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伸出去的那一刻,我真是感覺心的跳動都快停止了,趕緊深吸了兩口氣,讓自己稍微放鬆一些。


    等心裏平靜之後,我並沒有杵在那裏不動,畢竟連魚都喜歡吃活的餌!我這要是一動不動,那黑影還以為伸出來一根棍子呢,肯定理都不會理我。


    可是這一動,我就後悔了!隻感歎真是自己作死,當我的手臂向右擺過去的時候,我似乎感覺中指尖碰到了一絲毛絨絨的東西。


    看我突然定住動作臉色刷白,孔仙意識到有情況,急忙輕聲提醒道:“有問題就趕緊將手收迴來,不行我們再想辦法。”


    雖然他這麽說,但是我整個人就像僵硬了一樣,現在是動都不敢動,就怕微微一動那家夥就把我的胳膊給我扯下來。


    “好……好像摸到一團毛。”我結結巴巴的小聲說。


    “一團毛?”劉陽瞪著眼睛問,“小兄弟,你不會摸到人家護胸毛了吧?趕緊的把手收迴來,等會兒它以為你非禮它,直接發飆就完了。”


    我瞪了他一眼讓他閉嘴,小聲罵道:“這還要你說,我他媽現在要是敢動,早收迴來了。關鍵是我不知道這貨有沒有注意到我。我隻是碰到了一點點毛尖,它可能都沒感覺。要是我再一動,說不定他直接得給我把胳膊扯下去。”


    “哎呀!”劉陽急了,“小兄弟,你他媽怎麽這麽矯情呢?你以為杵在那裏它就注意不到你了?說不定它現在是背對過去的,剛剛你摸它毛,它還沒感覺。等一會兒它要一轉過來,正好看到你伸出去的手,那可就完了!”


    我一聽,好像是這個道理,便趕緊僵硬著身子,將手往迴縮。


    等我把手一拿迴來,三個人都徹底愣住了。隻見我整個中指上,全都是黑色的,但並不像是染了墨汁,也不是什麽固體狀的結構,反而像是黴菌被碾碎了一樣。


    孔仙把我的手拿起來,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神情立刻就是一變,說道“好險,幸虧你手收迴來的及時,這東西我們不能惹,你開再大的掛都沒用,哪怕是王爺活過來都保不了我們。”


    他說完,也不管我們能不能出去了,立刻就招唿劉陽趕緊將窗戶用板凳條子釘了起來。


    我被他突然的緊張,嚇得不輕。劉陽一邊在那裏釘窗戶,就一邊問他:“金爺,你快給我們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麵的窗戶傳來一陣指甲刮動的聲音,那東西仿佛知道窗戶上最薄弱的地方就是窗戶紙。所以專挑著縫隙往窗戶上刮。


    孔仙立刻對我們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上去幫著劉陽釘窗戶。直到完全將窗戶封死之後,才拉著我們兩個又蹲迴了床邊。


    我們等這一陣聲響過去,足足等了半個小時。


    一直到完全安靜下來,我才小聲的再次問他外麵究竟是什麽東西?為什麽說即使王爺活過來,都把它沒辦法。


    孔仙扶著額頭,長歎了一口氣,才一邊用水給我洗手指頭上的黑色,一邊說道:“如果你摸到的,就是之前我們看見的黑影,那麽外麵的東西就和僵屍差不多,不過他並不像僵屍一樣肢體僵硬,但同樣屬於黴菌寄生發生的變異現象。五年前山西那一塊曾經出過這樣的恐怖事件,這個味道我記憶很深刻。我當時有個朋友在刑警隊,聽說為了抓捕這東西,隊裏死了十幾個人。他跟我說的時候我一點都不相信,直到他說把我帶去執行任務,我才徹底明白這東西的可怕。”


    他聲音不大,但我卻能明顯的聽出一絲無力感,想必這件事對他產生了很大的影響,甚至已經達到了心理陰影的地步。


    據他所說,五年前他曾經跟著一個法醫學習,給他做助手。當時他們還不在山西,但是卻已經聽說了山西這件事兒。這事雖然對普通百姓是封閉的,但是對於這些內部人員早已經變成了人人皆知的事情,而他又正好有一個朋友在山西那邊的刑警隊裏跟蹤這個事,更是知道的清楚。


    那一年,山西一個邊湖村,發生了一件稀奇的事情,本來荒野無人問津的地方,某一天突然被一個有錢的大老板承包了。這大老板購買了邊湖村整個村子的所有土地,花大價錢把這些村民全都轉移了出去,讓他們在城裏安家。


    搬遷這件事,隻要有賠償,對於貧窮的人家總是好事。所以當時也沒有人出來鬧,村長風風火火的帶著村裏人就準備搬遷。


    可這畢竟是他們生活了祖祖輩輩的一塊土地,祖墳全都在這一塊兒,要想走首先就得把墳遷了。本來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也是人之常情,遷個墳嘛,幾大個事呢?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大老板偏偏就是不讓他們挖墳,那村子裏所有的墳一個都不準動。甚至有人偷偷晚上去開墳,連遷墳的儀式都不要了,隻求把自己祖先的骨灰和屍體帶走,結果被那大老板發現以後都是一頓毒打。


    這下子是徹底把村裏的人惹毛了,直接就跟這大老板幹了起來。但這大老板也是有手段的很,直接就拿出法律的武器,強製性把這些人全都遷走了。不僅如此,他為了讓自己在打官司的時候占上風,還編造出了一個虛假的故事,說這地方的墳都是抗日戰爭之前留下的孤墳,村裏人是為了偷墳裏麵的東西,才想方設法想要遷墳。然後還大義凜然的說這些東西都應該歸國家所有,他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人私吞。


    你別看他說的這麽好聽,最後說白了,其實這老大老板自己就是個盜墓的。他之所以把那個村子的土地全都盤下來,並不是要傻氣白咧的在那裏開發樓盤,也不是為了建大型的工廠,而是因為那村子下麵有個大墓,據說是古時候一貪官的墓。他之所以不讓那裏的村民遷墳,就是怕動土的時候把那個墓暴露出來。


    也不知道這位大老板從哪兒聽來的小道消息,人家村裏人祖祖輩輩在這裏生活,都沒聽說這裏有墓,他倒是挺能。


    可是等村民們搬走後,大約一個月,那個大老板帶過去的人就死了一大半。他明知道盜墓這件事是違法的,出了事情也隻能自己扛,一旦被警察知道,他就完了。所以剛開始他噎著藏著沒有報案,直到後來對他們大開殺戒的怪物,開始把魔爪伸向周邊村莊的普通百姓,他才實在兜不住了,這件事情也就一下子捅了上去。


    省裏麵非常重視,便派了刑警隊下來調查問題,可是到達目的地也就三天的時間,調下來的警員簡直損失慘重。最後為了確保群眾的安全,將周邊村莊的居民全都疏散到了市裏。


    孔仙從他朋友那裏聽說這件事之後,一直想去看看,兩人就約了時間和地點。計劃著,執行任務的時候把孔仙帶上。可孔仙剛到沒兩天的時間,倆人還沒匯合,他便接到通知,說他這朋友也遇了難。


    本來隻抱著有趣的心態,這下子他算是無法再不當迴事兒了,同時也徹底引發了他的好奇心。


    於是他隻身來到距離事發地點不遠的市區,住在一個非常年輕的大學教授家裏。這教授以前和他有些緣分,兩人關係不錯。他跟這教授說了此行的目的,卻不曾想到正好也勾起了這位教授的好奇心,非要第二天陪他一同前往事發地點。


    說起來也挺順利,就孔仙這本事,要晃進封鎖區根本不叫問題。這教授也是年少有為,自然有他的厲害之處。兩個人經過一番折騰,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偷偷溜進封鎖線之後,大約停留了四五天時間,就幸運的找到了一個口子。


    教授說這個口子是人挖出來的,有些像盜墓者的手法,不過使用的工具一定很先進,所以挖的十分工整。土質很新鮮,說不定就是之前那大老板的手下挖的。


    於是兩個人一商量,便草率的從這口子爬了下去,想看看裏麵究竟是什麽個情況。


    這一下去,他們才發現,這個洞可謂是打的非常完美,大老板那邊一定有相當懂行的人。從盜洞下去,直接就進了耳室之中。


    耳室裏周圍有燭台,幾個聚寶盆形狀的凹槽裏全是金銀首飾,到了主墓室更是搞得金碧輝煌,成箱成箱的金子圍著主棺擺放。那個墓總結起來就是四個字“人傻錢多”,基本上沒看到什麽機關暗器,也沒有更多複雜的結構。風水算的上中等偏上,也沒什麽有特色的。孔仙都懷疑那究竟埋的是貪官還是土豪?


    但讓他們感到十分不解的是,主墓室中間的棺材裏居然沒有屍體,隻有一團黑色的物質,鋪在棺材底部。


    這簡直太反常了,試問你作為一個盜墓賊,你會選擇扔下金銀珠寶,而偷走一個屍體嗎?這是完完全全不可能的。


    當時,那教授看見棺材底下鋪著的那層黑色物質,臉唰的就白了,招唿了一聲快跑,就自己帶頭往外衝,愣是啥都沒拿。孔仙雖然不明所以,看教授的反應,也不敢多做停留,急忙跟著往外跑。等他們倆從盜洞爬出來之後,教授不再停留,拉著孔仙就迴了市裏,整個人如同受了極大的刺激一般,直喘粗氣。


    等他的情緒完全平靜下來之後,他才告訴孔仙,那棺材裏的屍體可能並不是被別人偷了,而是變異自己跑了,準確的說是被一種特殊的物質寄生,產生了化學反應。這種寄生的細菌,是以人或者動物的血液和身體組織為食,一旦他們將原宿主完全吃幹淨,就會以殺人的形式獲取食物。


    “不對啊!”劉陽問,“哪怕是這東西附在屍體上,應該會和之前我們看到的那些被殺人藤寄生的屍體一樣,行動緩慢,隻能靠跳躍才可以活動嗎?畢竟屍體的骨骼都已經僵硬了。”


    孔仙說:“不一樣的,殺人藤,隻是寄生在屍體的表麵。而那種細菌完全就是將屍體吃幹淨,吃完之後,他們不會再保持屍體的形態,而是會重新附著在另一個屍體上。”


    “那我們之前看到的那個黑影……”


    我還沒說完,孔仙就問道,“那黑影你不覺得身形很熟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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