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長路漫漫,剛好無聊,我給你們講故事來。”


    孫建國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你他娘的真是個人才,你咋不寫安徒生童話?不,你可以寫個張斌童話,可能會大火。”


    張斌煞有其事的點頭說:“低調低調,副隊長,你咋知道我有這個想法的?我也是最近打算寫一本的,正在挑選案件的。”


    孫建國毫不留情的嘲諷道:“你可拉到吧,就你這德性,怕是沒幾人願意去看。”


    “不,副隊長你不懂我的理想,我的理想就是寫一本出來,不求有多少人看,哪怕就一個人能看下去就可以。”


    “然後那人看完就跳樓了,從此你的書就被列為禁書,我們迫不得已的逮捕你,然後你劫持人質,我為了群眾的生命著想,交換了人質,我最後將你控製住,被人民群眾歌頌,而你也得到了法律應有的審判。這樣的情節簡直完美,趕緊寫吧,我還等著出名呢。”


    張斌瞪大眼睛,憋了好一會才憋出一句話來:“戲精,絕對是戲精,我就是說寫個而已,副隊長你怎麽能強行給自己加戲?”


    孫建國一臉無辜的說道:“沒有啊,我就是實話實說啊,啥時候連實話都不能說吧?建國後動物不允許成精,總不能不給說實話吧?”


    “還有,要說戲精的話,你怕才是真正的戲精,我還沒見過比你還能演戲的,還想寫?就你那隻上了倆天的小學,還碰上了星期六星期天,恐怕七天才能憋出來六個字。”


    張斌對懟的滿臉懵逼,不過仍不放棄的看向他:“等著!我這次迴去就寫,到時候非得讓你們刮目相看。”


    孫建國忙點頭附和道:“我相信,不想寫的警察不是個好警察,是吧?”


    這迴張斌是真的說不出來話,愣愣的盯著孫建國,見他憋紅臉的樣子,我生怕他下一口會噴出血來。


    過了有三五分鍾,張斌忽然臉色一鬆,嬉笑著說道:“沒事,隨便你們怎麽嘲諷,等我寫出來的時候就是你們被打臉的時候,等著吧。”


    “我一直等著啊,挺想觀摩下你寫的大作。”


    聽見孫建國緊跟了句,張斌也認真的點頭迴道:“那就好,我接著你們說說我們那邊發生的案件哈,說來也是奇怪,不知道我們那邊總是發生些奇怪的案件。你能相信警察過來抓人的時候,鎮上的好多人排著隊給兇手送錢的場麵嗎?想不到吧,我們那就發生過。”


    “你這人怕不是有毒吧,怎麽總在你們那發生奇葩的事情?”


    “你聽我說嘛,既然這樣,肯定事出有因的啊。”


    “我們那邊有個小鎮,鎮上絕大多數青壯年都外出務工,小孩及老人留守現象普遍。鎮上有一座國家出資建設的敬老院,收住著本地的一些孤寡老人。”


    “據了解,這座敬老院目前收住著9位孤寡老人,配有1名管理人員並兼任院長,負責日常管理以及入住老人的飲食。一群孤寡的老人,一座平日毫不起眼的敬老院,卻在去年發生了一起命案。這件命案起於入住老人與管理員日積月累的矛盾。事件中的管理員陳某,女,42歲;老人熊某,男,51歲。”


    “敬老院收住的老人均無兒無女,身體衰弱甚至身有殘疾,不得已入住敬老院。敬老院的運行由國家撥款。據老人們反映,由於缺乏監督,管理員陳某作假賬,克扣下撥給敬老院的夥食費,損公肥私。”


    “此外,管理員陳某在日常的相處中矛盾很多。平時老人們的飲食及各種生活用品都由敬老院負責,但額外的零花錢隻有15至30元每人每月,低保也拿不到,因為各種證件被管理員拿去了。有些老人為增加收入,在敬老院支起小攤兒。做點修鞋磨刀或者篾匠的小生意。但管理員陳某要求老人們把這些收入上交給她,老人們不依。這成為老人們與管理員陳某之間的一個非常主要的矛盾。”


    “此外,根據老人們反映,由於入住的老人沒有兒女家人,陳某常常會因彼此之間的矛盾而采取報複行為。在老人們的飲食中摻入洗碗水,阻止老人們做生意等,甚至有口頭和肢體上的衝突。老人們說他們都不敢和她爭,隻有熊某最年輕常常與陳某爆發爭吵,所以熊某與管理員陳某的矛盾尤深。”


    “熊某在敬老院們口擺有一個小攤,主要做點修鞋補鍋的生意,所以有個外號叫“熊補鍋”。據敬老院附近居民說,陳某曾多次搶奪熊某的工具,甚至用剪刀剪破給別人修補好的鞋,使得熊某多次進行賠償。而熊某的迴應方式就是破壞陳某的東西。”


    “熊某多次跑到鎮正府以及縣裏反映,但沒有得到處理。案發當天早晨,管理員陳某為老人們準備的早飯是一鍋麵條,由於當時熊某手上正在補鞋,最後一個去吃早飯。當他準備去吃早飯時,管理員陳某將一瓢冷水倒入鍋中,隨後熊某端著這鍋麵跑到了鄉正府,他對正府工作人員說:“你們看這個到底還能不能吃?你說能吃我就吃。你們管不管?你們不管,我可要殺人了!”但大家覺得,他就是半個廢人,還能幹得出殺人的事?”


    “鎮正府就沒有進行幹預。接著熊某迴到敬老院,他準備燒熱水,但又遭到陳某的阻止(老人們說,陳某為了壓縮開支,平時就限製老人過多使用電器)。熊某拿起補鞋的刀,大概五厘米長,兩指寬,很鋒利,走到陳某的身後抱住她,拖入廚房扭倒在地上,從後腰刺了兩刀,隨後將陳某翻過來,又在胸口和腹部各刺一刀。”


    “這個過程中一位胡姓老人在一邊,熊某和陳某發生衝突時他曾上前阻止,但被熊某割傷兩刀,右臂和胸前共縫了八針。隨後,熊某跑到樓上試圖躲起來,而陳某被趕到的人送到了鎮上的衛生院,但衛生院沒有做手術的條件,又由衛生院的救護車往外送。大約20分鍾,陳某就死亡了。”


    “鎮很小,很快都知道了這件事,誰都沒有想到,熊補鍋會殺人。至於他是一時起意還是早有準備,這個沒辦法問清了,但更令人驚訝的是,大概除了受害者家人,鎮上的人沒人覺得不該殺。在縣公安局和鎮派出所交接的時候,很多鄉親來看他,兩百三百地塞錢給他,最後收了大概有幾千。”


    “既覺得他可憐,又覺得他夠有種。但並沒有人擔心他以後的生活,本來就是吃國家的,進監獄了還是吃國家的,還有人給他看病,說不定過得還好點。講起來讓人嘴裏發澀啊。他們遭遇的不公沒人管,沒人理,監管不到,投訴無門。”


    “而在社會保障方麵,有單位的人,尤其是吃財政飯的人,隻要能順利退休,每個月都有一筆不菲的工資,隻要不生大病,不出意外,足以養老。生活在農村裏的人,包括一大批由農村遷入城市後的城市邊緣人,到了別人所謂的退休年齡,他們隻能眼巴巴的張天乞討,或向兒女,或用自己頹廢的心力,或通過微不足道的低保扶助,苟延殘喘,走向死亡,沒有兒女的就更艱難,或許直接會尋死。”


    “我們那邊有個貧困村,全村人基本上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那種,很多老人為了不給在外打工的子女添麻煩,早早的備好棺材,然後找個歪脖子樹上吊自殺。”


    “記得我小時候吧,有個老頭生病,把兒子叫了迴來,兒子迴來後老頭眼看著不行了,不過就是沒死,在第四天的時候,他兒子忽然說了句:‘爹,你到底死不死啊,我就請了七天假,眼看著就快要到了,我走了也沒人服侍你啊。’”


    “於是老頭頭一歪就斷氣了,他兒子辦完喪事後就繼續迴城裏打工。你們可能覺得這兒子不孝,其實在那邊是普遍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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