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幾百年發現了碳捕集技術,或許今天的威尼斯早已成為亞特蘭蒂斯了。十字軍東征曾集結的地方由河流與太陽的光織成一張大網,城市的樓房在大網的間隙中生長起來,形成了水城威尼斯。為了逃避日耳曼人進攻的羅馬難民們在幾千年之後仍然與他們達成了和解,共同創造了龐大的歐羅巴民族和他們的民族國家歐羅巴合眾國。在合道的自我革命當中,威尼斯也再次成為了米蘭軍的集結點,奔赴遙遠的莫斯科。與她互為姐妹的蘇州彰顯了她的包容。這裏的人熱情溫和,也溫暖著海洋。


    曾有學者預計,如果在21世紀初(藍星最為嚴重的溫室期)不采取任何措施,21世紀末時,威尼斯將會完全被海水淹沒。萬分有幸的是,在那個時期同樣存在大量的有識之士,尤其以東方某大國為首。他們率先扛起了碳中和的大旗,推動著節能減排事業的發展。減排並非自廢武功,正相反,環保與節約促使了更多的行業興起和發展,對地區的經濟增長起到了貢獻作用。他的大旗擋住了上升的海洋,威尼斯得以幸存。22世紀是藍星環保的世紀,為了拯救自己的家園,大量的科學人士將自己的一生貢獻給了環保事業,攔洪壩、海底塑形技術、碳中和、碳捕集、可控核聚變在這一時期得到了飛速的發展。


    他們乘坐著快艇來到了聖馬可學院。聖馬可學院仿佛隻是被均勻地腐化了一半,無論是哪個行政部,都是一半統一穿著校服,另一半則穿著五花八門的服飾。個性與統一在這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或許是一些班主任更加強硬,而老頭們稍顯妥協的緣故,畢竟意大利常常是這樣的。


    有幸能夠通過實地調查的方式“平安”的得到將近三千份問卷已是重大的成就了。但想要直接做出對“歐羅巴合眾國校園服裝調查”的可信報告仍遠遠不夠。萬分感謝天落和他的特遣員朋友們的幫助,要不然,他們的報告就隻能局限於曾經去過的幾座城市和幾個學院了。歐羅巴合眾國現今五億人口,學者一億五千萬,僅憑三千份調查報告難以令人信服。但如果能夠得到特遣員長期統計得到的十二萬份調查,就足以通過科學院的可行性測試了。


    這並非容易的事情。想要收集特遣員的報告隻有兩種方式,一種是通過天落的私情向各位特遣員施以好處,從他們的手裏購買一些——當然這要花費不少的錢。另一種方式是通過向合道聯合政府提出申請,由他們組織將資源交給這些人。


    “合道能聽我們的嗎?”


    “希望吧!”


    錢,錢,錢,如果錢不夠,就隻能通過交易時間這種廉價的方式來得到想要得到的東西了。他們在天落的幫助下遞交了申請,並結束了在歐羅巴的“探險”。四人剛到星公館沒坐兩分鍾,星曌就衝了過來,對著他們沒好氣的叫道:


    “好啊好啊,聽說有人被漢諾威的學院給抓了,哈?!”


    他們低著頭,不敢說話。


    “聽說還出不來,竟然能從門衛室跑了?”


    星曌看著他們這群烏龜好不容易爬到了甕口,卻慌張的往甕裏跑,就覺得可愛。於是,他接著數落道:“還知道把電話打到家裏求救,好歹還算是聰明的。”


    他們一直低著頭,委屈巴巴的不敢講話。星曌也不好再繼續兇他們,本來他就是半開玩笑的來數落他們。想起他們此番前去的正事,星曌就問:


    “你們的……”星曌調整好自己溫柔的語氣,再接著問:“調查問卷收集的怎麽樣了?”


    “差不多收集了三千份。”


    “這樣也挺好。一會兒南琳嫂嫂會為你們做飯,你們就留在我的家裏好好休息休息吧!”


    “好耶,謝謝哥哥!”


    星曌還是受不了他們四個都叫他哥哥。但是,如果他們都以先生甚至是閣下來稱唿星曌,那也未免太過生疏了。也罷,聽慣了就不這樣想了。他可不在意這些人究竟收集了多少份調查報告,隻要他們能在合道那裏開開心心的遊玩一圈,平平安安的迴來,哪怕中間會遇到什麽挫折,那也沒什麽關係。他們幾個不過是小孩子罷了,能交出來什麽樣的報告呢?


    可事情並沒有按照星曌想象的那樣發展。迴來正逢中午,他們吃過飯,剛躺在沙發上沒一會兒,就得到了天落的消息。


    “你們四個,來三界一趟!”


    “三界?”他們詫異的看著彼此,他們可不知道三界該怎麽去。


    “對,我拉你們進來,做好準備。”


    當他們都迴複準備好了之後,天落將他們都拉到了三界空間中。這裏一如既往地由星空照耀著,周圍是草原,遠方有一座城堡,更遙遠的霧氣當中還能看到極域的藍色線條。不得不說,統一後的三界雖然比它們原本的樣子更加抽象,但終歸被天落打理的不錯。


    他們四位並沒有被傳送到一起,而是被天落的小把戲糊弄了。他們的身邊就是聖台,天落牽著晴空的手站在聖台的對麵。陽秋是個聰明的孩子,他一看這陣仗就知道天落想幹什麽了,所幸直接把身子轉過去,不吃他們的狗糧。其餘的三個人則是生生的被天落飽飽的喂了一頓,就差把中午剛吃下的飯給吐出來了。


    “陽秋,你要是不轉過來,我可就不把數據盤交給你咯!”


    “那你也不交給別人嗎?”


    “我可是分成了四份,缺一份你們都解壓不了。”


    “好好好,為了大義,我轉過來便是了!”


    陽秋轉過身自來,看著他和晴空摟摟抱抱,卿卿我我,隻想一腳踹他臉上。


    解壓數據的過程中,他們發現合道的數據損壞了。確定天落沒有在分卷壓縮的過程中操作什麽之後,這樣的錯誤就交給欒華來處理。


    “這就奇怪了,既然天落也不是笨蛋,也不會把這些資料打包錯啊?”


    “誰知道呢,就他那睚眥必報的性子,估計看著進度條一直不走,給酷睿打一頓也是有可能的。”


    “要說酷睿也不笨啊……”


    “天落使用的並不是酷睿,而是奧拉。”


    他們四個人都被奧拉突如其來的提醒給迷糊了,為什麽會是奧拉呢?


    “神光聯盟已經接入了比圖特勒爾的合成型專家,也就是我。因此,他們現在的係統都由奧拉來提供支持,這些加密和解密的任務自然也由我進行處理了。”


    “那這就更不對了啊,奧拉解壓縮自己的材料,為什麽還會有數據損壞啊。而且還如此惡性。”欒華不理解。在比圖特勒爾生活了四年半,他已經深深地了解到了奧拉的強大,和其偉大的合成人個性——他十分包容,能夠理解人類的想法,能夠明白犧牲,能夠舍棄純理性假設思維模式下的最優解。他已然能夠理解人類的生活與命運,與我們最初了解到的奧拉完全不同。哪怕未來的一天,整個超級社統隻剩下了奧拉一人,他依然有能力去治理好這個組織。他與酷睿、海拉的合作堪稱團隊合作的典範,他可以妥協,可以忍讓,可以充當在合作過程之中的任意角色,或是老師,或是學子,或是傾聽者,或是決策者,甚至是戀人或伴侶。他擁有仿生人和人類至高無上的靈魂,是成對的馬賽粒子,圍繞在他的核心邏輯中旋轉。


    “有可能在從合道寄來的過程中,這串數據就被損壞了?”


    欒華搓了搓下巴,問:“那既然在傳輸的過程中就已經損壞了,那這個小子是怎麽做到分成四卷的?”


    “有可能在傳輸之前就遭到了數據的破壞,而這種破壞會在一次解碼之後就損壞,這樣從人的邏輯上可以被理解為是由於自己的原因而造成了數據的損壞,這樣他們從人情上還是道理上都不會再在短時間內向合道所要這些數據了。亦或者,他們就要通過其他的方式來再次收集這些數據,比如加錢。”


    欒華覺得不太合乎邏輯。如果團隊致力於做學術的話,隻會更加傾向於向合道二次申請這些數據。但是後來想了想,即使再申請,傳過來的數據可能還是壞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者他們就是想要加錢來解決這件事情。但是眼下小組最缺的就是錢。如果能夠通過自己的方式將數據搶救迴來,那是不是就可以剩下這筆錢了?


    說幹就幹,欒華決定使用自己的計算機技術,恢複被損壞的數據。如果這條路行不通,那就竊取合道的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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