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一切之後,程硯指揮著左驍衛和虎賁衛的軍士們在吐穀渾部族的營帳之外,挖了一個很大的土坑,將吐穀渾人遺留下來的屍體全部都放進了大坑之中。程硯相信,來年,這一片草原將會變的更加的茂盛。


    其實無論怎樣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麵對這麽多的婦孺在自己的軍令之下變成一具具屍體,程硯的內心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這也隻能說明程硯還是一個“人”,但是作為一個將軍,“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程硯是無法擺脫的。


    做完所有的事情之後,看著滿臉悲戚的左驍衛的軍士,程硯將左驍衛和虎賁衛全部集中起來,而他自己則是出現在高台之上。


    “弟兄們,你們是不是認為我和大將軍過於殘忍?”程硯毫不避諱的直指問題的核心。


    左驍衛和虎賁衛的軍士們將目光全部集中在程硯的身上,並沒有任何一名軍士發出哪怕任何一個音節。隻是無言的詢問,也更加說明他們內心的痛苦與掙紮。


    “你們雖然不說,可是我也知道,你們都認為我和樊國公沒有人性。可是你們想過沒有,若是吐穀渾人在攻打涼州的時候,如果讓他們打敗了咱們,攻破了涼州城,那麽涼州城內的大唐的婦孺將會麵臨著怎樣的境遇?”


    “我不相信你們不知道被異族俘獲的婦孺都是什麽樣的下場。可是你們的善心,別不允許你們和異族一樣去處理俘獲的婦孺。是不是?”


    程硯也不需要他們的迴答,接著說道:“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進攻涼州城的,是這些婦孺的父親、兄長、兒子。當咱們滅殺了他們的父親、兄長、兒子的時候,咱們就已經是他們的仇敵。或許被咱們俘獲之後,所展現在咱們麵前的是害怕,是懦弱。”


    “可是,當他們歡天喜地的恭送自己的父親、兄長、兒子進犯我大唐的疆土的時候,他們難道就不知道他們的父親、兄長、兒子在為他們謀得不義之財麽?他們當然知道,可是他們並不在乎!”


    “他們隻在乎,他們的父親、兄長、兒子是否從大唐獲得豐富的物資,是否繳獲了大量的大唐奴隸!”


    “既然他們是既得利益者,那麽咱們今日將他們滅殺,難道就是咱們沒有人性麽?在大唐,若是謀反的話,除了謀反者之外,他的族人都將因為謀反者的存在,而獲罪!”


    “難道吐穀渾進犯涼州,比咱們大唐的謀反者還要高貴?難道吐穀渾的這些婦孺比咱們大唐的謀反者的族人還要高貴?”


    “作為大唐的戰士,咱們要做的,就是用咱們手中的劍為大唐的犁獲得更加廣闊的土地。用敵人的鮮血,來肥沃咱們大唐的疆土!這是咱們的責任,也是咱們的榮耀!”


    聽到程硯的話,大部分的左驍衛和虎賁衛的軍士都抬起了自己的頭顱,雙目炯炯的看著高台之上的程硯。


    “漢時陳湯曾說: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如今,咱們要說:內外諸夷敢稱兵者,皆斬!”程硯說著,猛地將自己的右臂舉起,然後狠狠的揮下。


    “內外諸夷敢稱兵者,皆斬!”


    “內外諸夷敢稱兵者,皆斬!”


    “內外諸夷敢稱兵者,皆斬!”


    看著左驍衛和虎賁衛的軍士們滿臉通紅,聽著他們用盡自己氣力的呐喊,程硯知道,他們心中的那一道坎終於是邁了過去。程硯在為他們高興的同時,也將自己心中的陰霾給消滅的幹幹淨淨。


    解散了因為激動而滿臉通紅的左驍衛和虎賁衛的軍士,程硯迴到自己的營帳。


    “伯言,沒有想到,你竟然也是如此的能言善道。”看著走進來的程硯,坐在主位上的樊國公段誌玄,開心的笑著。


    不可否認,作為一個見慣了生死的老將,雖然下令滅殺了吐穀渾的婦孺,可是在樊國公段誌玄看來,這一切都沒有扭轉軍士們的士氣低迷重要。程硯將左驍衛和虎賁衛集結起來之後,他就開始關注程硯的一舉一動。


    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程硯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讓左驍衛和虎賁衛的士氣再次的高漲起來。可是這樣一來,不僅扭轉了軍士們低迷的士氣,接下來需要麵對的吐穀渾部族,再也不會讓大唐的軍士們出現士氣低迷的情況。


    “伯伯過譽了,軍士們都是知曉大義的存在。我隻是將他們心中的鎖送上一枚鑰匙而已,即便我不參與,他們也能夠慢慢的調節過來。”


    “哎……話雖是這樣說,老夫是過來人,隋末大戰的時候,什麽樣的狀況老夫沒有見過。可是登上高位之後,原本冷硬的心,也在那些腐儒的幹涉之下,變得越來越會權衡利弊。今日之事,若不是伯言,老夫也不會如此幹脆的硬下心腸。”


    “嗬嗬……段伯伯,腐儒們隻知道以德報怨,可是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咱們是軍人,又何必理會那些腐儒的攻訐?”程硯不以為然的說道。


    “伯言呀,你說的輕巧。自古武官打天下,文官坐天下。咱們雖然擁有著高位,可是在那些腐儒麵前,咱們的嘴皮子還真的是不夠用的呀。”


    “嗬嗬……段伯伯,我家伯父難道沒有給咱們做好榜樣麽?”程硯笑著說道。


    “額……哈哈哈哈……伯言呀,你這個小子,到底是程妖精的子侄。還真有程妖精的風範呀!”樊國公段誌玄哈哈大笑著,指著程硯調笑道。


    “伯言說的不錯,若是那些腐儒想要和咱們比嘴皮子,咱們就跟程妖精學,和他們比武,還是要簽生死狀的那種!哈哈哈……”


    程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尷尬的站在一邊,幹笑著。


    “伯言,之後你有什麽打算?”笑鬧了一陣之後,樊國公段誌玄收起笑容,滿臉嚴肅的說道。


    “段伯伯,如今咱們占據著所有的優勢,咱們應該趁著吐穀渾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加快行軍的速度。若是吐穀渾反應過來,那麽他們可能將青海湖附近的戰馬全部轉移。”


    “那麽咱們就算這一路上繳獲一些吐穀渾的戰馬,可是若是陛下下令征討吐穀渾,咱們所繳獲的戰馬根本就不足以供應大軍的需要。”


    “嗯,伯言,你分析的極為正確。反正咱們現在的戰馬充足,那麽之後遇到大的吐穀渾部落,若是能夠繞過,咱們就盡量繞過,實在繞不過去,咱們就像現在這樣,直接滅殺。”樊國公段誌玄肯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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