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歸一海的言辭,君莫笑似乎被觸及了心中的某種隱秘,他的眼神變得更為鋒利,仿佛要刺破這層虛偽的膜。


    他緩緩握緊了手中的劍柄,那把看似普通的劍,在這一刻釋放出了與它外貌不符的氣息。整個歸一莊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巨大力量籠罩,所有的聲音、所有的顏色都似乎在這一刻黯淡下來。


    歸一莊的眾嫡係弟子,此時已經徹底失去了之前的驕傲和自信,他們的身體都被這強大的氣息所壓製,唿吸都變得困難。連歸一海,這位曾經縱橫江湖的強者,此刻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抑。


    這就是禦主鏡巔峰的氣息!


    歸一莊內的一切,都在這一刻為之顫栗。無論是那些雕梁畫棟的樓閣,還是那些珍奇異獸,都仿佛被這強大的氣息所壓製,無法動彈分毫。


    歸一海深吸了一口氣,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平穩:“君莫笑,你真的認為,你一個人就能橫行歸一莊嗎?”


    君莫笑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他慢慢地抬起了手中的劍,劍尖指向了歸一莊的天穹,緊接著,那屬於禦主鏡巔峰的氣息如同波濤洶湧的大海,兇猛無比地席卷整個歸一莊。


    “今日,給你們歸一莊兩種選擇,選擇一交出笑蒼白換你們歸一莊無恙。選擇二與本座為敵換歸一莊滅亡!”君莫笑冷冷地說。


    歸一海深知,這一刻,他們歸一莊的命運,已經被這位強大的禦主鏡巔峰的強者所掌握。


    倘若讓他交出笑蒼白,他這個做父親的又豈會同意?一旦交出去就相當於生死將由別人掌握。


    “哼!”想要我交出笑蒼白不可能!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歸一莊弟子準備迎戰,將你們平日裏所學之本,統統施展出來。”


    歸一海冷哼一聲,對著弟子大喝道。


    隨後,瑤琴將護莊大陣撤去,歸一莊無論是嫡係弟子,還是旁係弟子,這一刻燃起了保護歸一莊的決心,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君莫笑看著眾人,冷笑道:“看來你們是選擇第二種,簡直是找死!”


    “讓我先來試探一下你們這群小輩的實力,放心前輩我會手下留情的。”君莫笑裂嘴一笑,說道。


    刹那間,一位歸一莊靈悟境弟子衝上前來,雙手運轉一道火焰術,將整個歸一莊都染上了一層熾熱。然後他怒吼一聲,一道火龍朝君莫笑撲去。火焰中,那火龍猙獰的臉龐清晰可見,它張開大嘴,試圖將君莫笑吞噬。


    但君莫笑卻隻是淡淡一笑,他輕輕揮劍,仿佛水中的遊魚,輕巧地避過了火龍的攻擊,然後他的身體在空中掠過一道弧線,長劍輕輕一揮,那年輕武者的火焰術便瞬間被削弱,消散。


    另一位身材魁梧,手持大錘的歸一莊弟子見狀大吼一聲,躍向前方,大錘淩空而下,意欲將君莫笑的頭顱直接砸碎。地麵在錘頭的衝擊下震動,但君莫笑仿佛早有預知,身形一晃,避開了這一致命的一擊。


    君莫笑不緊不慢地掃視了一圈,仿佛在挑選下一個對手。歸一莊的眾弟子,此時已完全放棄了之前的驕傲,他們驚恐地看著君莫笑,心中充滿了不可置信。他們曾經無數次在歸一莊內進行各種切磋,但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對手。


    接下來,三名弟子聯手,施展出歸一莊的絕學“三重天劫”!天空中烏雲密布,三股不同顏色的勁氣從天而降,意欲將君莫笑困住。


    然而,當那三股勁氣快要接觸到君莫笑的時候,他身上突然爆發出一股屬於禦主鏡巔峰的氣息,三重天劫在這股氣息麵前,仿佛紙糊的玩具,輕易被撕裂。


    歸一莊的眾人震撼無比,這一刻,他們真正意識到,君莫笑的實力,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歸一莊內,君莫笑緩緩收起手中的劍,放在身後。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滿足的表情,反而顯得有些厭倦。周圍,歸一莊的弟子們已經全都捂著傷口,或是倒在地上,但他們的眼神都緊緊地鎖定在君莫笑的身上,那種焦急、恐懼,與之前的傲慢形成鮮明對比。


    君莫笑環視了一圈,然後輕輕地歎了口氣,似乎感歎於歸一莊的弟子們的脆弱。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但在這片寧靜中卻異常清晰:“好了,遊戲到此結束,現在該我出手了。”


    話語一落,整個歸一莊的空氣都似乎凝固了,連風都停止了吹動。君莫笑的身體在這一刹那間仿佛融入了整個世界,一股無法言喻的力量從他的身體內部蔓延而出,那是一種天地之力,可以摧毀萬物的恐怖能量。


    他輕輕抬起手,簡單的一個手勢,卻使得歸一莊的地麵開始裂開,無數裂縫如蛇般在地麵上遊走,每一個裂縫中都似乎蘊含著毀滅的力量。


    遠處,在雲之國海的一邊,天空與海水交接的地方,有一片模糊的影子正慢慢地逼近。太陽映照下,影子波動不停,仿佛一層薄霧覆蓋,但仔細看,卻又是分明有形。


    隨著距離逐漸縮短,那影子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是一座島嶼,不大,但卻高峰疊嶂,周圍環繞著碧藍的海水。島的中央,一座巍峨的山峰直插雲霄,半山腰處有瀑布飛流直下,濺起無數的水花。


    島的東邊,有一個身穿白衣,長發飄逸的男子正站在一塊巨大的礁石上。他麵朝大海,目光深邃,仿佛要穿越那茫茫的海水,望見另一個世界。


    這男子正是笑蒼白。他從腰間取出一隻骨哨,那哨子上刻有古老的符紋,給人一種滄桑而神秘的感覺。笑蒼白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將骨哨放到嘴邊,開始吹響。


    初始,聲音低沉,仿佛是遠古的咆哮,伴隨著海浪的濤聲,宛如大自然的和聲。但隨著笑蒼白吹得越來越猛烈,那聲音也越發高亢,如同龍吟,淩厲而又悠遠。


    在哨聲中,海麵開始波動,海水翻滾,巨浪連連。仿佛有什麽古老的生物正在深海中蘇醒,應和著這骨哨的召喚。


    哨聲在島的每一個角落都迴響,無數飛鳥被這聲音驚擾,從樹木間飛起,組成一片黑色的雲團。


    不久後,當哨聲漸漸減弱,整個島嶼已經陷入了一片寂靜。笑蒼白緩緩收起骨哨,眼中滿是決意。他知道,他的召喚,已經引來了那些古老的力量,他所期待的人,也即將現身。


    他目光堅定地凝視著海麵。隨著時間的流逝,海麵的波動越來越大,仿佛有什麽力量正在蓄勢待發。


    不久,深海之中傳來了一陣隆隆的響聲,如雷霆滾動。突然,海中的水柱震動,開始慢慢分離,正如摩西分開紅海一般,海水在兩側逐漸匯聚,露出一個深邃的海溝。海溝之中,金色的光芒不斷閃爍,仿佛深海之中有無數的寶石。


    接著,從海溝深處浮現出一位身姿高大、白發飄飄的老者。他的麵容深邃,雙目如炬,散發著一種穿透時空的光芒。老者身上穿的是一身古老的銀白色鎧甲,胸前鑲嵌著一顆璀璨的寶石,寶石中似乎蘊含著無盡的星辰,每當他走動,寶石都會發出淡淡的光芒。


    老者緩緩走出海溝,走到海麵上,水下的海溝瞬間合攏,海麵重新恢複平靜。他目光深邃地看著笑蒼白,仿佛在讀取他的心靈深處。


    笑蒼白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平複自己的情緒。他知道,這位老者正是他吹響骨哨所召喚的存在,也是他此行的關鍵。


    “尊敬的前輩,不知您還記得三年前的約定?”笑蒼白微微低頭,恭敬地說道。


    白發老者緩緩地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有力:“自然記得,不知你吹響骨哨召喚我現身,究竟所為何事?”


    這句話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千年的冰川中脫落,冰冷而沉重。笑蒼白知道,他麵前的這位前輩實力深不可測,而他此行的目的,是為了讓前輩出手解救歸一莊。


    笑蒼白深吸一口氣,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前輩,歸一莊現在麵臨巨大的危機,小子想請求您出手,幫我解決敵人。”


    老者的目光在笑蒼白身上掃過,然後緩緩轉向遠方的天際,仿佛在追尋著某種天命的線索。


    他沉吟片刻,低聲說:“小子,你知道,我早已超脫塵世,不再受凡塵之物所牽絆。但若我真的出手,那天道的察覺我是無法避免的。”


    笑蒼白的臉色微微一變,他知道老者所說的天道是什麽。那是掌控整個世界的神秘法則,任何違背天道的行為,都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前輩,我明白您的擔憂,但現在歸一莊的生死存亡都懸於一線,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家人和族人受難。”笑蒼白眼中閃爍著急切的光芒,聲音裏充滿了懇求。


    “前輩三年前您不是說,倘若下次再見之時吹響骨哨,便可答應小子的一個條件嗎?”笑蒼白提醒道。


    老者沒有理會,而是目光再次落迴笑蒼白的身上,那深沉的雙眼仿佛能看穿一切,他緩緩說:“小子,拯救你歸一莊危機之人正在路上無需老夫出手,你即刻迴去便是。”


    笑蒼白聽著有些模糊,於是問道:“懇請前輩指明此人是誰。”


    老者微微一笑道:“天機不可泄露!迴去吧”。


    笑蒼白深吸一口氣,堅定地點了點頭:“多謝前輩指明,小子會記住的。”


    突然老者伸出蒼老的手掌,對準了笑蒼白。隻見他的手掌之中,匯聚了一股強大的氣息,它湧動、旋轉,如同渦流般吞噬一切,周圍的空氣仿佛都為之扭曲。


    笑蒼白的眼中閃過一絲驚駭,但他並沒有逃避。他知道,這是老者送他迴歸一莊的方式,雖然這種方式顯得極為霸道,但它確實迅速無比。


    “小子,記住我和你之間的對話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老者深沉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那強大的力量瞬間落在了笑蒼白的身上。


    隻見笑蒼白的身體如同一塊石頭,被巨大的力量掀起,飛速地衝向遠方的歸一莊。他的衣袂在空中嗡嗡作響,而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他能感受到的,隻是那股將他帶離島嶼,直奔歸一莊的強大之力。


    而在島上,老者緩緩地將手收迴,然後再次轉向大海。他走到海邊,望著那無盡的海水,目光中帶著一絲思索和憂慮。海風吹過,將他的白發輕輕吹起,顯得更加蒼老。


    不多時,他深深吸了口氣,腳下的海水突然分開,露出了通往海底的通道。老者緩緩踏入,海水隨即合攏,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藍色的深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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