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風聲帶動著草木屑,將我的眼睛迷的睜不開。就在我揉眼睛的空檔,我感覺身上的莫染塵爬起來迅速離開了,估計是要去救林素。


    我現在隻希望眼睛能趕緊恢複,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木遊!”模糊中我仿佛聽到孔仙在叫我。


    我眼睛還有些睜不開,一邊揉著一邊翻起來,朝著聲音的方向爬去。可才爬了不足兩米,我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眼睛雖然還是有些痛,但勉強能睜開了,隻見離我前方不遠的草林間,隱約有一團土黃色的模糊影像晃動著,似乎正朝著我的方向爬行。


    我背上冷汗直冒,一隻手摸到口袋裏的瑞士軍刀,讓刀刃彈出,做好和它正麵杠起來的準備。但是我心裏清楚,我和火鬆子的力量太過懸殊,若能占領地利優勢還行,若處於平地上,我就是隻待宰的羔羊。所以能逃脫,還是走為上計。


    轉瞬間,火鬆子已離我不遠,我小腿發力向後彈跳而起,盡量以最小的動靜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


    可輕微的響動,似乎還是讓火鬆子確定了我的存在。它彈跳力在我之上,我不能和它比速度,這種情況隻能智取。


    我一隻手拿著瑞士軍刀,另一隻手以極快的速度在周圍摸索著。這破地方,想必石頭還是有不少的吧,扔出去弄出點動靜,我就能趁機開溜!


    果然,很快一個手機大小的石頭就出現在我掌心。我緩緩站起來,將自身的動靜壓到最低,然後手臂一個用力,手中的石頭脫手而出。


    “啊!”石頭落地的瞬間一聲慘叫響起,臥槽!劉陽!


    “臥槽!誰扔的!”劉陽站起身大吼。


    這下可好,先不說我那一石頭有沒有把劉陽砸傻,光他這動靜,估計潛伏在四麵八方的火鬆子都得去找他跳迪斯科啊。


    轉瞬間隻聽周圍草林子裏,唰唰做響,動靜全部指向劉陽的方位,天知道那東西到底有多少個。


    我猛地起身朝劉陽衝過去。


    劉陽看到我一臉的懵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的速度遠不如火鬆子快,在我距離他還有將近五米時,劉陽周圍瞬間衝出三隻火鬆子。


    第一次在如此明亮的光線下看到這東西的全貌,我驚呆了,這是什麽樣的物種啊?它身上沒有毛發,灰褐色的皮膚像是褶皺的橘子皮,我曾經見過長成這樣的狗,不知道是什麽品種。但是它的臉卻長的不像狗,有些像沒毛的猩猩,獠牙和指甲十分長。放在美國科幻大片裏,說它是外來物種入侵都有人信。


    過多的細節我也看不清,它們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在我做出反應之前,它們已經撲倒了劉陽。


    劉陽大喊一聲:“去你奶奶的!老子今天撕了你們!”


    我也大喊了一聲,“大陽!撐住!”然後一個箭步衝到火鬆子身後,舉著瑞士軍刀奮力向火鬆子的脊背紮去。


    “唧……”一聲長鳴從被我紮中的火鬆子口中傳出。


    圍著劉陽的火鬆子瞬間全部撲向了我,這玩意兒可比的黃鼠狼化成的老太太要厲害的多,它的指甲能直接給我紮一個透心涼,嘴裏的獠牙也一個勁往我大動脈上湊。我一急動作亂了章法,隻有胡亂揮舞著手中的瑞士軍刀。


    劉陽從地上摸了塊碗口大小的石頭,拚命砸向圍攻我的火鬆子。


    “木遊!”此時孔仙也趕了過來,與其中一隻扭打在一起。


    它們的力量很大,動作靈敏度也高,不出幾分鍾我們三個身上都掛了彩,孔仙手裏也就一根木棍,劉陽是石頭,都不是什麽有殺傷力的東西,而我手裏這把小刀也無法觸碰到它們的要害。


    我的步伐越來越不穩,一個勁的往後退。幾個迴合下來,我差點被麵前這隻火鬆子推到地上去。


    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麵前的火鬆子露出了一個空檔。我知道機不可失,整個身子向旁邊側,一隻手拉著火鬆子的胳膊,向前一拽,讓它上身前傾,然後一個起跳翻轉膝蓋頂住它的背,將它壓倒在地。


    本來以為這下子它就得安分了,可惜我高興的有點早,我的體重太輕,火鬆子力氣又極大,我根本就壓不住他。迫於無奈,我隻好順勢一個翻滾將它的頭夾在了我的胯下。


    火鬆子的指甲非常鋒利,我的大腿立刻就變得血肉模糊,牛仔褲也變成了一條一條的布條,我心說,你丫上輩子不會是蘭州料理的祖師爺吧,打架都能彰顯出你拉麵的天賦。


    吃痛的我急忙兩隻手抓住火鬆子的兩隻胳膊,不讓它的指甲再觸碰到我的大腿。


    一個兩方持平的局麵維持了將近三分鍾,我的疲勞度在上升,我感覺兩隻胳膊開始酸軟,而和我僵持著的火鬆子卻像有使不完的力氣,時不時趁我力道鬆懈之機,給我來幾爪子。


    “金爺,木遊,我大陽今天要是死了,能不能給我燒一棟豪華點的房子?”聽劉陽的聲音,似乎力氣已經快用盡了,他肩膀上被火鬆子咬下了一塊肉,直往外冒血。“老子這輩子沒當過富豪,連房都買不起,等去了地府,老子一定得住住小別墅。”


    “唿。”我喘了口粗氣,喊道:“你他媽今天要是死了,我們也活不成,咱們仨拿著刀去找閻王爺分房子去,他要是不給就跟他把閻王殿端平。”


    “嗬!沒想到……沒想到我們小兄弟真是性情中人,痛快!”劉陽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孔仙苦笑著扭頭看了我一眼,笑罵道:“你也就嘴裏橫,這幾個火鬆子都弄不死,你還想端平閻王殿?我看那閻王殿是被你吹平的,你怎麽肺活量那麽大呢?吹牛都不帶喘口氣的。”


    “哈哈……”我大笑兩聲,“人艱不拆你知道不?下次我裝逼的時候麻煩不要戳穿我。”


    說完這句話,我的體力幾乎已經到了極限,手和腿都逐漸沒了力道。被我壓製的火鬆子瞬間找到突破口,一下子就將我擺脫了。


    “嘭!”就在我絕望之時,突然一聲槍響。


    與此同時,即將掐到孔仙脖子的手緩緩放鬆了力道,那隻火鬆子直挺挺的就倒了下來。


    “嘭!嘭!”緊接著兩聲槍響,我和劉陽身上的火鬆子也接連倒地。


    “嘿!我們得救了!”劉陽瞬間有了力氣,一個翻身竄起來高聲歡唿。


    呆愣片刻我才迴過神去看槍聲傳來的方向,舉著槍的人站在這一片荒野的土坡中一顆不算高的枯木上,墨色的外套襯的他更加修長。


    那是莫染塵……他一手拿著槍,背後印照著血紅的殘陽,樹下是之前逃走的黑馬和林素。我一瞬間覺得,他有些像金庸筆下孤獨的俠客。


    “現在怎麽說?我們還往迴走嗎?”劉陽看了眼天色詢問道。


    我用力按摩著太陽穴,不知做何決定,就將視線投向了孔仙。


    孔仙搖頭分析道:“我們即使往迴走,也到不了落腳的地方,現在隻能先找個安全點的地方搭帳篷,準備好過夜吧。”


    草林子太深,有危險我們意識不到,為了避免這周圍還有隱藏的火鬆子,我們繼續向前行進了一段路程。幸運的是,沒走多久就看到了一塊岩地,這塊岩地是這一片唯一沒有雜草的地方,它的麵積非常之大,大到可以並排停放兩輛解放卡車。這地方給我們拿來過夜,真是再好不過了。


    支帳篷搭火做好了過夜的準備,我們才安心下來處理自己的傷口。林素傷的比較重,後背被抓了四條很深的血口子,她用身上的外套做了簡單的處理。


    劉陽也傷的不輕,除了肩膀上的傷,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抓痕。


    我的情況更慘,舊傷未平又添新傷,大腿上被刨的一片血口子,跟用鐵網煎出的牛排似的,估計這留下的疤痕算是消不下去了。還幸虧在學校時,一學長教會了我這招將人完全鉗製住的反轉跳,今天算是靠它保了條小命。


    “你說,那攻擊我們的畜牲,它能吃不?”劉陽看了看我們帶的方便麵、餅幹、鹹菜,一臉不感興趣的樣子。卻扭頭對著有火鬆子屍體的方向直咽口水。


    “媽耶……”我被他惡心的直搖頭,調侃道:“不過你真要樂意吃,我覺得他們膠原蛋白還是挺豐富的,說不定還有強身健體美容養顏的功效。”


    林素做了幾個嘔吐的表情,嫌棄的說:“大陽,你去吃吧我沒意見,真的。不過你吃完就別說認識我們了,我怕我會控製不住我的胃。”


    “你們這些小年輕啊!真是一點品味都沒有。”劉陽假模假樣的感歎道。


    感歎完他又恢複一臉正兒八經的問:“小兄弟,和我們分開那幾天你們仨到底去幹嘛了?”


    我懶得去跟他解說一段,畢竟說書可不是我的愛好,別到時候講成了單口相聲,那真的是把我的傷心事拿出來讓他開心一下了。於是,打了個馬虎眼說:“你問那麽多幹嘛?我們仨去洗腳城泡個腳,做個spa要跟你匯報一下嗎?”


    “嘖嘖嘖……”劉陽嘴一咧,居然正兒八經的接著話茬說:“你們要去洗腳城,你們得跟爺說呀,老子手裏的會員卡多的都數不過來,早知道借兩張你們使使。”


    林素一個眼刀扔了過去,然後起身挪到孔仙和莫染塵中間坐下,臉上都是對劉陽的嫌棄。


    我心說:你也真是的,明明喜歡林素,你就不該提這茬,是個人都覺得你他媽就是一猥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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