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後,我和孫建國麻利的順著塔吊的樓梯爬了上去,到了頂端後,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倆人迅速的趴在駕駛室的地上。


    孫建國從黑包裏掏出夜視儀,趴在地上俯瞰整個碼頭,我拔出槍死死的盯著周圍,生怕被人發現。


    十多分鍾過後,孫建國將夜視儀遞給我,小聲的說道:“你來看看,覺得毒窩的地點可能在哪裏?”


    我接過夜視儀,鏡頭依次掃過整座碼頭,從入海口轉到停靠的船舶,再到綿延不絕的集裝箱,最後是碼頭北邊的一大片倉庫。


    要說最有可能窩藏製毒窩點的地方恐怕就是北邊的那片倉庫,就算製毒團夥賄賂了碼頭的管理人員,肯定沒法全都賄賂,他隻要賄賂身兼要職的幾人就夠了,但其他人並不知道碼頭藏毒這迴事,所以依舊可能被發現。


    更深一步的猜測,如果賄賂了倉庫的管理員以及負責人,那麽事情就好辦的多,有他們打掩護,毒品很容易在碼頭窩藏起來,而且倉庫的空間很大,用來當做製毒窩點綽綽有餘。


    將這一猜想說個孫建國,他沒說話,指著下麵成片的集裝箱低聲的說:“如果我是製毒團夥的頭目,我就會把製毒窩點安放在集裝箱裏,這樣的話,會更加隱蔽。而且就算被發現,也很好轉移,直接運走集裝箱就行,不管從陸路還是水路,速度都很快。”


    我想了想,問道:“集裝箱裏?倒也是個思路,不過平時製毒發出的聲音怎麽辦?”


    孫建國伸手指向碼頭一處,說道:“很簡單,隻要集裝箱的位置偏一點,一般情況下沒人去就行,比如你看南邊那一塊地方,整個碼頭都是燈火通明,到處都是人和車,唯獨南邊那一片集裝箱沒什麽人,我懷疑製毒窩點在那邊。”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逆向心理?這還真不好說,如果南邊的那一片集裝箱沒有,應該就在北邊的倉庫裏了,或許並不在地表,也有可能在地下。”


    聽見我這麽說,孫建國直接把我的觀點否決了,肯定的說:“不,一定在地表,如果在地下的話,製毒團夥沒有必要把窩點放在這麽個地方,隨便放在鬆海附近哪個村莊都行,他把位置放在這裏,十有八九就是為了運輸方便,想往哪個地方出貨,直接可以利用裝集裝箱的重卡捎走就行,遠一點的直接走水路,讓出港的船隻帶走就行。”


    “當然,可能我們剛剛說的倆個地方都沒有,製毒組織或許已經發現了緝毒警察留下的線索,早已經把製毒地點轉移走了,又或者是,製毒組織給鄭三炮說了個假的線索,從而用來迷惑我們。”


    不管孫建國的推理是否正確,製毒團夥的兇殘和狡猾我是領會過了。就像孫建國最後說的那樣,可能製毒團夥故意讓鄭三炮傳了個假的線索,當我們在碼頭折騰的時候,他們的頭目可能還躲在什麽地方看戲。


    “那我們還檢不檢查碼頭?現在檢查也不好,不檢查似乎也不好。”


    孫建國摸著下巴上胡茬想了幾分鍾,果斷的說:“檢查!必須檢查,而且動靜必須鬧得越大越好,如果真查到了,那就人贓俱獲,如果查不到,就當是給他們看戲,等他們看舒服的時候,就是露出馬腳的時候。”


    “小徐,這破案有時候不隻是利用科技的手段,其實更多的時候還是人心的博弈,之前我在十裏堡沒有下令搜查,讓製毒團夥吃了個癟,但是我在這裏搜查讓他看了場戲,一張一弛下,他必然會放鬆警惕,這樣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薑還是老的辣,有時候真的是不得不服,在我看來壓根無從下手的案件,在孫建國的眼裏又是另外一番情形,自己看過的案卷也算多的了,但對於這樣的案件依舊毫無頭緒。


    “先迴去再說,我讓市局發函協調燕京的陳俊過來幫忙,不知道到了沒有。”


    摸索著下了塔吊,我和孫建國原路返迴市局,連夜布置好明天的任務,專案組也同意了他的做法,並協調各方麵單位做好準備工作。


    第二天早上,駐地的武警部隊和海關的緝私部門都已經做好準備,緝毒科為了搜尋毒品,帶上了十幾條緝毒犬。


    八點半的時候,部隊和特警先行控製了碼頭的各個要點,外圍的各條主幹道和小路,隨後緝私部門和緝毒科的人進入碼頭,開始重點搜尋。


    為了方便調查,緝私部門借調了碼頭的十幾輛叉車,開始挨個搜尋碼頭南邊的集裝箱,另一邊大倉庫也分去了一部分人員,我和孫建國在南邊的集裝箱現場,大倉庫那邊由專案組的同誌負責。


    差不多到十二點的時候,倆邊都已經結束搜尋,情況陸續通過對講機匯報到孫建國這邊。倆邊均沒有發現製毒窩點,孫建國很幹脆的下令收隊,隻留了少許部隊的人和緝毒科的人守在碼頭的出口處繼續檢查車輛,其餘人全都各迴原單位。


    迴到局裏後,專案組的一人問道:“老孫,這戲演了一上午,你說製毒團夥什麽時候迴露出馬腳?”


    “不知道,等著就是了,這案子不可能短時間就會出結果,依照兇手狡猾的程度,破這個案子,沒有半年一載的功夫甭想。”


    孫建國靠在椅子上,翻看著從碼頭帶迴來的車輛船舶出入的登記信息,不時用鉛筆在上麵圈圈點點,不一會的,他看向我問道:“小徐,你去問下,昨天晚上那倆個黃毛指紋對比完了沒?”


    我剛想出門去,馬致遠和張斌倆人走了進來,孫建國放下登記簿問道:“來的剛好,有新進展了沒?”


    張斌先說道:“經過指紋對比,在火災現場發下的汽油桶和黃毛男子中一人指紋穩合,易拉罐上的指紋和另外一人穩合,可以斷定倆人為作案嫌疑人。”


    “另外倆個人的身份已經查明,倆人為兄弟,現年十七歲,曾因吸毒在戒毒所待過半年,今年一月剛剛從裏麵出來。”


    另一旁馬致遠接著說道:“我對倆人做了屍檢,屍檢結果顯示,倆人死因均為溺死,並且在血液中檢測出有單乙酰嗎啡、嗎啡及葡萄糖醛酸嗎啡等物質,死者生前吸食過大量海洛應。”


    聽到這番結果我大概能推斷出事情的來龍去脈,製毒組織應該許以毒品,讓倆人去作案,在得手後,倆人拿到毒品吸食後,便被滅口丟進了黃浦江。達到了目的,沒暴露自己,還能刺激下警方,好一個一箭三雕。


    “行了,既然能確定是作案人員就好辦。這個組織的頭腦也就這樣……”


    正此時,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孫建國示意我接下,我瞅了眼,見是大門崗打過來的,大門崗這會打電話過來能有啥事?疑惑的拿起話筒,對麵說道:“孫副隊,一個自稱燕京來的警察說要找你,讓你親自下來迎接。”


    我一聽就知道應該是陳俊過來了,於是將電話內容轉告給孫建國,他一把扯過電話,說道:“讓他接電話,我來給他說。”


    “你他娘的沒長腿?刑偵科四樓,第三扇門,自己上來。”完了就掛了電話,一點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


    沒一會的門外走進來個滿臉塵土的人,我一看真是陳俊,孫建國是深知陳俊扯淡的能力,稍微寒暄倆句後,就扯到了案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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