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顯然也認出來了我,先問了句:“兄弟,你也住這裏?”


    我想了下,現在的調查走訪還在保密階段,身穿的也是便裝,索性搖頭道:“不是,我們是來這轉轉的,哪裏住得起這裏。”


    “那要不去我家坐坐?我家裏地方也大,就我一個人住,怪清冷的。”


    想起待會要去下海市局,於是我便婉拒了他,對方也沒有勉強,笑著客套了番便離開了。


    見人走遠,張斌小聲的嘀咕道:“這小夥子有病啊,還病的不清,臉都病的變形了。”


    “你怎麽知道有病的?你啥時候又成了神醫?”


    “不是神醫就不能看出來啊,而且不是我說,這人弄不好就是得的相思病,我記得我那家那邊,有個男的的老婆生娃難產死了,後來就天天想啊想,到後來臉色發白,臉上瘦的就和皮包骨頭一般,整個人沒一點陽氣,就和死人一樣,剛剛那人不就是這樣嘛。”


    我按照他說的和剛剛那人對比了番,似乎還真全對上了,那年輕人身上有股陰柔氣,像是高麗棒子一般,如果按照張斌這麽所說的話,還真是思念他女朋友過度導致的?


    “管人家幹嘛?有錢人就是喜歡沒事給自己找事,咱們還是想著怎麽把這案子解決了再說。”


    出了別墅大門迴到警車上,張斌問了句是不是現在留去市局,孫建國點點頭沒說話,自顧自的拿出筆和紙畫了起來。我歪頭看了眼,上麵畫的似乎是玫瑰園的立體建築結構。他這會畫這個幹什麽?就算重新模擬當時的場景,案子都已經過去了五年,弄出來了有有設麽沒用?


    閑著也是閑著,我開始琢磨梁旭東可能去的地方,搜捕足的人員在長江上遊的城市西京附近發現了梁旭東留下的衣服,河水是往下遊流的,那麽衣服不可能是跟著水流衝上去的,嶗山監獄位於鬆江的下遊,所以衣服在那個位置隻可能是逆流而上。


    人在長江裏逆流而上?這個想法剛出來就給我排除了,換做體力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在長江裏麵逆流而上七八十公裏,何況現在是汛期,長江水流的速度要比平時快了不止一籌,想逆流而上隻有通過船舶等水上交通工具。如果梁旭東是利用這些交通工具的話,那麽他為什麽會將衣服丟在上遊的位置?


    以他的思維,不可能想不到這樣做的話會導致自己的暴露,那麽他仍然做了是為什麽?想到這裏,我立馬想到了一種可能,就是調虎離山!


    他是想將所有的人的視線引向西京,而自己則悄悄的去往別處,當警方搜捕範圍的重點放在西京方向時,其他地方的力量必然會被削弱,甚至被調離走。這樣一來的話,很容易就可以鑽空子離開。


    當然這隻是一種可能,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真的往西京方向去了,反其道而行,他故意利用衣服誤導警方視線,利用人多疑的心理,從而給自己創造逃跑的機會。


    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頭疼,怪不得孫建國說碰見這樣的犯罪嫌疑人,輸得一方極有可能就是警察,因為頭腦太過聰明了。還有句話說,要是沒倆把刷子,都進不了監獄,這句話就足以能夠體現出監獄裏的人才之多。


    想到這裏,我偏頭看向孫建國問道:“副隊長,你說梁旭東到底是往西京方向去了,還是調虎離山往下海這邊來了?又或者,他就是在鬆海落腳藏匿起來了,什麽地方都沒去,畢竟還有句話叫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孫建國低頭在紙上畫著,不慌不忙的說:“那誰知道呢?現在就是走一步看一步,敵不動我不動,不管江山的衣服是不是他的計謀,他肯定會露出新的馬腳,到時候肯定就是他活動的新地點了。”


    到了下海市公安局,找到昨天接待我們的副局長,將名單交給他後,孫建國說道:“麻煩副局長幫忙查一下上麵的人,我們市局長鞭莫及,有些人在下海本地,還是你們調查比較方便。”


    下海市副局長接過名單,簡單翻看了倆眼有些疑惑的問道:“你們這是想翻案還是想幹什麽?名單上麵的人似乎都是那家外企的員工。”


    孫建國麵不改色的迴道:“翻案不至於,我尋思著梁旭東可能會來下海,他來下海肯定會找他當年的朋友救濟,到時候我們布網就行。”


    聽到這話,下海市副局長笑盈盈的說道:“那完全沒必要了,梁旭東根本不會來下海了,根據今天上午的最新通報,西京的警方在西京的老城區發現了梁旭東的蹤跡,監控也清晰的拍下了他的身影,現在你們鬆海警方的一部分警力都調了過去協助進行搜捕任務。”


    難道梁旭東打的真是反其道而行的主意?而且已經暴露了行蹤?那我們在下海做的再多調查都是白費力氣,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惱火,怎麽感覺像是被猴子耍了一番?


    孫建國顯然也有些不相信,不過他並沒有懷疑這句話的正確性,因為對方沒必要用這樣的話來戲耍他:“這是早上的消息?市局的那群小兔崽子怎麽沒給我消息?”


    “小老弟,這是半小時前傳來的消息,我也是因為一直關注著,才能得到一手的消息,如果通過應急指揮部的渠道的話,這會差不多才能得到消息。”


    似乎是在驗證他的話,話音剛落,孫建國腰間的小靈通便響了起來,接通說了倆句就掛了,副局長問道是不是消息來了,孫建國無奈的點點頭。


    “那我們就先走了,既然梁旭東沒有在下海出現,我們留在這裏也沒了意義。”


    “也行吧,如果案情還有變化的話,你們可以隨時過來找我,我一定鼎力相助!”


    “好說好說,到時候咱們視情況而定,行吧。”


    “行!”


    出了下海市局大門,張斌忍不住開始罵道:“他娘個梁旭東,等抓到他我一定得讓他嚐嚐我的分筋錯骨手。”


    孫建國迴頭瞥了他眼:“之前誰說的他想看看梁旭東想幹什麽的?”


    “額,一樣一樣的,都行,我其實也不是很在意這些東西嘛,隻要人能抓到就行,時間什麽的,都是無所謂的。”


    張斌臉色頓然僵住,訕訕的撓著腦袋說道,孫建國沒再看他,轉頭眺望遠方的大海,嘴裏喃喃道:“別急,好戲剛剛才開始,梁旭東沒那麽傻會留在西京,他去西京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恐怕就已經在來下海的路上了。”


    “為什麽這麽說?西京的警方不是在半個小時前在西京發現他的嗎?為什麽說不在西京?”


    孫建國盯著張斌問道:“換做是你,你會去西京嗎?”


    張斌撓著腦袋想了下:“不知道,應該不會吧?”


    孫建國又繼續問道:“為什麽?”


    “我要是越獄的話,肯定隻有倆種可能,一個就是為了自由,第二個就是冤枉入獄,出來報仇,而為了自由的話,我還剩半年就可以出獄,沒必要再越獄,那麽我如果越獄就是為了找到當年的真兇,雖然個人能力有限,不過能拿到我吊墜的人就那麽幾個,出來用排除法就可以找出。所以我越獄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真兇,而為了這個目的,我必須得來下海,所以不可能待在西京。”


    “沒錯,就是這個原因,還有個原因就是,因為他越獄的事情,官方的目光都放在這一塊,他不可能待在漩渦的正中心,他必須得想辦法離開,而其中比較有效的辦法就是調虎離山。他之所以將衣服丟在江上,人又出現在西京,就是給人一種假象,告訴警方,我現在在西京,來抓我啊。”


    “將警方的目光吸引過去後,他的目的已經算是達到了,這時候趁著警方調撥警力的時候,他就可以接著混亂從而離開西京,抵達他的真正目的地,下海,隻要找到了當年的真兇,他的罪名也可以洗白,他就不用再去坐牢,所以為了安穩的生活,他必須來下海,將真正的兇手給找出來,否則隻能去大西北躲著,或者偷渡去國外。”


    張斌遲疑了下問道:“那我們現在繼續在這裏等著?還是說迴去候命?”


    “等!不過不是在這裏等,而是去玫瑰園那裏等,我們跟他玩一波守株待兔,看誰先忍不住。你待會把車開迴去,另外和老李說聲我在這邊有新發現,要遲點的才能迴去,之後你自己坐車過來,我和小徐在玫瑰園等你。”


    將事情吩咐妥了後,我和孫建國坐上警車,當車開到外灘一偏僻地點停下來後,我倆立馬下車,讓張斌一人開警車會鬆海,一個目的是騙過下海市局的眼睛,第二個就是將這邊的事情匯報給李軍。


    “副隊長,萬一我們守株待兔真見著梁旭東的話,到底是抓還是不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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