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永寧隻是在一旁看著這倆人,仿佛他們在唱雙簧一樣。


    “你以前好像沒那麽怕……”賀永寧剛準備說鬼,但或許又擔心裴恆筠反應過激,才換了個說法,“怕那個東西。”


    “我們以前放寒假的時候,不還在教室裏玩過那個遊戲。”


    “遊戲?”岑鬱立即看向賀永寧,“什麽遊戲。”


    賀永寧沒想到岑鬱這麽感興趣,他努力思索了一下說——


    “就是幾個人站在教室一角,拍肩膀的那個遊戲。”


    “我記得你當時好像沒那麽害怕。”賀永寧看向裴恆筠,即便他知道每個人在畢業之後,都會有些變化,但裴恆筠的變化還是有些超出他的預料。


    裴恆筠似乎也想起了當年他們玩過的遊戲。


    他小聲對岑鬱解釋道,“我就是因為玩過這個遊戲……後麵才開始有些怕的。”


    他拉著岑鬱離開了老宅,迴到了石子路上,好像真的擔心老宅裏有什麽東西竄出來一樣,“……我感覺那個時候,好像確實有什麽東西多出來了。”


    岑鬱當然知道這個有名的遊戲。


    四個人在完全黑暗的房間裏,站在四個角,從第一個人開始,分別按照順序去拍下一個人的肩膀,然後說出自己的名字。


    按理說這個遊戲裏會有一個位置是空缺沒人的狀態,但是……


    往往這個遊戲玩到最後,黑暗中的四個人會陡然發現,原本應該空著的角落裏,卻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名字。


    作為著名的弄虛作假主播,岑鬱當然沒少搞節目效果。


    ——其實那個聲音是一個先前就放在那邊的可遙控錄音機。


    事先錄製好一個陌生的名字,然後變聲處理後,在黑暗中再播放就行。


    然後換位置的時候,有人就會帶著錄音機一起走,到下個位置上。


    如果說岑鬱之前還奇怪,這好好的一個校園故事裏,到底是哪兒來的鬼,現在他算是明白了——


    原來是你們幾個主角自己折騰出來的!


    他看了眼似乎陷入迴憶裏,被嚇得瑟瑟發抖的裴恆筠,然後又看向了賀永寧,“所以你們當時真的出現了一個沒聽過的名字?”


    或許是迴憶起了那段往事。


    賀永寧的目光在岑鬱與裴恆筠的臉上徘徊,然後他才點點頭道,“是。”


    “誰的名字?”


    “不知道。”賀永寧皺眉,“現在迴憶隻覺得記憶很模糊……”


    他看向裴恆筠,“你當時是不是和那個名字的人說話了?”


    裴恆筠聞言露出了茫然的表情,“我說話了?”


    “嗯。”賀永寧說,“我記得你好像問了什麽問題。”


    可當他想要去迴想的時候,卻隻覺得這段記憶非常模糊,好像他的記憶為了保護他特地遺忘了一樣。


    努力迴憶,也隻能想起漆黑的房間裏,突然出現陌生名字那一刻,所有人被嚇個半死的情緒。


    還有裴恆筠在那個時候詢問的問題。


    “那關於這個……你們有啥說法嗎?”岑鬱立即調查。


    畢竟按照一般來說,這種突然在學校的教室裏召喚出來的東西,都是和學校過去有關的。


    “而且你們沒事兒玩這個遊戲幹嘛?”


    賀永寧是真的完全想不起來,倒是一旁原先瑟瑟發抖,似乎被嚇得夠嗆的裴恆筠突然開口。


    “聽說遊戲裏出現那個陌生人之後,就可以向他許願。”


    “?”岑鬱看向裴恆筠,“……你許願了?”


    裴恆筠猶豫了片刻,“既然他說我當時和那個東西在對話……那我可能是許願了?”


    顯然裴恆筠也非常不確定。


    “……”好,都失憶。


    岑鬱又在心底狂罵係統。


    興許是幾人離開太久,裴恆筠的電話響了,岑鬱看了眼,發現是班長於晟打得電話。


    他接通之後和那邊說了些什麽,掛斷電話後對岑鬱以及賀永寧說。


    “班長說他們不等我們先去學校了,讓我們自己過去。”


    ……


    到了這所“美滿高中”,岑鬱這才發現這學校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標準跑道、嶄新的教學樓……他順著操場看過去,然後看見了一棟掩蓋在槐樹陰影裏的老教學樓。


    教學樓外麵貼的還是瓷磚,沒貼瓷磚的部分則刷了藍色的油漆,或許因為廢棄已久的緣故,教學樓莫名讓人心底產生一種不安和恐慌感。


    注意到了岑鬱的目光,裴恆筠立即小聲解釋,“那邊就是老的教學樓。”


    於晟聽到他的話立即開口,“對,前幾年賀永寧捐了一大筆錢,我們正好換了新的教學樓。”


    他說著就招唿其他人,“去新教學樓看看?”


    雁飛欒不在人群裏,或許是因為他不方便走動的緣故,所以並沒有跟著他們一起來,又或許是他覺得和老師待在一起,即便是以前的老師,這些畢業十年的學生還是會覺得不自在。


    岑鬱看了眼那個廢棄的教學樓,和裴恆筠那幅畫裏的對上了。


    眼看著那群人要往新教學樓走,岑鬱停下腳步,對裴恆筠說,“我去那兒看看。”


    裴恆筠剛想反對,於晟就說,“那兒沒什麽看的,基本都空了,隻留下了一些以前的桌椅板凳。”


    岑鬱掏出手機,“沒事兒,我正好找個地方直播……這地方比較有氛圍。”


    於晟立即露出了個了解的表情,他招唿其他人往新教學樓走,江湍則迴頭看著岑鬱,似乎想說些什麽。


    賀永寧沒有迴頭,裴恆筠雖然想要跟著岑鬱一起去,但又實在害怕,隻能一步三迴頭,“那你出來之後打電話給我。”


    岑鬱點點頭,然後頭也不迴就走向了那個老教學樓。


    ……


    或許因為當時這個美滿中學人數不多的緣故,這個教學樓其實很小,一層樓隻有兩個班級。


    l型的結構,另一邊則是老師的辦公室。


    岑鬱踩著樓梯上樓的時候,就發現了樓梯拐角處有一麵破碎的大鏡子,在鏡子的上方還寫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隻不過此時空無一人的教學樓,以及破碎的鏡子和這句話,隻給人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順著樓梯走到二樓的位置,岑鬱發現了一個優秀學生的表彰欄,雖然畢業已經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但上麵還有賀永寧的單人照。


    穿著校服的賀永寧靜靜地看著鏡頭。


    旁邊還是還有一篇他高中時候寫的周記——


    《我最好的朋友》


    隻可惜或許因為有雨水不小心滲進來的緣故,隻能看見零星的“喜歡運動”“我的同桌”……賀永寧的同桌,是裴恆筠?


    岑鬱拍了張照片當線索,然後彎腰仔細看著表彰欄下麵的信息。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脖頸被一個冰涼涼的東西觸碰了下。


    等他反應過來想要抬頭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的脖頸被一隻熟悉的冰涼的手掐住,那隻手不斷摩挲著自己的脖頸……而岑鬱順著表彰欄的玻璃反光看過去,就發現自己身後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


    “你是色鬼嗎?!”岑鬱忍不住罵道,“怎麽見人就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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