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門打開了。


    方嬤嬤立馬上前,正欲進去,霜降把手指放在嘴邊:「噓!小聲點,王妃太累了,沐浴的時候睡著了。」


    方嬤嬤傻眼了。


    夜白覺得天快塌下來了。他難以想象,若是自家主子聽到了這個消息,臉色會有多麽難看。


    可,該說的還是要說。


    當沈其煜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手中剛剛換上的新毛筆再次被折斷了。


    雖然毛筆折斷的聲音不大,但夜白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再加之沈其煜下午就已經折斷過一支毛筆,自然是熟悉這個聲音。


    此刻,他一句話都不敢說。


    靜默了許久,他聽到了腳步聲。抬頭一看,自家主子滿麵寒霜地從書桌後麵走了出來,朝著外麵走去。


    沈其煜的想法很簡單,他不信,屬下來報的字他一個都不信。累了,睡著了,所以不來見他了?


    若是沒有白天的事情,他或許還會相信。然而此刻,他絕不信。他再發現不了林灼灼是故意氣他,故意躲著他,他就太愚蠢了。


    他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過這等遭遇。他貴為皇子,生下來身邊就有無數人服侍,幾乎所有人都敬著他。他若是想見一個人,就沒有見不到的。即便是父皇,也會先見他。


    可如今卻有這麽一個女人,對於他的召喚不留情麵。而這個女人還是他的正妃。


    這讓他如何能忍?


    怒氣翻湧間,沈其煜快步走到了正院。


    隻是,看著正院緊閉的大門,他猶豫了。


    她今日在外麵做了什麽,他都清清楚楚,她的確是在外麵逛了一整日。他也著實沒想到,看起來那般柔弱的姑娘,逛起街來體力竟然這般好。


    萬一真的累了呢?


    而且,作為一個男人,喚不來妻子不說,還去興師問罪,是不是太掉麵子了,太不像個男人了?


    盯著緊閉的房門看了一會兒,沈其煜又轉身離去了。


    夜白連忙跟了上去。


    第二日一早,雖然不用去上早朝,但沈其煜還是早早的醒了過來。


    練劍,吃飯,看折子。


    以及——


    「去看看王妃醒了沒有,若是醒了,讓她立刻來見本王。」


    「是,王爺。」


    夜白過去的時候挺巧的,林灼灼剛剛醒過來。


    方嬤嬤已經在林灼灼的耳邊第三次提起來沈其煜了。


    「王妃,您要不要去前院見見王爺?昨日前院來過許多次,聽說昨晚王爺生了好大的氣,折斷了好幾支毛筆,還摔壞了一方硯台。」


    「哦,知道了。」林灼灼照了照鏡子,隨口應道。


    方嬤嬤一聽這個迴答,著急得不得了。知道了是什麽意思,是去見還是不去見啊?她們家王妃這兩日不知怎麽了,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對王爺那邊的事情不再那麽上心了。


    若是往日,都不用王爺說,王妃就自動跑去前院見王爺了。可現在,王爺和王妃的身份像是對調了一般。王爺想見王妃,可王妃卻不怎麽想見王爺。


    想到這兩日王府中詭異的氣氛,方嬤嬤道:「王妃,您還是去見見王爺吧。若是王爺發了火,吃虧了還不是您?」


    「嗯。」林灼灼又看了看自己的發型,「怎麽樣,好看嗎?」


    方嬤嬤頓時語塞:「我的好王妃,咱們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那夜白侍衛已經在外麵等了許久了。」


    說完,像是剛剛發現林灼灼的打扮似的,驚訝的問:「王妃,您今日怎麽又梳了昨日的發式?怎麽又穿了男裝?難不成——」


    林灼灼笑著拍了拍方嬤嬤的肩膀:「答對了。昨日聽說今日有新的戲要上,我跟夏夫人約好了,今日要去看呢。」


    「不是,王妃,那王爺那邊怎麽辦啊?」


    「什麽怎麽辦?王爺不是被皇上禁足了嗎?既然被禁足了,就在家好好反省啊。」林灼灼不甚在意地說道。


    方嬤嬤這下子完全可以確定了,他們家王妃根本就沒想去見王爺。可若是王妃不去見,王爺要是發了火,這可如何是好啊?


    林灼灼像是看不到方嬤嬤的著急一般,收拾好東西,便帶著幾個婢女出門了。


    方嬤嬤見狀連忙跟了上去,試圖繼續勸一勸。


    剛走到門口,林灼灼就看到了守在門口的夜白。


    夜白見到林灼灼出現的那一刻,懸了兩日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


    豆「王妃,王爺有請。」


    豆「何事?」


    網「屬下不知。」


    「哦。我還有事,等我辦完事就去。」


    夜白:……這場景、這對話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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