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名顧客的家距離並不遠,林安樂騎著她的小電驢,隻用了大約半個小時就抵達了顧客家的樓下。


    她停下電驢,熟練地從車後的黑箱子裏取出外賣,正準備上樓時,眼角餘光捕捉到旁邊停著一輛老舊的自行車。


    那輛自行車的款式和顏色,顯然也是屬於那些穿梭在小鎮送外賣的玩家們。


    就在林安樂準備將小電驢收進儲物空間的那一刹那,她的目光落在了兩個人身上,這兩個人形跡可疑,他們的麵容賊眉鼠眼,身材也顯得異常消瘦。


    盡管他們的外表並不起眼,但他們的行為卻是如此明目張膽,仿佛完全不擔心被人發現。


    當兩人走到那輛自行車旁,他們的目光隻是短暫地在林安樂身上掠過,然後繼續專注於他們的任務。


    他們之間的配合默契無比,一人手持鉗子,輕巧地將自行車後黑箱子的鎖夾斷,另一人則迅速打開箱子,將裏麵的外賣全部提在手中。


    就在這時,林安樂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是他之前在小胡同裏遇到過的東書蘭。


    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也隨風飄來,令人作嘔。


    東書蘭此刻正抬手揮走那些在她周身盤旋的蒼蠅,她的手指,盡管相對潔淨,卻在手機的屏幕上留下了微微的汙跡。


    她滑動著屏幕,目光緊盯著那個剛剛給予她評價的顧客,誰曾想,竟然毫不留情地給了她一個一星差評。


    更令她沮喪的是,她還遭到了投訴。


    投訴她,一個默默無聞的外賣員,身上仿佛背負著一個行走的垃圾桶,那難聞的氣味,足以讓人對美食的欲望瞬間消散。


    東書蘭在昏暗的走廊中邊走邊嘟囔,她眉頭緊鎖,顯然心情不佳。


    這些顧客,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剛剛那位顧客,居然讓她在這麽高的樓層送十升礦泉水,她不得不一層層地搬上去,汗水浸透了衣服,這體力活真不是蓋的。


    她期盼著能得到一個五星好評,可這似乎比登天還難。


    就在東書蘭疲憊不堪之際,她還要應付那些難纏的保潔大媽,剛剛好不容易才擺脫,她終於送完了第一單。


    可是,這種苦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到頭呢?


    她身上的味道讓她感到惡心,那是汗水和汙穢物混合而成的,但東書蘭卻沒有心思去換下這身衣服。


    因為她意外地發現,當自己被那些喪屍的汙穢物覆蓋時,他們的攻擊變得溫和了許多。


    仿佛將她視作了自己的同類,這讓她在送外賣的過程中,少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就在東書蘭從樓裏走出來時,眼前的一幕讓她的心跳瞬間加速。


    兩個小偷正在撬開她的外賣箱,手中提著她即將送往客戶手中的美食,他們見到她後,如同受驚的野兔,飛快地逃離了現場。


    “你們!別跑!”東書蘭大聲唿喊,試圖阻止他們。


    “站住!把外賣還給我!”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迴蕩,但小偷的速度並未減慢。


    “別跑!你們這兩個小偷!”


    東書蘭眼神一凝,看見那兩個賊人手中的外賣,心中瞬間明了。


    她毫不猶豫地躍上自己的自行車,準備追擊,就在腳踏踏板的一刹那,她察覺到了異常,自行車鏈條竟被無情地剪斷,前後輪胎中的空氣也被盡數放走,癱軟如泥。


    這兩個小偷,為了逃脫她的追捕,竟做出了如此狠毒的舉動。


    東書蘭目睹自己的外賣被賊人偷走,又看見自己的自行車被小偷肆意破壞,心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怒火。


    她瞪大了眼睛,目光中閃爍著怨恨的火花,轉向站在一旁的林安樂,語氣中充滿了憤怒與不解:“林安樂,你為什麽袖手旁觀?”


    “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個渾蛋偷走我的外賣嗎?”


    她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硬擠出來的。


    “你明明有能力阻止這一切,卻為什麽選擇不幫我?”


    她敏銳地察覺到,林安樂一直在這,她無疑是目睹了那兩個狡猾的小偷如何竊取她的外賣,如何將她的自行車鏈條惡意剪斷。


    但麵對這一幕,林安樂卻選擇了沉默,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仿佛在看一出與她無關的笑話。


    她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憤怒,在之前的副本裏,林安樂曾是她的救星,她的援手讓她感激不盡。


    然而此刻,為何她卻選擇了袖手旁觀,任由她陷入困境?


    這種背叛和冷漠,讓她無法接受。


    林安樂皺著眉,聽著東書蘭憤怒的咆哮,如同風暴中的雷霆,讓她耳朵嗡嗡作響,她抬起手,輕輕揉了揉耳朵,眼神中帶著一絲無奈和冷淡,瞥了東書蘭一眼。


    “在進入這個遊戲之前,我們早已被告知規則,那就是要看好自己的外賣箱。”


    林安樂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仿佛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你自己疏忽大意,現在卻反過來責怪我,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道理?”


    她頓了頓,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之前我想幫助你,僅僅是因為我覺得那樣做是對的,而不是因為我有任何義務。更何況,這個副本的規則並未明確說明是多人合作,所以你的失誤,不應該成為我的責任。”


    她的話語如同清泉般流淌,既流暢又充滿邏輯,讓人無法反駁。


    “這個副本是法治社會,有事可以出門右拐去找警察叔叔幫忙,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快遞員,幫不了你這麽大的忙。”


    林安樂言罷,沒有迴頭,就拿著手中熱騰的外賣,穩步踏上樓梯,她的目光,未曾在那站立的東書蘭身上稍作停留。


    東書蘭望著林安樂那決然的背影,心中的焦慮如潮水般翻湧。


    她用力跺了跺腳,心頭的思緒紛亂如麻。


    暗想,林安樂此次的冷漠拒絕,定是因她心中的那份難以言說的嫉妒與不甘。


    她環視四周,目光在每一寸土地上流連,然而林安樂的小電驢卻如同消失了一般,毫無蹤影。


    她不禁陷入了沉思,自從進入這個副本,每位玩家都配備了一輛自行車,唯獨林安樂與眾不同,騎著那輛小電驢。


    這讓她確信,林安樂的小電驢並非副本所賜,而是她自己帶來的。


    既然四周並未發現小電驢的蹤跡,那麽唯一的可能便是林安樂將其收入了遊戲背包之中。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切都變得合理起來。


    “林安樂,你這般小心翼翼,真是讓人佩服!”


    東書蘭低聲自語,語氣中透露出幾分無奈與惱怒。


    她似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煩躁,猛地抬起腳,將麵前那輛早已破敗不堪的自行車狠狠踹倒在地。


    那聲沉悶的撞擊,似乎也在訴說著她內心的掙紮與不滿。


    或許是由於她那一腳踹出的力量過於猛烈,又或者是這輛自行車早已瀕臨報廢的邊緣,總之,在她那一腳落下之後,自行車如同被拆解的玩具般,瞬間四分五裂,化作了無數散落的零件。


    東書蘭目睹自行車殘骸的慘狀後,迅速躲入了樓下不遠處的綠化帶後。


    她深知形勢嚴峻,不容有失,於是迅速從遊戲背包中掏出了唯一的手槍,而那槍中,僅剩下孤零零的一顆子彈。


    這把槍,是她從某個副本中偶然得來的戰利品,槍膛裏僅存的一枚子彈,被她小心翼翼地珍藏著,期待著能在關鍵時刻發揮出決定性的作用。


    而此刻,她的目光鎖定在了林安樂的身上。


    林安樂,一個名字足以震動整個榜單的強者,她的物資儲備豐富,令人垂涎。


    她深知,隻要能在這個副本中巧妙地利用這次機會,將林安樂擊殺,那麽林安樂身上的一切,包括那些珍貴的物資,以及那輛令人眼饞的座駕,都將歸自己所有。


    這樣的誘惑,足以讓她鋌而走險,不惜一切代價。


    林安樂對樓下東書蘭的心思一無所知,她上樓後,如往常一樣,輕輕地敲響了顧客家的房門。


    “咚咚咚......”


    聲音迴蕩在樓道裏,而她的耳邊卻突然傳來了屋內驚恐的尖叫聲和求饒聲。


    “啊!”


    “求求你,別打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別再動手了!”


    “老公,放過我吧!你聽,我為了討好你,特意點了外賣,還要求一定要是小姑娘送餐。你聽,現在她就在門外敲門呢!”


    這些聲音讓林安樂心中一驚,但她仍然保持著冷靜,站在門口,靜靜地聽著屋內的動靜。


    女子的聲音如斷線的珠子,斷斷續續,她的後續話語如同微風吹過樹葉,細微得幾乎無法捕捉。


    站在門口的林安樂盡管全神貫注,但依然隻能勉強理解她話語的些許含義。


    就在這時,房門砰然開啟,一位遍體鱗傷的女子踉蹌而出,她的臉上和身上布滿了青紫色的傷痕,身上的衣物破舊不堪,皺皺巴巴,甚至在某些地方留下了被暴力撕扯的裂口,顯然是在剛剛的毆打中留下的痕跡。


    當林安樂出現在那戶人家門前時,女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迅速地把手背到背後,對著隱藏在屋內的另一個男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別出來。


    女人走上前,微笑著看著林安樂,她輕輕地抓住林安樂拿著快遞的手,溫柔地說:“小姑娘,真是辛苦你了,這麽熱的天,還要你跑來跑去。我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她熱情地邀請林安樂進屋:“來來來,進來喝杯水再走,這天氣,真是熱得讓人受不了。”


    女人毫不客氣地拉著林安樂,似乎完全不打算征求她的同意,她用力拖拽著林安樂,仿佛要將她生拉硬拽進屋內。


    可是無論她如何使勁,林安樂卻像一塊頑石般屹立不動,她的身影在門口穩如泰山,無論女人如何轉動,她都毫無動搖的跡象。


    女人看著林安樂那堅定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她迴過頭,對著林安樂說道:“小姑娘,我這個老太婆不會擺弄這手機,你們做外賣的,不都追求五星好評嗎?”


    女人見先前的言辭未能觸動林安樂的心弦,她迅速調整策略,臉上浮現出一副楚楚可憐、委屈至極的表情。


    她寄希望於林安樂能發發善心,對她這個弱女子施以援手。


    在她看來,一個五星好評對於林安樂而言很重要,她堅信,這樣的請求定能讓林安樂動心,跟著他走進屋內。


    “好。”


    正如女人所料,林安樂果然被她打動,答應了她的請求。


    女人滿臉喜悅地再次挽住林安樂的胳膊,急切地邀請她到自己家中做客。


    林安樂剛踏進屋內,還沒來得及邁出兩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關門聲。


    “嘿嘿......”


    隨著關門聲的迴蕩,門後緩緩走出一個中年大叔。


    他禿頂、啤酒肚,手中搓著,臉上掛著狡黠的笑容,他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林安樂身上遊移,仿佛要將她看穿。


    正當此時,那位先前緊緊拽著林安樂手臂的女人,臉色瞬間變了,變得如春天般溫暖,討好地看著那位中年大叔,輕聲細語地說:“老公,我把她帶進來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中年大叔那滿是不耐煩的神情所打斷,“知道了,知道了,那你還不趕緊去收拾房間。”


    大叔剛剛還在對女人擺出一副冷淡的麵孔,但當他的目光轉向林安樂那張天真無邪的小臉時,立刻變得和煦起來,仿佛春風吹過冰封的大地。


    女人聽後,如同得到了命令的士兵,立刻鬆開了林安樂,急匆匆地去準備房間。


    而這時剛剛還拽著林安樂手臂的女人,立馬換了一副嘴臉討好似的,看著那個中年大叔說道:“老公,我把她給帶進來了......”


    女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這個中年大叔一臉嫌棄的給打斷了,“知道了知道了,那你還不趕緊去把房間收拾出來。”


    中年大叔上一秒還在一臉嫌棄的看著女人,在看到林安樂那張稚嫩的小臉後又換上了之前的那副表情。


    女人聞言,立馬鬆開了林安樂的手腕朝著臥室走去。


    當男人朝著林安樂走去時,他順手將身後的房門反鎖。


    他們位於三樓,每個窗戶都裝有鎖具,意味著從這個房間中逃脫的唯一通道就是這扇大門。


    男人深信,這樣一個嬌小的女孩不可能逃出他的控製。


    直到此刻,林安樂才恍然大悟。


    原來那些點外賣的人並非善良之輩,相比之下,之前要求她扛20升水上樓的那戶人家,似乎還略顯人性。


    中年大叔見林安樂如雕塑般佇立,眼神空洞,仿佛房間內的一切都未能吸引她的注意。


    他誤以為林安樂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失魂落魄,於是溫言安慰,小心翼翼地朝她靠近。


    “小妹妹,別怕,以後我會照顧你……”


    他嘴裏哄騙著,手卻不老實地偷偷伸向林安樂。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林安樂白皙手腕的一刹那,林安樂手中突兀地出現一把手槍,槍口筆直地對準了那隻伸來的手。


    “砰!”


    槍聲響起,迴蕩在空曠的房間內,驚起一片塵埃。


    這個男子,長久以來在家中都是霸主般的存在,他的怒火常常成為妻子承受的無妄之災。


    那些拳頭和責罵,對他來說,仿佛成了家常便飯,他從未體驗過真正的挫敗。


    然而,眼前的這個女孩,她手中的槍並不是虛張聲勢,指尖傳來的疼痛也異常真切。


    男子首次感到了恐懼,他明白,這次他可能真的遇到了硬茬。


    槍聲驟響,剛還在忙碌整理臥室的女人如夢初醒般衝出房間。


    她一眼看到自己男人,滿手鮮血,手掌上有一個黑洞,仿佛吞噬了所有的光明,她的目光立刻轉向了安樂,眼中閃爍著憤怒與恐懼,嘴角掛著惡毒的咒罵:“我好心收留你,你卻恩將仇報,傷害我的丈夫!這世界還有公理嗎?”


    “難道我們小鎮的警察局隻是擺設嗎?”


    她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絕望,仿佛要將所有的不滿和冤屈都傾泄出來。


    女人憤怒地咒罵著,手中的板凳仿佛成了她情緒的宣泄工具,她猛地舉起,準備朝林安樂砸去。


    但林安樂的反應卻異常冷靜,她手中的槍僅僅一響,子彈便精準地射入了女人的大腿。


    女人頓時失去了平衡,像一座崩塌的山峰般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而她手中的板凳也在這瞬間脫手飛出,直直地砸向了旁邊的男人。


    “啊!”


    男人痛苦地慘叫起來,他的憤怒瞬間被疼痛所替代,他掙紮著坐起身,怒吼道:“你個臭婆娘,竟然敢砸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他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怒火,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燃燒殆盡。


    林安樂卻仿佛置身事外,冷冷地觀察著這一切,眼中沒有一絲波瀾。


    中年大叔心中早已積累了如山的怨氣,當看到林安樂握槍在手,他選擇了忍耐,不敢輕易發作。


    但隨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砸向他的椅子上,而令他震驚的是,那椅子竟然是由他的妻子扔出的,憤怒如火山爆發,他轉身將積壓已久的怨氣全部傾泄在了妻子身上。


    女人雖然大腿受傷,鮮血如注,卻依然跪在地上,帶著無盡的委屈和哀求,希望丈夫能夠原諒她。


    她的眼中充滿了淚水,仿佛在訴說著她的無奈和痛苦,而麵對妻子的哀求,中年大叔卻無動於衷,他的心中隻有憤怒和怨恨。


    林安樂無心觀賞這場紛繁複雜的戲碼,她察覺到那兩人此刻無暇顧及自己,目光開始在房間內流轉。


    不經意間,她的視線落在了沙發上一部熠熠生輝的新手機上,他毫不猶豫地走向沙發,手指輕觸屏幕,解鎖了手機。


    當她打開外賣軟件時,卻發現裏麵並沒有屬於自己的訂單記錄,這讓她不禁有些失望,同時也感到一絲困惑。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又被茶幾上那部破舊不堪的手機所吸引。


    那部手機的破舊程度,甚至超過了她現在用來送外賣的那部手機,她嚐試劃開鎖屏,卻連續失敗了兩次,直到第三次才終於成功。


    她輕輕一點,屏幕上的外賣軟件隨即彈開,果然,自己的訂單赫然在目。


    林安樂微微一笑,毫不吝嗇地為自己點了一個五星好評,但當她準備打賞騎手時,卻發現賬戶餘額為10。


    林安樂眼神一閃,毫不猶豫地拿起沙發上那部嶄新的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飛快跳躍,將一千元轉入了那個的賬戶。


    她再次迴到外賣軟件,毫不猶豫地將這剛剛到賬的一千元全部打賞給了自己。


    在完成這一切後,林安樂依舊保持著之前的作風,那部嶄新的手機與舊手機,在她手中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便被她掰成了兩半,化為了一堆廢鐵。


    “啊!”


    “老公,求你別打了!啊!”


    “我要打死你!要不是你帶她進來,我的手也不會受傷!我打死你!”


    “啊!”


    “老公,你的手還在流血,我先幫你止血,你再繼續打。”


    “我打死你我!那你還不快去!想看著我流血過多嗎!”


    林安樂的耳畔,不斷迴蕩著那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以及男子惡毒的咒罵,但她的內心卻無絲毫的同情。


    這種情況,顯然是長期存在的,早已融入了這對男女的日常生活中。


    既然她願意承受這痛苦,他願意施予這傷害,那麽他們之間,又有什麽值得外人同情的呢?


    在這冷漠的世界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林安樂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這場荒誕的鬧劇,心中無波無瀾。


    在做完所有的事情後,林安樂決定離開,她走向那名男子的身旁,隻見男子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恐懼地以為林安樂會毫不猶豫地舉起槍對準他的頭顱。


    但林安樂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他,徑自朝著門口走去。


    這已經是她在這個副本中送的第三個外賣,也是第三個五星好評。


    因此,在完成這一單任務後,她便能離開這個副本,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與這些副本中的npc有過多的牽扯呢?


    林安樂心中清楚,她的目標隻是完成任務,獲得好評,然後離開這個副本。


    對於這些npc的恐懼和期望,她早已司空見慣,不會為之所動,她隻是一個過客。


    當林安樂緩緩走下樓梯,朝著樓下一步步走去時,她耳垂上掛著的那塊石頭突然微微發熱,仿佛被無形的火焰輕輕觸碰。


    緊接著,那微弱而堅定的聲音在她的耳畔低語:


    “有人在樓下的綠化帶裏等著你,你要小心。”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林安樂的步伐瞬間變得謹慎起來,石頭已經很久沒有和她交流了,以至於她有時都懷疑它是否隻是一個無聲的裝飾品,靜靜地陪伴著她度過每一個日夜。


    但現在,它的聲音如同久違的老友,提醒她即將到來的危險。


    正當林安樂準備詢問石頭為什麽沉默良久時,她忽然察覺耳垂上的石頭溫度驟降,就像它剛剛發熱,仿佛獲得了生命,而現在卻仿佛正在急速凋零。


    至於石頭所暗示的樓下之人,林安樂心知肚明。


    自從踏入這個副本,他雖與眾多玩家擦肩而過,但真正認識且有過交集的,唯有那位。


    東書蘭。


    林安樂心中雖然暗藏警惕,但表麵上卻維持著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她時刻準備著,隻需一念之間,便可從儲物空間中抽出那把手槍。


    正值夏日,副本內的蚊子猖獗,而東書蘭身上的味道更是引來了無數蚊蠅的騷擾,因為林安樂在樓上逗留的時間過長,導致東書蘭的身上布滿了蚊子叮咬的紅腫小包。


    起初,這些包隻是微微發癢,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逐漸變得刺痛難忍,但東書蘭為了林安樂的物資,一直咬牙堅持著。


    “該死的!林安樂怎麽還不下來?!難道她被樓上的顧客給......”


    東書蘭的話音未落,樓梯口便傳來了腳步聲,她抬頭一看,那件熟悉的黃色外套映入眼簾,林安樂無疑!


    當那黃色身影完全進入視線時,東書蘭卻在一瞬間覺得有些不對勁,這身影似乎比以往要高挑幾分。


    “林安樂忽然之間長個了?”


    “不可能!”


    東書蘭稍加思索,便否定了先前的想法,她始終守在樓下,緊盯著入口,自從林安樂上樓後,她就沒見過第二個人上去,因此斷定這個走向門口的黃色身影必然是林安樂。


    隨著林安樂緩緩走向門口,東書蘭的身體愈發低伏,尋找著最佳的攻擊角度。


    當林安樂的身影完全出現在她眼前時,她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的手槍,對準了林安樂的頭部,準備射出那顆寶貴的子彈。


    “砰!”


    槍響震撼,但林安樂卻仿佛置若罔聞,依舊堅定地站在門口,她仿佛預知到了東書蘭的子彈會朝她射來,毫無懼色。


    “她怎麽了?\"


    東書蘭看著林安樂的身影,子彈即將擊中她,心中湧起一絲莫名的疑惑。


    但這疑惑並未持續太久,當看到子彈穿透林安樂身體的那一刻,她心中的那絲疑惑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抑製的狂喜。


    東書蘭猛地自綠化帶的陰影中躍出,朝著林安樂的方向疾衝而去,她的槍支早已空空如也,因此,她早已在綠化帶的隱秘角落中備好了一塊結實的板磚。


    她知道自己的槍法並不精準,所以在她認為已經擊中林安樂後,她決定用這塊板磚給她的頭部帶來致命的最後一擊。


    然而,當東書蘭氣喘籲籲地趕到林安樂身旁時,她震驚地發現,她剛剛擊中的並非真正的林安樂,而是一個穿著與林安樂相同的人。


    “這......怎麽可能?!”


    東書蘭的聲音充滿了驚愕,她的雙眼瞪得溜圓,仿佛看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景象。


    “怎麽會這樣!”


    她再次大喊,聲音中充滿了困惑和混亂,她剛才明明一直緊盯著目標,但轉眼間,情況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環顧四周,突然注意到林安樂正站在不遠處,手中握著一把手槍,槍口冷冷地對準了他的腦袋。


    這一刻,她的心跳瞬間加速,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你……你到底做了什麽?!我剛剛明明一直......”


    東書蘭的聲音顫抖著,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林安樂,她剛才明明射中的就是林安樂,但現在這個情況,讓她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她害怕林安樂會突然開槍,結束她的生命。


    她好不容易才活到現在,她不想就這樣輕易地結束,她掙紮著想要尋找逃脫的機會,但心中的恐懼卻讓她無法動彈。


    林安樂沒有迴應東書蘭的疑問,手指已然扣動了扳機,目標直指東書蘭的心髒。


    “砰——”


    東書蘭的雙眸驟然放大,她萬萬沒想到林安樂會如此決絕,沒有任何解釋,直接開槍。


    那個在林安樂幫助下度過的副本,如今看來,仿佛隻是過眼雲煙,虛無縹緲。


    最終,東書蘭隻能瞪大雙眼,眼中充滿了不甘和疑惑,她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遺憾和痛苦。


    林安樂目睹東書蘭的氣息消失,眼神變得冷漠,她低聲對著她的屍體說道:“如果你隻是乖乖在樓下等我,想借我的小電驢,或許我真的會伸出援手。但誰曾想,你竟然心生歹念,想置我於死地。”


    “對於那些想要我命的人,我從來不會手軟,在這條公路上,留情於敵人便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砰!砰!砰!”


    隨著話音落下,林安樂舉起手中的槍,連續幾發子彈狠狠地射向東書蘭的腦袋,直到那白與紅的液體交織在地麵上,緩緩蔓延開來,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完成任務後,林安樂輕盈地跨上了她的小電驢,準備離開這個地方。


    她的目光在不經意間掃過地上靜靜躺著的東書蘭的屍體,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輕輕地歎了口氣,對著那已無生命的軀體淡淡道:“好話總是容易說,特別是在人已經離去之後。”


    其實,她剛剛的那些話,也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


    她隻有這輛小電驢,若是真的聖母心泛濫,借給了東書蘭,那她就得徒步走迴副本的門口。


    林安樂討厭走路,尤其是在這種時候,所以她不會真的去幫忙。


    有些話語,隻需輕輕一說,便已經足夠。


    “啦啦啦,我乃外賣小騎士,穿梭於小鎮的每個角落!”


    完成了副本挑戰的林安樂,騎著自己的小電驢,憑借腦海中那條熟悉的路線,如疾風般朝副本大門飛馳而去。


    她並未因任務完成而減緩步伐,也沒有在這寧靜小鎮中悠閑遊蕩。


    畢竟,誰能預料到副本的規則是否會突然改變,要求玩家在任務完成後的半小時內匆匆離去?


    去往副本大門的過程並非易事,林安樂深感小鎮上的npc們態度異常。


    原本打算離開此地,不再送外賣,然而這些npc卻對她展現出前所未有的熱情,仿佛她身上有著某種難以抗拒的魔力,讓他們舍不得她離去。


    林安樂微微一愣,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疑惑。


    這些npc們究竟在搞什麽鬼?


    就在林安樂剛離開不久,一位白發蒼蒼、手中拄著拐杖的老頭突然闖入了她的視線,他毫不畏懼地擋在了她飛馳的電動車前,仿佛蓄謀已久,有意要攔下她的去路。


    老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手中的拐杖被他橫握在手中,如同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擋著林安樂的前行。


    他的舉動充滿了決意,仿佛在告訴她,自己必須要和她說些什麽。


    林安樂意識到不能硬闖,她騎的不過是一輛普通的小電驢,即便全速衝刺,恐怕也會落得個遍體鱗傷的下場。


    於是,她匆忙按下刹車,僅在距離那老頭十公分之處穩穩停下。


    “小姑娘,你能不能幫我把這袋手臂送到東邊的王大媽家?她最近身體不太好,需要這些手臂來恢複體力。”


    說完,老頭毫不遲疑地將手中提著的那袋物品放入了林安樂的車筐中,隨後露出滿足的笑容,悠然離去。


    林安樂在整個過程中,始終保持著沉默,甚至連一個簡單的點頭都沒有給予。


    她內心深處充滿了恐懼,生怕一旦答應了這個老頭,她就會被迫去完成某個未知的任務。


    當老頭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林安樂才敢掏出自己的手機,查看副本任務的完成情況。


    屏幕上顯示她已成功完成任務,獲得了三個五星好評,現在可以自由離開副本,看到這些信息,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重新騎上心愛的小電驢,林安樂朝著副本大門駛去。


    車筐裏那一袋手臂,她權當是老頭的離別贈禮,心中早已不再理會那些詭異的物品。


    正當林安樂即將抵達副本大門的關鍵時刻,她眼前突然湧現出一大群人,這些人仿佛都是為了向旁邊的店鋪討要公道而聚集在此,將整條道路圍得水泄不通。


    林安樂試圖穿越人群,卻發現即便施展渾身解數,也難以突破這密不透風的人牆。


    她甚至考慮將小電驢收迴空間,以便更靈活地穿梭,但即便是這樣,人群中的擁擠程度依然讓她束手無策。


    “你家店之前還免費送賣不出去的肉呢!現在為什麽不送了!”


    “就是!你不送了,我們以後吃什麽!”


    “我家一家四口現在就指望著你們免費送的肉,你們現在因為生意不好不送了!讓我們怎麽活!”


    “給他家店砸了!給他們店教訓!”


    “對!大家一起上!砸了時候我們就有肉吃了!”


    “砸!”


    林安樂耳旁傳來幾聲憤怒的唿喊,聲音在人群中迴蕩,仿佛點燃了某種情緒,周圍的人紛紛開始附和,氣氛瞬間變得狂熱起來。


    街道上,一些衝動的人甚至開始尋找可以當作武器的物件,準備對店鋪進行破壞。


    人群雖稍顯鬆散,但對於林安樂來說,想要穿過仍非易事,她的目光不禁落在了車筐裏那隻剛剛被斬下的手臂上,眼中閃過一絲靈光。


    “或許,我可以試試這個方法。”林安樂低聲自語。


    隨後,林安樂從車筐裏取出了一個塑料袋,輕輕地在手中掂了掂,出乎意料的分量。


    就在人群騷動,準備采取過激行動之際,林安樂迅速從隨身空間中掏出了一個巨大的喇叭,她朝著聚集的人群高聲宣布:“這裏有免費的肉供大家分享,就在那邊!”


    喇叭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在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她時,林安樂毫不猶豫地將手中裝滿肉的塑料袋用力拋向了身後的半空。


    由於塑料袋的封口並不緊密,在半空中飄舞時,幾條手臂竟從中滑落,猶如恐怖的斷肢。


    這一幕讓原本心存疑慮的人們開心不已,紛紛朝著林安樂身後那塑料袋即將掉落的地方飛奔而去。


    僅僅數秒鍾,林安樂麵前的道路變得空無一人,她趁機將小電爐的油門踩到底,如同一道閃電般衝向副本的入口,恰好此刻,她的小電驢也耗盡了最後一絲電力,她先前的擔憂,此刻卻化為了淡淡的釋然。


    她輕輕一笑,將小電驢收進了儲物空間,期待著下次有機會為它充電的時刻。


    緊接著,林安樂毫不遲疑地踏入眼前副本的大門,步入車庫。


    她堅守著不浪費的原則,沒有將始終懸掛在臂彎的黑色塑料袋丟棄,反而將塑料袋內的喪屍心髒,放進了儲物空間的冰櫃中,確保它們繼續處於冷凍狀態。


    待這一切處理完畢,林安樂才悠然打開車門,坐入駕駛室。


    “咦......”


    “你是剛從喪屍堆裏爬出來嗎?”


    白飛塵坐在車後,一手捂住鼻子,另一手迅速搖下車窗,語氣中帶著幾分嫌棄。


    林安樂剛剛踏進車內,車門還未來得及關上,就遭遇了這樣的調侃。


    她淡定地摘下口罩,輕輕抬起胳膊嗅了嗅,確實能捕捉到一絲令人作嘔的氣味,但並不濃烈,勉強還能忍受。


    全程中,她一直佩戴著口罩,這淡淡的味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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