駙馬的養女,身份自然又高了一層。」


    「放肆!」霜降吼道。


    暗衛聽到裏麵的動靜,也衝了進來。


    見到這種陣仗,陳因玨卻是笑得開懷,絲毫沒有懼意。


    林灼灼緊緊地盯著陳因玨看了許久,道:「都出去!沒有本王妃的命令任何人不準靠近。」


    「王妃……」霜降有些不解。


    「你也出去。」林灼灼立馬道。


    等人都出去之後,林灼灼臉色已經平靜下來了,直截了當地問道:「你知道他在哪?」


    「若我告訴了王妃,王妃打算拿什麽來換?」


    「隻要能找到他,條件隨便你開!」


    林灼灼想,安離公主找了那麽多年都沒能找到林二鐵,想必林二鐵的行蹤非常隱秘。又或者,林二鐵被人關起來了,亦或者去世了也說不定。


    「三日後,卯正,南門口見。」說完,陳因玨便要離去。


    「等一下,說清楚,我小叔到底在哪,你又是何意?」


    「我會親自帶著王妃找到駙馬,至於我的條件,便是跟王妃一起同行。王妃覺得如何?」陳因玨挑了挑眉問道。


    林灼灼盯著陳因玨看了許久,說了一句極其傷人的話:「我不信你。」


    陳因玨嘴角微扯:「隨你吧,不信就算了。你可以不來。」


    林灼灼一臉平靜地迴應:「好啊,那我就不去了。到時候我把你跟我說過的話告訴皇上,想必很快就能知道我爹的下落。」


    陳因玨微微一怔,突然笑了起來:「王妃果然聰明。隻是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到了皇上麵前,我大可不承認。」


    林灼灼看向了陳因玨的眼睛,認真地說道:「你可以不承認。但安離公主找了駙馬多年,你覺得她是信我還是信你?以皇上對安離公主的寵愛,又會如何做呢?」


    兩個人對視許久,陳因玨笑了起來:「還是王妃厲害,在下佩服。」


    「我要求帶著人去。」


    豆「行啊。屆時我隻身一人前往,你大可以讓人跟著,跟多少都隨意,但絕對不能是瑾王府的人。」


    豆「好。」


    網「三日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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