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民警瞥了眼女子的孕肚,麵色緩和了些許,冷著臉說道:“具體什麽事情我們也不清楚,這是局裏下的命令,我們隻負責執行。”


    孫建國皺眉看了一圈,輕咳了聲快步走上前問道:“你們是靜海區派出所的同誌?我是市局刑偵隊的孫建國,負責來此勘察現場。”


    那民警尋聲轉過頭來,敬了個禮板正的說道:“孫隊長,我是靜海區派出所的所長,李政。十分鍾前我們轄區派出所接到了市局的通知,隨即出警將屋內倆人控製,這男的是此屋的戶主,名叫郭超,女的是其妻子田歌,因為現有身孕在身,我們不方便進行下一步行動。”


    孫建國迴敬了禮,快速的道:“好,你們在此等候,市局隨後會加派人手接管這裏,我們現在要對屋內進行檢查,這倆人暫時交給你們了。”


    交代完事宜,孫建國帶著我們三個先走到浴室。從分屍的情況來看,浴室無疑是最佳的分屍現場,產生的汙血以及穢物可以被熱水的衝刷趕緊,而且浴室的空間較小,不會產生大麵積的汙染,也容易清洗。


    找到浴室後,我大致掃了一眼,裏麵很幹淨,四壁和地麵上均鋪滿了白瓷磚,空氣中還散發著薰衣草的味道。裏麵除了一個灑花還有一個洗手池加一個浴池,不大的空間被塞得滿滿當當。張斌在浴室裏轉了一圈,最後在牆根處蹲下,從包裏拿出一把毛刷在瓷磚縫中輕輕刷了起來,並且在下方貼著牆根放了張塑料皮。


    聽見屋外傳來郭超的賠笑聲和女子的吵鬧聲,我對劉燁芳疑惑的問道:“學姐,我看屋主人郭超的情況不像是兇手,他有妻子,而且有孕在身,他無論如何也幹不出當著老婆的麵性侵少女的事情。”


    劉燁芳輕輕搖了搖頭,遲疑的說道:“不好說,這個我也拿不準,具體事實還是看張斌的檢測結果。記得魯迅先生說過一句話‘我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中國人’,學犯罪心理學的這些年,我見過很多人前君子,背後狡詐似狐的小人,所以看人還是不要光看表麵。”


    見孫建國和劉燁芳都是麵色凝重的樣子,我隻好說道:“好吧,那就看看檢測結果。”


    “斌子,你這邊要多久能出來解果?”


    等了一會,孫建國忽然開口問道,張斌想了幾秒迴到:“最快二十分鍾左右,主要看能否檢測出血液的成分,如果沒有就可以基本排除嫌疑。”


    “那你先檢查,我帶著他們倆個先詢問下那對夫妻。記住,分屍的場所可能不止是浴室,你一會去其他房間也看看。”


    交代完張斌的任務,孫建國將我和劉燁芳喊道近前吩咐道:“小劉你待會帶著那女的進臥室,進行些簡單的詢問,記住盡量旁敲側擊的來,不要直來直去,防止刺激到她。小徐跟著我對郭超進行詢問,在局裏來人前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麽。”


    走到外屋,劉燁芳不知在那孕婦的耳旁說了什麽,那前一秒還暴躁異常的女子立馬變得很溫順,老老實實的跟著她去到臥室。孫建國見到這一幕,稍微輕鬆地坐到沙發上,望向坐立不安的郭超說道:“小夥子,你也不要緊張,因為這次的案件十分惡劣,我們也不得不謹慎對待。不過你放心,我們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我們今天早上接警,有人在人民廣場被人潑了氫氧化鈉溶液,麵部嚴重燒傷,根據我們調查,你曾在六月七號在陳萬達化學用品店購買過氫氧化鈉化學用品,所以希望你能說下化學原料的最終去處,以及你最近半個月都去過什麽地方,和什麽人有過接觸。”


    剛聽到孫建國的話,我腦子有些發蒙,不過立馬反應過來,他這是在旁敲側擊,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郭超疑惑的重複了句:“氫氧化鈉?我買迴來就放在醫院的化驗科了,並沒有帶迴家裏啊,之後被拿去哪裏我就不清楚了。”


    孫建國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是這樣的啊,那你這些天都去過哪裏?”


    “因為妻子懷孕,我最近倆個月都是倆點一線,白天去醫院上班,下班路過菜市場買點菜迴來陪妻子,其他地方都沒去。不然迴家就得被罵一頓,妻子懷孕了,脾氣很不好,所以我最近都不敢惹她生氣。”


    說道這裏,郭超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愧疚和愛憐,同時將目光投向了臥室的方向。


    “那好,待會市局還會派人來讓你去局裏做個筆錄,還請你配合下我們工作。”


    結束了簡短的問話,我覺得無聊跑去找張斌去了,見他趴在地上用強光手電筒不知道在看什麽。


    我走到他身後,看了會不由得出聲疑問道:“斌哥,你這是在幹嘛?”


    張斌頭也不迴的說道:“我看在地漏裏的情況,如果這裏是分屍現場,就算浴室清洗的再幹淨,地漏裏也會殘留少許的血液痕跡。因為怕下水道被堵住,所以地漏下方的管道不是直直向下,而是有一個拐角朝上再拐角朝下,在‘v’字的底部上部分管道,那裏是一個死角,很難被衝刷幹淨。”


    “厲害了斌哥,這個你都能想到,怎麽樣,有異常情況不?”


    張斌從地漏裏小心翼翼的拉出一個漏勺模樣的東西,裏麵裝了顆黃豆粒大小的黑乎乎東西,放入試管的底部,又往試管內倒入不知名的溶液輕微震蕩,仔細觀察了幾分鍾,最後失望的搖搖頭說:“暫時沒發現血液的痕跡,基本排除了這裏是碎屍現場的可能。”


    我提議道:“要不去廚房看看?或許有刀具上沾有殘留的血液。”


    “行吧,留在這裏也沒事了。”


    辦張斌簡單收拾了下東西,走出屋外的時候,看到吳雙雙正好帶人前來,郭超很配合的跟著他們離開,走之前還不忘去臥室和妻子打了聲招唿。


    張斌迴頭望著我懷疑的問道:“徐忌鋒,你覺得這樣的人可能是殺人兇手嗎?”


    我看著郭超的背影,摸了摸鼻子說:“反正我覺得不太像,不過既然有嫌疑,還是按流程走一遍,以防漏網之魚。”


    “也是,人心隔層肚皮,還是謹慎點好。”


    在廚房裏我和張斌總共找到四把刀具,一把是切蔬菜的片刀,一把是剁骨頭的厚刀,還有一把水果刀和一把雕刀,分別對四把刀進行了檢測,均沒有發現有血液的跡象。


    隨後我和張斌又對屋子裏的每一間房間進行了詳細的檢查,包括冰箱和床底,最終都沒有異常的情況出現。


    本應該失望的我看到這樣的結果忽然覺得有些慶幸,如果真發現了有血液殘留,從而確定郭超是兇手,怕是我的人生觀都會被顛覆。


    張斌走到客廳,對坐在沙發上等待結果的孫建國簡單報告道:“副隊長,屋子裏都找了,並沒有發現有血液的痕跡,基本排除了屋內有殺人分屍的情況發生。”


    “意料之中的事情,這裏的事情先放一放,我們去鬆海大學的金衛家那邊看看去。”孫建國思索了一番,略顯失望的說。


    輕輕敲了下臥室門,我推門進去對學姐比了個手勢,見她點頭於是退了出去。


    沒等幾秒的時間,劉燁芳從臥室裏走出來,孫建國漫不經心的問了句:“有什麽發現不?”


    劉燁芳無奈的搖了搖頭,雙手一攤:“沒有,據田歌說,郭超最近倆個月不是在家就是在醫院上班,沒去過別的地方。而且人很老實,醫院和小區的人際關係都處理很好,平時都經常來家裏串門。”


    孫建國揉了揉太陽穴,眯著眼沙啞的說:“那就暫且把這裏降低懷疑,等新的線索出現再做判斷。還有讓局裏去醫院調查下那批氫氧化鈉的最終去向,看是不是被用做了清洗容器,這條線索要查明了才能放下。”


    結束了在郭超家的檢查,我們驅車趕到了鬆海大學,找到金衛家的住處後,我們站在門口往裏麵看了眼,四人對視了眼,差不多就已經排除了他的嫌疑。


    各類的證書掛滿了整整一麵牆,有的掛不下,就被擺在了下方的桌子上,屋內的家具都是七十年代的風格,很多木製家具表麵的清漆都脫落的差不多了,屋子裏最多的東西就是各類書籍,客廳裏笨重的電視機是屋子裏唯一大件的電器。


    我們進屋的時候,看見轄區的民警正在和一個白發老人說話,見我們走進來,民警先是介紹了老人的身份。


    “你們就是市局刑偵隊的吧,這位就是金衛家教授,在國內和國際上都享有盛譽的化學專家,今年已經六十七歲了。”


    聽完了介紹,我們幾人都不好意思再開口提檢查的事情,眼前的這位老人單從體力方麵就可以排除他是7.14殺人碎屍案的兇手,犯下殺人碎屍案的起碼都是青壯年,從這點就可以排除老人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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