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隻有這樣查,雖然工程比較大,但總是有了希望,總比亂飛的蒼蠅四處撞壁好。


    “公交車的始發站大白莊不用去查了嗎?兇手在那邊動的監控,應該會有記錄的才是。”劉燁芳開口問道。


    孫建國擺擺手否決了她的提議,理由也很讓人信服:“不,兇手既然敢這麽做,肯定已經消滅了痕跡,去了也是被牽著鼻子走,所以不用去了,就這樣已經人手不夠,要是在分散警力,怕是不知道何時才能調查的完。”


    就在這時,我又想到了一條零零星星的線索,但是將其串聯起來就是條完整的線索。


    於是趕忙說道:“副隊長,我想到了種可能,不知道準確度是否高。”


    孫建國看了眼我,饒有興趣的說道:“說說看就是嘍,都是自己人,沒啥不能說的。”


    “我覺得線索不一定非得放在楊子強身上,如果兇手的真正目的不是殺他,而是想殺程森呢?”


    “哦,說說你想法,我看看來,我到現在還沒考慮過這方麵。”


    “第一,監控的時間被更改過,監控的線路也被做過手腳,說明這人肯定熟悉這方麵的操作,否則也做不出來。第二,楊子強和查太康的上車時間,剛好卡點卡到了k72公交車來,如果k72早一段時發車,那他倆就會錯過,如果晚點發車,那麽就會等很長的時間,裏麵的不確定因素就會很多。而對k72公交車的發車時間了如指掌的,公交公司的每次發車都有可能因為某些突發情況耽誤,外人很難掌控到具體的時間,所以很大的可能是公交公司內部的員工。”


    “當然也不排除長期蹲點,概率計算發車時間的可能,不過我覺得這樣的可能性不大,因為每次的踩點都意味著暴露增大一分,兇手能布置出倆條陷阱出來,肯定不會犯下這樣的低級錯誤。”


    孫建國沒說話,微微的點了點頭,並示意我繼續說下去,稍微組織了下語言,發現越想越順溜,於是脫口而出道:“綜合上麵的幾種情況,我覺得公交公司內部人員作案的可能性很大,否則兇手就算再機關算盡,也沒法做到麵麵俱到。”


    “對,沒錯,最完美的地方往往是紕漏最大的地方,小徐你這個思路很清奇啊,既然這條線索是你發現的,加上你和小劉之前就負責公交公司那一塊的調查,那我就命令你們倆個順著這條線索繼續查下去,希望能查出點什麽。記住,摒棄之前所有的線索,重頭開始調查。”


    見自己的想法得到肯定,我自然高興,忙不迭的點頭說:“是,一定不會辜負組織的期望。”


    劉燁芳在身後踢了一腳,輕聲的笑道:“和誰學的話來著?這都還沒出門就立下了軍令狀,到時候若是什麽情況都沒發現,打臉就是劈裏啪啦。”


    “不會,這是男人的直覺,特別是我的直覺,一直都很準。”


    “你就別說大話了,小心到時候覆水難收。”


    孫建國忽然輕咳了聲,我和劉燁芳頓時停下來,一言不發的看向他。孫建國用略帶惆悵的語氣說道:“這次的案件很棘手,兇手也非常的狡猾,可能還攜帶有武器,你們若是發現兇手的蹤跡,就先往隊裏報,之後等援兵就行,別一股腦的就衝上去。兇手跑掉了咱們還能再抓,你們倆個千萬別有一點的閃失。”


    我一口答應了下來:“是!副隊長你就放心吧,我在警校的時候,好歹也是拿過格鬥比賽的名次,對於三倆個人還不成問題。”


    “別粗心大意,民間的高手多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孫建國還是不放心,又囑托了句。


    見他都這麽說,我隻好裝作出一副受教的樣子,孫建國這才安心的點點頭,隨後看了眼手表說道:“這都快六點鍾了,調查的事情押到明天再進行,這會公交公司怕是下班了。”


    劉燁芳想了下答應了,不過拿起筆紙向我揮了揮手:“也行,不過我得先帶著小學弟把楊子強的四個馬仔再問一遍,或許後出人意料的結果。”


    “去吧,有新情況就就給我說說。”


    跟著劉燁芳我又到了審訊室,跟值班的民警說了聲,楊子強的四個馬仔再次被帶到候審的房間裏等待審問,從第一個開始,還是老套路,問題還是早上的問題,不過這次劉燁芳把每個問題都問了五十多遍,等第一個審問完出去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小時。


    見劉燁芳真在翻看剛剛的筆錄“學姐,和早上的迴答有出入不?”


    “沒有,都對的上,換下一個人。”劉燁芳揉了揉太陽穴說。


    將第二人喊進來,同樣對他提問了早上的問題,再被問了五十多遍後,劉燁芳揮揮手讓其出去。第三個人是早上那刺頭,在他進來後我就時刻盯著他,警惕著他又會露出某些不配合的動作。


    果然不負我的希望,在被問了十幾遍後,這人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我把早就準備好的電警棍拿到胸前,按下電源按鈕,審訊室裏下一秒迴蕩著劈裏啪啦的電鳴聲。那男子的臉色瞬間變了變,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不敢吭聲。


    這時劉燁芳磕了磕筆頭,看著男子說道:“我現在問你的問題和早上問你的一模一樣,但是結果卻有很大的出入,是個問題,對的上的隻有倆個,另外八個都不一樣。”


    男子陪著笑說:“你問的都是些小東西,不是大事情,我也不能事事記住啊。”


    我喝了聲:“別嬉皮笑臉的,這裏是審訊室,不是在外邊。”


    劉燁芳比了個製止的手勢,平靜的說道:“雖然都是小事情,但基本上全是你生活中的小習慣,很多人一輩子都這樣,很難更改,你怎麽會記錯?”


    男子支支吾吾的說道:“額,那就是我腦子犯渾,給記岔了,警察同誌,你們可別亂來啊。”


    “我就當你別的問題記岔了,但是其中有個問題你答錯了我很疑惑,你今天早上說你前天晚上迴家先洗了澡後睡的覺,但是你剛剛迴答的是,直接就睡覺了。洗澡這件事不算小吧?這個你怎麽解釋?”


    男子愣神了幾秒,隨後斷斷續續的說:“這個,這個,或許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記不清了。”


    劉燁芳拿起杯子喝了點水,之後說道:“帶下去,換下一個。”


    負責看管的民警將人壓出去後,我問道:“學姐,這人到底有沒有問題?”


    “列為重點關注對象,他在迴答我問題的時候,雙手不停的在做著小動作整個人坐立不安,眼神很飄忽,不敢和我對視,這人有問題,不過應該不是兇手,或許是知情人之一。”


    我了然的點點頭,應聲道:“好,我這就讓他們注意點,這人嚴加看管。”


    最後一個人和早上的情況一樣,迴答的問題和之前沒有出入。在結束往審問後,劉燁芳將結果報給了孫建國,孫建國也命令看守所那邊對人重點關注,並打算明天親自再審。


    這倆天可能因為疲勞過度,下了班我迴宿舍倒床上就睡著,一覺睡到第二天天亮,簡單洗漱了番,不急不忙的往食堂走去,反正時間還早,還來得及。


    路上我碰見了孫建國正急匆匆的跑過,便說了句:“副隊長,那麽急幹什麽?現在還早著呢。”


    孫建國頭也不迴的說道:“昨天被重點關照的男子重傷,我現在得去現場看看。”


    我頓時就覺得有些蒙圈,昨天那人重傷?還是在看守所裏重傷?難道是不服管教,被看守人員動用私刑打成重傷?想到這裏,我也顧不上吃飯,忙追著孫建國的身影跑過去。


    在看守所內,我見到了男子正躺在地上抽搐,太陽穴的位置有個板凳腿粗細的傷口,整個人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身上的衣服很淩亂,上衣的扣子被扯開,衣袖也被撕爛,像是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搏鬥。身體的旁邊倒放著一條板凳,其中一條板凳腿上沾滿了血跡。


    孫建國蹲下身體仔細的查看了下傷口,站起來拎著一個民警的衣服吼道:“什麽情況?不是讓你們嚴加看管的嗎?怎麽現在人反而還死了?誰他媽的能給老子一個理由?”


    “副隊長,剛剛統一放出來吃早餐的時候,倆人因為位置的事情爭吵起來,隨後就打了起來,我們趕過去製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當時人就已經躺在地上,太陽穴上多了個窟窿。”


    孫建國忽然收斂了自己的脾氣,輕聲的問道“和他打架的是誰?”


    “是張漢陽,上個月7.14分屍案的兇手,月底就是法院審判,現在暫且關在看守所。”


    孫建國放下民警的衣領,平靜的看著他說:“張漢陽?現在人呢?”


    “已經被押迴牢房,現在被嚴加看管。”


    我怕他做出什麽不理智的行為,這時候張漢陽若是再出事,就算他已經被判了死刑,孫建國也會受到懲罰。想到這裏,我忙走上前拉住他:“副隊長,冷靜,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萬一出事了,誰都看不起這個責任。”


    孫建國拳頭攥了幾攥,我拉住他的胳膊都感覺在發抖,直到過了有三四分鍾,才感覺他抖動的胳膊緩緩平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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