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西眯了眯眼:“哦?那你有什麽事要找我嗎?沒記錯的話,你是京熾的手下吧,不知道京家此舉,是什麽意思?”


    鬱潛對他的明知故問無動於衷,他明明已經開始驚慌了,她甚至看見他在光屏上點擊的手指都微微顫了顫,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還能有什麽其他的意思呢?”鬱潛反問。


    所有的守衛都聯係不上,無法與外界聯絡。


    她能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這裏,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


    情勢已經非常明顯了,但瑟西仍然保持著鎮定,維持著古老貴族的尊嚴,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甚至還想討價還價:“能否直言?瑞德家族之前確實和京家有很多不愉快,但那都是我父親掌權時的事了,相信我們以後的關係不會那麽劍拔弩張。”


    鬱潛懶洋洋坐到沙發上,抬頭看了他一眼。


    她明明是坐著的,仰頭看他的。


    卻讓瑟西生出了一種他才是處在下方,而她是在俯視他的錯覺。


    “這和京家沒什麽關係,是我來找你。”她說著,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也坐,表現的仿佛她才是這裏的主人一般。


    瑟西微不可見地皺皺眉,忽略不適感,坐下:“那麽,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呢?”


    鬱潛笑了:“我們不是早就結仇了嗎?西恩是我殺的。”


    瑟西這才反應過來仔細去看女人的臉。


    他這段時間太忙了,處理家族中的各種事務,麵對數不清的麻煩和絆子,終於在一眾人中成功拿到了瑞德家族的掌家權。


    以至於他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讓他確認這個女人的身份。


    他甚至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前,還以為這次是和京家之間的利益分配不勻帶來的麻煩。


    但當她說完,瑟西才猛地意識到,這是一張有些熟悉的臉。


    他的手指微微在光屏上點擊幾下,調出文件夾內的照片——兇手的照片。


    他的目光看向鬱潛,頓了頓,才掛上笑容:“據我所知,瑞德家族和你之間並沒有直接的矛盾,關於西恩叔叔的事情,我感到很遺憾,但我與他之間的關係並不密切,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之前甚至還是競爭對手。”


    鬱潛沒說話,目光有些走神地落在窗外的花園裏,那裏種滿了嬌豔的玫瑰。


    瑟西繼續說:“我想我們之間也並沒有結仇。”


    他甚至還幽默地玩笑道:“非要說的話,你還幫我解決了一個敵人,我們該是朋友才對。”


    但鬱潛沒有對這個笑話買賬,她麵無表情地轉過臉:“朋友?”


    瑟西以為她的迴應代表了認同,他一向認為收買不了的人隻是給的條件還不夠誘人。


    而眼前的女人,一個能殺死瑞德家族距今最有天賦的傀儡師的人,她的能耐足以讓他開出豐厚的報酬。


    於是他說:“聽你的意思,似乎和京家的關係也並不怎麽牢固。”


    鬱潛拿起桌上的懷表,靠在沙發上,拇指一翹,懷表高高拋起,又穩穩落迴她的手中:“所以呢?”


    瑟西眼睛一亮:“所以你完全可以投靠瑞德家族,沒有人會在意西恩之前為什麽會死,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有人追究這件事。”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讓你加入瑞德家族的信托基金,將你的名字加入股東名單!”


    鬱潛興致缺缺:“不太需要,你能開出的條件對我來說已經不夠誘人了。”


    瑟西臉色一僵,以為她不懂:“你知道這代表了多大的利潤嗎!”


    他仍然掛著笑,拉攏道:“你會擁有數不清的財富,再也不用奔波勞碌,所有人都會為你服務!你能買下你想要的一切!你——”


    鬱潛打斷他:“我不圖錢,或者說,我不圖任何財富,名聲,人際。”


    這話叫人脊骨發寒,不圖錢,那就是圖命。


    她語氣平緩,甚至有點輕,但聽在瑟西的耳朵裏,卻異常沉重,沉重的讓他的心突突突地不安跳動起來。


    這樣的話,再配著有點冷調的嗓音,讓人覺得有點發冷。


    鬱潛看著他的笑意凝滯在嘴角:“認識這個女孩兒嗎?”


    她麵前的光屏上顯示的是一張十幾歲的女孩照片。


    “不認識。”瑟西疑惑的看了眼照片。


    鬱潛了然地點點頭:“正常。”


    作為瑞德家族的掌權人,不,哪怕是將當時的主刀醫生叫來,都不一定會說認識。


    不會有人在意一個作為器官容器的小姑娘。


    誰會在意她的死活?


    除了她的父親,恐怕沒有。


    鬱潛將另幾張檢驗結果和手術單放出來。


    瑟西這才有點印象:“這……我想起來了,這個女孩在去世之前捐贈……”


    他的話在鬱潛似笑非笑的表情中止住了。


    他隻好說:“好吧,這個世界的黑暗麵總是很多,我不該試圖和你撒謊,以你的經驗,想必對這些比我了解的更多。”


    “這個女孩的各項檢測都和我侄女非常匹配,我侄女是瑞德家族新生一代最有天賦的傀儡師,但她的身體非常差,並且無法接受機械改造,所以我哥哥為了她找來了這個女孩兒,為我侄女移植。”


    瑟西的表情很平常,甚至還有點放鬆下來:“這是你的親人嗎?如果是這樣,我們願意賠償你,你可以隨意開價。”


    他非常誠懇地說:“而且這些和我並沒有關係,是我哥哥找到的這個女孩兒。”


    鬱潛想了想:“不是親人,我沒有親人。”


    “那她是?”


    “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硬要說的話,她隻是一根引線。


    一根足以在聯邦掀起驚濤駭浪的,引線。


    這場爆炸由一個柔弱早夭的小女孩兒開始,卻將會在接下來波及到無數組織。


    想到這裏,鬱潛終於笑了:“和這個女孩兒也沒什麽關係,我隻是隨便問問。”


    她這樣想一出是一出的態度讓人摸不清頭腦。


    瑟西在她的笑容中沒有看出任何笑意,莫名讓他有些忐忑起來:“那……你到底想做什麽?”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和善的笑容:“你知道的,我是生意人,如果你有什麽需求,我們可以好好商量。”


    鬱潛點頭:“我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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