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之後……


    白玉城外天星河, 日複一日,月複一月無盡流淌,月桂宮外月桂樹,葉茂花香,年複一年,花開不謝。問世間多少事,彈指一揮間,已如塵煙。


    天星河極北,地域暗黑之境,赤睛湖。


    地下 -1500米,垂直冷倉冰洞,“石榴計劃”實驗基地內,冷氣繚繞。


    白玉石台上放著一個三尺見方的透明的水晶立方體,裏麵縱橫交錯地排列著許多纖細發亮的金線,金線之間不斷發出藍色的閃光。立方體頂部是一塊烏玉的蓋板,浮雕著兩隻靈動的黑白雙魚紋飾。上麵綴滿一片片金色的魚鱗。


    水晶箱的角落中,側躺著一隻通身雪白的小老鼠。


    寒玉石板很涼,小白鼠卻睡得很沉,像是在做著一個長長的夢。


    它粉嫩的小嘴在夢中顫抖了一下,它的眼角,竟然流出了兩滴淚水。


    小老鼠它在夢中哭了。


    它夢到什麽樣傷心事?


    忽然,它的身體劇烈的一抖,仿佛從可怕的夢中驚醒了過來。


    它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盯著箱外的一切。


    箱外, 白玉石台前站著三個人。 一個麵容清秀的少年,一個溫婉優雅的女子,還一個白胡子快要拖倒地的老者。


    “有點意思。”


    白胡子一邊探頭向著水晶箱仔細地看著,一邊又用手摸了表麵上那些金色的魚鱗。一臉羨慕的讚歎了一句。


    “講究,講究,菁菁,你這養寵物的箱子如此精致,這得值不少錢吧。”


    艾菁菁一臉的得意捂嘴而笑。


    “寒山師伯,知道您幽默,其實這個,就是我們按照《天海經錄》中記載的“囊棺注靈”之法,製造的一種心能記憶傳導載體箱。”


    “這東西你也能搞出來,白屠的仙醫門收的徒弟各個都是精靈古怪,包括你那師弟藍胖子也是一副德性。天天弄些個古怪的東西。”


    “師伯,這可是讀心的法器。”


    “你別唬我,我還沒老糊塗,你是說你拿它能讀出我心裏想的是啥?”


    艾菁菁笑著遺憾的搖了搖頭。


    “隻可惜,現在還不行,我們現在隻有煉金宮、仙醫宮和您給我們帶來的這三片甲骨,勉強複造了這個小的模擬箱,其他九宮的九片甲骨上的內容,我們還一無所知。”


    “啊,好,好,我就放心多了。”


    而另一旁邊的少年忽然扭過臉來,帶著按捺不住的喜歡,壓低聲音說道:


    “師父,菁菁姐,它終於醒了。”


    少年滿臉的欣喜。他生怕聲音大了,就會驚擾到箱中的小白鼠。


    “沒想到,它真的挺過了這最後的一關。”


    少年的語氣歡快,帶動了被他稱菁菁姐的女子。


    艾菁菁也感歎的說了一句。


    “它流淚了,說明它確實恢複了。”


    “它好堅強啊。”


    “羅奕,它能醒過來,也許它最應該感謝你,是你在這裏守了整整的一百天,靠著你的堅持,不然我們早就放棄了。”


    “ 菁菁姐,我覺得,她又調皮又堅強,還像個時間管理大師,和我們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故意在最後一天裏,才清醒過來了。”


    少年羅奕盯著小白鼠看,一臉的憐愛之情,那眼神像是在憐惜關愛著一個柔弱的小女孩兒。


    小白鼠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它對這個白色的箱子有些好奇,小心翼翼的走了幾步,還是沒有站穩,又摔倒了。


    它在恆溫箱中打了個滾兒,伸了伸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卻露出了了兩顆黑牙。


    “它好可愛啊,這次它睡了這麽久,也許餓了。”羅奕說道。


    寒山老祖從懷裏摸出一袋他吃剩的鍋巴,打開的恆溫箱的頂蓋,把鍋巴小心翼翼的放入了箱中。


    小白鼠聞到了鍋巴的香氣,看了看寒山老祖。


    “吃吧。你會愛吃的。”


    寒山老祖的眼神裏充滿了慈祥。


    “乖乖,你快過來吃啊。師父喂你吃好的呢。”羅奕一臉興奮。


    小白鼠聽到了羅奕的聲音,若有所思的遲疑著,終於試探著,終於走了過來。


    它露出了兩顆碩大的黑牙,開心的大嚼了起來。


    “這兩顆牙,可夠黑的。”


    寒山老祖不禁調侃一句。


    艾菁菁看著貪吃鍋巴的小白鼠,說道:


    “寒山師伯,我們能有今天的進展,還要感謝師伯您的遠見,當初您不惜千裏之遙,讓羅奕師弟把它從蘊蕩山送過來。才使我們的冰洞記憶試驗有了重大的突破。”


    “哦.....這個嘛,我確實還有一定的眼光的。”寒山老祖臉上帶著笑意。艾菁菁說的話,聽起來很受用。


    “這三年裏,我們的冰洞記憶試驗場,用了5000隻老鼠測試心能傳導,它們大多都在痙攣的恐懼中無法緩解,最多能完成了頭一個月的訓練,但第二個月的訓練之前,就會生病或死去。最終,卻隻有您送過來的這一隻存活了下來。”


    “我當初就覺得這小家夥並非凡品,天賦異稟,資質極好,隻可惜是隻小老鼠。雖然我不知道它來自哪裏,羅奕發現它的那天,它躺在石洞裏不知多久了,卻死而不僵,體內氣息複雜。最奇怪的是,它的頸上還套著那片龜甲的吊牌。我一看這吊牌,就知對你一定有幫助。”


    “我們正是靠著這片突然而來的新甲骨,才在換體注靈環節上取得了進展,才有了我們後來對它的985次的白鼠夢境記憶轉換實驗。”


    “菁菁姐,小白它可不是一般的小老鼠,不然它也不會最終985畢業,它的兩顆鋒利之牙,能咬穿我們一直守護的冰玉石門。”


    “鼠咬天開,咬東西本來就是鼠族的看家本領。”


    “是啊,不知哪裏來的這麽厲害的牙,還怪怪的。”


    “它還咬壞過我的一張床呢。也許它進入過地底隧道迷宮之內,不知道它是怎麽出來,如何昏迷的,不過幸好羅奕發現了它。”寒山老祖想起了他的那張寶貝床,有點難受。


    “它的到來給我們帶來了好運氣。可惜我們還是走了一點彎路,這隻小白鼠的心念中始終混雜著三種不同的記憶亂碼,我們竟無法拆開清除掉。因過於複雜多變,竟導致我們把存儲的記憶再導入石榴係列的體內時,竟然被那些亂碼搞的無法解讀。”


    “你是說.....到最後,實驗還失敗了?”寒山老祖口氣裏有些失望。


    “也不能這麽說,我們還是取得了進展,後來我們用最原始的換心術,想消除一些它身上痛苦的記憶符號,卻找到了我們遲遲未能解決的起止點開關。”


    “菁菁姐,你怎麽知道,是那道傷痕就是喚醒它的開關?”


    “我確定它每一次醒來,都是因為這個原因。雖然我現在不敢做過多的嚐試,怕過多消耗掉它的心能。我們不能前功盡棄了。”


    “什麽樣的傷痛?”寒山老祖果然也是好奇心未泯。


    “它每一次夢境記憶的結尾,最終都是死於非命。”


    “啊,每一次?.....是被老鼠夾子夾死嗎,這個小白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比那個還慘,斷身之痛。”


    “小白就是命大福大。小白,你好可憐啊,以後有我照顧你,再不讓你受苦了。”羅奕一臉的憐惜的盯著小白鼠。


    “為了這個發現,我們足足耽誤了一百天。天機行動的潛伏計劃執行也整整拖延了一百天。”艾菁菁一臉的歉意。


    “鄭十九他們在七芒峰那邊修複的天梯怎麽樣了?菁菁啊,我們確實不能再擔誤時間了。何況,你們的任務本來更該提前,摸清情況。”


    寒山老祖語氣和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師伯,這也許就是天意吧,雖然鄭師兄那邊受阻,而我們石榴計劃小組的記憶植入試驗卻一路成功,我們這一次的等待還是值得的。”


    “那你這次急著叫我來是何故,我是對十九他們實在放不下心來。”


    “師伯,其實,我找到了另外的一條捷徑,不過……還需要您的授權。”


    “我授權?我和你們仙醫宮有何關係?”


    “師伯,您可不能這麽說,這石榴實驗畢竟是咱們兩宮聯合的實驗項目,包括天機計劃,現在隻能靠您領導了,我師父一直有其他的要事無法分身,我們也聯係不到她,我們既然也歸您領導,必須來讓您實地檢查指導一下我們的工作,


    “你這個小丫頭,少來討好我,我可不上當,你搞得那些東西,我又不懂,看個啥,我隻會打人…”


    艾菁菁調皮的一笑。


    “看您說的,要想跑的快,全靠車頭帶……看不懂也沒關係,總之就當讓您開開眼,師伯,相信我,絕對震撼,我保證您從沒見到過,一定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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