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皇家、成為皇太孫妃的徐妙錦感覺有些奇怪,她沒有覺得有什麽不適應的地方,雖然有些事情好像是刷新了她的認知。


    從小到大都不是懶散的人,也是比較賢慧的,不過有些時候她還是覺得成為皇太孫妃之後,反而比在娘家還要輕鬆。


    她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時候就稀裏糊塗的跟著皇太孫搬進了乾清宮,總之就是皇帝住正寢,她和朱允熥住在偏殿。一開始還有些擔心,可是現在覺得十分適應和自然。


    剛剛起身,就有侍女上前,“殿下,今日陛下設宴,還請殿下定奪。”


    徐妙錦也不客氣了,這是她的責任,“去讓人問問,看看皇姑、皇姐何時入宮。安排好了,到時候將四皇孫、五皇孫也接來。”


    侍女和太監自然也不敢反駁,老老實實的記下來這位皇太孫妃的話,要好好的去執行一係列的事情。這一位剛剛入宮的,就算得上是現在皇宮裏排位第三的實權掌控人了。


    皇帝從來都不管皇太孫和太孫妃的偏殿,但是徐妙錦這個太孫妃需要負責整個乾清宮上下的衣食住行,偶爾郭寧妃還要帶著她去學習、處理一些宮裏妃嬪的事情,或者是一些宮裏太監、侍女的處置。


    各大負責皇宮日常生活的太監、侍女,徐妙錦現在也基本上都認識了。皇宮裏內部的一些事情,現在很多事情的處置都是在朝著這位新晉的太孫妃轉移。


    其實乾清宮裏的人都知道,這是要過年了,所以皇太孫安排著將一些親人給叫迴來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真的是到了過年那天,老朱和朱允熥不隻是要上朝接受朝賀,還需要各種祭祀等等,實際上是非常忙的。


    所以提前安排一下團圓飯也是應該的,最多也就是以前的老朱對此不是很在意,兒子和閨女出宮後都不會刻意的叫迴來。


    “咱就和你說了,用人就得狠!”老朱非常不滿意,一邊走一邊訓斥,“你那個禮部尚書,現在做的是什麽荒唐事!讓他出使安南,他就是這麽做的?”


    任亨泰出使安南大半年了,很多的事情可以說做的非常不錯,朝廷也是安排著召他迴來了,這都是沒什麽問題。


    老朱和朱允熥原本還擔心任亨泰到了安南胡作非為,像漢唐使臣那樣到了藩屬國就是‘太上皇’。


    任亨泰沒有做那麽荒唐的事情,不過他在安南買了蠻人成為奴仆,這就非常的犯忌諱了,大明理論上是不準這樣的一些人口買賣。


    什麽大戶人家有侍女、傭人等等,不過情況不一樣,那些就算是簽了賣身契等等,勉強還是有些人身安全的保障。


    但是任亨泰呢,他在安南買的就不隻是單純的奴仆、傭人,是真正意義上的奴隸了。


    大明的禮部尚書出使藩屬國,正事做完之後買奴隸,這是何等荒唐的事情啊!


    朱允熥也有些尷尬,理論上來說任亨泰是他手裏頭第一個有分量的文官。結果倒好,任亨泰來這麽一出好戲。


    “迴來了我就給他貶官,實在是有些不像話了!”朱允熥也沒好氣的說道,“本來想著六部尚書齊全了,現在又要空一個出來。”


    “還是你手腕不夠硬,你手段狠一點,他才知道畏懼!”老朱就不滿的說道,“你是仁厚,你仁厚了,底下人就放肆,現如今不就是如此?”


    朱允熥啞口無言,老朱的那種刻薄等等,朱允熥覺得學不來。他不是什麽真正的仁厚之人,可是相比起老朱確實是寬仁不少了。


    現在任亨泰這麽一員大將鬧出這般笑話,朱允熥也就在老朱麵前抬不起來頭了,氣短自然也就隻能聽話。


    估計過幾天這樁事情在朝野上傳開,到時候任亨泰勢必是要被彈劾了,朱允熥也懶得去保,該貶官肯定還是要貶官,這事真的有些荒唐了。


    “皇祖父。”看到朱允熥挨罵,徐妙錦趕緊奉茶,“天氣涼了,皇祖父請用茶。”


    老朱狠狠的瞪了一眼朱允熥,然後就接過茶。這個封建老古板在兒媳、孫媳麵前總是板著臉,但是也會維護兒子、孫子的麵子。


    一開始徐妙錦看到朱允熥挨罵會心驚肉跳,可是後來也習以為常了。因為皇帝就算是經常罵太孫,也不影響太孫受寵的事實。


    更何況更加讓徐妙錦心驚肉跳的事情,就是她也沒少見到皇太孫經常頂嘴,將皇帝氣的直嚷嚷要請家法。


    所以徐妙錦也學聰明了,她會及時出現,避免皇帝和太孫越吵越厲害。


    當著孫媳的麵,老朱是不會將朱允熥罵的太厲害。徐妙錦在場的時候,朱允熥也不會真的頂撞老朱。


    看到老朱接過茶,徐妙錦說道,“皇祖父,大約半個時辰後姑姑們會入宮,宴席也備好了。”


    “也就是你們事多,天不亮就去上朝,這逢年過節的還要吃飯,多煩人。”老朱口不對心的說道,“你們啊,也就是會折騰人。”


    朱允熥就不樂意的說道,“大過年的一家人吃個團圓飯,這難道還錯了不成?尋常百姓家都是如此,我們家就不該這樣?”


    “人真的齊了?”老朱就反問,“你沒嫁出去的姑姑、沒就藩的叔叔,你就請了?還不是你親姑、親姐,就是給他們叫來了。”


    徐妙錦插話說道,“皇祖父,弟弟們也會過來,已經讓人去請了。”


    老朱看向徐妙錦,笑著點頭說道,“你做事大氣,比允熥要強些。”


    “是我叫的人啊,她可不敢去叫老四和老五。”朱允熥更不爽了,爭辯說道,“再說了,我真要是把叔叔們都叫來了,到時候你肯定要趕人。”


    老朱冷哼一聲也不反駁,有些兒子、孫子在他看來,看一眼也就行了。真的要是一窩蜂的都在跟前,他也煩。


    徐妙錦有些時候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皇帝和太孫有些時候聊著天,在其他人看來好像就是在抬杠、在責罵或者是頂嘴。


    但是那兩個當事人渾然不覺,他們早就習以為常了。可是其他人看著這些心驚肉跳的,生怕皇帝大怒、太孫忤逆。


    以前就聽說過太孫受寵、太孫紈絝,可是真的嫁入皇家之後,她覺得有些事情比傳言還要誇張。


    現在甚至想想皇家的規矩實際上很大,唯獨皇帝和太孫不是特別守那些規矩。


    這兩位的規矩都是用在其他人身上,住在東宮也好、現在在乾清宮也罷,徐妙錦覺得這裏的規矩甚至還不如在她娘家的時候。


    食不言寢不語是不存在的,每天見了長輩要行禮、說話做事要懂規矩等等,這也是不存在的,主打的就是一個隨意,親近的好像有些時候沒了規矩一般。


    有些時候徐妙錦甚至覺得以皇帝和太孫的相處方式,看著更像是家人,是親密無間的那一種。


    其實郭寧妃也對徐妙錦說過,皇帝和太孫的相處方式,和當年皇帝對太子幾乎如出一轍。


    不同的地方就是太孫看著是更加性格外向,不像太子那樣比較隱晦的表達情感。


    所以別看有些時候皇帝暴跳如雷一般的大罵太孫不懂規矩,或者是板著臉不接受太孫的親近,可是私底下不知道多高興呢。


    “明天還要準備朝賀、大宴,從早就要忙到晚。”朱允熥懶洋洋的曬著太陽,說道,“祖父,要不你明天晚些過去,我先去上朝。”


    老朱就笑著說道,“咱有了重孫就不當皇帝,朝賀的時候皇帝不露麵,你個太孫就這麽急?要不要咱哪天劃個船,你就不急了。”


    要是以往聽到這話,徐妙錦肯定會被嚇得跪在地上不敢動,皇帝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拿皇太孫和唐太宗的玄武門之變做對比啊。


    可是現在她習慣了,皇位之類的玩笑,皇帝就總是對太孫開,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至高無上的皇帝寶座一般。


    “那我晚點去,我睡懶覺!”朱允熥嬉皮笑臉的說道,“一個人去遭罪,總好過兩個人都去遭罪。”


    雖然知道朱允熥是在開玩笑,不過徐妙錦還是勸道,“殿下,朝賀和宴請眾臣是大事,還請殿下慎言。”


    朱允熥頓時吃癟,而老朱就笑的很開心,這個孫媳還是非常有分寸的,比起口無遮攔的孫子要強太多了。


    老朱也跟著數落說道,“這話在家裏頭說說還行,傳出去了多難聽。這還沒當皇帝就怠政,那還了得!你啊,這張嘴遲早惹出事端!”


    “在外麵端著,我說笑也不敢太過,生怕其他人多想。”朱允熥就無可奈何的說道,“在家裏頭也不能說笑,整天都要端著,這多累!”


    老朱這就不好反駁了,誰讓自家孫兒有些時候看起來是有些‘輕浮’的性格呢。


    現在這樣真的算是很不錯了,起碼在比較正式的場合不會隨意開玩笑,就是擔心一些臣子解讀錯了引起麻煩。


    在說笑間,張福生來奏報,安慶公主等人已經入宮求見。


    乾清宮頓時熱鬧起來了,實際上自從朱允熥和徐妙錦搬到了乾清宮,這裏就熱鬧了很多,起碼老朱不至於迴到了乾清宮沒人說話了。


    隻是朱允熥有些時候叫苦不迭,老朱本來是個工作狂的性格,工作起來就是沒日沒夜、更是不存在分場合,不存在上下班的概念。


    以前還可以躲在東宮,可是現在不行了。老朱想起來了什麽就直接叫人,朱允熥敢躲在寢宮不出來,老朱就站在門口大聲喊、大聲罵。


    “梅順昌,給我過來!”朱允熥一聲喊,說道,“好好的小子,沒點精神頭,這是瘟頭雞了!”


    梅順昌趕緊上前,苦著臉說道,“迴殿下,臣知罪。”


    老朱就看著這外孫,對梅殷和寧國公主說道,“你們教得好,咱這外孫明經守禮,小小年紀如此沉穩,這是好事!”


    寧國公主就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父皇,兒臣也是為難。順昌的性子本來就沉悶,兒臣覺得這是好事情,他身份如此肯定不該張揚。隻是允熥喜歡皮實的孩子,這可如何是好。”


    “不管他,咱就喜歡老實孩子。”老朱就開心說道,“梅殷這樣的多好,這能成咱托孤重臣。”


    其他人都覺得皇帝說話水分太大,皇帝要是真的喜歡老實孩子,就不會對這位皇太孫寵的沒邊。所謂的托孤重臣,看看這位太孫手裏的權力,真要是托孤重臣反而是被收拾的厲害。


    皇帝喜歡的,隻是除了他那儲君孫兒之外的所有的老實孩子,這樣可以讓皇太孫省心一點,這樣的宗室或者外戚老實本分不惹禍。


    梅殷這樣恪守本分、不張揚的臣子,那是更好不過,用起來非常的順手,這就是他的一些喜好了。


    “呆頭呆腦。”朱允熥揉著梅順昌的腦袋,對寧國公主說道,“大姑,說了好些次了,順昌太老實。總是壓著他,孩子都沒了調皮勁。”


    安慶公主不慣著朱允熥,直接懟道,“你好到哪去?一天到晚就琢磨人心,要我說你比順昌這些人老成太多!”


    “胡咧咧什麽?”老朱頓時不高興了,衝著‘小女兒’就要吼,“多大的人了,真以為還話都沒個分寸、輕重?”


    安慶公主也是習慣了,她的父皇就是這麽偏心,重男輕女不說,眼裏隻有大兒子、大孫子,其他人就算是再怎麽努力都很難得到一句誇獎。


    朱允熥就岔開話題,說道,“順昌這也算是有些長進了,有點英武的樣子。明年開春了,隨五叔去北平,和有燉一道負責巡邊練兵。”


    梅殷和寧國公主有些擔心,但是也不會反駁什麽,這是大事由不得他們推辭、拒絕。而且真要是去北平也可以接受,又不是真刀真槍衝在第一線。


    乾清宮就這麽熱熱鬧鬧的,看起來也是稍微的有著那麽點生活的氣息。


    不過老朱老神在在的安坐著沒什麽,他是大家長,所有人都不會說什麽。


    而朱允熥臉皮厚,不隻是坐著曬太陽,還時不時的說說這個、安排一下那個,大家好像也都覺得理所當然。


    這一老一少的地位在那呢,大家長以及未來的當家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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