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鬱猜測金發男人的身份絕不隻是擂台上的主持人。


    他帶著岑鬱一路來到了地下10層,然後在那裏進行“貨物交接”。


    在看見岑鬱的時候,10層的工作人員還吹了口哨,“聽說他被001包廂的客人看中了?”像山一樣的壯漢詢問瑞恩。


    “很不幸,我們的新勇士拒絕了001包廂客人的示好。”瑞恩假惺惺道,他拍了下對方的肩膀,“天使呢?”


    “房間裏,一切都準備好了。”壯漢看了眼岑鬱脖子上的傷疤,露出了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他又對金發男人道,“一區的貴族絕對會喜歡。”


    岑鬱猜測他說的大概是變異後的天使——


    畢竟原作裏,他的買家就是一區的某個貴族。


    瑞恩臉上依舊是那笑眯眯的模樣,他衝著壯漢點點頭,帶著岑鬱去往他們說的房間。


    一路上,無數的門閘在岑鬱的麵前打開又關閉。


    沒人知道這個地下堡壘是什麽時候出現的,甚至也沒人知道塔的主人是誰……但塔是個刺激的地方,這裏提供最刺激的格鬥,並且一些難處理的貨物,這裏也能幫著脫手。


    獵人們從副本裏拿到的奇怪道具,天使這樣的變異種,又或者是別的稀奇東西,塔內的拍賣場都會售賣。


    岑鬱跟著瑞恩在空曠無人的通道內走著——


    終於,瑞恩停下腳步,“到了。”


    他在岑鬱的麵前用指紋打開了最近的那道門,門閘再次打開,金色鳥籠裏的白發青年聽到動靜,立即抓住鳥籠的欄杆——


    “小鬱。”


    他看著岑鬱,似乎不敢相信岑鬱就這麽來救他了。


    “感人的場景。”瑞恩拍著手,假裝抹著眼淚,“你準備怎麽把他帶走?”


    岑鬱在某個地方事先藏好了一些物資和車輛……他對瑞恩說,“打開籠子,剩下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


    瑞恩聳聳肩,然後走到那個金色鳥籠旁,用指紋打開看鳥籠的鎖扣。


    緊接著,他把鳥籠打開……他看了眼籠子裏的白發青年,然後衝著岑鬱道,“來檢查一下你的小男友。”


    他眯著眼睛看了眼鳥籠旁邊的介紹——


    “賀虞星?”


    賀虞星一離開鳥籠,立即跌跌撞撞地來到了岑鬱的身邊。


    他抓住岑鬱的胳膊……緊緊貼著岑鬱,目光卻停留在對方身上的白色袍子上,他悄悄聞了下岑鬱身上的味道。


    ——那惡心人的死老鼠味居然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很淡的木質氣息。


    岑鬱洗過澡了。


    賀虞星想。


    他彎腰,整個人躲在岑鬱的身後,好像金發男人是什麽恐怖的怪物一樣。


    瑞恩無辜地攤手,“我可什麽都沒做。”


    “我們現在就要離開。”岑鬱說。


    他能感覺到賀虞星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什麽別的原因。


    “請便。”瑞恩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把你的卡給我。”岑鬱伸手。


    他當然發現塔內的每一層都需要權限,隻有瑞恩的卡能夠刷近乎所有的樓層。


    “不用卡。”瑞恩指著頭頂的位置,“塔的主人已經為你打開了權限。”


    “隻要你願意……隨時都能離開。”


    他站在打開的金色鳥籠旁,“隨時,沒人會阻攔你。”


    他看岑鬱還站在原地沒動,“還有什麽別的事嗎?”


    “給我拿一套正常的衣服。”岑鬱嫌惡地看著身上的白色袍子,“這衣服太惡心了。”


    ……


    岑鬱藏匿東西的地點在青山鎮。


    那是個很小的鎮子,最後一戶居民在40年前就去世了,整個鎮子都變成了空殼。


    除了偶爾經過的,在荒野裏找尋物資碰運氣的流浪者,沒人會去這樣的小鎮。


    岑鬱藏匿物資的地方,就在一家“老王牛肉麵”店裏。


    從後廚的不鏽鋼櫃子裏掏出衣服、罐頭和還算幹淨的水,岑鬱看了眼跟進來的賀虞星,“你出去。”


    賀虞星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小鬱?”


    “我要換衣服。”岑鬱說。


    他當然不可能穿塔裏的衣服。


    他從背包裏掏出了灰撲撲的,流浪者專用套裝,扔給了賀虞星,“你也換上。”


    “老板的房間就在左手邊,你去那裏換。”


    他說著就彎腰把身上的外套脫下扔到了地上,緊接著開始脫裏麵的黑色t恤……等他把t恤也甩到一邊,準備一起燒掉的時候,就發現賀虞星還抓著衣服沒有離開。


    白色頭發,背後有兩個巨大羽翼的青年,仿佛傳說中的天使一般,站在老舊肮髒的門框邊,他看著岑鬱半晌沒有移開視線。


    岑鬱拿著t恤轉頭看著他,剛準備開口讓他別偷看。


    就見賀虞星對著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小鬱。”他的目光在岑鬱的上身停留了片刻……視線順著他小腹上的蛇骨紋身,慢慢來到了他的手臂上,“好巧。”


    他伸手,隔空指著岑鬱手臂上那個吹著喇叭的小天使紋身。


    “天使。”


    他身後白色的羽翼因為這句話扇動了幾下,像是他還沒能學會好好控製自己多出來的翅膀一樣……


    “我現在變成了小鬱手臂上天使的樣子。”


    岑鬱轉頭,背對著賀虞星彎腰,撿起了自己一早準備好的鹹菜色上衣。


    他把上衣套在身上,“有件事沒告訴你。”


    賀虞星歪頭,“什麽?”


    “我對鳥的羽毛過敏。”


    賀虞星:“……”


    他的翅膀突然不再扇動了。


    他盯著岑鬱的背影,半晌才幽幽詢問道,“……那你為什麽救我?”


    “可能因為我天生心善,看不得小動物受虐待。”岑鬱把上衣穿好後,手已經放在看褲子的拉鏈上,“所以現在,你能乖乖去換衣服了嗎?”


    “走之前,記得把你掉在地上的羽毛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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