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往前走了十五六米,我眼前的樹木後麵再次出現了樹人。這一下我算是徹底蒙了,再看看這裏樹木的生長方向,我算是深刻的認識到,教科書上的答案也不一定全對。這裏的樹木發型簡直他媽太完美了,對稱的就像被人故意修剪的一樣……


    不想再固執己見的浪費時間,我隻好扭頭求助似的看著孔仙,說:“你最好告訴我布局者很無聊,每隔十五六米就放幾個樹人。”


    “你聽說過一句話嗎?”孔仙好笑的問我:“叫捂著鼻子騙眼睛……”


    “嗯?”我沒聽明白,瞪著眼兒望著他。


    他搖頭,啼笑皆非的解釋道:“就是說,你明知道我們又繞迴來了,還自己騙自己說每隔十五六米就有幾個樹人。”


    我啞然,無奈的一攤手說道:“好吧,你贏了。說吧,我們怎麽辦?”


    孔仙掏出手機,想看看手機上的指南針還有沒有效果。讓人驚訝的是,我們的手機不知道受到了什麽幹擾,直接就連機都開不了了,孔仙的也是,我的也是……


    他也一攤手,迴道:“我還指望你想辦法呢,你現在迴過頭來問我?我要有辦法還像遛狗似的跟著你走半天。”


    我心說,你他媽才是狗,還是哈二奇的品種!


    想是這麽想,表麵上卻一臉無奈的看著他,說:“我們大名鼎鼎的孔大才子都沒辦法,我還能怎樣?那要不然我們別老指著一個方向,直接隨便選個方向走唄,如果走對了就走下去,如果走錯了折了迴去,就把搏叔拉出來打一頓解解氣。”


    孔仙被我氣笑了,一巴掌唿在我後腦勺上,說:“你的腦仁兒什麽時候能長大一點,搏叔要能隨便拉出來打一頓,我還讓他活到現在?我覺得這個局,十有八九就是那老家夥設下的。”


    “哼,最好不是他!”我磨著牙說:“如果讓我找到設計這裏的那個人。我一定把這些樹人,全都砍去堆在他床上,讓他感受感受什麽叫做天倫之樂。”


    孔仙衝我冷笑一聲,尖言冷語的說:“他又不是你,他要是真害怕,就不會弄這麽些惡心的東西出來。”


    我一想也是,轉而又問孔仙:“誒,你不是說,搏叔表麵上讓我們不要進山,實際上非常想讓我們進山嗎?那他在這裏布個陣是什麽意思?故意就想耍我們?”


    “我有個完整的猜想。”孔仙停下腳步坐了下來,現在沒有正確的方向走也是白走,我便隨他坐下來聽他講他的猜想。


    “比方說我們這次進山,對搏叔來說是有好處的,但是對我們自己來說卻十分危險。這便成立了他為何不願意跟我們說山裏發生了什麽,就是怕我們知難而退,畢竟我們進山與否隻是出於一個想法,並不是必須為之的一件事情。他之所以聽到你問他,反應那麽大,一定是不想編故事擾亂我們的思維和判斷,導致我們中途就出現問題。”


    我說:“那搏叔一定會告訴我們,如何才能脫離這個地方,繼續前進。”


    “對!”孔仙點頭,“所以我們要迴想一下他說的話,裏麵必有玄機。”


    孔仙這麽一說,我真是把搏叔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像至理名言一樣挖出來細細品味了一番。然而,是真沒發現有什麽用的上的,不是跟孔仙的互捧互吹,就是些亂七八糟的警告。


    “有兩個點比較有可能。”孔仙思考了半天開口說:“一是他告訴我們,村裏已經迴不去了,而且已經沒有活人了,讓我們趕緊離開。二是他說,這幾天山裏容易起霧,千萬不要救人。”


    我搞不懂他到底參透了什麽,就滿臉懵逼地說:“您老的意思是,搏叔這兩句話中其中有一句告訴我們,前麵路口左轉,然後右轉,閉上眼睛原地轉三圈,選準一個方向走他娘的就是了?”


    孔仙一副無語的表情看著我,恨鐵不成鋼的說:“我覺得你這個智商就別去什麽詭城了,迴你們公司財務室把工資結一下,等我有時間給你辦個低保,去養老院裏跳廣場舞吧。”


    “滾蛋。”我氣不過,罵道:“等你他媽哪天死於非命,沒人給我養老了,我就去養老院跳廣場舞。”


    孔仙也來勁,迴道:“你還別不樂意,你跳起舞來跟喪屍圍城似的,真想去人家也不見得敢收。”


    “你哪隻眼睛看過我跳舞了?就說跟喪屍圍城似的!”我氣的差點撲上去掐死他,又想起他今天情緒不對勁,隻好把怒火強壓了下來。


    他不再吭聲,頭扭到一邊,看樣子是要跟我冷戰的節奏。


    我心說,這混蛋今天絕對有問題,以前我跟他打架,氣不過直接把他從大樹杈子上推了下去,摔得那叫一個慘,為這個我媽滿村追著我拿椅子砸,也沒見過他今天這副死樣子。


    花了三分鍾我終於說服了自己,伸手扯他褲子口袋,準備開口賠個不是,畢竟能屈能伸是我這些年學到的唯一技能。


    孔仙還是不打算理我,我就假模假樣的裝出疑惑又幽怨的樣子,嘟囔道:“你說,我這腦子總是沒你好使,是不是被下降頭了?要不你想辦法幫我解決一下?”


    本來是為逗孔仙開心,沒想到他卻歎了口氣,認真的說:“腦子不好使,是因為你經曆的事情還不夠多,但是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去經曆那些讓你長腦子的事情。”


    他這話說的莊重,語氣還帶些溫柔,就是臉不肯轉過來對著我。我不明白他究竟什麽意思,難道他還怕我以後比他聰明不成?那是不可能的,這麽些年我早認命了。


    孔仙也沒再繼續說下去,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我們往迴走,如果我分析的不錯,這裏的布設者,抓住了來人的一個心理特點,就是認準一個方向之後,一直會朝那個方向前進。搏叔既然說讓我們趁早離開,我們不妨就試著走走迴頭路。”


    我點頭應可,就起身拍拍屁股,跟著孔仙往迴走。


    這剛開始往迴走我心裏還是沒底,覺得孔仙這猜測十有八九是不成立的。即使我們真的離開這片有樹人的位置,方向也一定是迴到搏叔家。


    可走著走著,我就發現我想錯了。之前相隔十六米就會出現一些樹人,地上的樹根也越拱越高,現在這種現象全都消失了。就在我以為我們已經往迴走了很遠之後,遠處卻出現了另一個山體的身影!這就證明我們居然正在接近那片山穀!


    看見遠處越來越近的兩個山體,孔仙也鬆了口氣,說道:“看樣子是沒錯了,走吧,趁天色還早,找個舒服點的地方過夜。”


    我點了點頭,趕緊跟上他的腳步。這一放鬆下來,我就懶得把事情放在心裏瞎琢磨,快走兩步,讓自己處在與孔仙平行的位置,邊走邊問他:“怎麽感覺你從搏叔家出來以後,情緒不太對啊,他沒對你做什麽吧?”


    孔仙隻是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種苦笑的表情。


    我看他這表情,算是明白了一二。心想,原來真的有事兒,他還不太願意說,得想辦法給他挖出來,不然有我鬧心的。


    一拉他的袖子,我皺著眉頭逼問:“你肚子裏有幾條蛔蟲我清楚的很,別跟我裝,有事就說。”


    他依舊沒迴答我,過了很久才突然開口問道:“木遊……你是不是在考慮嫁人了?”


    我一愣,竟然從他語氣中聽出了一些莫名的小情緒。


    這問題算是有些突然吧,雖然偶爾也想過,但是談起嫁人我還真沒什麽方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這個心情不好,要真是,我可得多說兩句好聽的。


    於是,就哈哈一樂,扯著他的胳膊開玩笑說:“我這麽潑誰敢要?這不等我們家仙兒來娶我呢嗎。”


    沒想到孔仙聽了,還真被逗樂了,他不說話,眼神裏卻滿是笑意。


    過了一會兒,他眼瞼低垂下來,眼神又透出沒落和孤單感,他問我:“那我要是哪天不在了呢?”


    我心說:哪還有人自己咒自己的?我們倆歲數相當,真要拚起壽命來,還指不定誰先掛呢。


    看他心情不好,我也懶得責備他說話喪氣,就權當他是開玩笑了。於是,也調侃著迴答:“那我考慮考慮,殉情或者守寡都是可以的,要不你選一個?”


    “說什麽鬼話?”他訓我,眼裏卻是快溢出來的笑意。


    我看這祖宗心情好了不少,就搖頭歎道:“這喪氣話明明是你先提的,還問我說的什麽鬼話,咱還能不能有點天理啦?”


    他滿臉春風得意的樣子,哈哈一笑,傲氣的說:“你跟我講天理?我的理就是天理!”


    “要點兒臉行不……”


    不管他怎麽狂,總算是把這祖宗哄開心了,他周身那種低落的氣場已經全部消散下去,又恢複了平常的狀態,我也算是鬆了口氣。隻是不太明白,他對於我要嫁人這件事,就這麽在意嗎?


    我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經是四點多將近五點鍾了,距離完全天黑也就隻剩下兩三個小時,我們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過夜的地方,然後把帳篷搭建起來,剩下的時間看能不能尋找到一些水和食物,能不動我們包裏儲備的東西,就盡量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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