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升等人來到了文華殿,一個個的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有什麽事情。但是在這個時候就不用多問,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就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看著這些勳貴過來,朱允熥直接開口,“昔年蒙元無道,皇祖父陛下救蒼生於水火,、解萬民於倒懸。我鳳陽老家豪傑雲從,立下不世之勳!”


    這些勳貴們都揚眉吐氣、趾高氣昂了,這就是他們現在可以享受榮華富貴的原因。


    要麽是自己跟著陛下在亂世廝殺,要麽是父輩在亂世中揭竿而起,這些富貴在他們看來是非常理所當然的事情。


    朱允熥看向徐輝祖說道,“昔年先開平王、先東甌王最早追隨皇祖父,本宮尚記得東甌王病重前將其孫托付於我,現如今想想也是慚愧。”


    皇帝對湯和一直都是比較偏愛的,這也是最為特殊的一個勳貴。而朱允熥對湯和也不錯,這些事情大家也都心裏有數。


    朱允熥對徐輝祖說道,“信國公世子從征雲南,病故於路途。你覺得現在信國公之爵位,到底是傳於信國公之子,還是傳於信國公之孫?”


    湯和五子五女,長子湯鼎在打雲南的時候病死,幼子湯醴在征討五開蠻的時候病死,老三、老四都早夭折。


    現在隻有老二湯軏在太原衛,隻可惜這也是一個紈絝,現在隻是鎮撫,堪稱國公之子當中最為不堪的。


    而湯鼎之子湯晟,前幾年確實是被湯和在病重中托付給朱允熥了。


    這一下徐輝祖等人就開始緊張起來了,實在是因為這個事情非常的敏感。


    皇帝這幾年一直在嚴格控製爵位,對勳貴的管理越來越嚴格,這一點大家也都是心裏有數。


    而現在湯和的信國公爵位更是敏感了,理論上來說肯定是應該給兒子,但是湯軏不是嫡子,而且也非常的平庸,這個爵位他能不能守得住都難說。


    再多想一點,這情況和當年皇太孫的遭遇有點像了,無非就是湯晟沒有兄弟來爭。


    “啞巴了?”朱允熥直接問道,“你也是老家人,信國公也是你長輩,這事你不說?”


    徐輝祖咬了咬牙,跪下說道,“迴殿下,臣以為爵位傳承之事實在太重,臣昔年雖與湯鼎交好,隻是不敢妄言爵位傳承之事。”


    看到朱允熥的目光看了過來,常升立刻說道,“殿下,臣父並非淮西人!”


    “外祖父怎麽不是淮西人了?”朱允熥頓時樂了,“懷遠就不是淮西?我要是沒記錯,你常說淮西人同氣連枝,現在就不是了?”


    常升的標準也是非常靈活,平時的時候就是淮西勳貴,大家就是一個集體。但是現在有著這麽敏感的事情,淮西勳貴就變成了鳳陽人了。


    常升就開始訕笑,他的標準確實靈活,主要是事情實在是太敏感了。


    再說了,勳貴當中也是抱團的,鳳陽的那批人,或者是當初老朱自立門戶後投靠過來的,又或者是過江後投奔的,招降的等等,這都是有些區別。


    朱允熥歎氣說道,“還有寧河王,他功勞頗大,隻可惜子不肖以至於被除爵。”


    常升、徐輝祖等人就縮脖子了,寧河王鄧愈可是開國六國公之一,但是承襲爵位的鄧鎮是李善長的外孫女婿所以牽聯被殺,這也是憾事。


    不過現在鄧愈的有五個兒子,除了鄧鎮被誅殺、次子鄧銘征蠻時戰死,現在還有三個兒子在世。


    朱允熥看向常升,問道,“寧河王也非淮西人,和外祖父一起都是在和縣時投效。說說吧,你覺得寧河王的爵位該如何?”


    常升更加尷尬了,本來還在甩鍋、還在幸災樂禍,覺得信國公的爵位是麻煩事,徐輝祖鬧不好就要得罪人,可是現在他更麻煩了。


    鄧愈和常遇春都是在老朱自立門戶時先後投效,而且他們當初也沒少一起並肩作戰。這個時候看來,他這個開國公就要建言獻策了。


    朱允熥不理常升的為難,繼續問道,“說來還有德慶侯,他雖因逾製被賜死,隻是這爵位還是留著。再者就是河間郡王的爵位,這也該考慮。”


    德慶侯廖永忠也是老朱自立門戶時投效,他的功勞也不小,被賜死後爵位傳給了他的兒子廖權,隻不過廖權早死,現在爵位空著。


    河間郡王就是俞廷玉了,他的大兒子俞通海戰死沙場被追封為虢國公,可惜沒有子嗣。俞廷玉的次子俞通源功勞也大,被封為南安侯,涉胡惟庸案爵除。


    現在就一個小兒子俞通淵,能力平平,現在此前跟著出了次海,現在還在太倉。


    常升現在尷尬的無以複加,或者也可以說是左右為難。


    實在是涉及到爵位的事情本來就敏感,不隻是皇帝、太孫有想法,那些爵位所關係的當事人也非常的敏感、非常的在意。


    要是常升的建言讓庶出的承襲了爵位,那對於庶出的就是一飛衝天了。可是嫡出的那一支,說不定就要開始咒罵常升了,或者是要打官司了。


    畢竟這些世襲罔替的爵位,這也是關係著真正的榮華富貴。雖然胡惟庸案時牽連了不少勳貴,可是皇帝這些年已經沒怎麽殺功臣了。


    看著常升和徐輝祖不說話,傅友德這就差開始年老體衰、老年癡呆了,朱允熥也是無語。這些個勳貴還真的是知道明哲保身,實在是事情太大了。


    對付文官的時候,這些人就算不是齜牙咧嘴、擼起袖子就幹,可是就算穩重如徐輝祖,真要是遇到了開團的時候,也和勳貴同進退。


    但是現在這樣的局麵,那就是能躲就躲,這些事情實在是不好出風頭、衝在前頭。


    朱允熥有些好笑,“怎麽?現在都啞巴了?你們幾個也都是朝廷重臣、勳貴基石,這麽要緊的事情,你們也不給我出些主意?”


    常升等人還是在支支吾吾,還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樣去迴答,實在是這樣的一件事情太敏感了,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朱允熥也不再為難這幾個人,“後天我去中軍都督府,將在京的勳貴都叫過去,我再和你們好好商議一下這些事情。”


    常升等人鬆了口氣,到時候大家一起麻煩、一起得罪人,這顯然也就好了,到時候不至於特別擔心得罪人,還真的不需要擔心槍打出頭鳥的事情。


    不過再仔細想一想,皇太孫已經好幾年沒有去五軍都督府了,上一迴這麽嚴肅的召集勳貴,那還是沒有被冊立為太孫之前處置江夏侯世子周驥呢。


    太孫去了五軍都督府,自然也就是大事了,大家也都可以理解這些事情。


    對於常升等人來說,他們也沒有特別需要擔心的事情,到時候人多了他們還可以縮縮頭。


    到時候有耿炳文、郭英這樣德高望重的老將,這也是正經的淮西勳貴、陛下心腹。


    甚至還是和太孫‘沾親帶故’,耿炳文的大兒子耿璿可是朱允熥的大姐夫,而郭英的姐姐郭寧妃一直得老朱喜愛,現在還在幫忙照料皇重孫。


    到時候老一輩的衝在前頭,得罪人也是他們去,子侄輩的往後頭縮也沒事。實在不行,這不是還有不怕得罪人的藍玉麽,這也是可以得罪人的。


    稍微通個氣就好,接下來群策群議,這些事情也確實比較敏感。


    朱允熥看向常升,說道,“我已經讓涼國公檢查上十二衛,你也跟著過去看看。潁國公介時跟著我,與武定侯奉寶。”


    z潁國公傅友德頓時激動起來,連忙跪下叩首,“臣謹遵殿下諭旨,臣惶恐!”


    郭英那是老朱目前的頭號心腹,所謂的跟著皇太孫或者奉寶,其實也就是捧著托盤,到時候也輔佐老朱宣讀詔書、傳玉璽、大圭。


    這樣的角色原本大家覺得郭英跟著不足為奇,因為那是心腹。另外的人選會覺得是藍玉或者是常升、徐輝祖,他們也都是國公,和太孫更加親近。


    甚至覺得就算是選擇曹國公李景隆也說得過去,畢竟那是外戚、和皇家的關係特別親近,這可是皇太孫的表兄。


    不過現在看起來,皇太孫還是一如既往的‘看重’傅友德,這麽風光、這麽顯耀的位置,還是屬意潁國公這麽一員大將。


    對這樣的一些老臣,尤其是大功之臣,該有的尊重肯定還是要有的,尤其是現在的傅友德歲數也不小了,基本上沒有太久的時間了。


    常升就忍不住有些擔心了,他家的那個舅舅要是知道了這樣的安排,說不定又要開始牢騷了。


    說到底就是藍玉始終沒有將徐輝祖和李景隆看做真正的‘對手’,他一直都是在和傅友德展開競爭,要爭‘大將軍’的名號,要做大明第一武將。


    不過想想看好像也沒必要擔心的太多,這些年自家舅舅也沒少發牢騷。每次前腳剛發牢騷,後腳就被罵一頓、然後趕緊跑去請罪。


    多經曆幾次這樣的事情也就習慣了,自然也就不會覺得這樣的事情有什麽好奇怪。


    朱允熥隨即看向道衍,說道,“你也去和宗人府那邊問問,現在適齡的勳貴嫡子、嫡女也該婚嫁了。”


    勳貴的婚事肯定是沒辦法‘自由’,包括一些宗室子女的婚事也都是如此。這也沒什麽問題,沒人覺得這樣的安排就是獨斷專行。


    尋常人家都要講究門當戶對,帝王將相這邊有著一些政治聯姻自然也就是很正常了。說到底就是現在的一些宗室,大部分都是和勳貴聯姻。


    安排好這些事情,朱允熥也就揮手讓常升等人離開,繼續去處理其他的一些事情吧,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繼續處置。


    需要批閱的奏章實在是太多了,比如說現在分赴各地州府的禦史,肯定還是需要看看名單、看看這些人的履曆以及各種評價等等。


    哪怕這也不算是最為全麵的,不一定就是絕對的準確,不過肯定還是需要仔細的看一看。


    這些禦史是去監察吏治、調查一些弊案,要是這些人都是立身不正,那可就要出亂子了,到時候就變成‘欽差’作惡禍亂地方政事了。


    雖然朱允熥不認識這裏的所有人,好在他知道這些人的上司是誰,也可以讓朱忠、蔣瓛這些特務頭子將一些調查報告給送過來。


    張福生小聲的開口說道,“殿下,四殿下求見。”


    這個‘四殿下’自然也就是朱允熥的弟弟朱允熞。這個當初敢對朱允熥放狠話的小屁孩,現在也已經十三歲了。


    至於封王,朱允熥可沒有急著給自家這個弟弟封王,雖然理論上朱允熞也是可以被封為郡王,但是稍微等一等的話也沒人可以挑出來什麽毛病。


    朱允熞進入文華殿後立刻跪下,“臣弟朱允熞拜見兄長皇太孫殿下,殿下千秋。”


    “老四,你倒是難得來文華殿。”朱允熥笑了笑,開口問道,“既然來了肯定是有事,說說什麽事情吧?”


    朱允熞立刻迴答說道,“迴殿下,臣弟請旨封王就藩。”


    “等一等,十三太小了。等你十五再說,先跟著你娘、老五住一起。”朱允熥就開口說道,“今年肯定是不行,最早明年。”


    十四去就藩也沒什麽問題,湘王朱柏就是十四歲的時候就去就藩了。


    朱允熥笑盈盈的問道,“明年再給你配備王府佐官,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朱允熞立刻謹慎的說道,“謹遵殿下安排。”


    這孩子還真的是會審時度勢,或者說就算是心裏有不滿,這幾年也是給磨平了心氣,在朱允熥跟前戰戰兢兢,哪敢有什麽意見。


    不過這樣顯然也是好事情,有著一個比較省心、膽小的弟弟,這樣也可以給朱允熥省不少的心,畢竟這些宗室一個不小心就是‘老大難’,難以處置。


    朱允熥笑著說道,“你是我弟弟,自然不能委屈。不去邊塞吧,那邊苦寒,你也沒本事鎮守邊塞。去荊湘,你覺得如何?”


    朱允熞自然也沒意見,連忙叩首、喜笑顏開,“臣弟謹遵諭旨。”


    真要是被安排去北邊當個塞王,那可就遭罪了。荊湘就算不如江南,那也是不錯的地方,不會凋敝、不會水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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