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半封閉拍攝的緣故,無論外界如何腥風血雨,都沒能影響顧翰音組裏的拍攝進度。


    穆逢胤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並沒有立即去休息,而是讓助理先把行李放到了暫住的酒店,然後來不及換下衣服,便來到了片場。


    這部分是外景拍攝,新經紀人也跟著他來到了片場之中。


    穆逢胤一眼便看見了站在鏡頭之外的謝瑾堔,對方依舊穿著時常出現在岑鬱身旁的打扮,偶爾有一些八卦的人目光看向他,然後竊竊私語,謝瑾堔也全當沒看見。


    穆逢胤暗自皺眉,卻又看向了正在拍戲的岑鬱,此時這場戲已經到了尾聲,岑鬱模樣狼狽,他蹲下來拍著季恆韞的臉,說著那些威脅的話。


    這段內容在試鏡的時候已經完全呈現,可真正出現在穆逢胤眼前的時候,還是讓他不免覺得有些愣神。


    直到這場戲完全拍完,穆逢胤才迴神……岑鬱與季恆韞都看見了他。


    下了戲之後的季恆韞不再是孫彪,又恢複了那往日的形象,“小穆來這麽早?”他沒看時間,但也知道今天沒穆逢胤的戲份,他半開玩笑道,“看來是想來偷師。”


    “明天就要第一次拍戲,難免有些緊張。”穆逢胤道,仿佛先前一行人在餐廳時的詭異氛圍不存在一般,他心平氣和地與季恆韞寒暄道,然後才看向岑鬱,“演得很好。”


    岑鬱伸手接過謝瑾堔遞來的水杯,然後才揮揮手,“超常發揮。”


    他看見了穆逢胤的新經紀人,也知道了對方在脫離原先經紀公司後成立了自己工作室的消息……他喝了幾口水之後,才發現穆逢胤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似乎有話要說。


    岑鬱:“?”


    穆逢胤看著岑鬱,最後還是忍不住看向其他人,“我先借走一下岑鬱。”他道,“有些話想單獨說。”


    季恆韞哈哈一笑,“這叫什麽借走。”


    “現在又沒在拍戲。”


    他意有所指地看著穆逢胤道,“看來是準備說點悄悄話了。”


    穆逢胤並不怎麽擅長應付季恆韞這樣的人,所以他沒有搭話,隻是看著岑鬱。


    岑鬱雖然不明白穆逢胤能有什麽悄悄話對自己說,但還是點點頭,在謝瑾堔與季恆韞的目光裏,跟著倆人離開。


    直到倆人的背影消失在了河堤邊,季恆韞才突然開口,“我以為你會跟過去。”


    “小鬱和他的私人談話。”謝瑾堔表情不變,“我為什麽會跟過去。”


    季恆韞無視了在場的穆逢胤經紀人,“那看來你有別的手段能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麽。”


    被無視的穆逢胤經紀人:“……”


    這是在幹嘛?他倆在打什麽啞謎?


    謝瑾堔這才正眼看向了季恆韞,“你和顧翰音相識這麽多年。”


    “就沒點別的感情嗎?”


    季恆韞皺眉,聞言感覺比吃了蒼蠅還惡心。


    “你以前在國外的時候,不是沒談過男朋友。”謝瑾堔心平氣和地放下了一個重磅炸彈,“我看顧翰音和你正合適,年紀相仿,合作多年更有默契。”


    “與其惦記別的,不如珍惜一下眼前人。”


    季恆韞不知道謝瑾堔是怎麽知道的這段往事,但聽到對方把他和顧翰音扯到一起,季恆韞是又被惡心得夠嗆,又是覺得啼笑皆非,即便知道對方是在故意膈應自己,但心底還是有些惱火。


    “是嗎?”季恆韞皮笑肉不笑,“我老牛就愛吃嫩草。”


    “顧翰音這種老草根,我沒半點興趣。”


    穆逢胤經紀人:“……”


    蒼天啊,她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走過來準備與季恆韞商量下接下來拍攝的顧翰音,他皺眉,“什麽草根?”


    “有人亂點鴛鴦譜。”季恆韞道,他看向謝瑾堔,“覺得我倆能湊合過。”


    顧翰音頓時露出了一個吃蒼蠅的表情,就算季恆韞不指名道姓,他都知道是誰說的。


    顧翰音看向謝瑾堔,“我和季恆韞沒半點曖昧。”他皺眉,“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吃了個大瓜的經紀人:“……”


    這種莫名其妙修羅場的感覺是怎麽迴事?


    “岑鬱在哪兒?”顧翰音又問。


    謝瑾堔沒說話,季恆韞緩和了一下情緒後開口,“那兒。”他示意顧翰音去看河堤的方向,“剛剛小穆對他說,有話想單獨聊聊。”


    顧翰音順著季恆韞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能看到站在河堤邊的穆逢胤與岑鬱二人。


    倆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最後岑鬱搖搖頭。


    ……


    站在河堤邊,穆逢胤開口,“你知道網上最近的傳聞嗎?”


    “什麽?”岑鬱明知故問。


    穆逢胤隻當對方最近忙於拍戲沒有上網,把網絡上最近的紛爭說給了岑鬱聽……他長話短說完畢,這才對岑鬱道,“賀慈沒有任何動作嗎?”


    “網上的言論逐漸失控……”他對岑鬱道,“這對你很不利。”


    即便努力忽視,穆逢胤也無法否認自己在詢問這句話時的私心——


    他知道自己詢問岑鬱這些並非是純然的憂心,一定要說的話,那還夾雜了若有若無的試探。


    他心底一邊覺得對方與謝瑾堔是無稽之談,就像網上說岑鬱是他的嫂子一般,純屬打趣,可另一方麵,無處不在又隱含占有欲的謝瑾堔,確實讓他心底疑惑。


    疑惑對方的身份,疑惑謝瑾堔是否真的隻是岑鬱的助理和大學時期的好友。


    他用這冠冕堂皇的借口,隻想要得到岑鬱一個肯定的答複。


    可麵對穆逢胤的詢問,岑鬱態度出奇平靜。


    他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屬於錢艾格的香煙,然後拿出一根,“如果我說……是真的呢?”


    他摸出道具組準備的一塊錢塑料打火機,把煙叼在嘴上之後點燃,他沒有去看穆逢胤的表情,隻是和他說,“網上說的都是真的。”


    “我和謝瑾堔確實談過戀愛。”


    他沒有聽到穆逢胤的聲音,這才轉頭去看著對方的表情。


    隻見穆逢胤表情僵硬,似乎沒想到這就是岑鬱的答案。


    岑鬱看了好笑,“穆老師。”


    “謝瑾堔不僅是我的男朋友,他給我打投也花了很多錢。”他夾著手上的煙,“我讓他閉嘴,別對任何人說出我倆的關係,讓他來當助理,監視他的發言。”


    “讓你失望了,穆老師。”


    “我不是什麽正義使者,也不是什麽好人。”他隔著灰白色的煙霧,看著對麵穆逢胤的表情,“所以我沒什麽好辯駁的,網上說的都是真的。”


    “我是個爛人。”


    “不是你想象中的,替你出頭,給你對付經紀公司證據的好人。”


    穆逢胤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靜,岑鬱笑了下,“走了,穆老師。”


    “該迴去了。”


    ……


    穆逢胤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他看著岑鬱的背影。


    對方穿著錢艾格的戲服,身上因為剛剛拍戲的場景有些髒汙……他腦袋裏不斷浮現剛剛岑鬱說過的話,對方清楚直白的對他說。


    他和謝瑾堔都是真的。


    甚至謝瑾堔給他打投,讓他選秀成功也是真的。


    若是以往,這是穆逢胤最無法忍受的事情……


    包括就連在廁所裏的見義勇為,岑鬱都說他不是什麽正義使者,也不是愛見義勇為的好人……穆逢胤隻是站在原地,他看著岑鬱的背影遲遲沒有轉身。


    顧翰音選擇的拍戲場地事先做了清場,附近並沒有什麽來圍觀的群眾。


    為了保護嗓子,穆逢胤很少抽煙也很少喝酒,偶爾的幾次放縱都是在他難以做出決定的時刻。


    他想起了在綜藝錄製現場,別墅的那個院子裏,他與岑鬱麵對麵抽煙。


    以及與岑鬱聊天中對方說的話——


    他發現自己實在不明白岑鬱,如果真的那麽想要成名應該謹小慎微才對,可在麵對段洲又或者旁人的挑釁時,卻又自有一套邏輯和行為準則。


    他應該批判對方的態度,可如今穆逢胤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河堤旁的風那麽大,像是要把他腦袋裏的思緒全部吹開,穆逢胤雖然從不說自己的人生順風順水,卻也很難說他是一片坎坷。


    出道便獲得成功,除了在解約時與經紀公司的不愉快,他的人生近乎一片坦途。


    “……穆老師?”


    似乎因為他一直站在這兒沒有動彈,新經紀人還是走了過來。


    穆逢胤轉頭看著她。


    “迴去吧。”


    穆逢胤說,“我收拾下行李,明天還要拍攝。”他一絲不苟,仿佛之前的千萬次一樣,當好一個藝人做好自己的工作才是一切。


    經紀人猜測自己老板大約與岑鬱的談話並不愉快——


    畢竟在到達片場之前,即便穆逢胤用心遮掩,那種近乎無法掩飾的雀躍又那麽明顯。


    但如今穆逢胤隻是站在那兒,他表情依舊如此,和先前沒有任何區別,是世人眼中完美的偶像,不出錯的穆逢胤,但經紀人卻覺得還是有些改變。


    ……


    岑鬱當然知道自己的這番話會給穆逢胤帶來怎樣的“打擊。”


    原作裏的穆逢胤就是一個一絲不苟的人,至少在對自己的藝人身份時如此,甚至還因此批評過為了“渣男”心神不寧,無心工作的謝瑾堔。


    現在雖然對象變了,但岑鬱不覺得穆逢胤的性格會有大的轉變。


    “小穆站在那兒做什麽?”季恆韞半真半假地詢問,“你說什麽打擊他了?”


    岑鬱聽著季恆韞的問題,目光卻看向了一旁的謝瑾堔,“沒聊什麽。”


    “他問了一下我最近的緋聞,想看看賀慈到底怎麽處理。”


    季恆韞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連小穆都知道……看來這事兒傳播還挺廣的。”


    他明明知道謝瑾堔與岑鬱是什麽關係,卻又問岑鬱,“賀慈沒和你商量?”


    岑鬱心底覺得好笑。


    在場的人,包括顧翰音明明都知道謝瑾堔和自己是什麽關係,偏偏又裝作完全不知道。


    岑鬱沒理會季恆韞的試探,隻是聳聳肩,“可能他現在焦頭爛額,沒時間管我。”


    “顧導過來有事?”


    顧翰音隻是公事公辦地說了些接下來的拍攝安排。


    在離開之前,他看了眼謝瑾堔……謝瑾堔與他對視,沒有避開目光。


    最後顧翰音還是什麽都沒說,“沒事就好。”他點點頭道。


    ……


    晚上的時候,岑鬱還是接到了賀慈的電話——


    “你有什麽想說的?”賀慈開門見山。


    “晏祟寧屈打成招了?”岑鬱站在浴室裏,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下午拍戲的時候,他臉頰被地麵上的砂石蹭出了細小的傷口,這會兒正在處理。


    他語音直接外放,保證謝瑾堔能聽見。


    “我現在沒心情和你開玩笑。”賀慈的聲音帶著嚴厲,“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你知道有什麽後果。”


    岑鬱清理完了臉上的傷口之後,才靠著鏡子看著自己。


    鏡子裏的人和他本人長著一樣的臉……在隨著完成兩個世界的任務,他記憶恢複了一部分之後,他非常確信這就是自己原本的模樣。


    係統解釋是因為重新捏人太麻煩,所以直接用他本人的形象,更有代入感。


    可岑鬱絲毫不相信。


    按照係統所說,他負責扮演的是各個小說裏的渣男,可為什麽這些渣男都長著和他一樣的臉?總不能是什麽怨恨自己的人,特地寫來報複他的。


    “我知道。”岑鬱道。


    “退圈,離開。”


    他想了想,“我就說當時別讓我拍那個雜誌,粉絲撕雜誌多麻煩。”


    “岑鬱!”賀慈這會兒快要氣炸了。


    “你知道你要賠錢嗎?”


    違約金以及各種賠償可不是小數目。


    他深吸一口氣,從晏祟寧那兒知道了岑鬱與謝瑾堔的關係之後,他覺得這件事還需要從岑鬱這兒下手,必須要讓謝瑾堔乖乖的不咬人,這件事才能平息。


    而能讓謝瑾堔不咬人,唯一的方法隻能是岑鬱。


    “……謝瑾堔隻要不承認就行。”賀慈道。


    說到底這種東西,本來也很難拿出證據,就算他倆摟摟抱抱卿卿我我也能解釋成是“直男的把戲”。


    當務之急還是要穩住謝瑾堔別發瘋。


    岑鬱看著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機,摸了下他的耳釘——


    “沒事兒老板。”


    “我會讓謝瑾堔閉嘴的。”他眯著眼睛道。


    “畢竟他最聽話。”


    “謝瑾堔什麽都聽我的,就算我要分手……他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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