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對於皇帝的大壽有不少期待,好在現在看起來一切準備的非常好,諸多事情進展的可謂井井有條,一點都不需要他過多的操心。


    掌握好大方向即可,剩下的一些細節和具體執行,其他的官員們可以做好。早就定下來了規矩等等,隻需要按照那些規矩來執行,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麽差錯了。


    要說沒有半點激動和期待也是假的,畢竟眼看著就是最為重要的時刻了。


    哪怕不是登基大典,但是隻要傳位詔書正式的公布,大明就要進入新篇章,朱允熥這個皇太孫就不再隻是皇儲而已了。


    這不隻是朱允熥的大事,對於不少人來說也是無比重要的大事。他們的利益也緊密的和這位太孫綁定在一起,他們的利益看起來自然也就是一致的。


    陳迪來到了文華殿,本來以為是要迴答一些關於皇帝大壽籌辦的事情,隻不過有些事情的進展顯然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朱允熥倒是非常的淡定,遞出詔書說道,“迴頭找幾個靠得住的、口風嚴一點的,看看這詔書可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不明所以的陳迪接過詔書,隻是當翻開後瞬間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開始不斷的往外冒。


    雖然先前就知道一些事情,也猜測了一些事情,就算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實際上也不需要太過意外,畢竟這些事情也算得上是在預料之中。


    但是現在的情況有些不一樣啊,皇太孫直接將傳位詔書給遞了過來。陳迪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上的立場,那自然也就是極為尷尬了。


    朱允熥顯然不是很在意陳迪尷不尷尬,說道,“若是有不妥之處就幫忙修改好,後天呈遞到陛下跟前,可明白了?”


    陳迪下意識的點頭迴答說道,“迴殿下,臣明白。”


    聽著陳迪這麽發虛的聲音,朱允熥也樂了,“明白就好,這些事情不好張揚。找幾個靠得住又有學問的,這可不是小事。”


    陳迪連連點頭,這確實不是什麽小事情,這甚至算得上是超級大的了不起事情,自然也就需要格外的謹慎才好。


    如果隻是在朝堂上聽到了傳位詔書的內容,陳迪等人也不會說什麽。可是現在要幫忙修改,那就極為特殊了,這是最早知道明確內容的大臣了。


    這確實需要有才學的人才好,另一方麵自然也就是需要那些口風嚴的大臣,可不能提前鬧出來滿城風雨。


    不過轉念一想,皇太孫現在將詔書送了過來,這也意味著對他的信任。


    太孫手底下的飽學之士不少,那些人也可以幫忙修改、參詳詔書,不一定就是非得需要這位禮部尚書才能夠將這件事情給做好。


    朱允熥繼續開口,說道,“陛下如今在撫育皇重孫,這是我朱家麒麟兒、傳世之孫,詔書上添一筆,可明白了?”


    陳迪小心翼翼的迴答說道,“殿下明鑒,小殿下出生之時,皇儲之位已定、上下歸心。”


    陳迪這人到底還是比較本份,他知道朱允熥的意思,也不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辦法。說來添了一筆,以後就會容易被人誤解一些事情了。


    皇重孫現在本來就是由陛下在親自撫養,這也是可以在史書上記下來的一筆,這一切也都可以說明這位皇重孫深得陛下的喜愛。


    明眼人也都看得出來,這也是皇帝的愛屋及烏,是因為先太子、是因為皇太孫,所以陛下才會格外喜歡那位皇重孫。


    朱允熥笑了笑,不在意的說道,“無須擔心以後的那些事情,孤在意的是我大明皇位傳承之序。皇重孫由陛下親自撫育,這也是事實,不怕人說。”


    陳迪也無話可說了,他自然明白太孫的意思,他相信太孫也能夠明白提醒的意思。


    可是這位太孫現在就是裝作聽不懂,甚至是將事情給牽扯到其他的方麵,那自然也就隻能依靠太孫的意思來辦了。


    不要說陳迪了,其他的一些官員們實際上也差不多。皇帝也好、太孫也罷,他們確實會在一些大事上詢問一些官員們的意見,也會虛心納諫。


    隻不過那兩位很多的時候也是無比的固執,他們一旦做出了決定,其他人也根本就沒辦法更多的去提醒,沒辦法讓那兩位改變一些主意。


    這大概也就是一些文官心裏不滿的原因了,皇權太過集中、皇帝太過強勢,有些時候隻能按照吩咐辦事,而不能按照自己的理念去辦事。


    這對於文官們來說,當然是一個極大的不滿了,聖賢書上的教誨沒辦法施展呢。


    等到陳迪離開,朱允熥看向道衍問道,“你覺得陳迪這人如何?”


    道衍就比較謙虛、本分的說道,“迴殿下,尚書乃朝中重臣,豈是微臣可以妄議的?”


    朱允熥抬眼看了看道衍,笑著說道,“這是在向我討官了?還是說覺得以你的才華更該去做些大事,而不是在這大學士的位置上打下手?”


    這一次是輪到道衍開始流汗了,別看這位太孫的歲數不算大,可是城府非常深。尤其是這兩年,道衍越發感覺到壓力了,因為這位太孫的威嚴越來越重。


    道衍趕忙表明心跡說道,“迴殿下,臣出身粗鄙,殿下不以臣才學不足以簡拔,臣心中感念。能忝為大學士,臣已是不安。”


    這話就是有些半真半假了,也就是稍微聽一聽也就行了,如果當真了那就顯得太容易被騙,那反而就不是什麽好事情了。


    道衍的出身確實‘粗鄙’,是僧不假,可是也儒道都修,能夠成為大學士、成為太孫心腹,在很多人眼裏這就是不折不扣的提拔,是仕途的巨大轉變。


    朱允熥也不管那麽多,直接問道,“既然知道如此,那就說說陳迪如何,哪有那麽多推辭?”


    道衍謹慎迴答說道,“殿下,臣以為尚書大人有誌操、純孝,主政地方時多有惠政,臣覺得滿朝上下難有幾人能與尚書相比。”


    這話也沒什麽問題,陳迪能夠被選任禮部尚書,不隻是因為孝順的原因,更因為他主政地方多有政績,他的仕途起點不高,可是一步一個腳印非常的踏實。


    朱允熥笑了笑,隨即說道,“是幹臣,難為能臣。眼前的事情能做好,以後的事情他難想到。”


    聽到朱允熥的評價,道衍不好接話。雖然他心裏多半也是認可這些評價,隻是真的不好直接順著話就應下來,那實在是太沒規矩了。


    陳迪能夠辦好眼前的事情,也可以在一些時候給出解決事情的建議,但是也僅僅隻是這樣而已,他很難提出一些建設性的意見,沒有太多的遠見等等。


    朱允熥繼續說道,“早知道繼續讓他牧守一地就好,那也能為百姓做不少的事情。現在在禮部尚書之位上,那是有些屈才了。”


    道衍隻好尷尬一笑,陳迪曾任山東左參政、雲南左布政使,確實是牧守一方的封疆大吏。


    但是真要說起來的話,在地方大權在握的一些重臣,對於成為六部尚書之一也是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官階就不一樣不說,地位也更高啊。


    更何況道衍也覺得太孫說的有些偏激了,陳迪在地方可以牧守一方。但是來到了中樞,這個禮部尚書也可以做不少的事情,能力還算出色自然就可以做出更大的貢獻。


    不一定就是非得成為臨民官才能做事,在中樞自然也是可以做不少的事情。


    朱允熥看向夏原吉說道,“你去東宮一趟,這一次花費不少。國庫那邊雖說支出了一些,有些還是從內帑走,去找太孫妃報備。”


    皇帝的大壽自然需要花不少錢,這一點大家也都是心裏有數的,這些道理上來說也是朝廷大事,自然也就是需要國庫來買單了,其他人也挑不出來毛病。


    不過現在內帑有錢,夏原吉或者鬱新等人更加心知肚明,那些海船運迴來的金銀財寶現在大多數落入了皇室的手裏。


    此前大家在爭市舶司,自然也就是因為有利可圖,甚至其中的利益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這才是爭奪的重點。


    可是現在沒辦法,皇太孫‘一意孤行’,朝廷雖然能夠得到不少好處。但是皇室、宗室以及一些勳貴等等,也都是可以從中得到不少的好處。


    文官們心痛,一些地主階級、豪商更是痛心疾首,大部分的利益和他們沒有什麽關係了,隻能去搶那些大人物指縫裏漏出來的。


    朱允熥繼續說道,“那樁事情東宮出白銀二萬兩,你之後再去找鬱新,商議好數目然後報給我。”


    皇帝的大壽是需要朝廷買單的,登基儀式自然也是需要朝廷買單,這也沒什麽可說的,其他人也都認為這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東宮現在願意掏出來二萬兩白銀,這已經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數字了,幾乎可以占到大典的一多半費用。


    這位皇太孫肯定不願意太過鋪張,此前大婚的時候拿走一些撥款去補貼出海的事情。現在的登基大典,估計也不太願意多花錢。


    夏原吉作為朱允熥的錢袋子,自然也知道該怎麽做,還真的就是該花的就要花,可能能省的地方一定要省。操辦一場盛大的登基大典,不一定能討太孫歡心。


    因為到了那時,太孫是要仔細算賬,說不定會因為花的多而痛心疾首了。


    這就是朱允熥的態度,他也確實覺得錢是需要花在刀刃上,現在大明需要花錢的地方多著呢,甚至時常還會感覺到不夠用。


    軍餉實際上還算好,大明很多的士兵都是屯田,朝廷不需要像兩宋時期將大量的人給塞進軍隊以求社會穩定。


    至於官員的俸祿更加不需要擔心什麽了,哪怕朱允熥此前是稍微提了下給官員們的俸祿,不過依然是改變不了大明官員俸祿很低的現實。


    這就是實際情況,這就是很多官員現在在吐槽的地方,可是依然沒辦法改變現實。大明更富之後,或許官員們的待遇能提升一些。


    一些重大的基礎工程,這才是接下來最需要花錢的地方,疏浚大運河等等,這就足以讓朱允熥開始縮衣節食了。


    還需要持續的開發北方,要保持著基礎的戰鬥力等等,或許還有隨時可能爆發的一些邊境戰役等等,這些也都是需要花錢的。


    相比起開國之初,大明確實富強了不少,可是還真的不足以讓朱允熥覺得手裏的錢花不完。


    哪怕是看似開海之後多了一些收入,也不會改變朝廷處處需要花錢的現實。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朱允熥此前不斷的削減宗室的待遇等等問題,可不隻是單純的考慮以後朝廷的負擔越來越重,而是現在就有一定的負擔和壓力。


    仔細的批閱著奏章,朱允熥忽然問道,“我想起來了,年號這些事情也算是定下來了,讓衙門上下準備一下,提前昭告百姓。”


    現在紀年方式就是如此,可不是公元xxx年,而是以皇帝的年號為數,現在也需要開始稍微準備一下了。


    道衍就說道,“殿下放心就是,陛下大壽之後,各級衙門必然會做些準備,到時候各地州府必然也會昭示百姓。”


    朱允熥認可這些,好像確實不需要特別著急去做這些事情,隻需要等到老朱公布傳位詔書,很多的事情一些官員就要主動開始忙碌起來了。


    道衍繼續勸道,“殿下,臣以為當務之急就是該名正言順,殿下該請陛下臨朝,這樣才好以正視聽。”


    朱允熥頓時就樂了起來,“怎麽?前些天皇祖父主持早朝,這還不足以讓一些人消停下來?”


    這個事情還真的是一言難盡,因為很多的事情就是如此,有些人就是願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內容,別人再怎麽證明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多餘的。


    朱允熥覺得沒必要,說道,“算了,這些事情總是免不了,說多了也沒用。朝堂上沒有多餘的聲音就好,你明白嗎?”


    道衍明白了,太孫隻需要朝堂和宗室不要亂說。民間有些許議論,也不要過多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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