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隊伍比較龐大,不過這也沒什麽可過多擔心的,說到底就是鳳陽距離應天府比較近。


    而住宿、安全等問題也沒什麽可擔心的,中都皇城雖然半途而廢,不過暫時居住肯定是沒什麽問題。


    護衛的人馬等等更沒什麽可擔心的,鳳陽是帝鄉,中都留守司的兵馬就足夠多了,而且都是一些比較可靠的將士。


    既然是迴到了鳳陽,該做的事情也有非常多。現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接見一些有功之臣,一些真正意義上的功臣,這些人身份特殊呢。


    永平侯謝成、鳳翔侯張龍、全寧侯孫恪、鶴慶侯張翼、普定侯陳桓、會寧侯張溫、景川侯曹震。


    這都是此前告老還鄉的勳貴,這些人也都是鳳陽人,他們算是躲過了被老朱清算的命運。要不是朱允熥坐穩太孫之位,這些淮西勳貴就有危險了。


    就算不是卷入藍玉案,說不定也會以其他的一些理由將這些人給清算了。


    雖然湯和此前過世了,在鳳陽老家的勳貴看似是少了一個主心骨。不過隻要這幾位勳貴不亂來,以他們超然的身份自然也可以安享晚年。


    失去了權柄可能讓他們感覺到失落,遠離權力中心了也會有些心裏不甘。但是在鳳陽,現在的生活也確實非常的安逸。


    最重要的是就算心有不甘,他們現在也隻能在鳳陽養老了。為什麽會集體迴到老家、為什麽會集體告老還鄉,他們心裏有數。


    這不是皇帝在杯酒釋兵權等等,這一切自然也都是在為皇太孫以後登基做準備。


    哪怕皇太孫看似是淮西勳貴的代言人之一,也不需要朝堂上有著這麽多的勳貴,該離開一批人就需要離開一批人。


    朱允熥心情非常不錯,看著張龍說道,“鳳翔侯,怎麽不把我表弟給帶來?”


    老態龍鍾的張龍就說道,“迴殿下,臣孫頑劣,怕衝撞了殿下,故此未能帶來拜見殿下。”


    朱允熥看向張福生,說道,“快點去請我表弟過來,我也好久沒有見著表弟了,得親自考校考校才好。”


    十四年前張龍的兒子張麟尚福清公主,兩人相敬如賓十年,四年前張麟病死。現在福清公主寡居在公主府,好在留下來子嗣張傑。


    已經十二歲的張傑現在兩邊跑,一會兒在應天府生活,一會兒跑來鳳陽老家照料張麟,忙的不亦樂乎。


    朱允熥就頗為感慨的說道,“要說我這一眾表兄弟裏頭,也就是張傑最為孝順了。出身貴胄,又能謙遜、知禮的,這實在難得。”


    張龍喜形於色,不過還是謙虛說道,“殿下謬讚,孫臣有所出息,都是公主殿下教的好。”


    這是在拍馬屁,不過也算是一部份事實。老朱的女兒們普遍是婦德不錯,大明十多個公主,還真就沒什麽醜聞傳出。


    朱允熥隨即看向曹震,頗為遺憾的說道,“景川侯看著也是老當益壯,就該是再為朝廷建功。你請辭,蜀川震動啊!”


    曹震連忙謙虛說道,“殿下謬讚,臣年老體衰已經越發糊塗、體力不濟,不給朝廷添亂就是好事,哪有本事再為朝廷建功!”


    曹震確實有能力,雖然不是淮西二十四將之一,但是也是最早追隨老朱的班底之一。


    現在這七個告老的勳貴裏頭,張龍和陳桓、謝成,就是淮西二十四將。


    朱允熥誇讚曹震,就是因為在川蜀的時候,曹震鎮守一方,不管是衛所的設置還是屯田規劃等等事情,都做的非常出色。


    看著這些老將們精神狀態不錯,現在也卸甲歸田在頤養天年,這感覺還是不錯的,這些對朝廷有大功的人值得優待。


    朱允熥隨即看向李景隆,說道,“去安排一下,到底還是有些老兵都是跟著陛下起兵的,賞賜的米麵、布帛、錢財都給送去。”


    在場的這些人自然是立刻開始歌功頌德,誇讚朱允熥這個皇太孫仁善等等。


    對於這些都已經非常習慣了,他稍微做點事情,底下的臣子們自然是能夠找到各種拍馬屁的點,各種吹捧等等都聽的耳朵起繭子了。


    好在朱允熥還算是理智,要不然每天都是這麽被吹捧等等,真的很容易膨脹起來,或者是忘乎所以聽不得任何的諫言。


    該保持著理智的時候自然需要保持理智,需要清醒的時候更加需要清醒。


    朱允熥迴到鳳陽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召見一些老臣,是對一些老兵進行慰問,這傳出去了自然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話了。


    這是他該做的事情,稍微正常一點的皇帝都會這麽做,更別說朱允熥現在還隻是皇儲,更應該注意一些對名聲有利的事情。


    對於自己的名聲,朱允熥也是非常在乎的,這東西看似對於他的統治沒有最直接的影響,但是也絕對不要認為這沒有任何的用處。


    在召見完這些告老還鄉的勳貴之後,朱允熥自然不能忘記自己最需要做的事情,這也是真正的大事。


    開始沐浴、齋戒,這也就是在為接下來的祭祖做準備了,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這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尤其是現在的朱允熥作為儲君,他迴鄉祭祖的含義和其他藩王迴鄉祭祖是有著本質的區別,那麽自然也就是需要更加的正式對待這件事情。


    在朱允熥開始齋戒的時候,徐妙錦等人自然也是該齋戒就需要齋戒,她們也有不少需要做的事情,禮儀等等對於她們甚至更加嚴苛。


    迴到寢宮,徐妙錦說道,“殿下,臣妾和姑姑、姐姐去看了不少昔日舊鄰,大多數都是過的還算不錯。”


    朱允熥對此也不意外,“到底是舊鄰,這些年就算是不給官職,賞賜、田地也沒少,這些人也沒人敢輕易去招惹。”


    這些說法自然也是徐妙錦非常認可的,她不覺得這是朱允熥在誇大,現實的情況也就是這麽迴事。


    老朱的那些舊鄰居,哪怕隻是一些晚輩級別的,在普通人看起來也是特殊的,誰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和皇帝會不會有著一些交情。


    所以這些個舊日的鄰居們,該給與一些優待肯定還是要有一些優待,皇帝的舊鄰居自然也是一種身份。


    尤其是在大明建國之後,從各地也遷來了一些人,不管是為了充實鳳陽的農民,還是一些基礎不俗的富商等等,這都是鳳陽看起來很繁榮的原因之一。


    朱允熥仔細想了想,不確定的問道,“先前我記得有不少遷來的人冒充本地人,這個事情你可問了?”


    ‘戶口’非常重要,一直在鳳陽生活的老帝都人,和後來遷過來的新帝都人,政策上還是有著一些不同的地方。


    徐妙錦就迴答說道,“臣妾也稍微問了一下,這兩年好了些,隻是有些老人也都是眼界不高,甚至是幫著新遷來的人蒙蔽官衙。”


    對於這些事情,朱允熥自然也無話可說了,這樣的事情可以說司空見慣了,一點都不值得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新遷來的百姓為了得到更多的待遇冒充本地人,而本地人為了一些利益幫助新來的人蒙蔽朝廷,這類情況放在哪個朝代都是有的。


    也就是現在還不夠開放,要不然說不定就是有什麽假結婚之類的事情了。


    朱允熥對此也隻能笑了笑,“這麽說來還是要抓緊些了,該清理一下戶籍還是要清理。”


    徐妙錦隻是聽著也不說話,有些事情她可以稍微的提一下,但是對於一些政事等等,她還是聰明的選擇不多聽、不多問,更不會多建議。


    其實她很清楚一些事情,皇太孫打算對鳳陽帝鄉進行一係列的整頓,這也是配合著朝廷的一係列政策。


    過去一兩年朝廷就在不斷的將江南富戶遷到應天府或者鳳陽,大家都知道這會使這些豪強失去原有的社會基礎和政治實力。


    而且此前朝廷已經由戶部牽頭了,開始將大明的一些富戶登記造冊。


    理論上是富民生長田裏之間,周知民事,這裏麵肯定是有有可用之人,這些人登記造冊留待選用。


    這好像是不錯的事情,除了雲南、兩廣、四川這些地方,以浙江等九布政司、南北直隸、應天府,超過七頃的土地的就有一萬四千二百戶。


    這個數量不算少了,這些地主的資產等等也是在如今這個時代處在非常頂尖的層次,屬於是先富起來的那一部分人了。


    和徐妙錦簡單的聊了一會兒老家的情況,這也就差不多了。對於‘後宮不得幹政’這件事情,朱允熥和老朱的態度是一致的。


    這也就意味著有些事情徐妙錦可以知道,或者是有意讓她知道,但是也僅僅隻是知道一些事情而已,而不能對朝政有任何的影響。


    繼續準備接下來該做的正事,祭祖的時候可謂是不折不扣的大事,沒有人敢對這件事情掉以輕心,方方麵麵也都需要追求完美。


    對於齊王朱榑的求見,朱允熥也是有些無奈,但是也不會覺得意外。要是不來求見,那才是最反常的。


    作為大明宗室目前唯一一個被罰的藩王,朱榑現在也開始惶恐不安了。


    雖然此前秦王、周王也都有在老家種田的經曆,那位靖江王朱守謙更是死在了鳳陽。該罰的會罰,也沒說廢掉王爵。


    可是事情不落在自己身上就不會緊張,到底自己做了些什麽,朱榑也心裏有數。他確實沒有謀逆,好像也沒有做過一些太出格的事情。


    但是現在再看看,自負勇略的他也沒少做出一些觸犯法律的事情,他也沒少發一些牢騷,可以說是有些劣跡斑斑的。


    看到朱榑,朱允熥主動開口,“七叔,看氣色倒還不錯。”


    朱榑則尷尬不已,連忙說道,“太孫殿下明鑒,臣自迴鄉後安分守己,謹記父皇教誨不敢違逆。”


    朱允熥也心裏有數,笑著說道,“七叔也無需多慮,此前皇祖父震怒,無非就是七叔雖數曆塞上,以武略自喜,然性兇暴,多行不法。”


    聽到這些,朱榑更是尷尬,也可以說有些憤恨。相比起自家二哥、五哥,他做的這些事情實在是不算什麽,可是現在就這麽被擺在台麵上了。


    這就是他現在最大的罪名,驕縱的朱榑可不隻是在反省自己,很多的時候他也是在仔細的和別人比較,現在就覺得非常的委屈。


    朱榑更為尷尬,形勢比人強,“殿下見諒,臣此前多有驕縱,如今已經自省了。”


    對於自家這位七叔,朱允熥也是明白的,驕縱是真的、狂妄也是真的,色厲內荏實際上也是真的。


    朱允熥仔細想了想安慰說道,“七叔,這些事情我現在也做不得主,等我迴京之後再去皇祖父麵前說說情,七叔以為如何?”


    朱榑臉色陰晴不定,現在能夠影響皇帝的人是誰,大家都心裏有數。甚至可以說現如今落到這個境地的原因,朱榑也都是心裏有數。


    說到底就是因為他此前對朱允熥這個皇太孫私下裏表達出來了輕視,以及在出征的時候有些違逆皇帝、太孫的意思,這更是導火索。


    現在朱允熥不認賬,朱榑也隻能默認了,隻能算得上自己倒黴了,其他的看起來也沒辦法。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是真的害怕了,他現在不敢惹朱允熥。他還想要迴封地當藩王呢,真要是惹了朱允熥,說不定就是一輩子在老家種地了。


    朱榑看向朱允熥,有些期待的問道,“殿下這一次迴鄉祭祖,臣當陪祭。”


    這麽認為也沒問題,因為他是皇子,是朱允熥的長輩,更是朱家的子孫。主祭不指望,陪祭肯定是有他的份。


    朱允熥就一臉愁容的說道,“皇祖父此前也說了,七叔這兩年一直在老家,這一次祭祖就不用七叔陪祭了。”


    朱榑麵色大變,朱允熥這個儲君來祭祖,居然不準他這個宗室藩王來陪祭?


    這意味著什麽啊,這意味著現在皇帝、太孫對他極其不滿,距離貶為庶人隻是朝夕之間了。


    這麽說誇張了一點,老朱和朱允熥還真的沒打算廢了朱榑。不過現在的朱榑是戴罪之身,也是失德之人,現在可沒資格陪祭。


    因為這不是一次簡單的祭祖,朱榑自然也就隻能在一邊幹看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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