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開了張婉兒,看著那個女人。站在影樓門口的齊薇已經目睹了所有,我知道她眼中的火是什麽,大學時期的熱戀,我們在經曆迷茫,痛苦,贏得生活的喜悅,在路燈下,擁吻。放肆追逐著心裏躁動的愛意,把最美的青春給了彼此……


    或許此刻她內心的滋味,我也無法體會到。


    我下了車,敏銳的張婉兒也是意識到了不對勁。當她看見齊薇的時候,她臉上也是泛起了不好意思的紅暈。


    走到了齊薇的麵前,張婉兒和她禮貌的握握手。然後這兩個女人都是看著我,等待著我打破沉默。


    “齊薇?你怎麽來到這了?進去吧,有事進去聊唄?”我一邊打開門,然後對她說。


    “陳嘉陽!我有一件事,隻想和你聊。”齊薇目光堅定地看著我。


    我沒有迴答齊薇,而是詢問了張婉兒“婉兒,我有點事情需要處理,你能不能進去等我?”


    “好!我相信你,早點迴來!”她自信大方的轉過身,進了我的影樓。


    之後,我和齊薇到了一個咖啡館中。咖啡館中的背景音樂歌詞飄進了我們的耳朵。“我將真心付給了你,將悲傷留給了自己。我將青春付給了你,將歲月留給我自己……”


    齊薇抿著嘴唇,我看向她的眼睛。好似有著很多話對我說。


    “直接說吧,什麽事情?”我有點著急。想著趕緊迴去找張婉兒。


    “陳嘉陽,我想和你說說,你父親。”


    “我爸?他有什麽好說的。馬上退休了,如果你想知道一些過去的事,你直接去拜訪他就可以了。”我態度極其惡劣,看向了窗外。


    “陳嘉陽,你現在就這麽討厭我嗎?我想和你說說,你父親的身體!”她聲音有些高,引起了其他顧客的注意。


    這個時候我才轉過頭,看向她。“我爸?他怎麽了?”


    齊薇平複了一下之後對我說。“你父親去附屬醫院檢查,我研究生的同學接診,由於你父親的身份,他和我說了說。現在是肝病,也可能是更不好的肝癌。你最好迴北京,然後早早讓你父親做個手術。”


    我瞪大了眼睛,我不敢相信,認為父親的身體還很好,可以在退休過後頤養天年。但是今天齊薇告訴我的事情,讓我在震驚之餘也開始思考起自己。作為一個兒子我是否稱職,曾經和他鬧翻的那個晚上,我是多麽的混蛋。摔門而去,一去就是三年。


    迴到家的那個時候,他並沒有責怪我,而是用包容接著愛護我。聽到這個消息,我快速的把我從小到大的生活跟電影一樣。小時候嫌棄他工作很忙,不陪我玩。長大之後,恨他不顧家,隻留下母親一個人操勞。現在我理解他,心疼他。


    齊薇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手。“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當麵找你說比較好,也是最合適的。我知道你現在是很幸福了,跑的很快。但是你也要迴頭看一下老人,我走了,你最好快點迴北京。”齊薇走出了門,我看著她的身影漸漸走遠。


    我一個人無助的落下眼淚,這是這麽多年對父母的懺悔。還是對自己的懲罰,我擦擦眼淚,然後迴去找張婉兒。


    在影樓裏,她隻是打開了一盞燈。擺弄著一個相機。見到我迴來之後,她對我說“我知道你會迴來的,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了日落。”


    “婉兒,對不起,我和你說,齊薇來就是告訴我,我父親病了。可能是肝癌。”我頹廢地坐在沙發上。


    “明天,我們一起去北京吧!去看看叔叔,好好做一個檢查,如果是癌症,我們可以治。送到美國都行!”她握緊了我的手,然後溫柔的目光照進了我的心。


    “我對不起我爸!”我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一隻手輕輕撫摸著我的後背,這是她的安慰。無助感並不像在咖啡廳那時候一樣了。我很慶幸有張婉兒能夠陪在我的身邊。


    我沒有直接迴到家,而是在一起來到銀行。在atm機前,騰挪著自己的錢。東拚西湊的湊夠了二十萬。原本是想要還給樂彤和韓冬的,但是現在也隻能是這樣挪用了。


    張婉兒沒有阻止我,她也是用著她的人脈聯係醫生。但是我知道,我父親的性格是不會輕易動用人情關係。


    迴到家之後,我沒有心情做飯。而是直接給家裏打了一個電話。


    “喂?兒子?有什麽事情嗎?”


    “我爸呢?”


    “他在工作,現在不能打擾他!”


    “我知道,我明天迴北京,帶著張婉兒看看你們二老!”


    “好事啊,這迴是不是商量結婚的事情了?”


    “嗯。是!”


    “那我一會告訴你爸!”


    “好!你一定告訴他!”


    “知道了!”


    掛斷了電話之後,我心裏五味雜陳。虧欠的實在太多了,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多麽不稱職的兒子。


    家中隻開著廚房燈,張婉兒在廚房煮著什麽。我坐在沙發中,悵然地看向昏暗的地板。突然燈全都亮起來,我的眼睛還沒有很適應。


    “搞得這麽暗,心情都不好了。明天我們好好商量商量怎麽治病。嘉陽,我們先吃飯吧!”她給我端來一盤餃子。


    我淚水朦朧地看著她。“謝謝你,婉兒!”


    “好了,你還曾經勸我,好好麵對生活。陳嘉陽,什麽都打不敗你!”她安慰著我。


    最終,在這樣的光明和溫暖之下,我重新拾起自己的信心,我相信,有些困難都會解決掉,攜帶著積極樂觀的這把劍,我們有什麽是做不到的呢?


    “嘉陽。明天降溫了。我們穿厚一點吧!”張婉兒盡量轉移著我的注意力。


    看著她為我挑著衣服,我僵硬的臉終於是笑了起來。


    “你終於笑了!積極樂觀不是你的信條嗎?”她看著我,然後擁抱了我。


    “謝謝你!我什麽都講不出來,因為你都替我講了!”我在她的耳邊說著。


    在這個無聲的夜裏,我們相互依偎,這是生活給我們的痛苦,也是一場曆練。看自己如何接受,如何應對,永遠要做自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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