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延剛打聽到昆昆在理工大旁聽,中原暗市的八省聯賽就到了集合的日子。馮掌櫃和上次認識的顧博都給他打來了電話,孫延也就先把其他事情擱下,請好假,又分別跟李靳楠、周潔打了招唿,準備跟團前往河南。


    集合的地點在市體育場,卻並非錦心被綁的那裏,孫延趕到時,三輛大客車上都已經坐滿了人,隻有顧博因為和他約好,還一直在下麵等著。


    “不好意思,來晚了,讓顧兄久等。”


    顧博見孫延連個背包都沒帶,一邊招唿他上車坐下一邊笑道:“孫兄弟一看就是經常出門的人,竟能這般閑適。”


    孫延也笑道:“女朋友又是衣服又是水壺零食的,給準備了一大包,我不帶哪樣她都不高興,索性就讓馮掌櫃假裝給打了個電話,說不讓攜帶任何物品。”


    “哦?”顧博一臉羨慕,“不想兄弟還有這般福分,你這迂迴戰術用得也不錯嘛。”


    三輛大客車載的就是暗市選拔出來那八十人,劉琪在後麵車上,最前麵還有兩部商務車,估計是暗市的負責人了。


    孫延和顧博一路閑聊,也從他那裏了解到一些八省聯賽的情況。所謂八省,其實就是東北、內蒙、以及晉冀魯豫四省,京津也包括在內。這次賽事雖然外人一無所知,卻是中原和北地術人界的一次難得盛會,除了各地暗市選出的參賽選手外,一些小的家族勢力也會齊聚於此,聯合舉辦一場大型的法術交流會。


    一路無事,孫延貪看景致也不覺勞累,倒是顧博不時地打個盹兒。聯賽的會場安排在登封,車隊是入夜才進的鄭州,孫延第一次來,更是著意瀏覽這座八大古都之一的黃帝故裏,直到車子開進酒店的停車場他才感覺到餓。


    酒店的宴會廳裏早就準備好了自助餐,菜品極為豐盛,眾人一路上也都聊得熟了,三三兩兩地按著年紀紮堆兒就坐,一邊稱讚東道的周至安排,一邊也都紛紛感歎祝家的手筆。


    這次參賽不收取任何費用,八個省市要來多少人?光是數日的食宿就是一筆驚人的開支,而這些據說全部由祝家承擔。


    晚飯的當口領隊就給眾人辦好了住宿,各人登記時提出和誰一間,隻要性別不錯,也都被允許。顧博自然和孫延同住,宣布完日程安排就可以迴房休息了。


    孫延聽說明天一早要去登封參加法術交流會,而後天就是大比,便想趁夜去鄭州城裏逛逛。其他人也都有這種想法,不過當時就被領隊駁迴,他們都是術人,萬一惹出點什麽麻煩那可不光是丟臉的問題。


    秋日將盡,鄉間路上已顯出蕭索,但遠望嵩山卻別有一番寧靜悠遠的畫意。孫延他們走得並不快,因為會場選在村落間的空地上,各省的車隊也都在鄉村公路中排起了長龍。


    參賽者陸續趕到時已是中午,顧不上饑餓,人們首先都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所吸引。場地是由圓木柵欄圈出來的巨大營地,按照方位,最外圍搭建起了一排排的硬質帳篷。帳篷的表麵全都漆著不同顏色,足夠安置下八省的所有人員。


    由外而內,帳篷區再往裏走便是交易集市了。和孫延在上次暗市看到的情形差不多,隻是出售的東西要全得多也多得多,甚至連功法和術法都有人在賣。


    孫延注意到他們過來的八十人基本就是最少的了,有的地方竟然來了快兩百人。安排吃飯、分帳篷,鬧鬧哄哄的一直忙亂到三點多,然後才允許參賽者自由活動。


    雖然是五人一個帳篷,但床鋪間都被隔離成了一個個的單間,帳篷裏竟還有衛生間可以洗澡。


    孫延看著此地不但有發電機,更連食物和水都是由特種車輛專門送來,忍不住問顧博:“我們一共也住不了三天,怎麽弄得這般排場?”


    顧博笑道:“這除了出於保密考慮,不讓普通老百姓知道以外,主要也是為了規範。安排在這裏統一管理是得到批示的,以表明這不是非法集會,不能違反治安條例。會場裏麵可有不少便衣呢,你剛看了半天,集市上沒有違禁品售賣吧?”


    孫延一想還真是,雖然這裏的物品琳琅滿目,可基本都是符咒、法器、丹藥什麽的,看不到任何違法的東西。


    “對了,為何咱們過來的人比其他省份少呢?”孫延又問。


    顧博歎道:“那沒辦法,各省的水平不同,你就拿符咒來說,咋們選上的還不一定有人家刷下去的厲害,能給你名額就不錯了。你瞧瞧內蒙吧,來的不知夠不夠五十人呢。”


    孫延自到這裏也沒有外放過神念,這時聽他一說,也不覺往內蒙古參賽者的駐地掃視了一下,果然,紮一堆兒也就三幾十個人。


    “沈南京!?”孫延愣住,再仔細一瞧,可不就是這小子麽,他怎麽會在這裏?


    孫延記得自己請假那天還見著沈南京了,卻不知他為何成了內蒙古參賽者。整個營地都有屏蔽器,不準使用手機,孫延便和顧博打個招唿,往內蒙古駐地走去。


    “孫延?你怎麽會在這裏?”沈南京一眼看見他也是不敢相信,趕緊迎了上來。


    “我還想問你呢。”孫延實在想不明白,這沈南京平時沒聽說有什麽能耐啊,再看他信息——男,21歲,童男之身,無任何功法修為。就這個來參加聯賽?


    沈南京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也不會別的,內蒙有射術,我就去那邊的暗市了,倒是你隱藏得夠深啊,說說,哪一科選上的?”


    “我是武鬥上來的,”孫延也不隱瞞,又道:“南京,你說的射術,是射箭嗎?”


    沈南京點點頭,“沒錯,就是射箭,其實說白了也就是看準頭,不像你,武術比試可都是硬功夫。”


    孫延第一次聽說射術也在術法科目中。他與沈南京聊了一會兒才知道,原來沈南京竟也是四大家族之一,沈家的支族,隻不過屬於被嫡係選擇性遺忘的那種。沈南京的父親就骨頭硬,從來不主動去拉關係,也從不借用沈家名頭,因此沈南京也一樣,若非孫延問起他也不會說。


    原本沈南京對鬼市的開啟並不關心,可以往嫡係都會給各支族派發憑證的,這次卻沒收到。後來還是另一族支脈的姐姐告訴他,嫡係都一家家通知到了,讓各支脈今次不要參加鬼市。


    沈南京雖不知道什麽原因,但聽了就氣不打一處來,這是真不把他們當族人啊,有事連個招唿都懶得打了。因此他才另辟蹊徑,弄了個推薦簽從暗市自己考核,心想既然你沒通知我,那我也不用聽你的,不讓我去我還就偏要去。


    孫延歎一口氣,他覺得沈南京還是在乎的,若真不在乎,又何必生這許多閑氣?也許沈南京不圖占什麽便宜,隻是咽不下這口氣吧。他忙扯開話題道:“南京啊,你的射術是家傳的麽?”


    “不是的,”沈南京搖了搖頭,“我小的時候在山裏玩遇上一個獵戶,他教我學的射箭,雖然隻跟他學了三天,但我按照他說的方法練習眼力、腰力和臂力,竟然也練成了一手百步穿楊的本領。”


    孫延知道沈南京能被選上那肯定是射術超群的,他也參加過選拔,筆試沈南京不會比他強多少。而且孫延自己就是彈石子玩彈弓的頂尖高手,自然明白其中的不易,沈南京除了刻苦一定也有這方麵的天賦在。隻是孫延不明白,正當的護林人都有配槍,偷獵者更都有槍,什麽人還會用弓箭?


    沈南京不說孫延也不會問,隻隨口道:“你們來的人怎麽這麽少,除了射術還有什麽科目?”


    沈南京點頭:“一共就三科,射術取十五人、武鬥十人、巫術十人。那巫術報名的才八個人,也就不用比,全來了。”


    “怎麽會這麽少?”孫延不解,尋思這加在一起可能還沒某些省市單科取的人多。


    沈南京笑道:“少就對了,那裏人實誠,不屑濫竽充數,能來的個頂個都是高手。”


    兩人一邊聊一邊閑逛,正好碰上了顧博,孫延介紹他倆認識後,三個便又一起在市場裏轉悠起來。


    “老師傅,這張符怎麽賣?”孫延走到一個較大的攤位前麵,指著放在木匣裏的一張匿氣符問道。


    “六萬。”攤主懶洋洋地答應一聲,他看這三人年紀不大,而且身上又別著參賽者的號牌,料想也不是家族出來的,用不上這符。


    “多少?”孫延心想這價錢都快趕上易城了。他是看這符製作得還算規整,又好好地放在雕花木匣裏,用玻璃蓋子蓋住,這才隨口問下價的,按他心思最多也就三五千撐死了。


    那攤主連話都懶得答了,沈南京和顧博倒是奇怪地看著孫延,他倆雖不認識這是什麽符,卻也知道這種盒子裏裝的都是符師製作的靈符,差不多就是這價錢。顧博問道:“孫兄弟你還懂符?”


    孫延擺手讓他稍等,卻是繼續向那攤主問道:“老師傅,四萬賣不賣?”


    攤主這才搖著頭道:“看來小哥你知道這是什麽符了,你繞著市場看看,要能找出比我這張更好的,我白送給你。買這符都是幹嘛用的咱倆心知肚明,萬一墓裏頭有粽子,這可是保命的玩意兒,六萬真不貴了,不能再少。”


    孫延眼裏露出興奮,老頭把他當成盜墓的了,以為他要買匿氣符防僵屍,其實他隻是試試價,馬上把顧博和沈南京拉到一旁道:“兩位兄弟,你們可知道,咱們能在這裏擺攤麽?”


    “怎麽孫兄弟,你真懂符?也想去賣符?”顧博問道。


    孫延點頭,“小弟也會製作低級符咒,應該能賺些本錢迴來。”孫延估計那攤主四萬賣不可能,五萬還是能講下來的,那他同樣的匿氣符比別人都好,就賣三萬,孫延還不信這裏沒個識貨的。


    顧博抬頭看了眼天道:“賣倒是能賣,問題這天兒都快黑了,明天又是大比……咱們白幹不要緊,弄不好得倒賠攤位費,這兒的租金可不低。”


    “老兄你先說下怎麽租賃攤位?”孫延從來都是說幹就幹的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都市降魔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裏笙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裏笙歌並收藏都市降魔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