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覺得死者的衣服有點熟悉,便走倆步轉到死者的正麵去看他的長相,卻驚訝的發現死者居然是老郭。


    老郭不是住在二樓的嗎?怎麽會從三樓以上的樓層墜下?難不成是他殺?那也不對啊,筒子樓裏的所有窗戶都是被防盜網封死的,根本沒法從窗戶追下來,他是怎麽墜樓的?


    我下意識的往樓上看去,猛然發現在樓頂處的一個拐角處似乎有人影在注視下方的動靜,情急之下我也顧不得太多,立馬對身後的倆人大喝了一句:“追!樓頂有人,兇手在樓頂!”


    筒子樓共有六層,等衝到頂樓的時候我已經是氣喘籲籲,當看見天台打開的門時,我又鉚足了力氣跑了過去。


    但當我看見趴在護欄往下看的人時,卻更是傻了眼,那人居然是老張,宿舍的管理人員老張!


    “張大爺?你怎麽會在這裏?”


    老張慌忙的擺擺手激動地看向我們語無倫次的說道:“警察同誌,我可沒殺人啊,我真的沒殺人的。人真的不是我殺的,我剛剛上來上麵一個人沒有,就探頭往下看了看,沒想到有人跳樓了。”


    我掃了一圈天台,周圍空蕩蕩的,隻有一個用來蓄水的大池子,沒有用來晾衣服的衣架子,老張來這裏是幹什麽的?而且怎麽會這麽湊巧?人死了他剛好在上麵?


    不對,當我眼角餘光掃到一處欄杆時,忽然發現有個地方在冒煙,這裏怎麽會有東西冒煙?東西燒著了?


    我忙跑過去欄杆旁,探偷去看,發現在邊緣處擺放著一個香爐,香爐的款式和在杜現超的死亡現場看見的一模一樣,此時香爐裏正燃燒著三炷香,香剛剛燃燒了一個頂部,似乎才剛剛點燃。


    老郭跳樓不是自殺案件?而是兇殺案件?而且倆起案件的兇手是同一人。而老郭和杜現超之前的關係很好,細思極恐下,這裏麵難道有什麽端倪嗎?此時天台隻有老張在,難道兇手是他嗎?


    “等等,你將事情的經過說一遍來,你怎麽會在這裏?老郭怎麽會從這裏跳下去。”


    老張的情緒更加激動起來,慌忙的說道:“老郭死了?警察同誌,人真的不是我殺的,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之前在下麵做飯的時候,老郭跑過來說讓我去趟天台,說是有事要和我說,我以為他是想不開,要跳樓尋死去找他老伴,於是我就慌裏慌張的跑了上來,怎知上來後沒看到人,我就伸頭往下看了看,就發現地上躺了個人,於是我知道壞事了,但是我真的沒殺人。”


    我穿了倆口氣問道:“你說是老郭喊你上來的?是他本人喊你上來的?還是說別人帶話的?當時有沒有別人看見?”


    瞧見老張麵紅耳赤的激動表情,嘴裏結結巴巴的蹦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隻好安慰道:“你別急,慢慢的說,如果你真的不是兇手的話,警方也不會誣陷好人的。”


    說著我轉身指著身後的一個新同誌說道:“你去打電話給市局,讓他們派人來,最好讓斌哥過來勘察下現場,這方麵他是專家。”


    考慮到下方的墜樓現場沒人看管,我又讓另一個人去樓下警戒現場,等待市局的人到來。


    “張大爺,我們下樓慢慢說,你放心,如果你不是殺人兇手的話,我們是絕對不會誣陷你的。”


    “好好,我跟你們說。”


    我拉著老張一步一步的走下樓梯,路上老張的情緒一直很激動,嘴巴哆嗦個不停,直到值班室的時候才稍微平靜了點。


    “警察同誌,我跟你說啊,當時我就在這裏炒菜,然後老郭就站在樓道口那裏喊得,我聽了後立馬就關火上了樓,然後跑上了樓,到樓上的時候天台門還是關著的,我推開門都沒看見人,後麵的事情警察同誌你都知道了。”


    老張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動作,我看他動作和神情都不像作假,於是就琢磨他說話內容的真實性。老張的身體雖然也老了,不過肯定是好過老郭的,老郭那樣子挪動腳步都費勁,但是老張說他聽見老郭的聲音後就立馬上了天台,還是跑上去的,上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這裏根本說不通。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疑惑道:“你確實你是看見他本人說的話?”


    老張搖了搖頭:“那倒沒有,我是聽見他聲音的,倒是沒看見他的人,他站在樓梯口這裏,我在值班室裏麵看不見這邊的情況。”


    我立馬又問道:“你上去的時候,天台門時關著的?天台門平常是開著的還是關著的?鑰匙在誰那裏?”


    “我上去的時候天台門是掩上的,沒被鎖上,天台平時也是開放的,因為住戶有時候要上天台去晾曬鹹菜,所以門就從來都沒鎖過,也沒有鑰匙。”


    聽到他這麽說,我心裏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不可能!老郭那身體不可能跑的過他,它若是第一時間跑上去,肯定會在上天台之前撞見老郭,但是按照他說的,聽見聲音後就跑了上去,但依舊是晚了一步,老郭總不能是乘著電梯上去的吧?我是親眼看見他從樓上墜下的,這個做不得假,可按照老張說的那樣,無論如何也解釋不通。而且最關鍵的是,天台居然有一個香爐,香爐上的香剛剛才點燃沒多久,若不是老張點的,壓根解釋不通。


    想到這裏,我隻好為難的說道:“等人來了再說,現在沒做現場勘察,我也說不好你這話到底是不是事實。”


    “警察同誌,我是真的沒殺人啊,你要相信我啊,我哪有那個膽子殺人啊,我一直都是老實本分的做人,從來都幹過虧心事的……”


    見他一臉激動的樣子,我隻好安慰道:“大爺你放心,你若是沒殺人,我們會還你一個清白的。我們絕對不會誣陷一個好人的,隻是現在案子有很多的疑點沒有解決,所以我也沒辦法你到底是不是兇手,就算我說不是,警察局也不是我一人說話算話,都是按照證據說話的,待會有人來調查,你就完完整整的把事情說給他們聽,從你怎麽做菜的一直到上到天台發生了什麽,把這些都說一遍。”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我一定配合好你們的工作,你們可要還我一個清白啊。”


    沒一會的,張斌帶著四個人抵達了現場,我走出去迎接道:“斌哥,這次的案子古怪的很。”


    張斌走到老郭墜樓的地方看了會,對我說道:“說說什麽情況,你這一年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慌啥玩意?”


    我苦笑了聲說道:“不是慌,是這個案子確實很奇怪,你讓其他人在下麵看著,我帶你去天台看看你就知道了。”


    上樓的時候我把老張的情況和他說了,張斌也擰緊了眉頭,我帶他走到圍欄的地方,當他看見香爐的時候,忍不住失聲道:“同一個香爐?兇手是他?”


    “不好說,不過確實有很大的可能性,他若是跑不過老郭說什麽我都不相信,但他就是那麽說的,我也有點摸不清頭腦。”


    張斌盯著香爐看了會,若有所思的說:“等等,他是宿舍管理員對吧?他每天都待在筒子樓裏,最有作案的機會的恐怕就是他了,而且這人似乎具備了作案的所有條件,不過我有點弄不懂的,如果人是他殺得,他將死者推下樓後就立馬跑了就是,留在現場等著被抓嗎?若人不是他殺得,是別人栽贓,所偽造出的線索也不足以給他定罪,還真有點奇怪哈。”


    我無奈的看向他:“現在你知道我的苦處了吧,不管怎麽說,倆者似乎都缺了那麽點關鍵性的證據,不管往那邊傾斜都可以。”


    “沒事,問題不大,你帶著手電筒,我勘察下現場的痕跡,如果是那老頭殺得,肯定會留下一定的證據。到時候找到了,他就百口莫辯。”


    張斌帶上手套,從天台門口處開始檢查,很快就提取到了幾枚腳印,在落滿灰塵的欄杆上也提取到了幾處掌紋。探身輕輕的香爐拿起來,張斌仔細看了下交給我:“你看這香爐的款式,是不是和早上在杜現超家中床上發現的是一模一樣。”


    我套上手套拿到眼前仔細看了下,確定的說道:“確實是一樣的,如果倆個香爐上麵提取出來的指紋一樣的話,更是確定兇手屬於一人。”


    張斌忽然又說道:“我剛剛想到了一種可能,這會不會是模仿殺人?”


    我遲疑了下,不確定的問道:“你是說有人看見了早上的案發現場,然後模仿著殺了老郭?就是死者。”


    “對,你說有沒有這樣的情況?”


    我琢磨了下,結合今天的調查情況,最後搖了搖頭:“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我今天調查出來一條線索,在十多年前,杜現超和死者的關係不錯,之後才慢慢沒了聯係,我覺得他們倆人肯定和死者有什麽必然的聯係,或者說是共同的仇恨,所以才導致兇手將倆人都殺了。”


    “或許吧,先下去看看再說,現在沒有硬性的證據,說什麽都太早。”


    “也是,等檢驗結果出來再說。”


    我和張斌下了樓,將屍體的情況拍照取證,讓人將屍體抬上警車,運迴去讓馬致遠做屍檢,看到底是死於墜樓還是其他的原因。


    至於老張我們並沒有將人帶迴警局,現在檢測結果還沒出來,帶迴警局的作用也不大,我對他做了個筆錄後就讓他迴去等結果。


    臨走的時候,老張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自己沒殺人,讓我們還他一個清白,好不容易我才將人安撫下來,想到孫建國說七點鍾要開會,這會都六點多了,我便離開了大豐廠坐上車迴市局。


    路上的時候,我問張斌今天的屍檢情況如何,張斌搖了搖頭:“有些麻煩,你沒看見我和副隊長都去了做參謀了,之前的屍檢工作馬致遠一人就能搞定。”


    “什麽麻煩?再麻煩有去年的7.14分屍案還麻煩嗎?”


    “你不懂,這兩個壓根就沒法比,我們在還原死亡時間的時候,驚奇的發現根據屍塊的檢測死亡時間,發現檢測出來的死亡時間並不一樣,差距大的能有一天!”


    我記得屍體一共被分成了七十九部分,法醫在碰到這種情況時,肯定會多處采樣檢測,然後計算檢測結果,一般情況下,如果有些差距也不會太大的,但是像這樣差距一天的,就很難理解了,於是難以置信的重複了句:“死亡時間並不一樣?差距能有一天?這怎麽可能?難不成是一塊一塊的死的?”


    “肯定不是啊,不過裏麵肯定有原因的,馬致遠好像打電話問他的導師了,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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