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京熾還挺靠譜的。


    也可能因為他已經兩百多歲了吧,當然,這兩百多歲水分有點大,中間起碼有整整兩百年算是白活了。


    他提前開了車按照最近路線載鬱潛一起去報道,就連簡曆都順便給她打印出了一份紙質版裝訂好了,美其名曰這樣才夠正式。


    鬱潛本來不屑一顧,但一轉念又想到教廷裏密密麻麻的紙質資料,隨後讚同了他的想法,接過了這份簡曆。


    真煩人。


    越是權力大的人就越喜歡為難人,有方便快捷的網絡檔案不用,反而更加喜歡麻煩的紙質檔案,好像不為難一下底下的人就彰顯不出來他們的權力一樣。


    可能支配才是權力的本質吧。


    而且鬱潛發現,上城區比她想象中更喜歡紙質文件。


    就像現在聯邦最大的圖書館依然矗立在中心城,因為上等人覺得繁瑣而細節的步驟能體現他們對知識的渴望。


    鬱潛卻覺得他們富的太閑了,純純沒事找事,有本事讓他們去廠裏打兩個月螺絲,看誰有時間精力去圖書館翻書喝咖啡,到時候他們隻會和所有眼神麻木的貧民一樣,沉浸在快餐網絡的情色視頻中安撫自己貧瘠的心靈。


    鬱潛坐在副駕駛,轉頭看向京熾:“該死的有錢人!”


    京熾帶著墨鏡,開著跑車,張揚的要命,聽到她的話,好笑地說:“我也沒說我是個窮光蛋啊。”


    “該死的財閥!”她又說。


    京熾搖了搖食指:“糾正你一下,我們現在的階級是一樣的,卡佩小姐。”


    鬱潛怎麽也沒想到他是上城區幾大世家之一京家的人。


    而且就算他消失了兩百年,居然還能迴得去,並且看起來貌似還混得不錯。


    “那可不一樣,我隻是掛了個名頭。”她可不相信卡佩家族的資源能和自己有一毛錢關係,“倒是你,消失了兩百年……”


    “轟!”一聲巨響,道路震動。


    鬱潛疑惑地問:“上城區還會地震?都脫離地麵了還地震?而且我們還在天軌上。”


    很快,她的疑惑就解開了。


    磅礴洶湧的靈力追隨在身後,勢如破竹地衝飛身後的車輛,帶起劇烈的震動,朝著這邊席卷而來。


    京熾加速:“這下你知道了,我們有錢人也不是沒有煩惱的。”


    “哦?我最期待的綁架撕票環節要上演了嗎?”鬱潛迴頭看了眼,幸災樂禍地說,身後的車輛紛紛從天軌上被掃開往下墜落。


    “別忘了你現在也在我車上。”京熾說,“我們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鬱潛收迴視線,看向他:“喂,這可不像是普通的綁架啊,這明顯是尋仇啊!”


    無形的壓迫感目標明確,還帶著冷肅的殺意。


    “恭喜你,猜對了。”京熾笑道。


    鬱潛一把抓住車門把手:“那拜拜了,散夥,祝你好運咯。”


    冤有頭債有主,誰的過錯誰彌補。


    後麵的家夥來勢洶洶,這力量一看就不止比她高一整個大階。


    就讓他去追殺京熾吧。


    等他死了,如果她還記得會去給他上墳的。


    她一把推開車門,風瞬間灌進來,她眯著眼準備跳車。


    嘖,這個速度跳下去,估計骨折還是最輕的,幸好天軌還沒有塌,不然掉到下層去可能要重新投胎了。


    不過沒事,死不了就行。


    剛伸出一條腿,脖子就被一把勾住。


    京熾一隻手握方向盤,另一隻手勾住她的脖子把她扯迴了車裏。


    她被勒的喘不過氣:“草!鬆手啊!”


    鬱潛一記肘擊向後打去。


    京熾硬挨了一下也沒鬆手,差點沒扶穩方向盤:“賣隊友是吧?想都別想,要死一起死。”


    ?


    “你有病吧?”鬱潛看到身後跟上來一輛黑色的轎車,隻有它沒有受到靈力風暴的影響,或者說,黑車上的人就是始作俑者,仇人要追上來了,“你要死非拉著我幹嘛,我們也沒仇吧?”


    “一個人上路太寂寞了,得找個人黃泉路上作伴。”京熾鬆了手。


    他的眼神沉靜,嘴角卻還掛著吊兒郎當的笑。


    鬱潛瞥了他一眼不動如山的架勢,便問:“這人最少元嬰初階了,你是金丹初階,我是築基中階,能打過?”


    “當然不能。”京熾理直氣壯且無辜,“而且你猜錯了,他是元嬰大圓滿。”


    ?


    她睜大眼,又往車把手探去:“那你裝什麽冷靜?你自己去死吧!”


    “你下去會死的更早哦。”京熾這次沒攔她,抬了抬下巴,“看。”


    鬱潛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隻見後方黑車所經之處的地麵都被掀起,周圍有風刃飛速穿梭,有幾輛車甚至直接被切割成數段。


    “你不是體修,一出去就得變成好幾截哦。”他笑眯眯地說,“我們在車上沒事隻是因為這輛車材料特殊。”


    鬱潛看著他欠揍的樣子,終於知道為什麽慕不晚總是看自己不順眼了:“你他媽是不是知道有人找你尋仇,今天故意來載我一起上路的?”


    京熾聳了聳肩:“這個真不知道,隻能說是我們運氣不好了,我也沒想到這家夥過了兩百年還跟個狗皮膏藥似的追著我不放。”


    “車上的是誰?”


    “馮恩家的人,和京家……和我有點舊怨。”


    馮恩……這個姓氏從他嘴裏說出來,起碼在聯邦的地位不會比京家低。


    她思緒飛速閃過——


    突然出現在新聞首頁的報道,對異界生物的默認態度,教廷對學員橫插一腳的招攬,世家財閥滲入幾方勢力的周旋……


    鬱潛一把抓住京熾的胳膊:“財閥世家也和蓬萊有關係,所以金字塔頂部的所有勢力掌權人都互相知曉對方互相牽製是不是?”


    京熾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拜托,我們要死了哎,你還在想這個。”


    鬱潛鬆開手,沒說話,腦子裏的問題卻越來越多——


    聯邦為什麽一直隱瞞蓬萊的存在?可在蓬萊被曝光之後他們又不對新聞施壓撤掉新聞,他們是否達成了什麽協議?


    教廷和聯邦是不是同一陣線?他們忌憚蓬萊和修真者的能力,但沒法鏟除,蓬萊無法反擊是因為有關鍵之處受製於人嗎?


    距離真相好像很近,又好像很遠。


    她仿佛隔著一層薄紗,隱約看見對麵的輪廓,卻又無法真切地瞧個仔細。


    陰謀像是海草,濕滑冰冷地纏繞在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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