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翰音又不是傻子,當然能看出他和謝瑾堔之間的關係。


    站在顧翰音的角度,岑鬱甚至都能明白對方的心理活動——


    利用完人就踹的渣男!


    放勸分組都能上個精華帖!


    他原以為能看見顧翰音眼底的鄙夷又或者別的什麽情緒,畢竟在岑鬱看來,顧翰音到底與謝瑾堔認識?怎麽著也要站在謝瑾堔這兒鄙視自己吧?


    然而顧翰音卻隻是點點頭——


    “我知道了。”


    說完便端著那杯咖啡,同樣起身之後離開了炭盆旁,隻留下一臉問號的岑鬱。


    岑鬱:“……?”這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了?


    我是來和神父懺悔的嗎?


    另一邊的謝瑾堔同樣能聽到顧翰音的迴答……他甚至不意外對方這答案。


    ——如果岑鬱和謝瑾堔在一起隻是為了踩著對方爬上去,那對顧翰音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


    他可以讓岑鬱踩著自己的肩膀扶搖直上,隻要岑鬱還能利用他,那他對岑鬱就是不可或缺的。


    謝瑾堔近乎要咬碎牙齒,他捏著手機,仿佛那是顧翰音的腦袋,恨不得把這人碎屍萬段。


    “賤人。”他喃喃自語。


    沒想到顧翰音這人平時看著人模狗樣自恃身份,也能如此不要臉。


    揣著明白裝糊塗,上趕著當小三!


    ……


    之後拍戲的時候,顧翰音一切照舊,仿佛從未聽過岑鬱的渣男發言,倒是讓岑鬱稍微有些不自在起來——


    就好像你對老板發表了你要毀滅世界的中二言論,第二天卻發現世界末日沒有來臨,你要照常上班和老板一起996,老板還問你“怎麽不毀滅世界”了的尷尬。


    即便拍戲的時候正常,一旦下戲他能躲顧翰音多遠就躲多遠。


    這讓第二天就殺到的謝瑾堔稍微緩和了一些快要爆炸的情緒。


    季恆韞自然也看出了一些什麽,那他助理還奇怪——


    “怎麽岑哥那助理迴來之後,岑哥就整天躲著導演走?”


    他都沒好意思說,岑鬱那反應好像是和什麽狐狸精眉來眼去之後,又發現原配殺到,於是夾著尾巴做人,小心翼翼力求與狐狸精沒有眼神溝通的逃避狀態。


    季恆韞雖然不知道岑鬱與顧翰音之間發生了什麽。


    但當他看見顧翰音這幾天換了三套造型之後,還是忍不住嗤笑了聲——


    “就算再老謀深算,一旦進入求偶狀態,還是忍不住孔雀開屏。”


    他話音剛落,就見自己助理目光轉向了他,“……”


    季恆韞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今天的裝扮。


    “……你忘了今天有個雜誌專訪?”季恆韞道。


    助理內心嗬嗬,他當然記得今天有個雜誌專訪。


    可他當了季恆韞助理這麽久,怎麽不記得季恆韞對這些時尚雜誌有這麽用心?


    在劇組的時候還特地起來做造型?


    ……


    過來采訪的雜誌是圈內著名的一線男刊。


    季恆韞已經封麵滿貫了兩次,這次也是為了雜誌的開年封做準備——雜誌團隊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除了攝影、造型等等之外,還有這次的撰稿人,負責采訪又與顧翰音合作的季恆韞。


    顧翰音那兒當然知道季恆韞的這個工作安排。


    按理說這些雜誌拍攝,都是要藝人本人飛去當地拍的,不過季恆韞咖位大,再加上想到顧翰音與岑鬱都在這兒,雜誌這才動了別的心思,跑來了拍攝地。


    隻可惜他們來的這天不巧,剛剛下過雨。


    當天拍攝的是一個戶外場景,岑鬱和季恆韞身上都沒少沾了泥水,地麵上更是泥濘……


    等雜誌那邊到達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泥人一樣的二人。


    “……季老師?”雜誌那邊愣了。


    季恆韞也沒想到他們來的這麽快。


    先前因為暴雨,雜誌那邊還說他們可能要第二天才到,恰好需要補拍鏡頭的季恆韞幹脆又重新化妝,與岑鬱補拍了一部分在泥地裏打滾的鏡頭。


    ——這部分劇情是他倆已經惹怒了壯哥。


    不得不一起逃亡。


    而在過程中,孫彪突然恢複了些許記憶,在看見自己被當成傻子對待,並且還要被賣給壯哥之後,頓時暴怒,和錢艾格在泥地裏打了起來。


    到底是因為長時間沒鍛煉變得虛弱起來。


    孫彪最後被錢艾格按在地上打——


    錢艾格邊打邊罵,甚至開始後悔起自己引出的這些事端,害的自己也必須逃亡。


    兩個人就這麽在泥地裏扭打了很久很久,直到精疲力盡之後躺在地上,錢艾格才突然問——


    “你來春城做什麽。”


    孫彪氣喘籲籲,卻什麽也不說。


    錢艾格這會兒也沒力氣了,“滾吧!”錢艾格對著孫彪數說,“滾得越遠越好。”


    反正50萬已經拿不到了,孫彪對他來說再也沒了別的意義。


    然而孫彪卻隻是坐起來,他沒走,他抹了下臉上的泥水,“我要壯哥死。”


    錢艾格當孫彪在說瘋話,卻沒想到孫彪十分認真,甚至拽住錢艾格的手臂,“我來春城……就是為了讓壯哥死。”


    這段戲前幾天就拍攝過一次,隻不過因為天氣原因,有些瑕疵。


    顧翰音見此時天氣正好,幹脆又重拍了這場戲。


    沒想到雜誌那邊排除萬難來到了現場……讓季恆韞有些難辦起來,他們這會兒在的地方可沒什麽條件洗澡,雜誌那邊帶來的衣服是季恆韞代言那品牌的新款,這個封麵可以說是品牌的推封。


    “沒關係,季老師。”跟著一起來的攝影,也是季恆韞的熟人。


    他看著對方與岑鬱近乎脫力地坐在椅子上的模樣,幹脆舉著相機道,“我們先拍幾張花絮。”


    岑鬱見狀就要站起來。


    季恆韞看向他。


    “小鬱可以一起嗎?”攝影突然道。


    岑鬱指著自己,他這會兒不比季恆韞要好多少……頭上和臉上,包括衣服上都是泥水,在泥地裏扭打也很耗費精力,再加上因為身上濕漉漉的,即便附近有取暖設備,依舊給他一種身體快速失溫的感覺。


    “一起吧。”季恆韞道,“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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