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在會試結束之後,還有一些收尾的工作需要完成,但是有些事情比想象中還要順利。


    梅殷作為再次複核的負責人,帶領著上一科金榜題名的前三甲許觀、張顯宗、吳言信等人開始複核,開始準備貢士名錄。


    在名單送到朱允熥跟前的時候,看了一眼之後,朱允熥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景清被直接放在了會元的位置,因為他是北方人,還是來自西北的甘肅。這麽一看,絕對是符合皇太孫的要求,絕對是正確。


    朱允熥看著梅殷,說道,“大姑父,你這可是讓我為難了。”


    梅殷心裏一激靈,連忙說道,“殿下,臣即刻迴去與人商議。”


    “那倒不用,本來覺得這景清的才華、文章都有,若是殿試的時候文章好一點,可以點為狀元。”朱允熥笑著解釋,“他現在成了會元,就不好再是狀元了。”


    上一科出了個六首狀元許觀,這一科就不用再考慮大三元了。


    朱允熥笑著說道,“放榜的時候,將他的文章也列出來,讓南方士子心服口服。”


    梅殷立刻點頭,其實會元的人選還是有一些‘爭議’。文無第一,景清的文章非常好,可是張信、戴德彝、胡嗣宗等人的文章也非常好,這就要看評卷官們的喜好了。


    “大姑父,過幾天小姑出嫁,你讓宗人府和禮部盯著些。”朱允熥還是開口了,說道,“小姑雖然不想大操大辦,但是也不能寒酸了。”


    梅殷立刻明白,不過還是說道,“殿下,是按公主下嫁禮製辦嗎?”


    朱允熥非常滿意,文章基本上都不會太差,本來就是舉人了,算是匯集天下讀書人的佼佼者。


    老朱此前也固定了親王迎娶王妃、公主下嫁的禮製,可是問題就是老朱定了規矩,規定了不少賞賜之物的數量等等。但是他自己呢,又總是打破規矩。


    朱允熥豎起大拇指,誇讚說道,“不愧是我小姑!”


    梅殷就有些羨慕了,雖然他的妻子是朱允熥的嫡親大姑。但是在太孫的眼裏,小姑顯然更加親近,對大姑則是禮敬有加、禮儀不缺。


    朱允熥一臉豬肝色,“小姑,你是裏子麵子全都要啊。”


    話雖然是如此說,不過安慶公主和朱有容、朱有齡還是開開心心的跟著朱允熥朝著內帑走去。


    說著這些,朱允熥看向張福生,“你去武英殿問一問,就說我要去內帑轉轉。”


    看起來在朝堂上發了次威之後,很多的事情就順利很多了。


    果然啊,還是狠狠的收拾一番之後,很多人自然也就老實了。皇帝和太孫的隨口之言,底下的人也會非常慎重的對待了。


    此前朱允熥一再提示要增加北方士子比例,趙勉、詹徽等人置若罔聞。可是現在嚴格的按照要求了,北方士子占四成、南方士子占六成。


    “那是!賞賜給我了,以後還能留著!”安慶公主就理直氣壯了,“還有你兩個姐姐也是,她們現在到底隻是郡主,不好太過了。你明麵上按照禮製裏,私下裏賞賜一些、讓人偷偷的搬過去一些,咱們得了實惠、麵皮上和禮製上也說的過去!”


    安慶公主立刻說道,“那不行,我這也是二婚了,不怕人笑話啊?真要是心疼我,等我嫁出去了,你私下裏偷偷給些賞賜。”


    就按這個名單來,這些金榜題名的人最低也可以成為三甲進士,殿試基本上是不廢黜。


    甚至就算是文章差不多的情況下,想到皇帝和太孫對於浙東文官不太喜歡,以至於浙江、江蘇的士子也受到了牽連,文章差不多的情況下,同樣是南方士子,就去選江浙之外的士子。


    可以金榜題名的,文章自然是更好一些,下限基本上是可以保證的。而比例在朱允熥看來也非常合理,他確實覺得滿意。


    朱允熥仔細想了想,說道,“還是按禮製來辦,明麵上就該如此。”


    張福生很快就迴來了,帶著鑰匙不說,身後還跟了兩個太監。


    朱允熥開開心心的跑迴東宮,“小姑,大姐、二姐,咱們去挑嫁妝!”


    看著朱允熥拿著鑰匙,侍衛和太監根本不阻攔,任由朱允熥進入寶庫。安慶公主心裏就酸溜溜的,她小時候也曾經幫忙整理寶庫,但是伸手就要挨打。


    寶庫裏頭有很多好東西,金銀珠寶、古籍字畫、文玩珍藏等等一應俱全。


    朱允熥隨手拿出一柄劍,抽出來寒光四溢。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後,就隨手拿在手裏。


    身後的小太監立刻記錄下來,也不敢多說什麽。


    “說是咱們選嫁妝,你還要拿走些!”安慶公主試戴了簪花,嫌棄說道,“以後這些不都是伱的,現在急著拿走做什麽?”


    朱允熥就開玩笑,“小姑,你也說了這都是我的,那就當著我的麵少拿點,免得我心疼!”


    朱有容和朱有齡立刻低著頭在偷笑,可是手上的動作不能慢。


    包括裏的很多東西以後都是小弟的,那可不是她們的。現在能帶走一點,當然就帶走了。


    好在大家也都有分寸,也不會鬧的太過分,實際上這也就是朱允熥給自家小姑、兩個姐姐的私房錢,她們出嫁的時候賞賜不會少,每年的供用也不會缺。


    朱允熥拿著清單去武英殿,而安慶公主她們歡天喜地的迴東宮了。


    看到朱允熥迴來,老朱笑著問道,“沒給咱寶庫搬空吧?”


    “我攔著呢,真要是搬走了,我心疼。”朱允熥將清單遞給老朱,說道,“我想小姑過些天就下嫁,要不然日子也不好。”


    老朱就有些黯然神傷,他也明白朱允熥的意思,無非就是太子朱標的忌日。


    朱允熥開口,主動說道,“過兩天我去趟天界寺。”


    老朱忍不住看了一眼朱允熥,對於宗教這些事情,老朱是比較不放心。雖然他此前讓高僧跟著一眾藩王就藩為馬皇後祈福,但是他絕對不允許朱允熥等人接觸佛經,不準皇孫們接觸一些道教道義等。


    老朱隨即點頭,說道,“你去一趟不礙事。”


    現如今大明朝的宗教,實際上還是以佛教為主。


    別看曆史上中後期大明朝的宗教是道教更為興盛,曆代皇帝也大多信奉道教。不過那些,也都算是從朱棣開始。


    那時候兩個大工程是北平建都,已經在南方興建武當山。除了政治考量之外,也是因為他相信自己能夠篡位成功,是得到了真武帝君的庇佑。


    不過對佛教的扶持減少,也有在應天府原址重建大報恩寺。


    以後後世熟知的東西,現在不一定存在,或者是有些偏差。


    就像是黃河,在南宋末期就認為決堤,然後奪淮入海。就算是明清黃河故道,那也是分為南北兩斷段,北段還是嘉靖時期才算基本完成。


    所以有些事情,朱允熥就算是了解一些曆史的走向。可是當親眼看到、親自了解之後,依然還是會覺得有些陌生,會覺得有些超出認知。


    朱允熥啟程前往天界寺,很多人下意識的都是覺得這是在為太子朱標祈福,也都要稱讚一聲太孫孝順。


    不過朱允熥心裏明白,祈福是一迴事,這一次要見一見道衍和尚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雖然天界寺是老朱偶爾去的寺廟,是京師三大寺之一,與靈穀寺和大報恩寺並列,管轄其他次等寺廟,規格最高,列中國五山十刹之首。


    不過這裏設僧錄司,僧錄司是正六品的衙門,這裏也可以說是替皇家代行佛教管理的機關。


    在一眾高僧誦經祈福後,朱允熥開口,“召道衍和尚。”


    道衍和尚還是有些名氣,雖然此前沒有得到僧官的身份,但是這個出生在世代行醫家庭的和尚,早年拜師道士席應真為師學習陰陽術數。擅長作詩的他文學修養很高不說,還精通道家、儒家的一些學識。


    朱允熥喝著茶,別看道衍和尚是靖難之役的主要策劃組之一,還有黑衣宰相的綽號,輔佐朱高熾監國,作為唯一一個文臣配享太廟。


    種種事跡都足以證明道衍和尚在曆史上留下的濃墨重彩,不過在朱允熥的眼裏,現在也沒必要多在乎。


    一個身材高大、三角眼的僧人入殿,外形特點還是比較明顯的。


    道衍和尚跪下行禮,“臣道衍,參見皇太孫殿下,殿下千秋。”


    看著幫自己四叔奪得皇位的和尚,朱允熥笑著開口,“自稱為臣,這是何意?都說出家人六根清淨、不沾凡俗,你這和尚六根不淨呐!”


    道衍和尚不慌不忙的迴答說道,“臣早年赴禮部應試,以通儒僧人得陛下賜下僧衣。後於任慶壽寺住持,自稱為臣並無不妥。”


    朱允熥笑了笑,問道,“孤麵相如何?”


    道衍和尚還是不慌不忙的迴答,“迴殿下,臣不善相術。臣有一友袁珙極善相術,他相人即知其心術善惡。”


    朱允熥就笑了起來,忽然問道,“既然有如此有才之士,不舉薦給我四叔?”


    這一下道衍和尚有些意外,也有些吃驚。


    在北平的時候,他時常往返燕王府和慶壽寺。被送迴應天府的時候,燕王也是提及這是皇太孫的意思。


    可是此時此刻,道衍和尚有些慌,實在是這個皇太孫不好對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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