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雲剛想迴頭招唿龐德過來,卻發現龐德已經拎著一小袋錢幣騎馬跟了過來。


    “呃,閣下,我還沒來過王都,不知道這裏的衛隊怎麽收錢啊。”


    “不用,龐德,把錢收起來,看我的就行了。”


    牧雲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勒了勒韁繩和龐德平齊。


    “啊,這樣我就放心啦,不過您在城裏認識的那位大貴族是誰啊?閣下這一路都不肯告訴我,現在快到了,總可以透露一下了吧,也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龐德掂量著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嗯...是個中部地區的公爵。”


    “啊!那他一定是皇家裏的人吧!”


    “....確實有皇家血統。”


    “天哪,閣下,這種大人物真的會看上我的這個小東西?”


    “當然看的上,而且肯定是非常看得上。”


    “閣下跟他很熟識啊。”


    “那不是一般的熟。”


    “那太好了,之後多請閣下您在他麵前多說幾句啊。”


    談話間車隊慢慢靠近了大門,在一輛貨運馬車前麵停了下來,前麵的馬車周圍圍了一群衛兵,牧雲也得以更細致的觀察一下了。


    沒有認識的隊長,估計隻是一隊雜役,那隻能這樣了。


    “肯定的,放心吧,對了,馬鞭給我用一下。”


    龐德一臉懵的解下腰間的馬鞭遞了過去。


    牧雲拉了拉馬鞭,一夾馬肚,攏起韁繩,馬嘶溜溜的叫了起來,人立而起。


    一個正在前麵搜車的衛兵被嚇了一跳,迴頭悄悄地看了牧雲幾眼後,立刻罵罵咧咧的跳下了馬車車廂,拎著棍子走了過來。


    “#王都髒話#,你是哪個坑裏鑽出來的醜...”


    衛兵話說到一半一道尖銳的哨聲驟然而起,隨後便是啪的一聲炸響,衛兵直接後飛了出去。


    嘭的一聲落地後,衛兵的胸前的衣物被打碎了一片,內套的皮甲上也有了一道深痕,腰間錢袋裏的銅板滾了一地。


    一聲哀嚎刺破空氣,響徹了整個北大門,震得牧雲耳膜疼,一隊隊衛兵立刻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用盾牌和長矛將牧雲的車隊團團圍了起來。


    兩個衛兵扶起了被牧雲抽飛的那位衛兵,火急火燎的把他架了出去。


    龐德的馬鞭裏麵編有鐵絲,鞭尾還是鐵的,這一下牧雲收著勁,雖然不會死,但至少得躺個十天半個月的。


    “讓你們的隊長立刻過來見我。”


    牧雲端坐在馬上,慢慢的將馬鞭纏了迴去,端坐在馬鞍上掃視著下麵的衛兵。


    一個頭盔上有著皇家徽章的衛兵從劍鞘裏抽出短劍,衝到牧雲馬前,用劍指著牧雲叫罵到:


    “你#王都髒話#,有什麽能耐讓我們的隊長來...”


    又是一記響亮的鞭子破空聲,衛兵手上的短劍應聲落地,手腕處有一道鮮紅的鞭痕。


    “我說了,讓你們的隊長來見我。”


    自己的話剛說完,背後就突然傳來嘣的一聲脆鳴,像是弓弦激發的聲音,並伴隨著重物落地聲。


    牧雲立刻迴頭看去,隻見一位衛兵從右肩上插著一根弓箭躺在地上,鮮血從指縫間不斷流出,正痛苦的扭動著身體發出慘叫。


    希拉的頭從後麵探了出來,用弓尖指著地上被自己一箭放倒的人說道:


    “是他先要上車的!”


    得,自己之前在路上囑咐過她,要是有陌生人想上車就拿弓射他,最後擱這裏用上了。


    牧雲默默的看著他們又分出了兩個人把傷者拽走才迴頭補充到:


    “以及,讓他們管好自己的手和眼睛。”


    “你!不要得意,等我們隊長到來!沒你好處!”


    被自己抽掉短劍的士兵捂著手腕,呲牙咧嘴的繼續從牙縫裏放狠話。


    “我們隊長可是王國騎士!“英勇者”提卡斯·科斯特爾!“


    提卡斯·科斯特爾,這個名字牧雲並不陌生,是他手下一位小隊長,不過他明明是內城區的護衛隊隊長,怎麽被扔過來看門了?


    “好啊!我很期待見到他。“


    牧雲呲笑了一聲,將鞭子遞迴了龐德的手裏,並故意對龐德大聲說道:


    “你到後麵看著那群家夥,別讓他們動咱們一點東西,有人想硬衝你就直接抽他。”


    龐德此時也是狠下心來了,既然牧雲在城裏有人,那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抽開鞭子調轉馬頭朝後麵圍著的一群人衝了過去。


    一陣吵嚷和抽打聲過後,後麵圍著的人牆往後散了一點,但並沒有繼續退讓的意思,最終僵持了下來。


    數分鍾後,一陣金鐵交錯聲從大門處傳來,一位披掛齊備的騎士和幾位扈從從城門後閃了出來。


    騎士身穿金紋銀甲,腰挎長劍,一頭金黃的短發雜亂的揉在頭上,滿臉胡茬不修邊幅,一雙藍色的瞳孔藏在細眯的眼眶裏。


    “是誰...咳咳...是誰敢在這裏鬧事!”


    騎士那沙啞的嗓音仿佛將話語裏的水份也吸幹了一樣,咳嗽幾聲後雖有好轉,但聊勝於無。


    提卡斯心情煩躁的漠視著城門口的亂象。


    昨夜通宵的痛飲帶來的暈眩還沒有完全散去,整個頭都在一抽一抽的發痛。


    他甚至不記得今天早上自己是怎麽鑽進這鐵罐頭裏的。


    城門塔上的房間遠沒有自己曾經的家舒服,幾塊木板加稻草做成的類似於床的家具讓他常常徹夜難眠。


    他本來想脫去鎧甲,聽那些和自己一樣被扔過來看門的守護騎士的話和他們一起去城裏的妓院好好的睡幾晚。


    但他不知道為啥還是來了這裏,講真,他現在現在十分後悔。


    亞倫捂著手腕顛顛的跑到自己麵前,單膝跪地說道:


    “大人!這裏有人意圖強闖城門,打傷了我們好多兄弟!破壞城防,危害王室,侮辱教會,玷汙神明!”


    提卡斯瞟了他一眼,雖然他知道,這句話不知道扣了多少頂帽子,但...有啥問題呢?這還幫自己省事了。


    那邊那個穿甲騎馬的...這麽破,這是從哪個窮地方跑出來的傭兵或是什麽冒險者。


    這種的可以直接扔下地牢,有錢贖身沒錢抵命,省的自己再查驗事實了。


    “咳...是誰如此大膽!敢如此放縱!給我拿下,帶到地牢關押,待我慢慢審訊!”


    提卡斯說完轉身拔腿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幹脆無比。


    “是,大人!”


    亞倫也立刻迴身一揮手,氣勢十足的喊到:


    “兄弟們給我...”


    “是我。提卡斯,好久不見啊,怎麽來這裏了?”


    提卡斯悚然一驚,這個聲音...


    牧雲端坐在馬上,看著那位騎士如同關節鏽蝕的鐵皮人偶一樣緩慢的轉了迴來。


    “雖然,我現在這一身十分的不符合皇室禮儀,但還不至於讓你認不出來吧。”


    “...是...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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