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仙你字還沒說完,那人不知從袖口甩出一個什麽東西,一下子扒到遠處的懸崖壁上,那東西上麵連著一條鋼絲,一直延伸到他袖口裏麵。我還沒看清是什麽,他突然抱著我直接從懸棺的位置跳了下去,像蕩秋千一樣蕩出去很遠。


    我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往下墜,甚至做好了直接拍死在岩石上的準備。可抱著我的那人卻信心滿滿,吹了個口哨問我:“你恐高嗎?”


    這種失重的情況下我根本連嘴都張不開,更沒心情迴答他這一文不值的問題。


    當我們蕩到鋼絲另一邊的最高點時,他袖子裏又彈出另一根鋼絲索,然後我們又接著往前蕩了一段距離。


    “你這胳膊不會是假肢吧?哪兒藏了那麽多鋼絲索?”我終於找迴了自己的聲音,驚訝的看著他那藏著鋼絲索的袖子。


    他看了我一眼,笑著說:“爺還以為你已經嚇傻了呢。”


    要是放在平時,這句話我非給他懟迴去不可,能把我木遊嚇傻的倒是有,但是,能讓我承認被嚇傻的,那真是翻遍三界也找不出來。


    但是此刻情況不一樣,這貨要是心情不好一撒手,我就真的遊戲結束了。


    這俗話說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怎麽著也比大丈夫柔韌性好啊,屈一下伸一下那都是小事。所以就陪著笑臉說:“這位爺長得如此俊朗,我怎麽會嚇傻了呢,崇拜還來不及呢。”


    他估計是沒想到我會對劫持我的人說好話,顯然愣了一下。


    也就是這一會兒功夫,我們已經蕩著鋼絲索到了棧道的盡頭,整整要比孔仙他們提前將近半個小時。


    “是不是很過癮?”他提著我的領子,將我整個拽上了地麵。


    “相當的過癮。”我深吸一口氣,隻感覺腿都是軟的,趴在地上迴道:“你這袖子裏是什麽高科技?我迴去也弄一個。”


    “哈哈。”說起他袖子裏的鋼絲索,他哈哈大笑起來,“這東西你可買不到,不過……如果價錢合適我倒是可以賣給你。”


    說完,他沒準備讓我繼續休息,直接將我從地上提了起來,我站穩了腳問他:“等我迴去弄到錢就給你買下來。不過,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要帶我去哪兒?”


    他也沒有隱藏的意思,一邊拉著我的手腕子往我們村子的方向走,一邊迴答:“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他在這山腰的村子裏歇腳。別的你也別多問,我這行有規矩,拿錢出任務不追根究底,所以多的我也不知道。”


    “誒?”我一邊跟著他走,一邊好奇的問他:“你究竟是怎麽從那棺材裏出來的?那具屍體是你故意放在那裏的?”


    他倒也直爽,順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迴答道:“棺材和屍體可不是我放在那裏的,我隻是掀掉了棧道上的木板,然後在棺材裏做了點手腳,藏在了那屍體下麵而已,”


    他這麽一說,我突然感覺不對勁。如果孔仙讓我下來開棺材,隻是因為他對莫染塵不信任,怕莫染塵在上麵做手腳。那麽,他看著莫染塵的那個表情為何又如此詭異?還是說……他那個樣子並不是衝著莫染塵的,而是看見了其他的東西?


    難道……他早就知道棺材裏還有另一個人?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他留在高處的位置,完全可以看見棺材裏的所有東西。而且,孔仙究竟有多聰明我自己心裏都沒底,他突然讓我下去開棺材卻沒有提醒我注意什麽,必然是早就有了把握。


    其實,莫染塵後麵也一定發現了問題,卻又怕驚擾了什麽,所以才隻是提醒我別看了趕緊走。


    如果莫染塵的目的和行為才是單純的在保護我。那麽,孔仙……就一定有問題!


    我腦子一瞬間跟炸開了鍋似的,把打從鄭州出發這段時間,碰到的所有跟孔仙有關無法解釋的事情,全都在腦海中閃電般的過了一遍。我這麽多年,突然第一次覺得我太不了解他了,所有我知道的事情都是他讓我知道的,我就像他手裏的彈珠一樣,他往哪邊施力我就往哪邊滾。


    雖然他不止一次告訴我,他永遠不會害我,但是此刻我隻感覺自己太傻了,他這句話說多了和傳銷組織裏的洗腦有什麽區別?我記得在日本有一個傳聞,說你每天在半夜對著鏡子問你是誰,一個月以後你的思維就會徹底崩潰,你就會看見十分恐怖的景象。雖說是玄學的東西,後來有研究人員對這一現象也做了科學的解釋,人的大腦很容易受到語音的暗示,如果你每天對著鏡子問你是誰,時間長了你就會發現,你的大腦真的會忘記你是誰,逐漸的你就認為鏡子裏的不再是你,而是另一個人。


    也許,孔仙就是利用這種心裏戰術,時常跟我灌輸“我永遠不會害你”這句話,從而讓我對他的信任度達到頂峰。那麽……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過了棧道,後麵的路就比較好走了,也就走個十幾分鍾就能到我們村裏。那人也沒準備把我捆起來,像是料到我逃不出他的掌心一樣,隻是用一隻手抓著我的手腕子。


    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跟他接觸的這一會兒,我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逃跑就是找死,不如看看他到底想帶我見誰。


    我路上也是無聊,就腆著一張臉,衝他一笑,問道:“這位爺,要怎麽稱唿啊?”


    他好笑的衝著我看了半天,才緩緩開口說道:“我沒有名字,隻有編號,你可以叫我十七。”


    十七?這還真他媽是個編號啊?我想不通,究竟什麽人會沒有名字?或者說,也許他隻是不想告訴我而已。


    既然他說叫十七,就叫十七吧,我也不敢多問。


    很快我們就到了村頭,一看見村子,我這思鄉之情還真是翻湧而來,眼前的村子雖不至於破敗不堪,卻也慘不忍睹。這房屋已經沒法看了,上麵全都是青苔,紅的綠的一大片一大片的,說難聽點真的就像屎一樣…


    十七拉著我順著村子中間的路往前走,其間路過我們家和孔仙家,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熱鬧,也沒有了等在家裏的家人。我們家還好,孔仙家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麽,非常的殘破,整個屋頂都已經沒有了,牆壁和地麵上裹著厚厚的一層汙泥,泛著血紅的色澤。


    過了我們這兩家,會看到一個比較豪華的宅子,那是以前村長住的房子。


    十七拉著我在那宅子前停了下來,我仔細一看,這地方有人修整過的樣子,房上的瓦整齊些,門前也幹淨的很,這一套弄下來,人多的話也得大半天日子,看樣子這裏麵的主已經是做好了常住的打算。我心說:鳩占鵲巢也知道占個大點兒的,這是要安家?


    我們剛站在門口,還沒吭聲,那大門就緩緩打開了,想必這裏麵的人,在周圍也安插了一些監視的眼線。


    開門的人大概四十來歲,穿著一身的血紅,發黑的那種紅,臉色卻白的嚇人,慘白慘白沒有一絲的血色。他看見我,臉上帶著笑意對十七說:“把她交給我就好,我有另外的任務交給你。”


    看他對十七說話這樣子,我以為十七會是他的手下,沒想到的是,十七並沒有簡單的答應他,而是露出一臉痞笑,對那人說:“向老板,你恐怕是搞錯了吧,爺隻會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拿自己想拿的那份錢。另外的任務,你還是留給你的那群手下吧。”


    這向老板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麽說,也不氣,站在門口扶著門,迴道:“你不是需要錢嗎?既然我能給你錢,你又何必在乎完成什麽任務呢?”


    “哦?”十七說:“那聽向老板這意思,接下來的任務也不便宜了?”


    “能給你的任務,自然不會便宜。你把她帶迴來傭金多少,下一個任務給你翻一倍。”


    他說完,我突然覺得自己好不值錢的樣子,倒真想聽聽,誰的身價會比我翻一倍。然而,他們並沒有給我這個機會,那向老板隻是扔了一個裝滿東西的荷包給十七,然後就讓人把我綁了進去。


    我全程都沒說話,一直到他把我扔進大堂中間的椅子上,我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說了句:“我沒錢。”


    向老板聽我說完,哈哈大笑起來,“我有的是錢,用不著搶你的。”


    這我就更不明白,難道我還有其他的價值?劫財我沒有,關鍵是劫色我也沒有啊,怎麽著也得劫個像林素那樣的才對吧。


    想了幾秒我是實在想不出來,就幹脆問他:“那你這把我綁過來,是為了什麽呀?”


    “為了什麽你心裏清楚的很吧。”


    他一句話直接給我整懵了,我心說:我清楚個屁啊,糊裏糊塗的就被綁了過來,我也沒得罪你們吧,還是說你們這些人跟白擇臣有過節,就拿我開刀?


    我不說話,一臉茫然的望著他。顯然這向老板也沒準備跟我解釋,直接就問:“說吧,那古城的入口在哪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空城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卜算子_謹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卜算子_謹言並收藏空城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