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古樸,檀香氤氳縈繞在供奉的三清相上,數百根蠟燭照亮整座道觀,同時也照亮了盯著葉晨的十幾位道士的臉。


    或驚訝,或疑惑,每個人都看著突然出現在道觀中的兩人,突來的寂靜使得葉晨心裏有些發毛。


    “拜見祖師。”


    終是有一位中年道士對著閑日稽首而拜才打破了這尷尬的寂靜。


    “你們先退下,我有事和這位小友聊。”


    “是。”眾人再拜,而後離開,觀中頓時隻有葉晨,閑日兩人。


    屏退眾人,葉晨才真正感受到道觀散發出的古意,雕梁畫棟,鬥拱懸梁,到處散發的古老氣息讓葉晨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透過木製窗欞,葉晨看到一片夜色,這裏已然不在要塞之內。


    “小友可知手上拿的是什麽?”閑日的聲音將葉晨從震驚中拉迴。


    葉晨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拿著那方大印。


    “不知道,但這應該才是道長關切之物吧。”葉晨稍微放下了懸起的心,看來這老道並不會傷其性命,不然在他拿出大印的瞬間,閑日便能讓他和世界說再見。


    閑日歎了口氣,說道:


    “此乃我道門聖物,番天印。”


    葉晨拿印的手一抖,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中大印,怪不得閑日會反應這麽大。


    番天印,道門聖物,傳說中以不周山錘煉而成,威力無匹。


    葉晨頭皮一陣發麻,道門傳承千百年的聖物為何會出現在那大漢手中?這鐲子又是誰的?


    “此鐲名為納靈鐲,是我徒弟玄靈子之物,八年前他攜番天印助軍方討伐冰原領主,奈何此獠太強,又在它的主場,人類戰敗死傷無數,玄靈子也未能幸免,冰原領主重傷,冰原封鎖,無法進入,納靈鐲和番天印便自此遺失。”


    “一年前,冰原突然解封,我等立刻入原尋找卻撲了個空,那裏隻有納靈鐲的微弱氣息,直到一年後的今天才再次捕捉到納靈鐲的氣息,可還是晚了一步,隻看到納靈鐲認主。”說到認主二字,閑日還看了葉晨一眼,帶有些許疑惑。


    “納靈鐲內其他的東西我們可以贈予小友,但這番天印實乃我門聖物,卻是萬萬不可交給小友。”


    “應該的,應該的。”葉晨訕笑著點頭,雖然心在滴血,但葉晨實在不敢在這地方和閑日硬氣。


    說著,葉晨就要將番天印交出,卻被閑日滿臉愁容的推了迴來。


    “納靈鐲與空間戒指不同,有認主功能,而麻煩的是,一但認主,其內帶靈物也會認主,說來奇怪,納靈鐲上的有我道門最高禁製,小友是如何做到破開禁製,又如何知道滴血認主之事?”


    “這個……”閑日目光犀利,看的葉晨冷汗都下來了。


    “不就一個陣法嗎,研究研究就懂了。”倫加漫不經心的聲音在葉晨腦海中響起。


    葉晨一陣苦笑,你了不起,我這邊咋解釋,總不能說我有一個外星智能,你們道門陣法在她麵前就是個屁吧。


    “我對陣法有些研究,誤打誤撞便解開了,滴血認主隻是試一下而已。”葉晨說的自己都心虛了,不敢直視閑日的眼睛。


    閑陽盯著葉晨看了半晌,突然一笑。


    “罷了,小友既不願意說,那我也就不問了,不過還請小友先解除番天印的認主。”


    “怎麽做?”


    “再取一滴血即可。”


    葉晨忍痛再咬了一次手指,一滴血滴落在番天印上,閑日拿起番天印,在其與葉晨之間大手一斬,葉晨隻感覺有根線斷了。


    “還好番天印隻是剛剛認主,不然手段怕是要暴力許多了。”


    葉晨苦笑,這尊至寶跟自己算是徹底沒關係了。


    看著苦笑的葉晨,閑日莞爾一笑。


    “此番是我道門欠了小友一個大人情,此物收好,日後無論何時,隻要小友所做之事不傷天害理,有違天倫,我道門必會伸出援手。”閑陽將一枚鐵令交給葉晨,鐵令之上隻有一個蒼勁有力的道字。


    “納靈鐲便送給小友,裏麵的東西也歸小友所有,就算我道門與小友結緣。”


    閑日大手一揮,竟是將納靈鐲送給了葉晨,看來番天印的尋迴,讓閑日心情大好。


    “多謝道長。”收好鐵令,葉晨對閑日抱拳躬謝。


    “哈哈哈,如此,甚好。”閑日大笑一聲,再次抓住葉晨手臂,一陣畫麵跳轉,兩人再次迴到了開始時的大廳,此時的大廳依舊人來人往,卻未有一人發現突然多出的兩人。


    “此間事了,小友慢走。”閑日灑然一笑,轉身離開。


    迴房間的路上,葉晨想著番天印還是一陣肉痛,不過想想手中的納靈鐲和裏麵的珍貴藥材,倒也算是一個安慰。


    “這道長這麽厲害,還能空間跳躍?”葉晨想起閑日的手段,不禁向倫加問道。


    “那不是空間跳躍,隻是速度太快罷了,道觀就在龍宮要塞頂上。”倫加翻了個白眼,也太看得起閑日了,肉身空間跳躍,哪怕戰神之上也做不到。


    葉晨點點頭,雖然不是空間跳躍,但確實神異,道門修士名不虛傳。


    “去哪浪去了,這麽久?”剛進房間,納蘭明心的聲音便傳入耳中。


    “別提了,人生大起大落啊……”葉晨嘴一撅,一副要哭的樣子,番天印,他是真心疼啊。


    納蘭明心一愣,這才多久,就感悟人生了?


    葉晨和納蘭明心說了番天印的事,聽的納蘭明心眼睛逐漸睜大。


    “你這波人生感悟不虧。”納蘭明心拍了拍葉晨的肩膀,突然感覺沒一起去的她才是真的虧大了。


    “閑日道長我也隻聽過一點關於他的事,如今的道門修士輩分最高的幾人之一,他的令牌,份量可不輕。”把玩著手中的鐵令,納蘭明心咂咂嘴,沒去真的虧大了。


    葉晨還是一副苦相,還是番天印實在。


    “別想番天印了,那東西要真在你手裏被別人知道,道門不追的你天上地下無路可逃才怪呢,如今主動給了,還得了一個納靈鐲,不算虧。”


    “不想了,反正小番番徹底沒戲了,睡覺睡覺。”葉晨搖了搖腦袋,躺迴地上抱著枕頭睡覺,納蘭明心在床上看著地上的葉晨,怎麽看怎麽透著一股委屈淒涼勁。


    “也是,要是我到手的番天印飛了,我也要難受好一陣子。”


    葉晨第二天醒來時納蘭明心還在熟睡,起身離開房間,卻剛好碰到正在往他們房間走來的王秦陽。


    不想與其再有交集,葉晨轉身準備再迴房內,王秦陽卻快步上前攔住了葉晨。


    “怎麽,就這麽怕我?”


    “有人見蟑螂大喊大叫,不是怕,是嫌棄它髒。”葉晨冷眼看著攔住自己的王秦陽,話語間並未客氣,他還真不信王秦陽敢在這裏動手,更何況,真動起手來他也不懼王秦陽。


    “你……”王秦陽剛想發作,卻又突然壓製住怒火換上了一副笑臉。


    不等葉晨拒絕,王秦陽一把勾住葉晨的肩膀。


    “沒必要對我敵意這麽大,說不定以後我還會和你那個朋友成為親戚呢。”


    葉晨猛地推開王秦陽,眼中寒芒畢露道:


    “什麽意思!”


    王秦陽被推了一個趔趄,卻並未發怒,反而攤攤手輕笑道:


    “字麵意思,畢竟世事無常嘛。”


    葉晨猛然上前,一把抓住王秦陽的衣領,怒聲說道:


    “我警告你,離納蘭明心遠點。”


    王秦陽眼看葉晨如此動怒,反而更加得意。


    “不然呢,你想怎樣。”


    葉晨眼睛微眯,直接一拳轟出,王秦陽眼睛瞬間瞪大,沒想到這小子真敢動手,而後獰笑一聲,手掌成爪,準備好好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就在拳爪即將撞擊之時,兩個身影猛然出現在兩者之間,瞬間截住兩人的進攻。


    “王秦陽!你要幹什麽!”


    “葉晨!冷靜!”


    來者正是納蘭明心和儲勝,納蘭明心拉住葉晨,而儲勝則直接將王秦陽扣在了牆上。


    王秦陽擺擺手,流氓味道十足。


    “放心,他先動的手,我隻是正當防衛罷了。”


    儲勝皺眉,迴頭看向葉晨。


    “怎麽迴事?”


    葉晨沉默半晌,最終搖搖頭。


    見葉晨不願多說,儲勝也不再追問,鬆開了壓製住王秦陽的手,隻是仍然站在兩者之間。


    王秦陽理了理軍裝,對葉晨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葉晨,我們會再見的。”


    葉晨看著王秦陽離開的背影,雙拳不由得握緊。


    儲勝看了一眼葉晨,以他對王秦陽的了解,他一定做了什麽觸碰到葉晨底線的事,不然葉晨也不會如此,王秦陽向來如此。


    “好自為之,他怎麽說也是軍人,襲擊軍人是重罪。”儲勝隻留下這句話,而後也轉身離開。


    “到底怎麽了?”


    儲勝走後,納蘭明心開口問道,他從未見過葉晨如此憤怒,甚至失去理智。


    “他們可能要對你下手,你要小心點。”葉晨鬆下緊繃的身體,擔心的看向納蘭明心。


    聞言,納蘭明心一愣,而後不由得心裏一暖。


    “放心,他王家是有八階戰士,但我納蘭家也不是吃素的,他們不敢亂來。”


    葉晨知道納蘭明心身後也是研究所內的大家族,王家確實不好亂來,但葉晨臉上的擔憂還是未曾減弱分毫。


    “我怕他們來陰的。”


    納蘭明心眉頭一皺,似是想到了什麽,原本精致的臉蛋開始變得逐漸冰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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